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山炮居然被那個毛頭小子一招給制服了,你有沒有搞錯?」勁歌城夜總會中,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剛喝完一口酒,在聽到手下的報告時,他彷彿聽到了本世紀最大的笑話一般,嘴中的酒一下子全噴了出來,正好就吐在了坐在他對面的廖翊利的臉上。
想起對面的廖翊利是自己的大主顧,滿臉橫肉男子立即換了一副嘴臉,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精美的抽紙在廖翊利的臉上抹了抹。
想起滿臉橫肉男子剛剛還吃了幾塊牛肉乾,一直都用牙籤在嘴中撬啊撬的,突然之間對方的一口酒就噴到了自己的臉上,廖翊利彷彿感覺到了自己的臉上有牛肉碎渣,他不著痕跡地接過滿臉橫肉男子手中的紙巾,自己在臉上擦了一把,然後立即起身走進了盥洗室。
幾分鐘後,廖翊利重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只是他看到滿臉橫肉男子看向自己的眼光似乎有點心虛,他不由心中有點疑惑,這個釘哥不是一向都很囂張的麼,什麼時候在自己面前也變得這麼謙恭了?
突然之間廖翊利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不由出聲問道,「釘子哥,我交待給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見廖翊利問到這個問題,原本就神色謙恭的釘哥變得更謙恭了,他尷尬地一笑,回答道,「兄弟,釘哥對不住你啊,手下的人辦事不牢靠,居然出醜了。」
「怎麼可能。根據提供的資料和你們地調查,那個張良輝明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啊,他平時跟同學根本就不臉紅的。你不會隨便派幾個人去應付了事吧?」廖翊利情急之下就站了起來,一把抓住了釘哥地衣領說道。
「我靠,你***我給你顏色你就開染坊啊,什麼時候釘哥的衣領輪到你來抓了?」釘哥見廖翊利不識趣的抓住自己的衣領,他重重地一腳就把廖翊利給踹飛了。不解氣地他拿起桌子上喝了一半的啤酒瓶正準備讓廖翊利腦袋開花時,卻被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給攔住了他的動作。
「釘哥,賣我個面子,不要在我的場子裡面鬧事。」釘哥回頭一看,卻是楊艷玲正冷冰冰地瞪著自己看,他冷哼了一聲,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要是在以前的話,楊艷玲根本就沒有資格跟她說話,可是在謝文峰突然之間鑽了出來,而且還把跟她睡覺的男人給蹦了後。這個女人突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一般,不但變得狠辣起來了,對男人也不屑一顧了,這讓人不得不想到她背後的那個槍神謝文峰,所以大家竟然都不敢去招惹她了。
見自己安全了,廖翊利狼狽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有餘悸地看了釘哥一眼。卻尷尬地沒有說話,只是他詢問地眼神又望向了楊艷玲。
楊艷玲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不過她似乎也沒有說話的興致,而是輕輕地搖了搖頭。
見楊艷玲也搖頭,廖翊利差點又激動地站了起來,只是被滿臉橫肉的釘哥圓鼓鼓的雙眼一瞪。廖翊利立即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立即又坐了下去,同時嘴中不可置信地問道。「玲姐,你不是開玩笑吧,我們這一次的計劃可是雙保險的啊,怎麼可能一點作用都沒有呢?」
「我沒有心情跟你開玩笑,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居然認錯了人,說我們勁歌城地媛媛有艾滋病,抓住她就是一頓打,她現在臉還紅腫著呢,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見客了。」想起這件事情楊艷玲就鬱悶得很,她原以為對付一個毛頭小子而已,釘哥一個人就足以應付了,而她之所以也派一個人去,完全是走過場而已。她沒想到的是,先是釘哥地人莫名其妙地就被那個毛頭小子給制服了,接著自己的人準備下陰手時又被人爆打。
聽完楊艷玲的話,廖翊利立即傻眼了,這一切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在收到那封E-mail時,他想了整整三天三夜,才想出了這麼一出妙計,既可以狠狠地教訓張良輝一頓,把他弄成殘廢,同時把張良輝的名氣搞臭,讓他永遠都沒有出頭之日,這樣一來地確可以達到郵件裡面說地生不如死的目地了,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在他眼中認為最保險的釘哥和玲姐都失手了。
在廖翊利看來,無論是釘哥的人動手還是玲姐的人動手,都是事出有因,一個是去金融公司收租金的,一方是去找金融公司索賠鬧事的,即使真的把張良輝打殘了,也可以說是情緒激動,頂多被法院判一個過失傷人罪,賠點醫療費就可以了事,而自己卻可以輕鬆地拿到那二十萬港幣,只是,怎麼好好的渾水摸魚計劃就失敗了呢?
廖翊利再次認真地打量了釘哥和玲姐一眼,發現他們的眼中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他不由懊惱地歎了口氣,同時對張良輝的狗屎運氣佩服到了極點。
「釘哥,玲姐,你們玩得開心,我今天有事就先走了。」見自己坐在這裡氣氛挺尷尬的,廖翊利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對著周圍的人笑了笑,然後起身離去了。
雖然釘哥和玲姐兩方都沒能對廖翊利造成人身傷害,可是廖翊利的計劃並沒有完全失敗,所以他的心情也沒有差得極點,因為張良輝被成功地騙進了保險公司,也就意味著張良輝極有可能要吃一場大官司,此時那個皮包公司的人都走光了,唯獨留下一個張良輝,警察不從他的身上找突破口又去找誰呢?
「兩個沒用的東西!」走出勁歌城夜總會的門口,廖翊利回頭朝大門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痰,大罵了一聲後才大步地朝自己的總裁轎車走去,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的車啟動後,他的後面一輛空的出租車也啟動了。
石硤尾警署,商業犯罪調查科高級督察程世雄的辦公室中。
程世雄苦著一張臉,他看著桌子上關於利隆金融貿易有限責任公司的詐騙案,一個頭兩個大,這個利隆金融貿易有限責任公司的老闆實在太狡猾了,居然成功地騙過了政府部門和新聞媒體,短短的三個月時間不到,就在香港打出了很大的名氣,成功地聚斂了近兩億的財富。
商業犯罪調查科的一名同事無意中翻看國際新聞時看到有一家皮包公司的斂財手段,無聊地把那家皮包公司跟利隆公司對比時,他發現這兩家公司在操作手法上驚人地相似,於是商業犯罪調查科立即對利隆公司展開了調查,可是利隆公司的老闆卻聞出了什麼味道一般,在商業調查科還沒發現任何問題時,他就立即攜款潛逃了。
「哎,如何才能抓到這個狡猾的傢伙呢?」程世雄錘了捶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道,雖然幾分鐘前有屬下報告說從利隆公司抓回來了一個利隆公司的員工,可是程世雄僅僅從窗戶中掃了一眼那人的相貌,就立即把那人劃分到了替死鬼一類的人當中,他並不覺得從這個剛抓回來的人身上可以問出點什麼,即使如此,他還是招呼自己的屬下好好地「招待」一下抓回來的這個人,說不定就能從他的身上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怎麼,我們的程督察又在為什麼案件傷腦筋啊。」程世雄正悶頭苦思時,門口突然傳進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抬頭一看,卻是自己的老朋友劉彥博。
「什麼風把你給吹進來了,說吧,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程世雄疑惑地瞪了一眼劉彥博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一眼,招呼劉彥博說道,他還以為劉彥博是辦案需要才過來商業犯罪調查科尋求幫助的呢。
「這一次的事情很簡單,你剛剛抓回來的那個年輕人跟利隆公司的詐騙案沒有一點關係,你給我好好地照顧那個年輕人,別動不動就整出那些陰招去禍害人家年輕人。」劉彥博也懶得跟程世雄嗦,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聽到劉彥博的話,程世雄的眼睛一亮,他還從來沒有求過自己什麼事情呢,特別是這種徇私的事情,怎麼這一次就一反常態了呢,當程世雄的眼睛掃到站在一旁滿臉淡然的張楚凌時,他就猜到了劉彥博為何會求自己了,劉彥博雖然沒有說這件事情跟張楚凌有關,可是劉彥博既然當著一個陌生人跟自己說徇私的話,這裡面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其實程世雄本來就沒想從張良輝身上問出點什麼,而劉彥博又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他答應劉彥博,賣劉彥博一個人情也未嘗不可,可是他的眼睛看到站在劉彥博身邊自信滿滿的張楚凌時,他卻突然改變注意了,直覺告訴他,劉彥博帶來的這個年輕人極有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好運。
眼珠轉了好幾圈後,程世雄為難地回答道,「老劉啊,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利隆公司的這起詐騙案實在太惡劣了,我剛剛還被上面給臭罵了一頓呢,要是我還不努力的話,下面有十幾雙眼睛看著我呢,你總不希望我被調到某個清水衙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