「怎麼?難道真的見不得人?」秋榮盛眼睛一瞪。
戲迷搖頭笑道:
「哪能呢,不過老虎哥既然連樂器都準備好了,該不會不知道我這茶座的規矩吧?」
「規矩?什麼規矩?」這會兒正找茬呢,哪裡有空理你那規矩?
「呵呵,也不是什麼大規矩,只是個小小賭局而已。所有懷疑本茶座弄虛作假,想看看駐唱者本人的,都必須跟本人打個小賭,若是有證據證明本茶座確實弄虛作假了,那我賠付五千大元;若是證明不了,呵呵,也沒什麼,只是多點一杯清茶而已。」戲迷笑瞇瞇地說道。
秋榮盛一怔,好像還真聽說過這賭局,不過,一杯茶而已,相對於已經花了的五百算不了什麼,便道:
「那也要先看了再說!」
「那是自然,老虎哥您請,呃,還是我來帶路吧。」
「那個楚老闆,不知我是否可以也見識一下那位駐唱歌手?我也可以跟楚老闆打個小賭哦。」江羽靈拎著小包,跟在身後笑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比秋榮盛更關心事實真相。
「當然可以,歡迎還來不及呢。不過賭就不必了,呵呵,美女總是受優待的。」
戲迷的偏心讓秋榮盛心裡又是一陣堵:
「快點,磨磨蹭蹭地莫非不想讓我們看見?」
看是看見了,秋榮盛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後的江羽靈也是張大了櫻桃小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縱是已經見慣唐宋神出鬼沒手段的戲迷,在看清楚後也不禁搖了搖頭。
音響室內,唐宋一手一面銅鈸,不過他卻沒像一般人那樣合擊,而是將左手銅鈸當成鼓面,右手銅鈸當成鼓槌。鼓槌以極快的節奏落在鼓面的不同點上,以產生不同的音階變化。每次都是點與面的交擊,所以根本不可能有秋榮盛想像中的光光聲,從而組成一曲歡快活潑的《睫毛彎彎》伴奏曲。雖然限於材質,聲音尖脆了些,但音準上到底還是絲毫不差。
「如何?秋老闆還滿意吧?」戲迷看看有些呆滯的秋榮盛,笑瞇瞇地說道。
從震驚中醒來,秋榮盛眼睛一轉,皺皺眉頭,彷彿有些失望地說道:
「滿意?從何說起?我想聽的可不是這種取巧伴奏,而是那種大開大合的光光曲調,那才不枉我辛辛苦苦買來的銅鈸!」
戲迷一滯,世上還有這等強詞奪理的人?臉色微變,怫然不悅道:
「這難道不是真人演奏?使用的難道不是你指定的銅鈸?若是秋老闆賭得起輸不起,那便算了,雞蛋裡挑骨頭也不是這等挑法!」
美女在側,雖然不認識,秋榮盛卻也擔不起賭得起輸不起的名聲,便道:
「那好,這個賭局就算你贏了。」當然,他還有後招,要不然那幾百塊錢白花了不說,還落上一場笑話。
從裡面出來後,戲迷笑嘻嘻地招手對小蓮說道:
「一壺極品大紅袍,三號桌;嗯,再一杯極品大紅牌,免費贈送一號桌。」
這便是美女與醜男的差別待遇了!
秋榮盛心中一苦,他剛剛看了下茶單,一杯大紅袍八十八元,極品大紅袍一百八十八,而一壺,則翻了幾番,是為三百八十八。倒不是他在乎這麼點錢,而是花在這兒感覺特別冤——自己是來找茬的,可不是幫對手增加收入的。
江羽靈則是微笑點頭,以為謝意,其實,她還在回味剛剛所見的一切——她已經有預感,今晚她的節目絕對是全台最出彩的。當然,要是再採訪一下那個眼睛一直沒睜開的駐唱,那便更完美了。
唐宋的《睫毛彎彎》剛剛唱完,秋榮盛便捲土重來了!
「楚老闆,這歌不對啊!」秋榮盛耳朵裡塞了只耳機,邊聽便說道。
「哪兒不對?難不成老虎哥又聽出什麼破綻來了?」嘴上雖如此說,戲迷心中卻是一沉。他也知道秋榮盛既然來了,就不可能這麼輕易認輸,絕對還會有花樣,卻沒料到秋榮盛似乎瞅出他的破綻一樣,一句話正好打在他的軟肋處。
器樂伴奏演唱,不是清唱,是沒有原音可以對照的。也就是說,即便唐宋真錯了,一般人單憑聽覺也無法分辨地出來。戲迷不怕人分辨出來,他對唐宋有信心,怕的就是人分辨不出來硬要說這兒錯了那兒錯了,而自己又沒有確切的手段說明沒錯,這,便有了說不清的分歧。
若是一般人,來茶座本就圖的是個享受,有歌聽,偶爾還能聽聽樂器伴奏,也就可以了。至於能不能找茬賺錢,那只是捎帶罷了,成不成無所謂的事情,不會那麼較真。他們也知道,老闆既然敢開出這麼大價碼,就不會讓他們輕鬆賺到。
不過秋榮盛就不一樣了,他本就為找茬而來,沒理還能說出三分理呢,這麼大個破綻,他怎能不好好利用?
所以,秋榮盛拍著桌子,揮著手機振振有辭地道:
「不對的地方多了!你自己聽聽,一個接一個走調破音!就這水準,你還敢開出一個茬五千……」
卻不料這句話還沒說完,便給人打斷了:
「哪裡破音走調了?我聽聽!」
隨著話聲,另一個大胖子推門而進,卻是徐克,身後也跟了兩個年輕人。
秋榮盛一來,戲迷就知道沒好事,便抽空打電話跟徐克說了一聲。也正是因為他跟徐克的關係,所以面對秋榮盛才能不甘示弱,爭鋒相對。
這年頭,能開酒吧的都不是善茬,徐克雖然久已不再道上混,但就憑餘威,也比秋老虎高上兩個檔次,自是拉來擋箭的不二人選。
秋榮盛臉色微變,陰陽怪氣道:
「原來是徐大俠!不過錯了就是錯了,難不成楚老闆賭得起,輸不起?」他總算是找著機會把剛剛那句話原物奉還了。
戲迷徐克還沒說開,卻聽一個聲音悠然傳來:
「若你能指點出錯誤,或是能找到一個用銅鈸彈奏此曲更好的人,別說五千,便是五萬也不是問題。」
眾人回頭,便見一個清朗少年站在吧檯旁,神情淡然,似乎一切都不放在心上。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眼睛似有缺陷,沒有睜開。
正是唐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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