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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陳東做了個噩夢,夢中自己是個漁夫,置身於一片茫茫大海,狂風暴雨來臨的前夕,所有人都避開,唯有自己默默加固著船身,獨自等待暴風雨的到來。
猛然又覺得腳下船體劇烈動盪,一失重差點栽倒。
驚醒過來,陳東卻發現原來是自己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這幾天老做惡夢,雖然是信心滿滿,可陳東不知為何總在害怕,害怕自己無力支撐起這個積貧積弱的國家。
本來還可以靠著那雖然殘缺不前的歷史知識來指導這個國家前進,可是歷史的軌道改變了,自己預知未來的能力已經越來越沒有效果。
剛開始當總統,陳東倒也是嘗到了幾天甜滋味,總統不必受人束縛,在哪裡都是老大,現在才終於明白了各有各的難處。
除了彷徨,還有一個累的問題,這讓原本就有些懶的陳東極為不適應。
雖然他一直拿著各種名人名句來安慰自己,可是還沒法,眼見著當總統已經過去了半個月,可卻是毫無建樹。
這天陳東在會上問道:「你們說現在南京應該如何?」
「北方的袁世凱虎視眈眈,與其坐以待斃等著他打過來,不如我們現在就打過去,給他個突然襲擊。」有人提議道。
「我不認同這個看法,現在真正掌握在我們手裡的就廣東、南京的兵力,這些兵力和袁世凱所掌握的軍隊無法相比,為今之計就是擴充實力,以逸待勞,等待北平袁世凱作出動作。」
聽了兩種不同觀點,陳東卻見大家都將重心都放到了袁世凱身上,倒沒有人考慮那掌控著湖北兵權的黎元洪。
「黎元洪,對啊。」想到這裡,陳東卻是眼睛一亮,對付袁世凱可以從他這邊下手。
會議繼續開著,陳東並不著急黎元洪會跑了,自從上次選舉開始,陳東就加派人手盯緊了他,這個人還有用。
事實上黎元洪已經被軟禁起來。
會後,陳東找了杜心武來私聊,將當總統的一些困惑都傾訴給了他,希望周強能幫忙出出主意,周強倒是豪爽,一下子就說出問題的所在:「東哥許是從大方面著手,如今根基未穩,先從小的方面,或者其他方面,比如經濟著手,我想會更好吧。」
陳東聽了深以為然,這些天,自己一直想要幹出件驚天動地的事來,反倒是一事無成。「嗯,你認為應當如何?」
「上次商團作亂,我想沒必要急著找他們,如今最重要的事還是湖北的軍隊,它們掌控在黎元洪手裡,雖然我們控制了黎元洪,不過那支軍隊,都已經被他安插上了各自心腹,我們首先要將湖北這支軍隊爭取過來,不然時間一長,湖北的軍隊恐怕就落到袁世凱手裡。」
「這件事卻是很急,」陳東心頭的彷徨一掃而光,「NND,沒事幹的日子真是難受。」
「東哥,」周強依舊這樣稱呼他,「湖北的事可以交給其他人辦,現在東哥貴為總統,沒有必要再事必躬親。」
陳東知道周強是為了他好,可是他還是堅持道:「湖北的軍隊如果能掌握在我們手裡,那接下去的道路將會更加順暢,此事事關重大,湖北我也熟悉」
陳東滔滔不絕,周強也不再反駁,他深知陳東決定的事很難再改變,而他說得也甚有道理。
挾持黎元洪到湖北控制湖北軍隊,這個挾持的人沒有很高的職務,在國民軍中沒有一定的威望,沒有具備一定的魄力和膽量根本就辦不下來。
派宋教仁去看似可以,實則到時候人家玩個劫持什麼的,非但不能達到通過控制黎元洪進而掌控整個湖北軍隊的目的,一不小心還會讓黎元洪回到屬於自己的軍隊裡,到時候即使宋教仁能保命就不錯。
而這一切如果發生,只有兩種結局:一種是世上多了一個軍閥,一種卻是黎元洪回到袁世凱的懷抱中,此消彼長。這兩種結局,陳東都不允許它們發生。
周強雖然為他擔心,可事情的解決辦法貌似也只有這樣了。
「東哥,那我下去吩咐五組,配合東哥行動。」
「嗯,一半的弟兄就可以了,這一趟我到湖北去的消息就不要張揚了,湖北的軍隊不動,諒他袁世凱也不敢輕舉妄動。」陳東分析到。
安排完五組,陳東又將如今已是總理的宋教仁叫來一起商談,將事情詳細說了遍,他大概會在離開南京一個月。
「這期間,袁世凱如果真的開始攻打南京,只管死守住,我自會在一月內帶領湖北軍隊來增援,但我想總部至於吧。」陳東做著最壞的打算。
南京糾結起來的兵力還是不少的,而且都是久經考驗的革命戰士,如果袁世凱不是集中他的全部兵力過來,要想在一個月內打進去根本就是妄想。
而他集中自己各處的全部兵力至少也要兩個月,所以,陳東相信如果自己能盡早控制湖北的軍隊,那袁世凱根本沒戲。
商談完畢,宋教仁深感責任重大,只是應承下來並無多言。
陳東不在的這些日子,宋教仁可有得忙了。
「我雖然是個總統,但也只局限於南京臨時政府的,全國上下如今又豈止是四分五裂,哎,現在終於明白中山先生的難處了。」陳東感歎一番,緊接著上了汽車。
刻不容緩,又由於這一趟是秘密前往,陳東一行帶著AE兩組連同黎元洪一起從總統府坐車開往南京的碼頭,乘上了船,AE兩組開始披星戴月般地奔向武漢。
這一部分人由陳東帶領,另一部分則是王遠勝帶領的走陸路的,他們從南京開始火車加步行,急往武漢去。
陸路需要將近六百公里,水路也將近陸路的三分之一,陳東一行一路順風順水過了三天就到了湖北的省會武漢。
在當地找了幾家小旅館,陳東一行一百來人分成幾個小團體住進去,當天夜晚安頓下來後,陳東便開始聯絡王遠勝的所帶的一百多人。
「東哥,遠勝會不會出什麼差錯,他平時辦事就大大咧咧的,要是路上」李俊不無擔憂道。
「不會的,勝哥他清楚這次任務的重要性。」陳東乾脆的一句便坐到床上,準備休息。「三天三夜沒命地趕路,要在我那裡,坐飛機兩一兩個鐘頭就得了。」
「飛機又是什麼啊?」
「不解釋,這裡面學問大了,不過我也不知道它是什麼時候出來的,二戰的時候運用倒是相當大,那時候你看到飛機,證明你差不多要粉身碎骨了。」陳東開了個很輕鬆的玩笑,李俊卻一臉不解。
「還是不清楚,二戰又是什麼時候?」
「飛機就是在天上飛的鳥,人類自己用金屬製造的大鳥兒,二戰那就更有意思了,那是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參加的人數超過二十億」陳東躺著對李俊舒緩地講起這段歷史,就像在講一個動人的傳說。
「李哥,如果生於二戰,你會有何打算?」
「這麼殘酷的事,我想我不會捲進去吧,我一戰都沒經歷呢。」李俊聽著陳東講起二戰的事情,全世界死了不計其數的人,光是在這片神州大地,光是犧牲在戰場上的就有過千萬人,更不用說那些無辜的百姓了。
「不可能吧,東哥,你真會講神話。」就連作為殺手的李俊聽到這麼慘烈的事情也覺得好笑。
「你會懂的,美國有個科學家,迄今為止人類最偉大的科學家愛因斯坦說過,我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戰人類會用什麼武器,但是我知道第四次世界大戰,人類肯定是用石頭和木棍。」
李俊似乎理解了。
「整個歷史的腳步,算起來因為我的到來而快了將近十年吧。」陳東自顧自地想著。「孫中山早去世了十幾年,袁世凱也早了幾年當皇帝。第二次世界大戰是一九三幾年,加入提早十年發生的話,那就是二幾年了,到時候,我又該做些什麼呢?」
帶著疑問,陳東恬靜地睡過去,這幾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