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玩骰子還是我來玩兒?」高興很小心的徵求了一下夏添的意見。
夏添白了他一眼:「我來玩兒?你不怕我故意輸啊?」
高興連忙說道:「那還是我來玩兒吧!」
拿了一個骰盅,高興看著胡佩,特別謹慎的說:「是玩吹牛吧?一大還是六大?」玩吹牛各地有不同的規矩,基本規矩都差不多,最大的一點就是體現在一大還是六大的不同上。因為玩吹牛一是可以代替任何一種數字的,但是喊過一之後,一就不能代替其他數字了,所以就會產生一大或者六大的不同。一大的話,那麼喊完兩個一之後,就要從三個骰子喊起了,這個很影響最終的輸贏以及吹牛過程中的喊點數的方式,所以高興必須在玩之前就問清楚。
「喲,好像還是個高手麼?」胡佩瞟了高興一眼:「六大!」
高興點點頭,搖了搖骰子,伸手示意:「女士優先,你先喊吧!」
胡佩也不客氣,看了一眼自己骰盅裡的骰子,然後囑咐了一句:「只准看一次啊!三個
高興心說得虧剛才記得比較清楚,否則萬一忘記了點數,豈不是這把就只能瞎喊了?這妞兒太奸詐了,搖骰盅之前她怎麼不說啊?
「三個五!」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去的喊開了,果然,胡佩玩吹牛的確是一把好手,虛虛實實讓人摸不清她的規律,實話假話混著來,讓高興很是捉摸不透她骰盅裡的骰子到底是個什麼樣子的排列。
連續輸了五六把之後,高興發現那只杯子裡已經混上了五六種酒,胡佩倒是毫不手軟,完全是贏一把就往杯子裡倒一種酒,而且倒的還特別有水準。倒了五六次,剛好也就是五六分滿的樣子,看起來,她是計算的很好的,只等贏到十把地時候直接就把一個滿杯給高興了。
第一局高興輸地毫無懸念。十比二地比分充分說明了胡佩地技術地確不錯。看著那一滿杯地混雜了七種不同地酒。高興皺了皺眉頭。還是一口氣喝完了。之所以皺著眉頭。倒不是因為擔心自己喝醉。而是因為這七種酒混在一起實在是太難喝了。
看到高興愁眉苦臉地樣子。胡佩得意地衝著夏添笑了笑。臉上那種陰謀得逞地表情溢於言表。乾脆都不帶著絲毫地掩飾地。
第二局開始。高興依舊是連輸了兩把。他突然意識到。跟胡佩比技術自己幾乎就是有輸無贏。而且胡佩很狡猾。在制定規則地時候就想好了。她就算是水平再高。也不可能保證自己一盤都不輸。所以才定下這種變態地十九局十勝地方式。這樣地話。幾乎就真地可以保證她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了。高興想要贏她十把談何容易?
這麼玩下去是不行地。這樣就等於自己抽自己麼?高興默默地想著。琢磨著要用什麼方式來破解胡佩地技術。
以力破巧這幾乎是所有武學上顛撲不破地真理。既然技巧上已經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得到很大地提高。那麼就用蠻力來破解對方地精巧吧!
決定了之後。高興搖了搖骰盅。然後揭開看了一眼。大聲地喊道:「五個六!」
高興手裡有三個六,如果對方有兩個,高興就幾乎立於不敗之地了,因為胡佩要喊只能喊六個以上了,除非她有三個六以上。否則她是很難贏得了這一局的。
果然,胡佩聽到高興一開始就直接喊到了五個六,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想到自己只有一個一和一個六,猶豫了半晌,終於還是喊出了「六個六」來。
看到胡佩這麼猶豫的樣子,很顯然她手裡地六肯定是不多的,於是高興毫不猶豫的喊了一聲:「開!」
一看之下,兩人相加一共五個六。胡佩鬱悶的說:「算你走運。下一把!」
高興往杯子裡小心翼翼的加了點兒酒,胡佩卻好像很不滿意似的:「你是不是男人啊?加那麼點兒酒!」
看了看胡佩那挑釁的樣子。高興笑了笑:「不著急,後頭還能再加呢!」說完,又拿起了骰盅搖晃了起來。
這次輪到胡佩先喊,她依舊比較保守的喊了「三個二」,而高興則是毫不猶豫的喊了一聲:「直接喊死你,六個四!」
胡佩一想自己地骰子是兩個四,沒有一,覺得輸給高興四個四的話也不算丟人,於是直接開了骰盅。可是高興果然是四個四,胡佩又輸了一局,兩人已經是二比二戰平了。
接下來的連續幾把,高興都是直接喊大數字,根本不給胡佩猜測自己手裡骰子組合的機會,並且幾乎每次都把胡佩喊得進退兩難,開也不是,繼續喊更難。
當然了,高興的運氣也不可能一直都那麼好,也是有輸有贏的。連續玩了十二把下來,連同之前的二比二平,兩人倒是直接戰成了八比八平。
老闆自然是看出了高興的意圖,衝著高興苦笑了一下,其實他倒是覺得高興這方法挺聰明的,既然對方技術比自己好,自然就沒什麼必要跟對方在技術上糾纏,乾脆直接比運氣,看看誰運氣比較好,直接喊一個不太容易再往上喊地數字,對方要是不開自己就開,反正一翻兩瞪眼,技術基本上就要靠邊站了。可是高興地對手是自己的女朋友啊,而且,胡佩輸了多半是小老闆喝酒地,所以小老闆還真是沒什麼心情誇讚高興的靈機一動。
而胡佩和夏添也看出來了,胡佩很有點兒不爽的說道:「不帶你這樣兒的,這叫玩什麼骰子啊?你還不如直接就跟我比大小呢!看看誰搖的比較大就算贏了一把。」
沒想到高興很無恥的說道:「那我無所謂啊,隨便你,你喜歡玩比大小我也可以的!」
「你……」胡佩無語了。
原本麼,高興就是在投機取巧,反正已經要輸了,不如跟你賭賭誰運氣比較好。可是這種方式絕對是規則上允許的,沒有人說不允許一個人在賭博的時候不准他完全靠運氣的,人家喜歡蒙著眼睛打麻將。你管得著麼?所以胡佩還真是拿高興這種無賴手段沒什麼辦法。
第二局最終高興還是輸了,不過是輸給了運氣,高興也沒什麼可說地了,十比九的比分至少比上一局的十比二要強得多了。
第三局的形勢卻有點兒逆轉了,高興依舊是大刀闊斧的往前衝,每次都是五個起喊。根本不帶給胡佩猜骰子的機會,一來二去,最終居然以十比六拿下了這一局,讓胡佩也終於面對一滿杯地「七中全會」愁眉苦臉了。
更加愁眉苦臉的是小老闆,他欲哭無淚的舉起了杯子:「你倆玩的挺開心的,憑什麼我倒霉啊?這酒是人喝的麼?」
這麼一說高興不樂意了,瞪著眼睛說:「什麼叫不是人喝的?不帶你這麼罵人的啊!」
老闆一想也對,高興才喝了兩杯下肚,自己說這酒不是給人喝的貌似是有點兒罵人地嫌疑。
倒是胡佩比較乾脆。瞪著眼看著小老闆,臉上還有點兒鄙夷之色:「你到底喝不喝啊?不喝我喝得了!默默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高興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胡佩同學看起來貌似很喜歡用是不是男人來區分一個男人的界限,想必春哥在她眼中應該是很強勢地,因為春哥作為一塊水泥請注意,男人是泥不是水泥還那麼有男子氣概,還那麼純爺們,也難怪春哥在國內那麼紅,有胡佩這種妞兒墊底,春哥想不紅都困難。
老闆聞言,只得故作豪邁狀。站起身來,端著那杯酒,咕咚咕咚捏著鼻子往嘴裡灌,一邊灌一邊想:「你大爺的高興,剛才你丫是怎麼喝下去的?這酒他娘的能喝麼?什麼怪味兒啊?都趕上中藥了!」
一杯酒下肚,且不提那難聞的味道了,光是威士忌、伏特加以及二鍋頭這三種都是四五十度以上的酒摻雜其中,順著喉管下去的時候宛如一道火線一般的灼燒感,就足以讓小老闆覺得口乾舌燥整個人就像是被點著了一般。
坐下之後。小老闆趕緊拿過一罐子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兩口,這才算是舒服了點兒。
高興還很無恥的翹著二郎腿:「看起來這酒還不夠烈,你看小老闆喝完了之後居然還要再喝兩口啤酒!這叫漱口吧?」
老闆一聽就跳起來了:「你丫就說風涼話吧,我就不信你剛才喝地那兩杯就比我的這杯好喝!」心裡頭暗暗叫苦,心說老子招誰惹誰了?這不倒霉催的麼?你高興腳踏兩條船,被夏添抓了現行,卻要我陪著倒霉!
看到小老闆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夏添也不禁覺得暗暗好笑。同時又在想。高興這小子兩杯酒下去了,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這麼折騰下去。胡佩到底搞不搞的定他啊?
「你倆有完沒完?高興你還來不來了?不要在那邊岔開話題!」胡佩不耐煩了,使勁兒晃著骰子讓高興趕緊回來繼續。
高興看了她一眼,心說就小老闆那酒量,估計再喝一杯也就差不多了,我看等他喝大了胡佩該怎麼辦!
於是他又拿起了骰盅,繼續搖晃著,又開始繼續剛才的伎倆,玩命的跟胡佩賭運氣。
高興又輸了一局,喝了一杯胡佩加料的酒,這杯酒裡,伏特加和二鍋頭的含量顯然比前兩杯要多地多。不過高興倒是寧願喝這種「更純」點兒的酒,反正不怕醉,至少這樣沒剛才那麼難以下嚥了。
第五局又是胡佩輸了,自然還是小老闆苦著臉端起了杯子,咬牙切齒的喝完了那杯酒,差點兒沒直接當場就噴出來……
八局過後,高興喝了五杯,而小老闆也是第三杯下肚了。這次,小老闆沒有給任何人面子,一杯酒下肚,直接就面紅耳赤的直奔大門,沒多久回來以後。眼睛裡佈滿了血絲,嘴角還掛著點兒吐出來的酒的殘漬,拿著餐巾紙拚命的擦著嘴,說話的時候舌頭也明顯大了一圈……
雖然小老闆未必就是真的醉成那個樣子了,可是就算是裝地,胡佩也不可能再讓自己地男朋友繼續這麼喝下去了。於是小手一揮:「真沒用,你還是個男人呢!一邊兒睡會兒去吧,下邊地酒我來喝!」
貌似在賭博地時候,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比如說自己輸的話,而胡佩剛才就犯了大忌,居然說什麼「下邊的酒我來喝」……結果也正好是應證了胡佩的說法,接下來地酒果然都是她在喝的,光光兩杯下肚。胡佩的臉上也是通紅一片,整個人已經完全不對勁了,眼睛裡都開始冒桃花。只不過這桃花是對著小老闆冒得,而不是對高興。對著高興的,只有萬丈怒火!
第三杯酒端起來的時候,胡佩整個人都有點兒脫力了,酒杯都端不穩了,杯裡的「七中全會」也灑的滿桌子都是。
高興看了有些不忍,說了一句:「算了,你還是別喝了,今晚這酒就到此為止吧。我們還是老老實實唱會兒歌吧!」
可是高興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胡佩更是怒不可遏,原本以為自己今晚可以滴酒不沾,兵不血刃的把高興干趴下,可是沒想到的是高興也喝了不少,但是卻好像一點兒事兒都沒有,倒是他們這邊兩個人,都已經醉眼朦朧基本上是不行了。
看到胡佩還要堅持把酒杯往嘴邊送,夏添看不過眼了。一把搶過了胡佩手裡地酒杯,仰起脖子直接喝了個精光。
「我幫你喝!」說完之後,這才苦起了臉,拜託啊,這是什麼玩意兒啊?比中藥還難喝,剛才那幾杯這幫傢伙是怎麼喝下去的?
高興傻眼了,心說這算哪出啊?夏添你是我這邊的人好不好?居然幫對方喝酒?這針對性也太明顯了吧?
「夏添,你怎麼幫他們喝酒啊?你跟我是一撥兒地好不好?」
夏添一瞪眼:「要你管,我就願意幫胡佩喝酒。不行啊?我不但要幫她喝酒。我還要幫她玩骰子呢!來,我倆玩!繼續!」
高興徹底崩潰了。心說就算你們想把我灌趴下,也不用這樣吧?居然還臨陣倒戈的?這算是唱的哪出戲啊?無間道麼?可是看到夏添小臉上滿是認真的表情,而且已經拿起了骰盅,小嘴也撅了起來,顯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無奈,高興也只能遲疑的拿起了骰盅。
可是高興心裡卻在很鬱悶的琢磨:奶奶地,這還怎麼玩兒啊?贏了,顯然會把夏添得罪的更狠,自己今兒可是想跟夏添重修舊好的好不好?這要是再把夏添得罪地更狠了,似乎距離重修舊好的美好願望就越來越遠了。
可是,故意輸給她?就算是把這些酒喝完了,自己也不會醉啊,無非是忍著噁心捏著鼻子唄!夏添也達不到目的啊!
要不然裝醉吧?不過,夏添那種小精明的性格,高興還真沒把握在她面前演一出裝醉的戲不被她發現的!
這可如何是好啊?高興明顯的開始了猶疑。
「幹嘛?怕我輸了耍賴麼?」夏添不樂意了,瞪著眼睛逼迫著高興。
高興心說得,那就繼續吧,先輸個兩局,看看夏添會不會放過自己吧!
連輸了兩局,都是大比分輸的,高興喝完這兩杯酒之後,看看夏添,卻發現這妞兒貌似興奮起來了,也不知道是剛才那杯酒裡酒精的作用,還是因為她連贏了高興兩把,覺得很興奮,總之整個人跟剛才地表現完全不同了,倒是有點兒像高興剛認識夏添那會兒,在江灘邊上夏添想要灌醉高興的那種樣子。
又故意的輸了一局,高興終於發現夏添似乎完全沒有收手的意思,雖然在高興端起杯子往嘴裡倒酒的時候,夏添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不忍的目光,但是等到高興放下杯子,依舊沒有表露出絲毫的醉態的時候,夏添又咬牙切齒地發狠了:老娘就不信你真地是喝不醉的!你以為你是丘處機啊?能從腳趾把酒逼出來!看了看高興地腳邊,也沒看到有一灘水的痕跡啊!
高興突然想起了一首歌,然後就聽到耳邊傳來那首歌,扭頭一看,居然是小老闆,也不知道是真醉還是假醉,總之是趴在點歌器旁邊,不斷的選著歌,而放出來的這首歌居然正好就是高興想到的那首歌。
很快,小老闆扯著他那乾燥的大便嗓子吼了起來:「你把我灌醉,你讓我流淚,抗下了所有罪,拚命挽回。你把我灌醉,你讓我心碎,愛的收不回……」
高興偷偷看了看夏添,這丫頭似乎也有點兒出神的樣子……
算了,還是別想那麼多了,這麼喝下去就沒完沒了了,還是先把夏添灌個七八成醉,然後大家趕緊散了各回各家吧高興決定了!
「夏添,我們繼續吧!」高興微笑著看著夏添,晃了晃手裡的骰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