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鵬只睡了3個多小時就吵醒了,忽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林宇鵬打開房門,就見吳朵朵的父親吳強站在門外,面如土色、狼狽不堪,鼻子紅腫,是昨晚中了林宇鵬的噴嚏藥的緣故,他後面還站著兩名警察,林宇鵬認出來是負責這片小區的兩位片警。
「林大夫,我女兒在你家吧?」吳強一臉沮喪地問道。
「對啊,你這是怎麼回事呀?」林宇鵬看看吳強身後的警察遲疑道。
這時片警小李接過話茬正色道:「林醫生,是這樣的,今天早上我們接到舉報說有人在家裡聚眾賭博,所以我們小區派出所出警將這伙賭徒擒獲,這個吳強是組織者,他提出進派出所之前想見見他的女兒,我們同意了。」
原來今天凌晨警察抄了設在吳家的賭局,當場將賭徒們一打盡,朵朵的母親因為晚上去了別的賭博點打牌,才僥倖逃脫。
「哦,是這樣啊!」林宇鵬回頭沖書房喊道:「朵朵?起床了嗎?有人找你!」
吳朵朵早就睡醒了,正趴在書房的窗台上發呆,聽到林宇鵬叫她,連忙從書房裡走了出來,見門口站著父親吳強和兩名警察,不禁一怔。
吳強見女兒出來了,頓時淚如湧泉,哭喪著臉道:「朵朵,都是爸爸不好,不該打你!爸都後悔死了,這次去派出所還不知道哪天能回來呢,我唯一放不下心的就是你啊!」
見吳強那副慘相,朵朵的心軟了下來,湖水般清澈的大眼睛又湧上了淚花:「爸,你這是怎麼了?」
「是爸沒出息,昨晚要是聽你的話就好了!」說著,他悔得以頭撞牆,啪啪作響,腦袋上頓時起了個大包。
那兩個片警急忙攔住了他,厲聲道:「吳強,你這是幹什麼?控制點情緒!」
吳強早已忘記了疼痛,滿臉都是悔恨的淚水,對這朵朵哀求道:「朵朵,爸對不起你,你能原諒爸嗎?」
吳朵朵聞言一頭撲進了吳強懷裡,放聲大哭起來。其實朵朵對父親還是有感情的,吳強並不是她剛一出生就沾上賭博的惡習的,在朵朵十歲之前,他對朵朵還是十分疼愛的,那時候他自己開了家裝修公司,從不賭博酗酒,每天忙著生意,還要抽出時間照顧女兒,有時候他寧可少簽幾單生意,也要抽出時間陪女兒去遊樂園、領她逛街吃西餐,女兒想買什麼就給買什麼,就差上天摘月亮了,真是捧在手心怕嚇著,含在嘴裡怕化了。
可是,自從朵朵十歲那年,吳強被幾個「狐朋狗友」連拉帶拽迷戀上賭博之後,公司也不打理了,還把他老婆也拖下了水,從那以後家裡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後來公司乾脆轉讓出去,整天沉迷賭博,家裡的積蓄幾乎全敗光了。
由此可見,賭博可真不能沾,所謂「十賭九輸」,剩下那贏的一家就是莊家。要說這個吳強也夠倒霉的,今天好不容易拉了幾個人,他坐莊想往回撈一把,結果卻被警察賭個正著。
吳強撫摸著女兒的秀髮,百感交集,旁邊那兩個片警顯得有點不耐煩了,他忙手中攥著的鑰匙塞進了朵朵的衣兜裡,悲聲道:「朵朵,爸要走了,你要乖哦!」言罷,橫下心來推開朵朵,轉身跟警察走了。
見父親被警察帶走了,吳朵朵想追出去,卻被林宇鵬攔住了,她便轉身撲到林宇鵬懷裡又哭了起來。
林宇鵬好言安慰,哄了半天才把朵朵哄得不哭了,然後他給她買來早餐,送她上學,這麼一忙活就到早上8點多了,他連忙回家取來公文包,趕到天瀚市醫科大學。
來到他的辦公室,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備課。今天他的課都在下午,一節大課一節系內選修課。
忽然,他想起了昨天在美國醫學雜誌上看到的那篇新穎的論文,尤其是他想到那論文對他改造人的思想很有啟發,他頓時精神一振,大腦進入了一種興奮狀態。
昨天他給那篇論文的作者李克教授發了一個email,現在不知道李克教授回復了沒有。
他急忙打開自己的電子郵箱,就見收件箱裡有一封新郵件,打開一看,正是李克教授的回復。
他用的都是中文,而且語句流暢,林宇鵬想起自己還怕他看不懂中文,發的是英文郵件,看來是多此一舉了。
李克教授的回復函裡表達了對林宇鵬的特種機器人很感興趣,並且留下了他的MN號,想和林宇鵬上進一步交流。
這封郵件裡李克還簡要介紹了他的身世,他出生在中國福建省,幼年和父母去了美國定居,現在在美國羅徹斯特大學任教,並從事科研工作,雖然他現在是美國國籍,但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中國人,中國就是自己的祖國,他總想找個機會回到祖國,憑著自己的知識為祖國建設盡點微薄之力。
林宇鵬看完郵件之後一陣喜悅,沒想到這個李克教授如此直爽而且還懷著一顆赤子報國之心。
李克教授在郵件中說他每天晚上只要沒有事都會在10點左右上線,林宇鵬急忙簡單地換算了一下時差,對方晚上10點的時候,他這裡應該是早上9點。
現在就快到9點了,他急忙登陸他自己的MN帳號,迅速添加李克教授的MN號為聯繫人,添加成功之後,就見李克教授的頭像是暗的,他還沒有上線呢。
林宇鵬只好耐心地等著,9點剛過,就見李克的頭像一亮,他上線了。
林宇鵬開門見山地發送消息:「你好,我是林宇鵬!」
李克教授打了一個笑臉,回復道:「呵呵,你就是昨天給我發郵件的林先生吧!」
「是我,久仰您的大名,尤其昨日一睹您的大作,感覺受益匪淺哦!」林宇鵬發完這條消息心裡不禁好笑——怎麼冒出這麼多文縐縐的詞來?
「哈哈,林先生客氣了,你發給我的論文,我也仔細看了,你的新型手術機器人實用性很強,綜合運用了各種射線切除和殺滅腫瘤細胞,我想性能會比現在的手術機器人更優越,而且手術成功率會更高,我想問一下你的機器人經過臨床實驗了嗎?」
「還沒有,遇到一點阻力,不是技術方面的,而是有人阻撓!」
「是嗎?唉,我的實驗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干擾和破壞,他們主要擔心一旦我的實驗成功,人的記憶可以互相移植,會產生一系列的倫理問題。」李克教授的語氣頗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那你的實驗進展得怎麼樣了?」
「就差最後的一步了,其實早先我沒有移植記憶的想法,我是在研究如何讓失憶的人恢復記憶,我發現人的記憶存貯區是有區別的,就憑著多年的經驗劃分了四大區域。舉個例子,有的人愛情區的腦細胞大量死亡,他就會不認得過去的戀人,有的人親情區腦細胞大量死亡,他就會不認得自己的親人了。」
李克教授頓了一下,繼續道:「我突發奇想,既然腦細胞大量死亡,是否可以移植別人的腦細胞呢?那麼移植之後是本人的記憶恢復了還是直接擁有了別人的記憶呢?我的想法涉及到倫理問題被很多人排斥,學校和醫院都不,但我還是頂住壓力進行了一番論證和實驗。因為他們不允許我在失憶的人腦中做實驗,所以我只能在一個腦死亡的人大腦中植入另一個人的腦細胞,被植入的腦細胞順利成活了一段時間,後來因為那人的心臟功能衰竭,無法為腦部供氧而死亡。」
「哦,那你植入的腦細胞是從哪來的呢?」
「是從一個身體遭到了毀滅性的創傷已經無法恢復的人那裡取來的,我在他心臟停止跳動之後立即取出他的腦細胞並培養起來的。」
「哦,是這樣啊!」
「其實我最理想的實驗環境就是——找一個腦部受過劇烈撞擊而失憶的患者,給他植入異體的腦細胞,看看他是否擁有異體的記憶,可惜醫院拒絕給我提供這樣的病人,還是因為倫理問題。」
「唉,好可惜啊,就差這最後一步了!」
「哈哈,其實即使沒有這最後一步論證,我的記憶移植理論也是完全正確的,因為我有辦法在人腦內部就能知道他是否擁有了被植入人的記憶,而不需要他本人的協助!」
林宇鵬正要問他是什麼方法,這是他最想知道的,因為他推測李克很可能掌握了破譯記憶的方法,可是正當他向委婉地提出自己的問題是,那邊李克教授迅速發了條信息:「林先生,不好意思,今天的聊天時間到了,我得去工作了,以後咱們再聊吧,再見!」
說著不等林宇鵬回復,他就下線了。
林宇鵬無奈地一笑,看來只能等以後有時間再和李克教授繼續交流了,一陣困意襲來,他仰頭*在沙發椅上打了個盹。
正迷迷糊糊之際,忽聽得有人敲門,林宇鵬睜開眼睛,沉聲道:「請進!」就見門一開,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女警察,是阮憶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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