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在張父依依不捨的目光中,張楚凌踏上了去粉嶺警察訓練學校的汽車。
粉嶺警察訓練學院成立於1948年,由一位職級為總警司的校長掌管,主要負責為剛入職的警員及督察提供基本訓練,並為警務人員提供大部分的在職訓練。學校的訓練經費全部由香港政府負責,學員個人不用交納任何訓練費用,學校可容納1200名學員進行訓練。
到達學校營房時,張楚凌微微一愣,因為他看到了兩張熟的面孔,其中一個是他的同事劉俊熙,另外一個是曾經跟他有過一面之緣的旺角警署巡警,有點啤酒肚的那個。
張楚凌朝那個啤酒肚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那個啤酒肚顯然也認出了張楚凌,他憨厚地笑了笑,然後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阿凌,想不到吧,我們又見面了。」劉俊熙見到張楚凌來了,熱情地給了他一個擁抱,同時接過他手中的行李箱,「咦,怎麼這麼輕,你不會什麼食物也沒帶吧?」
一邊說著,劉俊熙好奇地打開了張楚凌的行李箱,當看到行李箱裡面只有兩套換洗的內衣和十幾本書籍時,他傻了眼。「阿凌,你完了,聽說警校的飯根本就不能下嚥的,難道你就沒聽到一點風聲?」
「你的意思是你帶了很多食物了?」
「是啊,我帶了整整一行李箱的食物,回頭我分一些給你……呃……」劉俊熙剛說完這句話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剛剛問話的好像不是張楚凌,回頭一看,他的臉色變得慘白。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身後站了兩個教官,他們正滿臉嚴肅地瞪著著自己。
「PC32580,你知道自己的行為觸犯了什麼條例麼?」其中一個白淨的教官問道。
「知道……」劉俊熙結巴著把自己觸犯的條例背了出來。
「那你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了吧?」白淨教官繼續問道。
劉俊熙哭喪著臉把自己帶來的食物都給拿了出來,當然,其他正在興高采烈展示自己豐富食物的警員們也未能倖免。兩名教官這一趟的突襲可謂是收穫甚豐,他們收繳的食品,居然堆滿了房屋的角落。
「阿凌,你剛才面朝門口的,為什麼教官來了也不提醒我一下?」待教官拿著收繳的食物離開營房後,劉俊熙激動地掐住了張楚凌的脖子,大聲問道。
張楚凌推開劉俊熙的雙手,聳了聳肩,「我倒是想說啊,可惜你不給我開口的機會。」
「完了,這下肚皮要受苦了,整整三個月啊,我的天……」劉俊熙知道張楚凌說的是事實,也不跟他計較,而是哀嚎起來,與此同時,營房裡抱怨聲此起彼伏,好不淒涼。
雖然張楚凌對飲食很講究,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優秀的刑警,什麼時候該享受,什麼時候不該享受他還是分得很清楚的,來PTU訓練本來就是提升自己能力的時候,怎麼還能貪圖安逸呢。
「阿熙,別鬧了,趕緊收拾吧,剛才教官都說了,兩分鐘後在訓練場集訓呢。」張楚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床鋪,把衣服和書籍放到個人鐵櫃裡面,然後提醒還在發牢騷的劉俊熙道。
不得不說,張楚凌的這句話威力無窮。他的話音剛落,營房裡立即亂成一團。食物沒收了並沒什麼,警察學校又不是不提供食物,要是因為整理內務遲到而被教官訓斥就丟人了。畢竟能夠有機會來參加PTU訓練,都是各個警署裡面的精英分子,他們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好強心理。
當張楚凌一行人急促地趕到訓練場時,讓他跌破眼鏡的一幕出現了,諾大的訓練場上站著幾個教官,其中有一個身影張楚凌再也熟悉不過了,因為她就是昨天才跟張楚凌見過面的田妮。
她怎麼來了,她昨天不是說重案組人手不夠,調回重案組幫忙去了麼?不過想想田妮見習督察的身份,她來警察訓練學校當一個臨時的教官似乎也沒什麼。
在人群中搜索到張楚凌的身影,田妮的臉上綻開了甜蜜的笑容,眼色也變得柔和起來,讓正慌忙趕往訓練場集合的警員們差點就一個趔趄沒有站穩。
平板的警服並不能掩蓋田妮完美而性感的身材,平時她總是一副凶巴巴的形象,很容易讓大家望而生畏,然而此時柔情似水的樣子,卻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她的嫣然一笑,讓底下的警員們一個個看傻了眼,連最基本的對行都站了半天才站好。
「阿凌,你有福了,居然是田妮當教官,以後可得多在她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啊,讓她照顧我一下。」劉俊熙雖然也驚歎田妮的美貌,卻知道張楚凌跟田妮的關係,所以很快就從癡迷中清醒了過來。
「PC32580!」劉俊熙的話還沒落音,就聽到了一聲嚴厲的點名,他抬頭看去,看到出聲的是田妮身邊的一個男教官,他此時正板著一張臉看著自己,滿臉的寒霜。
劉俊熙的臉立即拉得老長,慢騰騰地走出了隊列,步操到了那名男教官前面,「GoodMorningSir,PC32580劉俊熙,隸屬深水埠警署第一支隊。」
「PC32580,你從警校畢業幾年了?」那名教官待劉俊熙行禮完畢後,冷冷地瞪了他兩秒鐘,才出聲問道
雖然只有短短的兩秒鐘,劉俊熙站在眾人面前就像過了兩年一般,臉上火辣辣的難受,第一次集訓就被教官當眾批評,可以說臉面是蕩然無存了。
「五年了,Sir……」
「五年?五年就可以忘記警對紀律了麼。」
「SorrySir!」
「你要記住,PTU是精英部隊,而不是雜牌軍。」那名教官衝著劉俊熙大聲吼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自己走到一邊去原地步操十分鐘。」
聽到自己要在那麼多警員面前原地步操,劉俊熙感覺顏面蕩然無存,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但是在那名教官的注目禮下,他不得不照辦。感受到大家炙熱的目光,劉俊熙只覺得自己的腳步特別沉重,腦子一片空白,來PTU訓練的興奮和喜悅心情突然之間全沒了。
站在下面的隊伍中,張楚凌把這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的,那名男教官的身影,始終不離田妮三步之遙,他的眼睛,也不時地掃過田妮的身體,然後貪婪地停留在她身上。
看這一切看在眼中的張楚凌不由冷笑。劉俊熙之所以會被叫出去,劉俊熙固然有錯,但是底下交頭接耳的人不止他一個,要怪就怪田妮的目光一直跟著自己的身影在動,而劉俊熙卻跟自己站在一塊,還傻乎乎地衝著田妮笑,那個男教官自然順著田妮的目光看到了劉俊熙,至於身體瘦弱的張楚凌,很自然地被他無視了。
劉俊熙被訓後,底下的警員老實了很多,再也不敢肆無忌憚地打量田妮,即使偶而掃她一眼,也是迅速轉移目光,男教官看到自己這招殺雞儆猴起到了很好的效果,他也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