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面憤怒的臉孔都扭曲的柳乾坤,三少掛起一絲輕蔑的笑容,無不諷刺的說道:「一個連自己女兒的幸福都捨棄的男人,已經失去了一個作為父親的榮耀。讓天空與大地作為見證,今日,無論是馨兒的父親還是母親,都不能阻擋我前進的腳步。既然她的父親與母親不能給與她應該得到的幸福,那就讓我這個作為丈夫的人來給予她幸福,這是他應該得到的。」
「你放屁,我是她的父親,她嫁給誰由我說了算。如果你在繼續這樣無理取鬧的話,無論你是什麼人,今天我都要你葬身海天劍閣。」柳乾坤面目猙獰的怒吼著,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狼一般。
「誰也不能阻擋我的腳步!」三少淡淡的語氣卻是充滿了刺骨的冰冷,讓站在對面的柳乾坤也不由的倒退半步。
柳乾坤剛要開口說話,身後全傳來一聲怒喝:「小輩放肆,海天劍閣豈是什麼人都能夠撒野的地方。」隨著聲音的響起,三道人影飛速的落在三少的身前。
「滾開!我不是什麼有耐性的好人,不在乎手上多幾條人命。」三少暴喝一聲,夾雜著無邊的功力洶湧而出。
無論是站在三少對面的柳乾坤和剛剛落地的三個人呢,還是將三少等人圍困住的海天劍閣的弟子,耳邊有如響起一聲炸雷一般,震的他們耳朵嗡嗡作響,功力不濟之人甚至鮮血狂噴昏倒在地上。一聲暴喝過後,還能站在原地的人已是寥寥無幾。
無論是柳乾坤還是剛剛敢來的三個人,無不滿臉驚駭的看著三少。他們的心中都不明白,這個經年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如此年紀便能擁有這麼恐怖的力量。
「今天,誰阻擋我的腳步,誰都要為馨兒陪葬。如果你們執迷不悟的話,本少爺不介意血洗海天劍閣,讓你們這個狗屁隱世門派從此除名。」三少冰冷的眼神淡淡的掃過眾人,寒風般刺骨的語氣讓所有的人都相信,三少說的出,肯定會做的到。
就在眾人劍拔弩張之時,柳乾坤身後的房門突然開啟。顏紅玉步出房門看了看對持的兩方人,淡淡的側過身子,將出口讓開。
三少的目光越過柳乾坤的身體,投向那打開的房門。舉目望去,卻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緩緩的走出房門,手中抱著的正是馨兒的屍體。
「放開馨兒,我放你一條性命,她的身體不是你們可以觸碰的。」三少看到柳月馨毫無生機的模樣,心頭更是暴怒。此刻他才不在乎眼前的人是誰,只要他敢傷害到柳月馨,三少不介意送他去地獄免費觀光一圈。
淡淡的一笑,老者並沒有因為三少的話而憤怒,反而是欣慰的點了點頭。腳步慢慢的移動,淡淡的開口道:「小伙子,如果你不想馨兒的身體沾染上灰塵的話,還是讓我把他送到你的手上吧。」
隨著老者的話音落下,柳乾坤這個時候也轉過頭去,待看到老者的時候,心中滿是震驚。轉身恭敬的對著老者行了一禮,便開口道:「父親大人!」
「哼!老夫沒有你這樣的兒子。」老者冷哼一聲,眼光在柳乾坤的臉上一掃而過。
恭敬的推到一旁,雖然柳乾坤不敢對老者發火,但他卻是在低頭的瞬間雙眼怨毒的看了一眼三少所站的位置。
對於柳乾坤這樣的動作,三少根本就不予理會,一隻小雞而已,哪怕是小雞中的頭頭。快步走到老者的身前,三少淡淡的說了一聲謝謝,便伸手輕輕的將柳月馨接過。
看著這張昨夜還在微笑的俏臉,三少感覺自己的心都碎了。回顧往事,與柳月馨在一起開心的日子一幕一幕的浮現在三少的眼前。那時而調皮的笑臉,時而溫柔的輕聲軟語,無一不讓三少品嚐到那發自內心的甜蜜。
有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看著毫無生機的軀體,三少雙目淚水滾滾而下。
「啊!!!」仰天長嘯一聲,三少再也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哀傷。一直積鬱在胸口的悶氣終於發洩了出來,洶湧的內力隨著長嘯之聲滾滾而出。
肉眼可見的波紋接連順著三少的身體擴散而出,無論是站在三少面前的老者,還是三少身邊的眾人,無不將自己的功力催動至巔峰來抗衡三少的嘯聲。
看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眾女,幽月一個閃身來到三少的身邊,小手輕輕的拍了拍三少的肩膀,將這嘯聲制止了下去。
轉頭看著雙眼滿是擔憂的幽月,又看了看身後面色蒼白的眾女,三少給了幽月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後便走到眾女的身前,輕輕的說了聲對不起之後,便抱著柳月馨的身體緩步走出了海天劍閣。
「紅玉,送送她們……」老者話還沒有說完,便看到顏紅玉徑直走向了自己。不明所以的看了看顏紅玉,老者便開口問道:「紅玉,你是不是……」
「父親,紅玉不孝,不能繼續伺候您老了。」聽了顏紅玉的話,老者一臉驚訝的看著她,輕聲的問道:「紅玉,你這是……,海天劍閣已經亂了,老夫可不想失去一個孫女之後,又失去一個兒媳啊。」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老者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柳乾坤可就不會如此。面帶猙獰的質問,讓顏紅玉更是厭惡的看了柳乾坤一眼,語氣冰冷的說道:「父親有什麼話,就去問您的好兒子吧。紅玉要去陪馨兒了。」
說完話,也不顧柳乾坤那憤怒的表情與老者錯愕的樣子,顏紅玉徑直追著三少走了出去。
「賤人,你找死!」柳乾坤怒吼一聲,長劍陡然而出。銀光匹練,在殘陽之下長劍劃過虛空,直奔顏紅玉的心房而去。
那充滿殺意的劍尖有如靈蛇吐芯,飛快的越過老者。顏紅玉淡淡的站定身形,嘴角掛起一絲解脫般的嘲諷笑意,彷彿那激射而來的長劍不存在一般。靜靜的閉上雙眸,顏紅玉慢慢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一聲冷哼響起,幽月身形一閃已是來到了顏紅玉的背後。兩根纖細而白皙的手指閃電般伸出,流光一般的長劍驟然停頓。
看著面前面著黑紗的女子,柳乾坤滿臉震驚。自己好說歹說也是個位列天榜的高手,雖然沒有排上什麼名次,但當初也跟蜀山劍派的掌門打了個平手,而蜀山劍派的掌門怎麼說也是個排名第四的人物啊。
但眼前的黑紗女子卻能用兩根手指制住自己的長劍,這份功力,恐怕連天榜第一的風無忌都不可能擁有。但眼前的景象卻是真真切切,讓柳乾坤不得不相信這是真正的事實。
「這位姑娘,此乃我海天劍閣的家事,恐怕還輪不到姑娘插手。」雖然被怒火充斥心頭,但柳乾坤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幽月這鬼神莫測的功夫讓他不得不按捺下心中的憤怒說道。
幽月才不會管他說什麼,淡淡的轉過頭來,正好與同樣轉身過來的顏紅玉對視了一眼。看了看面孔猙獰的柳乾坤,顏紅玉此刻真的死心了。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丈夫,竟然真的對自己下了殺手。
苦笑了一番,顏紅玉面帶淒涼的說道:「家事?好一個家事,柳乾坤,這麼多年來,你何時把我當做一個妻子來看待。若不是我照顧馨兒這麼多年的話,恐怕仍舊只是你手中的一個玩物吧。」
右手輕輕的取下頭上的髮簪,一頭柔順烏黑的秀髮如同瀑布一般傾斜而下,披灑在消瘦的肩頭。伸手拉過一縷秀髮,顏紅玉淡淡的說道:「如今馨兒已經不再,我對海天劍閣在也沒有任何留戀。只盼著能守著馨兒,從此青燈古卷了此殘生。如今斷髮於此,你我夫妻恩斷義絕。」說著,顏紅玉兩根纖細的手指微微用力,毫不猶豫的將一縷秀髮剪斷。
雖然在看到顏紅玉將髮簪取下的時候,那老者便隱約猜到了顏紅玉的心思,但他卻也沒有想到顏紅玉竟然能夠如此堅決。看著那張絕望中帶著嘲諷的臉頰,老者淡淡的掃視了一眼與幽月對視的柳乾坤,心中雖然不明白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能猜到,肯定是自己這個兒子做了非常對不起人家的事情。
上前兩步,老者握住柳乾坤的手腕將他手中長劍取下,微笑的對著幽月說道:「不知姑娘何許人也,老夫雖很久未在江湖走動,卻也沒有聽說過姑娘這等功力的年輕好手。」
從老者出場到現在的一言一行,讓幽月心中也是好感大升,不由的,幽月那清冷的語氣也難得的帶起點點平淡的說道:「小女子幽月,見過前輩。」
「呵呵,前輩可不敢當。老夫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幽月聖女大駕光臨,實在是讓鄙派蓬蓽生輝啊。只是,不知幽月聖女與……」老者並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卻是非常的明顯。
回頭看了看已經消失的三少和身後的女人們,幽月淡淡的說道:「我只是三少女人中的其中一個而已,這次來主要是為了接走馨兒妹妹。如果前輩沒有什麼事的話,幽月便與眾位姐妹告辭了。」
聽了幽月這句話,老者也再沒有留下眾人的借口,便笑著說道:「如此,幽月聖女還請自便。鄙派中的事情還需要老夫處理一番,請恕老夫不能遠送。」
「告辭!」幽月淡淡的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畢竟面前的老者怎麼說也是馨兒的爺爺,給他一點尊敬也不會掉下一塊肉去。
卻不料,老者雖然好說話,但柳乾坤這貨腦瓜子好像被蠢驢給踢了一般,高聲喝道:「你們可以走,她不能走。」
幽月和老者都還沒有說話,花巧蝶這火爆脾氣的丫頭首先躥了出來,嬌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人家都已經與你恩斷義絕了,你還有臉自這裡胡攪蠻纏。看什麼看,不服氣啊,不服氣就就來戰上一回。你要是再唧唧歪歪的,本姑娘就把你這破莊子移成廢墟,否則的話,本姑娘就不叫花巧蝶。」自從卸下了天門色使的位置之後,花巧蝶便恢復了本性,小脾氣也隨之見長。
這一番話說出,登時氣的柳乾坤那張老臉精彩紛呈,一陣紅一陣青的好像彩虹一樣。雖然這話說的狂妄,就連那老者都不由的心頭有些惱怒,但抬眼掃視了一下站在自己對面的一眾女人們,除了一個自己根本就看不透的幽月之外,還有三個與自己同樣是天榜功力的高手,其他的人均是位列地榜。這位叫的最歡實的小姑娘更是只差臨門一腳便能進入天榜,說不得,這些人還真有將海天劍閣剷平的能耐。
而且,自己這一方本就是有錯在先,如今理也說不清,打也打不過,老者只好淡淡的說道:「紅玉,你真的就這麼走了?」
「不錯,紅玉在這裡最後叫您一聲父親,從今以後我顏紅玉與柳家再無任何瓜葛。」顏紅玉實在是傷透了心,連看都沒看柳乾坤一眼,便淡淡的回答道。
「如此,老夫也不勉強與你,今後你便好自為之吧。如果以後遇到什麼困難的話,儘管來找老夫。」老者顯然是非常喜歡顏紅玉的,否則也不會這般說話。
「不必了!」上官婉兒上前一步,將顏紅玉擋在身後說道:「既然這位夫人是馨兒的母親,那也就是我等的親人。以後自然有我們來照顧,不敢勞煩海天劍閣。」
略微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老者便笑著說道:「如此,便麻煩姑娘了。老夫還有些許事情處理,便不送了。」
「告辭!」話音一落,李秀寧等女人便簇擁著顏紅玉走出海天劍閣莊園的大門。上官婉兒等天榜之上的眾女負責殿後。雖然不怕,但也要防止一下這幫子人偷襲。要知道人心叵測,誰知到他們會不會出手偷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