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田妮對這個白淨非常地害怕,畢竟人的名,樹在律政界的名氣實在太大了,作為經常跟法院打交道的警方,又怎麼可能不瞭解白淨這個人呢。認識白淨的人,暗地裡都叫她「黑盡」,說她顛倒黑白,盡為黑勢力說話,眼中只有錢,沒得是非黑白,一顆心都黑透了。
「你也不要過於擔心,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不法院還沒判決麼,事情隨時都可能翻盤的。」看到田妮垂頭喪氣的樣子,張楚凌勸慰道。
「我這一次把那個羅方清傷得那麼嚴重,為了報復我,羅方清肯定會不惜代價地讓我入獄的,我不想入獄啊,我只想當一個好警察。」說到後面,田妮的情緒有點失控,甚至嗚咽起來。
張楚凌還是第一次見到田妮如此柔弱的一面,他不由愣住了,平時大大咧咧地田妮怎麼可能會哭呢,要不是他親眼看到,說什麼他也是不相信的。
聯想到她平時嫉惡如仇的樣子,又想到她口口聲聲地說要做個好警察,還有她跟郭天零之間的關係,張楚凌暗自揣測,田妮的內心中肯定隱藏著一些秘密。而這些秘密,才是她暴力執法的真正原因。
田妮雖然哭得很傷心,張楚凌卻沒有勸慰,而是靜靜地坐在一邊陪著她。
十幾分鐘後,田妮大概哭夠了,她抬起頭看了張楚凌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羞赧之色。「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田妮臉上淚光猶在,只是印在她的精緻臉蛋上,有如一樹梨花壓海棠,讓她顯得更加地艷麗,張楚凌望著這張艷麗地臉龐,神情不由一怔。
「沒什麼的,有些時候哭出來心情就自然好了。」張楚凌笑了笑說道。
張楚凌的回答讓田妮的羞赧神色去了不少,她瞪著張楚凌看了一會。猶疑著問道,「跟你認識了那麼久,你會不會覺得我脾氣很暴躁,人也很野蠻啊?」
田妮的話差點讓張楚凌爆笑出來。不過看到田妮認真的樣子,以及她臉上的淚花,張楚凌卻不敢笑,而是同樣很認真地回答道。「在我的眼中,田督察是一個很直爽、正義感強的好警察。」
聽到張楚凌地話,田妮心中一甜,一雙手不由自主地就開始擺弄著自己的衣襟。「還有呢?」她心中隱隱期盼著張楚凌能說出更多的關於自己的評價,沒想到不自覺就說出了嘴,待意識到自己地失態時。臉上頓時浮上了一抹酡紅。一對似乎會說話的美眸中竟然隱隱噙著汪淚水。她恨不得立即找個地洞鑽進去。
「還有?」張楚凌聞言先是一愣,接著便看到了田妮的窘態。一絲笑意立即從他眼角湧現,內心不由有了一個惡作劇般的想法,「還有……我真地可以說麼?」
田妮看到張楚凌欲語還休的樣子,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也忘記了自己的窘態,而是螓首輕點,一雙會說話地美眸暗示張楚凌可以說出來。
「在警署同事的眼中,田督察既聰明又漂亮,而且還很性……是大家的夢中……」張楚凌雖然存了惡搞地心思,可是看到田妮清澈地大眼一直瞪著自己看時,他還是有點心虛,有些字眼終究是沒說出來。
不過他躲閃地眼神落在田妮的眼中,卻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層意思,田妮主動地把「警署同事」地字眼換成了張楚凌,只見田妮的臉色突然變得歡愉起來,「謝謝你今天陪我聊天,我很開心,不過現在時間晚了,我想我得回去了。」
要不是看到田妮的臉上的笑容,張楚凌肯定會以為田妮因為自己的話生氣了,聽到田妮的話後,張楚凌才意識到天色已晚,自己好像也該回家了。
朝田妮笑了笑,兩個人一起轉過身子,很有默契地朝車庫的方向走去。
「不用想那麼多,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起來就什麼都變好了。」張楚凌把田妮送到她自己的車上,笑著揮手道。
田妮輕輕地「嗯」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直到田妮的車子消失不見,張楚凌才轉身準備去取自己的摩托,卻發現郭天零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後。
「郭Sir,您……」郭天零的神出鬼沒讓張楚凌有點不習慣,他不由訝然出聲道。
「阿凌,謝謝你今天晚上陪小妮子聊了這麼長時間,我很久沒見她笑得這麼開心過了。」
>由衷地感激道。
「郭Sir,假如您不介意的話,我想知道您跟田妮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故事,為什麼她一聽到您,就特別地激動。」張楚凌見到郭天零老態龍鍾的樣子,他終於認不出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既然那個丫頭對你有意思,這些事情我告訴你也無妨,你到我車上來吧,我們坐著慢慢說。」郭天零瞪著張楚凌看了幾秒鐘,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不由分說地轉身就朝自己的房車走去。
而他身後的張楚凌聽到他的話後差點沒暈倒,什麼叫那個丫頭有意思,這些事情告訴我也無妨,好像搞得田妮和自己有什麼似地。不過想了想郭天零古怪的脾氣,要是自己敢出聲分辨的話,郭天零相信不相信自己的話是一回事,自己的好奇心今天是肯定沒法滿足了。
所以張楚凌的嘴唇動了動後,很明智地沒有出聲反駁,而是迅速地跟在了郭天零的後面,鑽到了郭天零的放車裡。
郭天零打開車中的冰箱,從裡面拿出了一些水果和飲料出來,「晚宴時間過去久了,先吃點夜宵吧,我講的故事有點長,可能要花點時間。」
張楚凌毫不客氣地接過郭天零遞過來的啤酒,也沒有吱聲,而是靜靜地等著他說話。
「認識田妮的人,都以為田妮是我的女兒。」郭天零的第一句話,就極大地引起了張楚凌的興趣,「其實,田妮並不是我的女兒,雖然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寵著她,無論她出了什麼麻煩事情,我都會想辦法幫她擺平。」
郭天零說話時語速很慢,他的眼睛也無神地瞪著手中的啤酒看,彷彿在咀嚼著那分細水流長的感情一般,「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我跟田妮的父親剛從警校畢業出來,當時的我年輕好勝,脾氣暴躁,而田妮的父親則穩重得多,是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多年的相處,我跟田妮的父親結下了深厚的友誼,可是有一天,我們之間的友誼發生了問題,因為我一向敬重的好友居然跟黑社會混在了一塊,而且吃喝嫖賭無惡不作,這讓我痛心萬分的同時,他下定決心要幫助好友回頭是岸,然而,好友是鐵了心要走黑道了,而且行為也越來越放肆,漸漸地混到了那個幫派的二把手位置,而且還多次凌辱我,我當時氣糊塗了,居然找到那個黑社會老大,一個勁地說好友的壞話,說好友是一個警察,進入黑道就是為了抓他……」
說到這裡,郭天零的臉上不勝唏噓,淚水順著臉頰滾滾而下。
「誰知道我一語成,那天晚上,警方開始行動了,因為有田妮爸爸的接應,那個黑幫被警方不費吹灰之力就給掃平了,可是,那個黑社會老大因為我的提醒,卻多留了一個心眼,他突然就出現在了田妮的家中,殘忍地把田妮的父母和爺爺奶奶一家人用槍給殺死了,而我也是在警方行動後,才知道田妮父親的臥底身份,當我看到黑社會老大並沒有伏法時,我心裡老是不踏實,而且看田妮父親此時已然恢復了警察的身份,於是便想去找他道歉……」
「當我趕到田妮家的樓下時,我聽到了殘忍的笑聲和那響亮的槍聲,這中間還夾雜著嬰兒嘶啞的哭聲,我當時心都快從喉嚨中跳出來了,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衝到了田妮的家中,然後就看到那個黑社會老大正拿著一支槍指著正是嬰兒的田妮,我的腦海中沒有任何的思考,立即把那個黑社會老大給爆了頭。」
「田妮因為全家人被匪徒滅門,而我又心存內疚,所以就收養了她,而我的老婆恰好姓田,所以我就對外稱她是我的孩子,從母姓,可是,我找黑社會老大揭發田妮父親臥底身份的事情,始終是我心中無法抹除的陰影,雖然我當時並不知道田妮的父親是臥底,而是心存離間的心思,但是我的愚蠢之舉造成的後果,卻讓我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本來我找黑社會老大的事情我並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沒打算告訴任何人,可是,半年前我拜祭田妮的父親時,卻正巧被田妮那丫頭給碰到了,而且她也聽到了我的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