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越不惱怒,越是閒聊,張子良反倒心中越沒底,見閒,張子良終於忍不住的問道:「葉先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道你今天找我來做什麼?」
「我不懂法呀。」葉楓一句話差點讓張子良吐血,「我其實過來,想請教張先生一個法律問題。」
小麗聽到這裡,心神大定,強笑著站了起來,「原來你們是來咨詢法律問題,那你們慢慢聊,我不耽誤你們聊天。」
「死八婆,坐下。」林通終於說了一句話,他最恨貪錢的女人。
「你,你……」小麗咕咚一下坐倒在床上,突然大聲哭了起來,「不關我事,和我無關,真的不關我事,和我無關,我不認識他……」
她的聲音突然變大了起來,隱有報警的意思,葉楓皺了下眉頭,「林通,讓她閉嘴。」
林通毫不猶豫的一把把小麗拎了起來,小麗嚎啕大哭變成了厲聲尖叫,「你要做什麼,救命,救命,嗚……」
林通手腳麻利,一捆膠帶已經纏了上去,封住了小麗的一張嘴,然後冷冷道:「你要是不想我把你鼻子也捆上,你最好老實一些。」
小麗的眼中終於現出了驚恐,連連點頭,張子良卻是暗罵這個小麗頭髮長見識短,自己好不容易控制了局面,卻被她一手破壞。
根據他淺薄的歹徒心理學來講,這個時候,不能引發歹徒的暴力傾向,不然很可能引火上身,所以故作鎮定的說,「我也不認識她,幾位大哥,不用給我面子。」
史禁不給他面子,一記耳光煽了過去。「你小子是不是男人?和你上床的女人你不認識,你做鴨來的?」
葉楓皺了下眉頭,「史禁,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張律師。」
張子良感激的眼神望向葉楓,覺得還是讀書人講道理,葉楓後一句話讓他差點當堂吐血。「這樣會留下傷痕,張律師可是個懂法講求證據的人,就算要打,也要想辦法不留傷痕才好。」
這一會兒的功夫,林通已經把小麗手腳綁了起來,嘴也封上,粽子一樣的提了起來。
葉楓望了粽子一眼,「我最討厭不聽話地人。你們兩個把她帶到洗手間去,注意,不要太血腥。太暴力,對女人要溫柔一些。」
二人點點頭,已經把小麗拎到了洗手間去,『砰』的一聲關上房門,然後就是寂靜無聲。
張子良扯著耳朵傾聽,一顆心砰砰大跳,感覺到就要跳出嗓子眼的樣子,可是偏偏什麼都聽不到。
兩個男人,一個女人在洗手間中聽不到的寂靜。實在比淒然的呼救更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砰」的一聲大響突然從衛生間傳了出來,彷彿敲在地張子良的胸口,張子良用手摀住胸口,那一刻感覺彷彿敲在自己的胸口,神色痛苦。
葉楓的一舉一動看似平靜無奇,卻是點滴的給張子良施加壓力,這聲大響幾乎擊潰了他防禦的底線。
剛才一直都是寂靜,自從這聲大響傳了出來後。乒乒乓乓的聲音就再也沒有停息的時候,聽這種聲音,非常類似竹板打到悶肉地感覺,葉楓卻已經開始了話題,「張先生……」
「什麼事?」張子良驚恐莫名,腦海中已經閃出一幕很血腥的畫面,兩個男人為了發洩,正揮舞著手中的鈍器擊打著一個被蒙住口鼻地女人,場面很血腥,也很刺激!
「我說過。想要請教你一個法律問題。」葉楓的表情倒很平靜。
「你說。」張子良摀住胸口,強力壓制住就要被激的出血。
「你說我來到這裡,是侵犯你們的隱私權?」葉楓認真的問。
「算是吧,不過如果當事人不追究,一般不會有刑事責任。」張子良嚥了口唾沫。
「那麼把當事人的遺囑,未經公開,卻向另外的人洩露,那算是什麼罪名?」葉楓漫不經心的拋出這個問題,有如拋出了一個炸彈。
張子良一下子面無人色,強笑道:「葉先生你真的會開玩笑,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你不明白?」葉楓笑道:「那我說地清楚一些,未經洪爺的允許,你得到八十萬的酬勞,把洪爺的遺囑給別人看,我不知道是什麼罪名?」
張子良咳嗽一聲,自己都覺得聲音有些發裂,「葉先生,我不知道……」
洗手間房門一聲大響,史禁已經疾步走了出來,臉上有了一絲驚惶,俯在葉楓的耳邊,低聲道:「老大,林通那小子一時失手,好像那女人不行了。」
他的聲音不大,張子良隱約聽到,又看到史禁的褲腿衣襟紅色點點,有股血腥味,不由心寒,一時間頭腦一陣空白,很顯然,他們殺了小麗!
這幫人下手不留情面,他們殺了小麗,他們殺人不眨眼。
這個念頭不可遏止的升了上來,張子良已經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這麼不小心。」葉楓皺了下眉頭。
「怎麼辦?」史禁看起來有些驚惶,「要不要叫救護車。」
「不用。」葉楓表現的極為冷靜,「出去找個麻袋,要快。」
禁驚惶的向外邊走去,葉楓卻又把他叫住,「史禁,把身上的血擦一下,記得不要慌張,不要讓條子看見。」
史禁點點頭,急匆匆的走,卻是一頭撞在門框子上,慌亂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葉楓這才回過頭來,露出了笑容,「一點誤會,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張先生你不要害怕,我們都是文明人,好好的談。」
張子良的聲音暫時丟失,半晌才找了回來,連滾帶爬的下床,眼淚不可抑制的流淌,「葉先生,求你不要殺我,你不要殺我,你只要不殺我,我什麼都說。」
葉楓皺了下眉頭,「沒事我殺你幹什麼,我來到這裡,只想咨詢你一個法律問題……」
「我全說,我全說,」張子良雖然是個律師,也處理過一些案子,畢竟那離自己太遠,這次碰到殺人不眨眼地人物,心理底線瞬間崩潰,「我沒有對不起洪爺,我只是把他的遺囑給洪奇峰看了眼,我念的是洪爺的遺囑,我一個字都沒有改,我向老天爺發誓,我如果說謊,天打五雷轟,我沒有對不起洪爺。」
「你沒有對不起洪爺?」葉楓淡淡的笑,「我記得洪爺的遺囑說過,只有五家在場的時候,你才能宣讀遺囑,不知道你向洪奇峰宣讀遺囑的時候,其餘四家在不在場?」
張子良心中一凜,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葉先生,麻煩你饒過我這一次,我承認,我是一時財迷心竅才做出這種事情,可是我宣讀的遺囑真的是洪爺立下的,沒有一絲篡改,我覺得這樣做,雖然愧對洪爺的信任,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篡改遺囑,不信你可以去找公證處。」
「我想如果沒有公證處的話,你就可以任意篡改了,是不是?」葉楓冷冷的笑。
張子良一怔,不能不承認葉楓說到他心裡去。原來洪奇峰當初找到他的時候,的確是想修改遺囑,不過遺囑顯然並非張子良一個人說的算,公證處還有備案。這樣的話,如果家屬有懷疑,可以提出查看公證處的備案,但是這種情況畢竟少見,洪奇峰為了穩妥起見,還是沒有修改遺囑。
張子良貪財,卻是膽小如鼠,生怕洩底,所以最多的底線是給洪奇峰事先看了下遺囑,只是這樣一下,他就能得八十萬。
雖然張子良也算個白領,但現在死一個人才陪個二十萬,舉手之勞的八十萬對他而言,實在是難以抗拒的誘惑,這才讓他違背了律師準則,葉楓說的很冷,卻正中他的心思。
「葉先生,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只求你給我一個改正的機會。」
房門『砰』的一聲響,史禁拎個麻袋走了進來,林通也濕淋淋的從衛生間走出來,褲子濕了大片,但是紅色的血還是無法抹去。
「你怎麼了?」葉楓不滿問。
「大哥,我殺了人,我殺了人。」林通神色慌張,手足無措。
「殺個人有什麼了不起。」葉楓吐了一口痰,差點飛到張子良身上,「我問你怎麼搞的一身水,你穿衣服洗澡的嗎?」
「不是。」林通連連搖頭,「我想洗去血跡。」
「洗個屁。」葉楓輕車熟路,「一會兒出去買身衣服,把身上的連同那個,那個一塊燒了,鬼都找不到。」葉楓向洗手間一指,張子良心中一顫,知道他說焚屍,更是驚懼,這個年輕人看似斯文,怎麼殺人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