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公子這可是說道正點上了。要說這魚湯啊,老漢我可不是自誇。這穎州西湖上所有的人家都沒有老漢家的魚湯來的正宗。」老漢哈哈一笑,拍著胸脯向三少保證的說道。
「那可就麻煩老人家了。」三少微微躬身,對著老漢行了一禮說道。
「可當不的公子大禮,公子就瞧好吧。」說完老漢便回頭喊道:「ど妹,去撿兩條大魚來,今天中午咱們在船上吃飯。」
「好勒,爺爺。」ど妹的聲音從船艙中響起,隨即又想到了什麼,便探頭出來問道:「爺爺,這位公子也要在船上吃飯嗎?」
老漢呵呵一笑,「是啊,公子聽說咱家ど妹的手藝好,便想要嘗嘗咱家ど妹的手藝。」開口調侃了一句,羞得ど妹小臉微紅。只是那小麥色的肌膚遮住了這羞紅的小臉,讓三少看的不太真切。
「爺爺就知道欺負人家,不理你了。」ど妹說著便轉身回到船艙裡面,準備了起來。
炊煙裊裊,不一會的功夫便從船尾方向飄來一陣香氣。三少狠狠的抽了抽鼻子,發自內心的讚了一聲,「好香。」
回頭對著旁邊正在收拾漁網的老漢說道:「光是聞到這香味便能想到這魚湯有多好喝,這一趟穎州還真沒有白來,即便是沒有看到這穎州西湖,能喝到ど妹的魚湯也是一大幸事啊。」
「公子可真是說笑了,ど妹這手藝雖好,卻也是上不了檯面的。」老漢樸實一笑,一提到ど妹,老漢臉上的皺紋彷彿都少了很多。
「老人家,您都這麼大的年紀了,怎麼還要領著孫女出來打漁呢?」三少有些不解的問道。看老漢那花白的頭髮,想必最少也有六十多歲了。
聽了三少的話,老漢原本微笑的臉龐瞬間便有些黯然,三少看得暗叫不好。還沒等再說什麼,便聽到老漢說道:「老漢的老伴去世的早,兩個兒子和一個孫子都在戰亂中死了,我那個兒媳也因為思念成疾,沒多久的時間便撒手人寰。只留下ど妹這娃子陪著老漢,只是老漢沒啥本事,沒讓ど妹過上一天好日子。實在是有些愧對我那死去的兒啊。」
聽了這話,三少連忙說道:「實在是抱歉,提起您的傷心事了。」
「無妨、無妨,這麼多年都過來了,老漢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就是苦了我那娃子。從十歲的時候便跟著老漢打漁,這麼多年風吹日曬的,受了不少苦頭。」老漢隨即便笑呵呵的說道,只是眼中的那一絲傷心卻是如何都遮掩不住。
三少聽了這話,便想幫幫老漢。可心中有了主意,卻被自己給否定了下去。要是給錢吧,肯定是不行的。這老漢和ど妹一看便知他們二人只是普通人家,懷璧其罪的道理讓三少不敢出手。
剛要開口說話,便看到ど妹端著兩個大碗走了過來。一個遞給了老漢,一個遞給了三少。對著三少甜甜一笑,便說道:「公子請用。」說完便轉身走了過去,顯然是準備別的吃食去了。
吹了吹滾燙的魚湯,三少將鼻子湊到大碗跟前聞了聞之後便喝了一口。魚湯入口,滑而不膩,鮮而不腥,其中還夾雜著一股中藥的味道,卻是略帶苦澀中帶著濃濃的醇香。
三少可是識貨之人,這魚湯明顯就是一道藥膳。但卻是有別於其他的藥膳之中帶著濃濃的中藥味道,這可絕對是好東西啊。想到這裡,三少腦中靈光一閃,對啊,要是讓ど妹去聚仙閣當個廚娘,專門做這道藥膳的話,也是個好出路啊。
隨即三少便有些興奮的對著老漢說道:「老人家,我想到一個不讓ど妹風吹日曬的法子,就是不知道您老想法如何。」
那老漢聽了三少的話,立馬驚訝了一番,但旋即便警惕的看著三少。
看到老漢這模樣,三少微微一愣,便想到了其中的關鍵。要是自己面對一個陌生人,聽了他的話,自己也會心中警惕的。
微微一笑,三少便開口說道:「老人家莫要誤會了小子,小子只是喝了這魚湯之後便想到,如果讓ど妹去聚仙閣裡做個廚娘的話,肯定要比現在的生活好上許多,而且那裡的工錢也是很高的。以後您老也不用如此風吹日曬的打漁,安心的在家裡養老便成了。」
聽了三少的話,老漢雖然放鬆了警惕,卻是苦笑道:「那聚仙閣老漢也聽說過,那哪是我們這種窮人能進得去的。別說我們能不能進去,就是人家聚仙閣的規矩也放在那裡呢,人家只用自己的廚子,從來不招外人的。」
三少微微一愣,自己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不過沒關係,別人進不去,少爺我介紹的人還進不去麼。拍了拍手,三少微笑著說道:「老人家就放心吧,我跟那聚仙閣的掌櫃的還是有些交情的,只要我跟他說上一聲,保證能讓ど妹進去當個廚娘。」
老漢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三少,捧著魚湯的雙手不斷的顫抖著,顯示著他內心的激動。略帶哽咽的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公子……。」
三少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想要說些什麼。只好擺了擺手說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也許別的人比你們更加淒苦,但我看不到也幫不了他們什麼。即便是看到了,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出息,值得我出手幫忙。如今見到了你們,而ど妹又有這麼好的手藝,埋沒了是咋可惜。」
隨即捧起手中的大碗,三少喝了一口之後,便微笑著說道:「而且這不單單是對你們有好處,雖然聚仙閣是出了名的天下第一酒樓,但還是有很多美食的製作方法都沒有的。我也不過是做一些對你們雙方都有利的事情,想必聚仙閣的掌櫃的也不知道ど妹的手藝如此只好,否則的話,恐怕早就找上門來嘍,呵呵。」
老漢雖然聽著三少是如此說,但他心中又如何不知道呢。即便是人家聚仙閣知道了自己有這手藝,也頂多是花錢買來,根本就不可能讓ど妹進去做廚娘呢。如果眼前的這位少爺真的能讓ど妹進去的話,那ど妹以後的生活可就有了著落了。
想到這裡,老漢立刻激動的跪了下來,不住的為三少磕頭作揖,雙眸中閃現著淚水。
三少看到這個樣子連忙將老漢扶起,感歎這淳樸之人的心思,只是這一句空頭支票就能讓一個人感激涕零。
聽到船頭傳來的響聲,ど妹連忙趕了過來,卻是正好看到老漢在為三少磕頭被三少扶起來的樣子。這模樣讓ど妹立刻誤會了起來,一把將老漢護在身後,對著三少嬌斥道:「你這人好沒良心,我爺爺好心讓你上船,還請你喝魚湯,你不感激就算了,幹什麼欺負我爺爺。」ど妹那眉眼含煞的樣子不但沒有威脅到三少,反而讓三少更加欣賞起了這個小姑娘。
老漢聽了ど妹的話,連忙說道:「ど妹……」可話還沒有說完,便被ど妹打斷,「爺爺不用怕,今天即便是ど妹拼了這性命不要,也不會讓人欺負你的。」
無奈的搖了搖頭,三少只好重新坐下,此時他要是說話,只能讓誤會更深,還不如等那老漢把事情解釋清楚才好呢。
果然,等到老漢拉著ど妹走進船艙,將事情解釋清楚之後,ど妹才扭捏的端著一大碗鮮嫩的魚肉走到了三少的跟前,小聲的說道:「公子,剛才的事情……對不起。」說道最後的時候,那聲音幾不可聞。若非三少功力深厚,根本就無法聽見。
故此三少也起了調侃之心,故意掏了掏耳朵,問道:「ど妹,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啊。」
看著三少一臉迷茫的模樣,ど妹只好咬了咬牙,趴在三少的耳邊大聲的喊道:「對不起,公子。」那聲音震的三少耳朵嗡嗡作響。不過從ど妹口中傳來的那一股清香,與ど妹身上的體香卻是讓三少心曠神怡。暗歎,這ど妹雖然常年打漁,可身上卻沒有什麼魚腥味,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連忙拍了拍耳朵,三少苦笑著說道:「我說ど妹,道歉也沒有必要這麼大聲吧,我的耳朵都快被你給震聾了。」
看到三少那樣子,ど妹便咯咯咯的嬌笑了起來,旋即可能是想起了自己剛才的那番模樣,小臉唰的一紅,就連那小麥色的肌膚都遮擋不住。跺了跺腳,連忙鑽進了船艙裡。
三少哈哈一笑,便品嚐起碗中的魚肉來。還真別說,這ど妹不但魚湯做的好喝,就連這魚肉也是好吃的緊,至少三少這貨就把這整整一大碗的魚肉給消滅了個乾淨。砸吧砸吧嘴,三少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還想在來一些。
想到這裡三少剛要開口,卻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只不過這琴聲空靈美妙之中卻隱藏著深深的哀怨,讓人聽了便忍不住傷感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