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這幾天時間除了正常上班外,他還多了一分心思看、多聽,想找出隱藏在自己身邊的內鬼,可是讓他納悶的是,他已經認真觀察了好幾天,愣是沒發現任何內鬼的蹤跡,難道真的像郭天零說的那般,一切都是自己憑空猜測而已,根本就不存在所謂的內鬼?
可是想了想田妮的慘狀,又想了想土瓜灣碼頭激戰的太多疑點,張楚凌確信在自己身邊肯定有內鬼的存在,自己之所以沒發現內鬼的蹤跡,並不代表沒有內鬼的存在,只能說明內鬼藏得太深,自己一時沒有察覺到而已。
)
張楚凌沒有想到的是,他在努力尋找內鬼的同時,一場針對他和田妮的彌天大禍正在悄悄地向他們兩個靠近,他們兩個人差點因此而失去性命。
田妮受傷住院後,跟蹤廖利的工作都被楊元輝接手了,所有的資料也轉移到了他的手中,可是楊元輝想起田妮的受傷,他心中就不舒服,即使他明知道田妮喜歡張楚凌,田妮幫助張楚凌擋子彈是她心甘情願地,楊元輝還是覺得田妮的受傷都是張楚凌的錯。
不過張楚凌先是抓捕了謝文峰,接著又一人擊斃禿頂等九個匪徒,這讓他以前對張楚凌的輕視心理完全沒有了,相反地,對於張楚凌這樣的高手他有點崇拜,要不是立場不同的話,他早就跟張楚凌交朋友了。
楊元輝曾經一度想過,現在田妮受傷了,張楚凌是不是就會逃避這段感情而讓自己有機可趁呢,可是連著好幾次在醫院時都碰到了張楚凌。讓他的這一絲僥倖心裡也沒了。
黃永兆是一個很會觀察的人,楊元輝看向張楚凌時有意無意間透露出來的敵視目光很快就被他捕捉到了,而他也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對付張楚凌地方法。
)
自從張楚凌在簡報會上頂撞他,讓他一再出糗後,黃永兆就對張楚凌懷恨在心了,而上次劉彥博在簡報會上的發言更是讓他丟盡了顏面。黃永兆對劉彥博無可奈何,於是他把這一筆賬也同樣地記到了張楚凌的頭上。
張楚凌在簡報會上的行為被黃永兆直接歸類到了愣頭青一列,在他看來,張楚凌完全不懂得掩飾自己的鋒芒。不會控制自己的脾氣,根本就是一個不足為懼地小警察而已,張楚凌唯一的依憑就是他是田妮的男朋友,可是張楚凌在土瓜灣碼頭的出色表現讓黃永兆徹底地愣住了,他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個世界上除了槍神地槍法厲害外。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槍法也玩得絲毫不比槍神遜色。
達子路的一家茶館裡面,楊元輝拘謹地坐在黃永兆的對面。第一次跟自己頂頭上司的上司單獨見面,他難免心情有點緊張,特別是黃永兆在西九龍總區總是板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他幾百萬一樣。
「阿輝,你隨意啊。想喝什麼就自己叫,我請客。」黃永兆把手中的單子遞給了楊元輝,讓他點飲料喝。
「黃警司。我……你……」楊元輝一聽說對方要請自己喝茶,他就更緊張了,按理來說應該自己請警司喝茶才對啊,哪有警司巴結自己地道理呢?
黃永兆見楊元輝渾然沒見過大世面一般,他的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笑意,他覺得自己地計劃似乎成功了一大半,「阿輝,現在又不是在警署,你這麼拘禮幹什麼,你叫我老黃,或者黃哥都可以,別什麼警司警司地叫了。今天請你來喝茶呢,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瞭解一下警署的人對我的看法,你也知道我剛來西九龍總區,新來乍到的,總有一些地方不明白,容易得罪人,我看你平時工作挺仔細,為人也熱情,所以就把你約了出來,你不會不方便吧?」
為了表示自己地誠意,黃永兆乾脆表明了自己的來意,他相信這樣一來楊元輝的注意力馬上就會被自己地話題吸引,同時在知道了自己的來意後也不會像先前地那般緊張了。
)
果然,在聽完黃永兆的話後,楊元輝停止了胡思亂想,見黃永兆誇獎自己,他的臉上甚至多了幾分笑容,黃永兆和藹可親的模樣落在他的眼中,讓楊元輝感覺到黃永兆其實是挺好相處的一個人,怎麼警署的那些人都對他有牴觸情緒呢?
「黃……黃警司,謝謝您的誇獎,其實西九龍總區的事情也沒有你想像中的複雜……」楊元輝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敢叫出「黃哥」兩個字,而是繼續稱呼黃永兆為警司,同時用了敬稱。
黃永兆
輝的話一直往下說,他也沒有打斷楊元輝的話,而是真提聆聽著楊元輝的話,因為楊元輝的話的確也是他想瞭解的內容。黃永兆聽了半響後,見楊元輝似乎一時半會地也說不完,他又示意服務員過來,一邊示意楊元輝繼續說,一邊用原子筆勾了兩種飲料和幾種乾果。
……
兩個小時後,黃永兆和楊元輝從茶館裡面走了出來,此時他們已經勾肩搭背了,而楊元輝在黃永兆的刻意接近下,也早已沒了先前的拘謹,開始很自然地稱呼黃永兆為黃哥了,黃永兆從楊元輝的嘴中瞭解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黃永兆的臉上也露出了滿足的笑容,雖然暫時還沒有跟楊元輝交代自己需要他做的事情,黃永兆並不覺得遺憾,他需要的是一擊成功,而不是急於求成地打草驚蛇。
第二天早上,西九龍總區簡報室中。
黃永兆先是對張楚凌進行了大肆表揚,接著便開始挨個批評,從重案組、PTU到飛虎隊,.+個巡邏隊外,其它的任務人員好像都在放假一樣,什麼事情都沒幹,什麼能力都沒有。
見到黃永兆在主席台上誇大其詞的表演,而其他人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樣子,張楚凌很想立即走出簡報室,多面對黃永兆一分鐘,張楚凌都有一種嘔吐的衝動。
張楚凌並沒有因為黃永兆對自己的表揚而對黃永兆心存感激,張楚凌並不覺得黃永兆會對自己有什麼好心。相反地,張楚凌第一時間內就看出了黃永兆對自己的不懷好意。黃永兆在這次的簡報會上只表揚自己的巡邏小隊,卻批評了所有的任務人員,這是變相地把自己跟其他的任務人員給孤立了起來。
張楚凌雖然發現了黃永兆的陰謀,他卻懶得有所表示。張楚凌本來就沒幾個朋友,而且在他的概念中,朋友並不是說兩句話就可以成為朋友的,要是真的是自己的朋友,無論黃永兆怎麼挑撥,還是自己的朋友,不是自己朋友的,即使黃永兆不使手段,也不可能成為自己的朋友。
表面上張楚凌好像在很認真地聽黃永兆的發言,實際上張楚凌的眼神卻在簡報室中所有人的身上依次掃過,張楚凌知道,內鬼肯定隱藏在簡報室的這些人之中,只是具體是哪一個卻需要自己好好地去琢磨。
讓張楚凌有點氣餒的是,那個內鬼演戲的功夫實在太厲害了,讓他根本就看不出一點端倪,判斷不出究竟哪個才是出賣了自己和劉興余等人的內鬼。
「演戲?這主席台上不正有一個人在演戲麼,難道他是內鬼?」張楚凌把坐在下面的人一一都觀察到了,也沒有發現自己想要找的內鬼,可是他卻從來沒敢往主席台上看,在他看來,能夠坐上督察或警司位置的,都是警齡超過了二十年的,他們又怎麼可能是內鬼呢,要是謝文峰會花近二十年的功夫在警隊埋下一顆棋子,那他的心機也未免太深沉了。
「二十年,或許用不了二十年的時間,多送幾個大的功勞給一個當了幾年的小巡警,一個小巡警照樣可以以火箭的速度十幾年的功夫躥升到督察或者警司位置的,想到這裡,這台上的幾個人似乎又有懷疑的必要了。」想到這裡,張楚凌忍不住多打量了台上的人幾眼,特別是黃永兆,張楚凌更是瞪了他好幾分鐘。
黃永兆似乎意識到了張楚凌在觀察他,他不由有點心虛,但是心虛的神色只是剎那間的事情,很快就被他給掩飾過去了,但是他那剎那間的失神卻讓張楚凌敏銳地捕捉到了,張楚凌決定回頭好好地查一下這個黃永兆的底子。
「劉Sir,跟蹤那個廖翊利最近有沒有什麼發現?」簡報會結束後,張楚凌跟上了劉彥博問道。
劉彥博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沒有,那個廖利最近突然變得老實起來了,週末也沒見他去澳門賭博,反而時不時地往勁歌城夜總會裡面鑽,而且跟那個老闆娘楊艷玲打得火熱。」
「勁歌城夜總會,楊艷玲?他們兩個以前認識麼?」聽到劉彥博的話,張楚凌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了綠雲康居居民樓裡逃出去的那個像極了楊艷玲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