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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東將煙霧手雷扔出去,依舊的一片蒼茫。
漆黑裡本來憑藉著火光,憑藉著月色,還可以看得見的,可是卻讓這樣的濃霧遮住了眼,沒有人不緊張。
「大人,後方有情況,陸指揮使被打散了。」
「哼,早就叫他不要一副扯高氣揚的樣兒,他偏要,現在總算吃到了苦頭。」李洪說完,臉上開始出現了驚慌。
「敵人來了多少?」
「大人,很多很多,」那報告的軍官很顯然為了讓李洪下令退兵,將陳東的兵往死裡多著說去。
「有多少,用什麼武器,快快說來,老子一槍蹦了你。」李洪正要發火。
「大人,只怕沒有一萬也有五千,而且他們用的武器非常奇怪,比洋人還要怪,整個情境竟然猶如天神下凡。」那小兵著急報道,彷彿世界末日來臨。
李洪這下是真慌了,沒有一萬也有五千,那得多少人啊,還有什麼神秘武器,自己能活著出去就算不錯了。
「馬上召集人馬,給我殺出去。」李洪大聲喊道,聲音都在顫抖。
陳東倒是沒再指揮下去,就告訴那周天霸,黎元洪的安危就掌握在他手裡,生死看他了。
陳東從另一條街道繞過去,那邊卻是死路,不過卻是王二狗的家中,他相信只要二狗帶路,自己也很容易就能到達對面。
李洪的軍隊兩千多人,一聽到要撤退,這支軍隊可是在行得很,爭先恐後,無所不用其極,真個是一瀉千里。
遠望著他們撤退,陳東卻也沒更多的力去制服他們,只能任其快速逃跑,周天霸自然也懂,要讓這敗軍回去了不再重新掉過來打,只有痛打落水狗。
周天霸在戰場上可是不論恩怨的,敵人就是敵人,他很清楚這一趟自己是被挾持過來的,本也可以置身事外,可不說為了黎元洪,不說為了自己的兒子,就是身為一個軍人,這戰場的利弊關係,也應叫他勇往直前。
沒有這一點,就是陳東抓著他的兒子,抓著黎元洪,再加上一大幫人也沒有任何用處,周天霸的兒子是軍人二代,是蠢,就像李、剛的兒子蠢,可那並不能代表李、剛蠢,他可是精著。
周天霸是個精明的人,精明的人不會幹損人不利己的事兒,即便他心裡對陳東有恨意。
「媽的,這絕對會是我看到的最嚴重的踩踏事件。」陳東一邊想著,一邊卻已經敲響了二狗的家門。
有人來開門,從其雄渾有力的腳踩地板的聲音,陳東判斷這人是二狗無疑了。
「總統,是,是,是你?」王二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雖然和陳東一別還不足一天,可是在這段時間裡也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一切事情彷彿糾結在一起爆發出來,讓人無暇顧及。
「是我,四狗怎麼樣了,邱一龍有來給診治沒有。」說著,陳東進到屋裡。
「總統,回來之後接不好了,四狗的手現在算是廢了。」王二狗的聲音很悲,畢竟是自己家裡頭的親兄弟。
「以後不要叫我總統了,叫我東哥就行了。」陳東卻是飽含情感道,逕自向著裡屋的四狗走去。
「二狗,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陳東看了四狗安詳地躺在床上,又將目光放到二狗身上。
「和那些人打架留下來的,剛剛在裡頭照看四狗,那些狗.娘養的小兵,五六個衝進屋裡,被我都殺了」
原來二狗剛剛執意要出去幫忙,卻讓李俊留在這裡面,那都是真槍的幹,二狗的一身蠻力和功夫卻能在近身搏鬥中佔據優勢,可人家用子彈,他又不會使槍,動作也不是很迅速,那麼大的一個身軀出去就是找打,便留在這裡邊照顧自己的親弟弟。
英雄到哪裡都不會寂寞,即便你想把自己藏起來。
「邱一龍應該是出去為他們療傷了吧。」
「是的,戰鬥一打響,他就出去了,他要給更多的弟兄看病。」
「明白。」陳東將話題轉移到正題上來:「二狗,四狗藏在這裡安全吧。」
「那些軍隊開始是分散著進攻,極為不安全,後來都綁在一起去進攻了,這邊倒是安全,現在他們開始撤退了,四狗不會再有事的。」王二狗直白地分析道。
「那可好,二狗,」看著斷掉一隻手臂,還躺在床上醒不過來的四狗,陳東實在是啟齒不了,四狗是為了他而受傷的,他現在躺著,有個親哥哥在照顧,難道自己就將他的哥哥叫走。
「嗯,二狗,你繼續留在這裡好生照顧四狗。」王二狗並沒有明白陳東的意圖,他也很擔心弟弟。
「好的」
二狗剛答應,那四狗卻從昏迷狀態中醒來,在那個麻醉藥缺少的年代,他的手此刻十分疼痛,他本來是疼得睡不著覺,只是被疼暈了,然後再繼續被疼醒過來。
「總統,我沒什麼事,你們先別管我,二狗,帶總統去找那些奮戰的兄弟們。」四狗忍痛說道,王二狗不清楚陳東這一趟進來要幹什麼,在床上的四狗可是一清二楚。
「四狗,醒了就好,好好養傷。」陳東看著他堅定道,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怎麼像個老禿頭領導來看望下屬,又換語氣真心道:「二狗給我指下路,我自己就能過去了。」
「二狗,你帶路,那段路不好走,我現在沒什麼事。」
二狗一聽,才知道自己剛剛真是把這事給忘了,怎麼就只是考慮著自家人,正要破口罵自己。
「那就好吧。」陳東也不再推諉,但是四狗對他的這份情他算是銘刻在內心深處了。
兩人於是出來,二狗對這裡比誰都熟,帶著陳東繞著從兩座房子間的一條小細縫穿行而過。
李洪的軍隊已經退得差不多,主要死傷人數是死於踩踏事件,陳東從小縫裡出去,AE兩組正在進行著他們痛打落水狗的光輝事業。
陳東出來,兩組卻是還留存著有一百五十人,在那李洪三千人的軍隊圍攻中,他們折損了五十來個精英,敵方卻也損失了六七百人,這就是這兩組在絕望境地爆發出來的強大實力。
「不要開槍,是我。」陳東扯著嗓門道。
已經打得狂熱的幾乎失去理智的五組馬上就恢復清醒:「東哥,是東哥來了。」
王遠勝身先士卒,衝到最前面,臃腫的身材上掛滿了血跡,活像一隻紅牛。
「赫,東哥,你不知道我們被圍著打,剛剛那群人該有兩千多個,身上都帶著傢伙,兄弟們手裡的子彈都快打沒了」王遠勝的聲音裡竟然微微地有些哽咽。
「兄弟們在拚命。」陳東只是一言便不再說什麼。
「東哥,我們要將他們殺得片甲不留,為死去的弟兄報仇。」被圍著打,王遠勝實在是憋屈,又犧牲了那麼多的兄弟,甚至做好了全體滅亡的準備,現在終於出了口氣,他們要做爆發。
「不要那麼急,窮寇莫追,更何況,這些人還會回來的。」陳東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夜色裡的前方,烏黑無光,死氣沉沉。
「大家將戰場清理下,都快將有受傷的兄弟搶救。」陳東的聲音響徹全場。
兩組人員聽到了沒有再去攻擊,有了前幾次因為善意的沒有執行陳東命令而造成的後果,還有陳東的加強教育,兩組現在是唯命是從,紀律很好。
李洪率領大批人馬還是安全撤出去了,四百多號人怎麼也都無法攔得住。
到了外面,早已經從裡頭撤出來的陸建章和他碰上了面。
「陸指揮使怎麼也出來了?」李洪頂著將軍肚不好氣道。
「李將軍,我衝在前面,被那後頭襲擊的打出來的,別的話我不想多說,我想再進去攻打,希望李統領和我一起進去。」陸建章道,這一次損失實在是過慘重,他越來越不敢想回去之後如何像袁世凱交代。
這足以使得他做出重新攻打金口鎮,奪回失去的一切的決心,他如今就是一個賭徒的心態,而這一次則是壓上了老本,自然,他必須拉攏李洪。
不過,這一次他相信自己肯定能贏。
「你要去自己去,別拉我。」李統領倒是乾脆。
「想必你也知道,剛剛衝進金口鎮的這支隊伍,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真正趕來的兵力只有不到三百,只因為用了煙霧,打得我們個措手不及,我想李統領要是頂住的話,也不至於是這番下場。」陸建章道。
「你,我頂住?」
「你要知道,你三千人啊,敵不過三百人,皇上要是怪罪下來,是怪我這三百人的,還是你這三千人的,再說了,現在打進去肯定能將敵人打死,將黎元洪給整到手裡,到時候皇上不但不責怪,還重重賞。」見李洪動心了,陸建章繼續道:「再說了,你的隊伍死了這麼多人,李統領你就這樣甘心?」
「好,這次就再攻次,被虛張聲勢了,媽媽的,看我如何不收拾你們。」李統領也明白,剛剛自己勝利在望,只因退得太快而錯失了良機,這一次一定要連本帶利都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