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昨天吃飯的時候,好像有人給你遞了張小紙條,上面到底說了些什麼?」
次日上午十點種監獄放風時間,亞歷克走在合金鐵絲網的旁邊,盡量裝出一副正在和人閒談時的神情小聲問著。在他的旁邊,幾個軍校的同學則圍在四周,給他們打著掩護。
「原來你們都知道?」楚天詫異的轉過頭,
「很多人都看到了,你那時的動作也實在是不怎麼專業。只是當時不好問而已。」
安東尼奧撇了撇嘴道:「當時還有同學看到那個人望見你後,就偷偷往桶裡丟了個小東西,然後在給你舀菜的時候,一起再舀出來。要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是一張小紙條而已,監獄裡又很難瞞過檢測系統,搞到毒藥之類的東西,他們差點以為是有人想要投毒!」
「怎麼會?如果要投毒的話,在我前邊的人,只怕都先要中毒吧?」
楚天眉頭一皺,心裡卻是暗自警惕起來。「其實紙條上也沒說什麼,只是約我等下去洗衣房見面,我想這應該是我們雪鷹公司的人」
嘴裡這麼說著,他倒也不懼有人在他衣服上安裝竊聽器什麼的。哪怕這種東西,經由納米技術製造得再怎麼微小,再怎麼結實,他要有的是辦法對付它們。萬幸的是,這個世界的網絡信息非常的自由,而最基本的反間諜知識,他以前就有接觸過。無論是用水長時間浸泡,還是用腕表這類帶有通訊攻能的電器,尋找身上電磁波信號的干擾源。都是不錯的解決方法。至於音紋收集,前提條件就是對像說話時保持靜止狀態,附近又不能太熱鬧。而在放風時間的這裡,很顯然是無法達成條件的。
「我們公司嗎?」
亞歷克思索著:「他們的動作好快,我還以為聯繫上他們要過好幾天。」
「話說回來,如果這次他們打算強行救人的話。你們打算怎麼辦?要不要跟著公司的人走?好像你們地家人,還在綠茵吧?」
楚天透過鐵絲網看了下面。在峻崖之下。一些穿著休閒裝地囚犯。正在下面打著網球和高爾夫球。無論男女。一個個都是意態閒散。根本就沒有把這當成是監獄。倒好像是在度假一般。
「當然是跟著你走!無論是公司還是托瑞爾帝國。都沒關係。呆在這裡面。哪怕是監獄對我們再怎麼照顧。也終究是監獄。而且正因為優待。現在已經很多人對我們不滿了。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至於家屬。只要有你在。只要東美利堅還沒徹底落到帝國手裡。布羅菲家不會拿我們家人怎麼樣地。」
安東尼奧一聲冷笑道:「雖然像布羅菲這樣地家族。無一不都是腐朽到了骨子裡。但是不能不承認。這些家族地處世之道。還是令人佩服地。他們知道什麼樣地人可以得罪。什麼樣地人碰不得。我現在唯一擔心地是。到時候公司方面地人。只會想著把學長你救出去。」
「這麼說來。你們大家都是這個想法?」
楚天轉過頭望向了旁邊。卻見包括亞歷克在內地幾名同學都齊齊點頭。一時間。他心內全然不是滋味。只是靜靜地看著下面。很顯然這些同學是想要跟他一起出去。而公司方面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地想法。他也不知情。這些同學是因為他地前臉而被關入這監獄。到時候若不能將他們一起帶出去。就是走也也走得不痛快。
「呵呵!學長。其實你也用不著太擔心我們。有機會地話還是先走得為好。」
亞歷克微微一笑:「你在外面風頭越勁,我們也就越安全。說不定哪一天,布羅菲家看在你地面子上,就會把我們放了。」
點了點頭,楚天安慰性的拍了拍亞歷克和旁邊幾人的肩膀。正想說些什麼時,卻見下面一個人影晃入到了他地眼簾內。微微一怔後,他匆忙向旁邊幾人打了個招呼,就急急的向下面走去。
監獄主體建築所在的圓形山崖上,和下面的休閒場所有著電梯連接。不過非是有監獄方面特別通行許可的人是無法使用的,楚天自然不在此例。不多時來到山下,楚天直奔老年人散步用的花園區,當遠遠望見那個先前所看到的人影,果然是他記憶中見過幾次的那人時。他地目中不由浮起了一絲訝色。
「宣伯父。你怎麼會在這裡?」
眼前這位頭髮花白,氣度沉穩的暮年男子。不正是他那位好友宣維易的父親宣錦新?記得半年前的時候,他去宣維易家參加生日宴會的時候,遠近看過好幾次,還曾經握過手。卻萬沒有想到,再次見面時,竟然是會在這所利雅得監獄。
「你是,維易的同學楚天?」
宣錦新回轉過頭,先還是有些疑惑,之後眼神一亮。不過緊接著,就又目帶奇色望向了楚天身後,那十二名不遠不近,但卻亦步亦趨跟隨著的獄警。
「我想該奇怪的是老夫才對。六天前擊敗托瑞爾帝國軍的那位雪鷹公司護航艦隊指揮官,若是老夫沒有記錯地話,應該就是你吧?為何好好的,會被抓到這裡來?還有你身後的那幾位,又是怎麼一回事?」
楚天的目光掃了一眼自己後面,那些被裘世志安排在他身邊護衛的獄警一眼,然後一聲苦笑:「這個說來就話長了。宣伯父,我想我們還是找個清淨的地方再談吧。」
同一時間,愛爾蒙第星太空港的雪鷹公司總部內。李雪瑩和阮浩二人,正一臉凝重的在董事長辦公室內,看著三維顯示儀上那封電子郵件裡的信息。
「果然還是被布羅菲家扣住了。這孩子,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
阮浩一聲歎息,帶著絲無奈地神情收回了自己地目光,「我想董事長現在,應該很頭疼吧?」
「我現在何止是頭疼?如果失去了楚天,那麼對我們公司而言,再沒有比這更慘重的損失了。」
李雪瑩苦笑著揉了揉額角。然後神色凝重地看向了對面:「不知道阮老,對我這位手下在郵件的要求,是怎麼看的?」
「你是指派艦隊前往赤巖星地事?我想他是想要我們公司的艦隊,替他牽制一下布羅菲家的力量吧?」
阮浩深思著道:「在我回答之前,能否問一下,你手下這位叫崔林的人。能力到底怎麼樣?」
李雪瑩輕蹙了一下柳眉:「他是蓮采的表弟,能力在我手下的人中,是非常強地。我父親生前甚至評價他的潛力,應該還勝過蓮采。」
「那何不就讓他嘗試一下?楚天的那個弟弟我是見過的,雖然就艦隊指揮上的資質而言,只能算是中上,但是腦瓜子卻特別的聰明,說是詭計多端也不為過。如果他們兩人聯手的話,說不定會有可能成功。「
話說到此處。阮浩忽而又自信的一笑:「董事長是在擔心艦隊的安全吧?在現在這種時候,派出公司地艦隊確實是最危險不過,一不小心就會被包抄殲滅。不過想來以我的艦隊指揮能力。應該還不至於會落到那般田地才對。「
「如此,那就拜託首席指揮閣下了!」李雪瑩臉上透出了一絲喜色,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從座位上站起:「我這就去見李修文上將
,在他那裡應該還可以獲得些支援。我想他也不會樂見於帝國方面,再得到一位像阿天這樣地天才艦隊指揮官。」
「這麼說來,伯父是因為期貨投資失敗,才被人以非法挪用公司資金的罪名給告進來的?」
抬起頭,楚天一臉的異色。在他的印象裡,這位好友的父親是非常精明強幹的。而事實上也是如此。從一介無權無勢的平民起家,在短短百餘年內聚斂了一百多億信用點的財富,一手創造了擁有四十餘艘大中型商船地星際貿易公司。商業上的才華或者比不上李雪瑩,卻據對是商界中的佼佼者。如果是在宣維易接手公司後出現這樣的情形,他一點都不會奇怪。可是這樣一位商場上的老狐狸,竟然會在臨老的時候,出現這樣的烏龍,卻實在是讓他有些想不通。
「很奇怪是不是?其實是貪心作祟啊!」
宣錦新長聲一歎:「我看準了這次東美利堅六星域會有叛亂,也算準了那些世家可能會聯繫帝國。卻惟獨沒有料到。那位帝國軍的上將,竟然會敗在你的手裡。一夜之間,軍火類地期貨大跌,老夫全部身家,也盡都付諸於流水。」
楚天的楞了一楞,旋即就反應了過來。敢情宣錦新的破產,主因竟然是因為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移開了和老人對視的目光,楚天神情略顯尷尬地道:「伯父,其實這一戰。還是帝國勝了!」
「我知道。看到你在監獄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現在為時已晚,我那些期貨都已強制清倉。想挽回都已經不可能。」
宣錦新神色蕭索的搖了搖頭,見楚天的臉上滿是慚愧,又的笑著拍了拍少年地手:「小傢伙,別在意!我這都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何況在監獄裡地兩天,我也已經看得開了。維易他不是經營公司的料,不用繼承我地公司,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對了!伯父。」
說起了宣維易,楚天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我在加入雪鷹公司之前,聽說維易他已經通過了自由騎士團的選拔,只要檢查過身體就好。那麼他現在,已經到了海瀾星?」
「他母親那裡會放心讓他去?我當年答應他讀軍校,也從來沒想過讓他真正參軍。不過現在看來,倒是走對了路子。過兩天他要來看我,我會安排讓你們見一見。阿天你是他的好友,以後在軍中就好好帶挈一下他。」
說完話,宣錦新笑著站起:「好了!就說到這,放風結束的時間已經快到了,我現在也沒多少錢延長時間,阿天我就失陪了。」
看著宣錦新那越去越遠,想較幾個月前略顯有些傴僂的背影。莫名的,楚天心中有些感慨。他又望了望天上的人工太陽,此刻確實已經到了中午時分。差不多也是時候,去那個洗衣房赴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