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下午五點鐘,「紛舞妖姬」的人流在迅速的增加。
沐子坐在酒吧一角的高凳上,眼睛溫柔地看著面前湧動的人流,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很溫和的笑。沒有一個人注意他的存在。
不遠處的另外一個角落,張媚兒眼神幽深的也是看著人流,這些人大多是她的顧客,能去上面的樓層消費的人並不多。只是時而有一兩個人走進電梯,大部分還是在一樓尋找位置。
現在還不是黃金時間,中間的表演高台上只有一個學生組成的樂隊在輕輕的哼唱著校園歌曲,很稚嫩的嗓子,帶著年輕人的純真。
女主唱是一個在校的女大學生,唱的是王菲的「暖昧」,有些近乎沙啞的嗓了,帶著打動人心的傷痛。這只是酒吧裡的一場最普通的表演。這個小小的樂隊是走場的,從五點到八點,然後離開,半年來日日如此。
可是張媚兒的眼神看的最多的還是坐在一邊安靜的坐著的沐子,已經三天了,三天來沐子除了剛剛來的時候會上去一次,大約消失一個小時,然後就會在下面的大廳裡出現,隨意的坐在一個吧檯前,手裡拿著一瓶白水。
他不喝酒。
在中午跟下午吃飯的時候,沐子又會消失時間,然後就又出現,三天來始終這樣。張媚兒很是納悶他到底在幹些什麼,到底是做的什麼。
曾經有一次她好奇的跟上四樓,卻發現沐子上去後,二話不說的就開始打掃林美娜的辦公室,打掃完了,繼續打掃會議室,然後輕輕的把門關上,走下樓梯口。
中午跟下午的時候,張媚兒也跟蹤過一次,卻發現他竟然是跑到了不遠處的一處快餐店買了三塊錢一份的垃圾快餐,低頭安靜的吃完,然後走回來。
沐子太奇怪了,奇怪的讓張媚兒甚至懷疑他還是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他幾乎都不和人說話,除了張媚兒,一樓的大廳裡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也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這個「紛舞妖姬」已經換了主人。
沐子喝的是白水,因為這個酒吧裡面,只有白水是免費的。
金先生把沐子安放在了「紛舞妖姬」,可是沐子的行為卻是讓張媚兒實在的想不通,他到底是在做什麼。看著他每天就安靜的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棲身總是在安靜的地方。他的目的是什麼?張媚兒實在是想不明白,她更加的想不明白那個金先生把沐子安放到這裡的真正目的。
她的心裡很快,也很精明,可是這一次,張媚兒忽然間覺得自己簡直是笨到了極點,什麼都觀察不出。三天來她一直是在觀察著沐子,希望能看出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可是她都失望了。
如果她要是知道,其實金飛安放沐子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意圖,唯一的意圖就是想讓沐子有個謀生的地方。如果她再知道沐子每天坐在這裡無所事事,完企是因為林美娜的排斥,根本就沒有跟回來的總經理稟報這件事情。張媚兒能瘋了。
就在這個時候,張媚兒忽然看見不遠處安坐的沐子的眼神突然的亮了一下,接著站起身子,眼睛瞇著看著不遠處的門口。
張媚兒一驚,這可是三天來沐子次有了不平常的反應。
他也順著他的眼神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男人,年紀都在四十左右,其中一個肥肥胖胖,另外一個身材長的還算是勻稱。
倆人一進來,眼珠子就是一通亂瞧,接著走到了一邊的吧檯叫了一瓶紅酒。
倆人在的地方,距離張媚兒很近,只有三米不到的距離,能清楚的聽到其中一個人罵道:「媽的,這麼貴,想吭老子啊?」話是那個還算是勻稱的男人說的,對著給他拿酒的服務生說的。
「先生,這裡是酒吧,酒水本就比一般的消費場所昂貴一些,但是絕對保證是精品。」服務生很會說話,說的很圓滑,這樣的客人他也不是次見過,無疑是土包子一個,可是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很溫柔。
「奶奶的,這麼貴,你這不是存心坑人嗎?不行,給打個折。」那人很大聲地說,顯得很是囂張的樣子。
「嗤!」一邊的張媚兒一個忍不住笑了出來,眼神看著兩個穿著還算走氣派,可實際上是兩個土包子的男人,心裡直覺得好笑。這倆人還真是有意思,難道不知道自己進來的是什麼地方嗎。竟然要求打折,還真是有夠誇張的。
「媽的,臭女人,你笑什麼笑?老子是有錢,可這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是老子一滴滴汗水掙回來的。媽的,跟我們要這麼貴的價,是不是看我們外來人好欺負?」那高瘦的漢子低低的罵了一聲,這次的對象是張媚兒。
張媚兒還沒在意,裡面的服務生的臉色卻是變了一下。這裡所有的人都知道張媚兒不好惹,眼看著前面這兩個傢伙要是例霉了,服務生為倆人捏了一把汗。
「我也是窮人,可是我不會傻到來這種地方講價!你們倆還真是有夠傻逼已。」張媚兒輕蔑的瞟了倆人一眼,淡然地說道,端著細長的酒杯,輕輕的搖晃著,裡面的紅酒也微微的旋轉起來,泛著琥珀一樣的光澤。映在張媚兒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上面,光暈流轉,煞是迷人,勾動著人的魂魄都能跟著她飛了起來。
「媽的,你當然不心疼錢,像你這種女人,隨便的兩腿一張,男人還不是死命的往你身上扔錢。」高瘦的男人看了張媚兒一眼,粗口說道。心裡也是不由得被眼前這個女人的妖媚所吸引。
「」,張媚兒沒有說話,兩隻本來微笑的眼睛,忽然一下瞇了起來,裡面射出兩道怨毒的光芒。可是這兩道光芒一閃而逝。她的眼睛看著從遠處走過來的沐子,又是彎彎的帶上了笑意。
「說話小心點,這裡看來有點來頭!別惹事。」那胖子拉了自己的同伴一下,低低地說道。眼睛卻是在張媚兒胸前那大片白膩的肌膚上盯著,兩眼發直,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一看就是個老色鬼。可是老色鬼至少還有一點理智,這種地方是不能鬧事的,萬一真的鬧起來,一點好處也得不到,被揍一頓是肯定的。
「兩位組長,還真是輕鬆啊!怎麼會有時間來這裡消遣來了。」沐子站在兩人的身後,微笑地說道,站定了身形。
「啊?是你,你怎麼也來這了,這幾天都不見你上工,還以為」,胖子說著說著,忽然看見張媚兒那溫柔似水的眼神都落在了沐子的身上,立馬住嘴,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更加的吃驚了。
「我現在在這裡打工!」沐了自然地說道,雙手在褲兜裡一插,神態很是悠閒,嘴角輕輕的抿著。
「這裡?」高瘦的漢子四下看了看,一臉的不相信。
「你們還是走吧,這裡不是你們適合來的地方。」沐子是由衷發自內心的說的。雖然這兩個組長也不是什麼好人,平時更是欺負工人慣了,正事從來都不幹,自己也被倆人修理過幾次。可是他還是不想看著倆人在這裡丟人現眼。「紛舞妖姬」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地方,沐子這兩天來看也看出來了。自己的倆個組長在這裡,純粹就是倆土包子。弄不好會被好好的修理一頓。
「媽的,老子有的是錢,什麼地方不能去!」那高瘦的漢子大聲說道。一邊的胖子想攔阻已經晚了,那高瘦的漢了接著叫道:「沐子,你他媽的不是在這裡打工嗎。快去,快給老子找倆小姐來。老子難得來一次,非得好好的爽一下不可。奶奶的!」
沐子的臉色一變,幾乎是迅速的在張媚兒的臉上轉了一下,因為他剛剛在張媚兒的笑臉下看見了一絲陰毒的寒光。
張媚兒時著沐子微微一笑,什麼沒說。
就在此時,從酒吧的另外一面走過來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伙子,一看打扮就也是這裡的服務生,走到倆人的近前,微笑客氣地說:「兩位客人想找妞兒嗎?請跟我這邊來,保證正點,價錢也合適,嘿嘿。」
「哼!」高瘦的漢子在沐子的臉上很不屑地看了一眼,扭頭跟著那人走了。胖子臨走前又在張媚兒那雪白的胸脯上盯了兩眼,也是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走了開去。
「沐子兄弟,那倆人是你的朋友嗎?」張媚兒端著酒杯,眼波迷離的在沐子的臉上看著,笑吟吟地問道。剛剛看沐子跟倆人說話的語氣,似乎是以前認識的,她現在在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告訴下面的人一下,動手的時候留情。
「不是,如果你想動手請便,根本不用顧及我的感受。」沐了淡淡地說,一扭身向著原先坐的位置走去。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聽著沐子的話,張媚兒嘴裡咕噥了一句,看著沐子那有些瘦弱的背影,眼光變得異常的陰沉起來。
而就在此時,從門口又是進來一個穿著很隨便的男人,這人的衣服太一般了,一般的讓人一眼就能看見他。一般來這裡消費的都是白領或者金領貴族,西裝革履才是真的,可是這個人穿著一身休閒的裝扮,也顯得太扎眼了。
張媚兒眉頭一皺,心說今天還真是好笑啊,竟然又來了一個土包子。
可是,隨著那人走進了酒吧。當她看清楚來人的時候,一張本陰沉下去的臉馬上堆上了膩人的微笑,連忙從高凳上站了起來,幾步走到了那人的近前,媚笑道:「金先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