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殿下,無謂的損失,確實可以避免。但是貴軍的要求,我方卻實在是無法接受。那樣的話,我們的很多客戶將蒙受巨大的承受。公爵殿下,何不聽聽我們保全公司的意見?我方可以接受,在帝國軍的監督下,徹底破環掉所有電磁波空間穿透儀。我想這樣,應該可以使貴軍放心了——」
「可惜的是,我完全不能感到安心!雪瑩小姐。請問如果換作是你在我的位置,會就這麼放心讓你們離去麼?破壞掉電磁波空間穿透儀,固然是能讓你們無法進行遠程聯絡,但卻未必能保證你們不會在事後修復!以你們現在所攜帶的那些貨物,應該很容易辦到吧?」
見李雪瑩皺了皺眉,似乎是再想說些什麼,螢幕裡金髮青年輕搖了搖手指:「我知道雪瑩小姐您想說什麼。可問題是,哪怕是通訊儀器破壞得再徹底,你們也有著其他聯絡的手段吧?這一路上的變數很大,你們未必就不會遇上來往的商船,那時又當如何?哪怕貴公司遵守信譽,您的客戶卻又未必然。這樣吧,如果貴公司是在感到為難,跟隨我軍艦隊同行的時間,可以再降到四十八個小時。時間一到,你們就可以離去。我們保證貴方的安全,也保證不會徵用你們的物資。總之,這一點絕對沒得商量——」
「我明白了,那麼請容許我與我的客戶商量一下。請公爵殿下您諒解,這方面我們公司無法代替他們做決定——」
李雪瑩眼中有些猶豫的說道:「請殿下您稍等,八分鐘後,我會給您一個答覆!」
「如此,那麼我們稍後再聯繫。時間還長,你們可以慢慢商量。」
笑著點了點頭,金髮青年的形象,隨即就從螢幕中消失。而五月花號的艦橋之內,所有人的呼吸卻依舊凝重。
「四十八個小時,加上來回的話,那麼就是要耽誤足足四天時間以上。希望我們的那些客戶,能夠同意這個要求。」李雪瑩臉色難看的笑著,轉頭示意通訊官,向各艘商船統一發出詢問信息。
「小姐,我看是很難讓他們同意,這些商船老闆中很多人都是把自己的財產,都押在了這次遠航上。而且現在又是戰爭在即,貨物如果不能按期到港,難免會有巨大的損失。恐怕不同意的,會佔了多數——」
李蓮采搖了搖頭,一臉並不樂觀的樣子。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是在和帝國遭遇戰中的損失,那麼保險公司和政府方面,都會有些補償。但如果是因為延期,卻不會有人搭理。這個世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會把底下員工的性命放在心上的,特別是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的時候。
「董事長,以我之見,詢問的對象應該不僅僅限於我們的客戶,也要把我們公司的員工也考慮在內才是——」
阮浩眼看著星圖,神色極度的平靜:「如果護航艦隊的乘員,普遍都不願意和帝國軍戰鬥的話,我看我們還是同意那位公爵殿下的要求為好。畢竟他們不是軍人,而只是保全公司的員工。」
李蓮采的神色頓時一變,而李雪瑩聞言則是深思了一陣後,肅然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首席指揮官閣下!請放心,身我會尊重護航艦隊全體乘員的意見,哪怕是此次違約,雪瑩也在所不惜。損失的違約金,以雪鷹公司的資產盡可賠償得起。」
幾分鐘後,當各艘艦船的信息紛紛彙集到五月花艦橋內。艦橋後方星圖投影儀旁的四人,在面面相覷了一眼後,卻是再次齊齊一聲苦笑。
「我早說過的,他們不會同意。什麼叫做如果貴公司有把握掩護我們安全脫離的話,那就請隨意按你們的意思盡力去做——」
瀏覽著信息屏幕上的一封郵件,李蓮采的唇角勾起,眼中滿是嘲諷的味道:「根本就沒有絲毫顧忌艦員風險的意思。我看他們現在,多半已經是坐在了逃生艙門裡了吧?這兩千艘大型遠洋商船。願意跟隨帝國艦隊的,竟然都不足百分之三十二,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屬於大中型的貿易公司。我看若不是耽誤這四天的時間,他們盡可以支撐得出的話,多半也是不會同意的。」
「蓮采,你這些話有些偏激了。既然簽下了合約,那麼我們公司自熱有保護他們安全的義務,這些客戶,也沒必要為我們公司承擔損失。至於那些大公司方面,倒確實是如你所說,保住這匹貨物和船隻對他們來說更重要。」
同樣是看著自己的信息屏幕,李雪瑩的目中,此時卻正閃現著異彩。「倒是我們護航艦隊裡乘員的回復,真的讓我很驚訝!」
「雪瑩公司給他們的待遇,都超出了平常的保全公司太多。如果這樣都無法保證員工的忠誠度,那麼公司的高工資和高福利,又有什麼麼意義?」
康丘利抬起了眉:「百分之九十七的艦員表示願意服從公司指示。這一點,我倒不是很驚訝。如果低於這個數字,那就是我這個公司前首席指揮官的失職。當然,董事長您的個人魅力,才是最重要的。相處十年,小姐您的為人,確實是讓人樂意為您效力。」
「康丘利,別這麼說。」
李雪瑩微笑著搖了搖頭,用不以為然的語氣道:「別忘這只是各艘戰艦,能夠接觸到旗艦詢問信息的艦員回復罷了,總數不到百分之二十三,還不能代表絕大多數人的意思?」
「總之,護航艦隊具有一定的士氣和戰鬥意志,目前是可以肯定的了。而這一點,恰恰是我此前最擔心的事情。」
掃了一眼神色明顯輕鬆了很多的李蓮采,阮浩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麼現在,我總算可以放心了,全力和帝國艦隊一搏。這一戰,未必就一定會鬧到傷亡慘重的地步——」
※※※※
巖鷹號的旗艦,康拉德*馮*拉布斯皺著眉,回到了艦橋後方。
「——康拉德,他們拒絕了我們的通信請求對麼?」
「是的,公爵閣下,我們沒能得到回應。」
「不回應,就等於是拒絕!」
艦隊指揮官席上,米諾斯*馮*格裡芬舊是那種懶散的笑容,似乎是對此毫不意外的樣子。「那麼就準備作戰吧,通知全艦隊,戰備級別提升到第一級!」
他的目光望向了星圖,隨著著長達八分鐘的追逐,商船圖距離YE01小行星帶已是只有咫尺之遙,而雙方的艦隊也是越拉越近。
失聲一笑,米諾斯冰藍色的眸子裡,不知不覺間已是浮起了熾烈的戰意。
「另外,給我聯繫第十九高速驅逐艦中隊的指揮官。在戰鬥開始之前,我有些事情需要他們給我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