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的手下告訴我,昨天晚上大約五點種的時候,楚天曾出現在明豪賭場。半個小時,他從這個賭場的輪盤賭桌上,帶著了將近百萬信用點的錢財。」
浮游飛車上,鄒世收起了鑲嵌在衣領上的無線電話機,一雙虎目之中,滿是陰鬱。
「看來他的運氣不錯。」
旁邊的李雪瑩極勉強地笑了笑:「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應該就是阮浩那老狐狸,先前所說的變數。可是,我還搞不懂,這和他拒絕我們的邀請,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是令人費解。百萬信用點,如果能省著點用,確實是夠一個人逍遙一生了。那小子不用再工作,這一世也可以活得舒舒服服。」
說到這,鄒世驀然冷冷一笑:「可我就是不相信,他會一點野心都沒有!能力越強,就越想向人展示自己的才華,這個道理或許不能適用於所有人。但是像楚天這樣尚還血氣方剛的少年,卻絕對不會是例外!二十五歲之齡,就擔任一個大型保全公司的護航艦隊高級指揮官,這樣的記錄,就是放眼銀河系,也是絕無僅有。以後無論是在雪瑩繼續發展,又或者是被軍方徵召,都是前途遠大。我就不信,他會不動心!」
李雪瑩皺了皺眉,鄒世所說,雖也確實有幾分道理。但她也能聽出,自己這位人事總監言語裡所含的怒火。
今日楚天出乎意料的拒絕,實是讓他氣壞了,而現在更是到了快失去理智的地步。
不過這也難怪,以鄒世在軍隊裡,擔任新兵訓練營主官的經歷,也注定了他無法在這時,保持絕對的冷靜。
這就比如一個好苗子,明明有著側目的才華,卻偏偏要自暴自棄。在別人眼裡或者沒什麼,但在鄒世的眼裡,卻特別的刺目。
「小姐。」
前車廂坐在助手席地李蓮采。驀然回過頭:「您要地關於顧如地情報。我已經在公共網絡上查到了一點。死亡時間是六年前。享年四十九歲。居住在南城區寰寧大廈地第一百零二層公寓樓。是綠茵市本地人。父母都已在十七年前死亡。她地詳細資料。我已發到後座地車載計算機裡。其餘地。我還在搜集。」
李雪瑩應了一聲。微微頜首後。打開了座椅旁邊地按鍵。一面三維投影螢幕。立時出現在她和鄒世兩人地面前。
而數分鐘後。李雪瑩地眼神驟然一亮:「是我疏忽了。我只注意到。楚天是在九年前。冀州會戰結束地時候。被顧如所收養。卻沒有去在意。顧如為何要收養他。顧如地愛人。就是死在戰場上。而從她此後陸續參加了三個反戰組織。十四次反戰遊行示威地經歷來看。楚天地養母。對戰爭地態度。應該是非常地厭惡。」
說到這裡。李雪瑩又皺起了眉:「這麼一來。就有些說得通了。以前楚天迫於生活地壓力。自然沒得選擇。只有加入軍隊一途可走。而以阮浩那些老朋友地勢力。即使寧肯讓他去打工受苦。也不願讓他地日子太寬裕。原因只怕也是怕他會退縮。而現在。他手裡有著從賭場贏來地九十餘萬信用點。自然不用去在接觸。她母親所厭惡地東西!」
「這是最糟糕地情況——」
鄒世地神情。更加凝重了幾分:「從目前所得地資料來看。顧如對她收養地幾個子女非常愛護。甚至其死因。也是為了賺取養家地錢。而累到。這也就是說。她對楚天心地影響力。恐怕要遠遠超出我們地意料。說她還活在楚天地心中。確實不為過。怪不得阮浩會說。我們首先要解決地障礙。就是顧如!」
李雪瑩苦笑,眼神中含著絕望:「我們需要煩惱的,恐怕還不止是這個。顧如所收養的幾個孤兒中,至少有三人是那次新冀州星域會戰,所造成的孤兒。他們對戰爭的態度,我們可想而知。偏偏這幾個孩子,又是相依為命中長大,一旦對楚天加以影響,一句話就足以抵消我們千言萬語。只怕也將是我們最難以解決的障礙之一。」
說話間,想起了在綠茵軍校的時候,阮浩在校長辦公室內,說『我把人才介紹給你們,但是到底能不能把這人才,招攬到你們旗下,卻還要看你們自己』這句話時的憊懶神情,李雪瑩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如果不是他們太緊張楚天這個人才,原本此事,該是由阮浩和那群老狐狸去煩惱才對。
「我們畢竟是保全公司,不是軍隊。而楚天的才華,也需要一個供他發揮的平台。能不能從這兩點,想辦法?」鄒世沉吟著道,他眼前這些關於顧如的資料,已讓他恢復了冷靜。雖是身為軍人,他對戰爭的痛恨,卻不在顧如之下。而對於失去親人的痛楚,也能感同身受。
「恐怕很難!不過,這也是一條路子」
在浮游飛車內的笑吧檯上,倒了一杯紅酒,李雪瑩放在唇邊輕輕品嚐著。「我現在唯一慶幸的是,當時楚天並沒有當場拒絕,看來阮浩這些年裡,在他身上下的那些功夫,並非沒有起到作用。仔細想想辦法,我們應該還有機會。」
半晌之後,李雪瑩仍沒有聽到鄒世的回答。她訝異的轉過頭,發現自己的人事總監,正專注的看著投影螢幕上的圖片和文字,而厚厚的嘴唇兩側,竟是以一個微小的弧度,正向上翹起。
「我想,我或者已經找到了,讓他答應加入我們公司的辦法——」
鄒世點開了資料上,顧如照片下方的幾個小圖片。而隨著他的操作,一個充滿書卷氣的清秀少年圖片,在二人面前迅速放大。轉眼間覆蓋了整個螢幕、
「我記得你剛才說,他們幾個異姓兄妹是相依為命中長大對吧?這麼說來,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定非常的深厚。三個戰爭孤兒,固然會成為障礙。但是我們,未嘗不可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你想怎麼做?」
李雪瑩坐起身,眉間隱含薄怒。只看一眼那年青人照片下面的簡介,她便已隱約猜到,鄒世的意圖。「如果想用的是那種卑鄙手段,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可以免了!如果是敵人,我不會吝嗇用任何手段,但是楚天,他還只能算是個不通世事的小孩而已。如果一定要這麼做,才能得到他。我倒是寧願,這次沒來過赤巖星!」
「小姐你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鄒世那死板的面容,此時竟也浮起了一絲苦笑:「鄒世的腦子還很清楚,這種上不了檯面的陰私手段,對敵人使使也就罷了,用在自己人身上,只會讓人心寒,而這世間,更沒有不透風的牆。」
「我沒有想要在他的兄妹身上,動什麼手腳的意思。不過,以這孩子的資料來看,即便我們不動手,麻煩也遲早會找上他。而我們所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以及稍加引導——」
轉過頭,鄒世迎向了李雪瑩冰寒的眼神,
「小姐,這恐怕,是我們唯一讓他回心轉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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