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田妮的驚呼,張楚凌的身體幾乎下意識地扭曲了一下,想要躲開來自背後的襲擊,可是當他的目光落在田妮的身上時,他強行終止了自己躲避的動作,而是認真地觀察著田妮的眼神,從田妮的視線判斷出匪徒所在的大概方位,然後頭也不回地朝田妮所看的地方甩槍射擊,至於能否射中匪徒他心中委實沒有多少把握。
田妮本來以為張楚凌這一次躲無可躲了,她的嘴巴張得老大,就是身體也忘記了反應,此時她離張楚凌足足有十步之遙,即使她有心想替張楚凌擋子彈也辦不到了,一時間她的心揪痛到了極點。
待田妮看到張楚凌的身子能躲開卻偏偏猶豫了一下沒有躲開時,田妮更是鼻子一酸,眼淚一下子全都湧了出來,而此時她全身的力氣突然爆發,原本柔弱無力的身體突地竄起,竟是抱著跟張楚凌一起死的打算朝張楚凌撲了過去。疾奔中的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張楚凌神乎其神的甩槍動作。
「啊」地一聲悶哼傳入張楚凌的耳簾,他知道自己的這一槍僥倖成功了,張楚凌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這還是他來到二十一世紀以來第一次遭遇生命危險,此時張楚凌也顧不得回頭看狀況了,他一個貓身竄到田妮身邊,迅速地把田妮給抱進了旁邊的房屋。
「阿凌,我們都死了麼?」田妮本來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朝張楚凌衝去了,她的腦海中已然一片空白,等她頭腦再次清晰時,她卻發現自己安全地依偎在張楚凌的懷中,而張楚凌正一臉溫柔地瞪視著她,而她的力氣也好像在剛才那一剎那間已經被耗盡,此時的她聲音異常地虛弱。
張楚凌心疼地幫田妮把眼角的淚水擦乾淨,柔聲道:「別傻了。我們怎麼會死呢,別忘了爸爸還等著抱孫子呢。」
田妮沒有發現張楚凌的甩槍動作,並不代表張楚凌沒有發現田妮奮不顧身朝他撲來地動作。事實上田妮剛才朝他撲來的衝力幾乎讓他有點沒法站穩,可想而知田妮在知道自己面對危險時的迫切心情了,所以這一刻張楚凌心中竟是出奇地平靜,有這麼一個三番兩次地為了自己連性命都不要地女孩,自己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聽張楚凌這麼一說,田妮這才注意到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而自己身上依然血跡斑斑,大腿傷口的疼痛也適時地傳入了她的腦神經,讓她眉頭緊皺。
「臭警察,你們都給我滾出來。再不滾出來我就把這兩個警察給斃了!」走廊外面響起了囂張的喊話聲,卻是張楚凌剛才神乎其神的一槍真正地惹怒了匪徒,讓他們一時間失去了平靜。
「是劉強和徐飛,他們兩個人負責搜索20樓。沒想到他們落入了匪徒的手中!」聽到匪徒的喊話,張楚凌還在皺眉沉思是,田妮卻忍不住驚呼道,她一直納悶劉強和徐飛怎麼上了20樓後就一直沒有動靜了,19樓打得這麼火熱他們也不下來幫忙,感情是20樓同樣有匪徒存在,而且劉強和徐飛一上樓就被對方給制服了。
張楚凌自然知道劉強和許飛,以前跟重案組合作時還跟他們兩個人一起負責過謝文峰的案件,而且劉彥博也清楚地告訴了張楚凌這一次地搜捕工作重點放在18樓,19樓和20樓只有田妮等四個人在負責。
「臭警察。我再數十聲你們還不出來的話就等著給你們的同事收屍吧!」見到自己的吆喝沒有起到任何地作用,外面的匪徒惱羞成怒。因為只有被擊斃的匪徒知道19樓只有張楚凌和田妮兩個警察,其餘的匪徒壓根就沒來得及發現19樓的情況就被張楚凌的槍聲給嚇得縮回了脖子,所以他們對於19樓能夠消滅自己十個同伴的警方力量卻是極為忌憚。
聽到匪徒的話語,田妮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徐飛和劉強畢竟是跟她共事了好幾年的同事,她不忍心看到自己地同事就這樣死在匪徒手中,想到這裡,她的身子動了動想出去。卻被張楚凌給摁住了。2……3……」緩慢而沉重地聲音在外面響起。每一個數字都想催命符一般,弄得田妮心急如焚。她不由焦急而渴盼地看著張楚凌,希望張楚凌能夠吧徐飛和劉強從匪徒手中給救下來。
張楚凌輕輕地朝田妮點了點頭,讓田妮急躁的心情突然平靜了下來。
「4……5……6……」數數的聲音還在繼續,樓下依然槍聲不斷,張楚凌的身形卻依然沒有動彈,不過此時田妮的心情一片平靜,從張楚凌點頭答應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擔心徐飛和劉強的安全了,既然張楚凌答應了自己要救徐飛和劉強,那麼他肯定能夠辦到的。
張楚凌之所以遲遲沒有動彈卻有著他地打算,此時主動權掌握在他手中,他沒有必要一大早地衝出去跟匪徒照面,從匪徒地焦急的聲音中張楚凌聽得出來被自己擊斃地那個匪徒身份肯定不簡單,而且匪徒應該對於自己的力量很是忌憚,這是張楚凌從匪徒顫抖的聲音中聽出來的東西。
張楚凌知道自己越是晚出去,匪徒的情緒就會變得越暴躁,這也是他故意不出去的原因之一。此時的他也無法判斷外面到底有多少匪徒的存在,自己又能否獨自把外面的匪徒給搞定,既然劉彥博和高遠飛把主要戰場放在了18樓,那麼他們兩組人馬應付18樓想來應該不成問題,只要自己能夠成功解決外面的這些匪徒,特遣組的這次行動就算完成了,退一萬步說,即使自己沒辦法完全解決外面的匪徒,能多拖一秒鐘也是一秒鐘。
張楚凌的腦海中迅速地盤算著整個戰局的力量對比,他的身體也沒有閒著,只見他的兩隻手都提著從匪徒那裡搶過來的槍械,食指輕輕地搭在扳機上,隨時都可能發出致命一擊的子彈。而他的身體卻匍匐在地上,耳朵緊貼著地面,卻是在聆聽外面的聲響。
田妮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張楚凌的面龐,看到張楚凌專注的樣子,她不由兩眼癡迷起來,當初自己之所以喜歡上張楚凌,不正是被他辦案時冷靜而專注的樣子給吸引的麼?
「7……8……9……」眼看就要數到數字10,匪徒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沒有底氣了,要是自己在數到數字10後警方卻依然不願意露面怎麼辦,難道還真的殺了自己手中的兩個警察不成,要知道這兩個警察可是自己手中的人質啊,沒有了這兩個人質作為依憑,又怎麼逃出警察的包圍圈?
「慢!」在匪徒的嘴巴張大快要吐出數字10的時候,張楚凌朝田妮打了一個手勢,果斷地從房中走了出去。
「張Sir,你不要管我們,只管朝匪徒開槍就是了。」徐飛和劉強自從落入匪徒手中後就沒有了活命的打算,而且在被抓的十幾分鐘內,他們被嚴刑拷打了十幾分鐘,此時已經是奄奄一息了,他們見到張楚凌為了自己倆的安全居然不顧自身安危突然站了出來,忍不住大聲朝張楚凌喊道。
只是他們的話音剛落,後腦勺立即吃了重重的一個槍托,很乾脆地暈了過去。
「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把徐飛和劉強兩個人敲暈後,匪徒訝異地看了張楚凌一眼,疑惑地問道,很顯然,他們根本就不相信19樓只有張楚凌一個警察,要是香港的一個普通警察能夠擊斃自己的十個同伴,那麼自己也就不是優秀的組織之一了。
在匪徒問話的時候,張楚凌在靜靜地打量著站在自己對面的匪徒,除掉被自己擊斃的一個,對方還有四個匪徒,他們手上端持的槍械跟自己手中並沒有兩樣,張楚凌有把握在一秒內把對方給全部收拾,唯一讓他有所忌憚的是對方的手中挾持著徐飛和劉強。
「該怎麼讓匪徒分心,為自己爭取到這一秒的寶貴時間呢?」張楚凌的腦子迅速地盤算起來,「有了!」張楚凌的臉上立即露出了微笑,對方不是問自己其他的警察在哪麼,既然他們誤會自己還有其他的同伴,不妨就讓他們誤會到底。
看到剛剛還滿臉緊張的張楚凌突然間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而且他還朝自己等人點了點頭,匪徒不由同時愣住了,與此同時張楚凌的聲音在他們的耳邊戲謔地響起:「我的其他同伴已然到了你們身後,你們竟是一點都沒有發覺麼?」
下意識地,身體的本能反應讓這四個匪徒回頭望去,而張楚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他的雙臂一抬,舉槍對準了那四個被自己空城計給嚇住的匪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