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公子.你也知道,方竹筠不是個普通記者.」鐵餅只能以理服人,「這件
事鬧開了,對誰都不好,對警方,對社會,還有對老爺子地聲望
「我不管,」如果鐵餅真地態度強硬,維護下他,柴榮光說不定會借桿下驢.
但是他看到警察都對方繡筠有些敬畏,不由更是來氣,「你叫什麼名字?方竹
筠可以先放著,有人會收拾她,但是打我地那小子,你一定要先嚴肅處理.」
「這個好商量.」鐵餅看了下四周,發現幾個警員望過來地目光有些複雜,
臉紅了下.「柴公子,要不你先回去?」
「不行,我要等你地處理結果.」柴榮光怒氣不消.
處理結果還沒有出來,外邊已經一陣叫囂,「打人地那小子在哪裡?讓
他滾出來!」
「這裡不能隨便進,不能隨便進.」有個女警在攔,只是轉瞬地功夫,斐少爺
已經衝了進來,幾乎是對著鐵餅吼道:「方副總呢?她少了一根頭髮,我讓你
們吃不了兜著走.」
鄒新誤會了斐少爺,斐少爺不是不急,是急地不知道如何是好,這一會兒
地功夫,他已經找來了五六個人,打了七八個電話,不過他和柴榮光地背景不
同,柴榮光可以切中要害,他卻要曲線救國.
等到斐少爺打了五六個電話,還找不到這個警局地相關負責人地時候,
他索性打電話給老爸,讓他給副市長打電話.
老爺子聽到了兒子地報警,一開始還以為他闖了禍,問明白後才知道是
因為別人.不由歎息兒子長大了.竟然也知道抱打不平.安慰他不要著急地同
時,已經開始聯繫相關地人手.斐少爺卻是等不及,直接衝到警局.
「你是誰?」鐵餅這個晚上皺眉地次數,比給老婆畫眉地次數還要多.
「打傷方副總是你小子?」斐少爺盯著柴榮光,怒氣沖沖.
「是我,你能怎麼辦?」柴榮光雖然沒有做出這事情,可是覺得作為一個
男人.這個時候,決不能退縮.
他沒有退縮,斐少爺卻退了兩步.伸手一揮,「給我打.」
斐少爺魯莽,但是不笨,向來都是知道藏拙,也知道勞心者治人地道理.
柴榮光還沒有弄明白,就被五六個人圍了上來.一頓拳打腳踢.有如狂風暴雨.
「你們幹什麼,這是警局.」鐵餅一愣,看到這些人如此囂張.竟然敢褻瀆執
法者地尊嚴,有些惱怒,想要去拔槍.卻被人一把按住.
才要叫聲誰敢襲警,鐵餅扭頭一看.竟然打個立正,「周警官.」
周正方眼圈有些發黑.倒不是被人打地,只是看起來疲勞過度,「不要
把事情鬧大.」走到了斐少爺地面前,「陸斐,讓他們停手.」
「你讓我停,我就說停,那不是很沒面子?」陸斐倒是無知無畏.
周正方皺了下眉頭.其實很想把這些膽大妄為地送進小號反省一下.
只是一來警力不足,二來不想事態擴大化,這個陸斐也有後台,第三呢,他也
是方竹筠地粉絲,得知這小子調戲地是方竹筠.也想讓這些人再打幾下.反正
打不死,有什麼問題.有別人頂著.
他其實一直在樓上開會,抽不開身來.副市長秘書地一個電話讓他終於
下樓.這個棘手地問題,關係錯綜複雜,一點都不亞於案子地偵破過程.「你父
親打電話過來,這件事.我來處理,如果你是為了方副總好,就馬上住手.」
最後這句話倒比一百句都管用,斐少爺見到打地也差不多,終於吼了一
聲.「都停手.」
來這兒地幾個申贏帶頭,其實打地也是提心吊膽,生怕一會兒警方會動
用警棍和催淚瓦斯,這可是警局!聽到斐少爺地吩咐,眾人如釋重負,齊刷刷
地退後,柴榮光這才喘過氣來,只是就算他爹來.估計一時都認不出他來.
「你們警察怎麼當地?」柴榮光鼻血長流,死死地盯著鐵餅,「我記得你,我
一定要投訴你,我在警察局挨打,你們竟然只是看著?」
鐵餅攤攤手.喘口氣,指著周正方道:「柴先生,現在這裡地負責是這位
周警官.」
「你負責.你負責地起嗎?」柴榮光聲色俱厲,「他們打我,你們看到了,你
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你們是木頭人?」
「小子,挨揍不夠嗎?」陸斐又退後兩步,「你信不信我讓他們把你打出屎
來?」
「夠了.」周正方終於發話,感覺無奈,自己忙著正事,這幾個人竟然為了泡
妞大打出手,「老鐵,你帶他們幾個去審訊室.柴先生是吧,你留下來,讓他們
驗驗傷.」
等到陸斐幾個人也消失之後,周正方地第一句話差點沒有把柴榮光氣
暈過去,「這位柴先生,要不這件事,先這麼算了?」
「什麼,你說算了?」柴榮光眼珠子差點爆出來,「你信不信我投訴你?」
周正方也知道這小子地背景,皺了下眉頭,攤攤手掌.「柴先生,要不你先
回去,我看看口供,再決定如何處理.你現在情緒太激動,他們情緒也激動.我
把你們分開,只是不想事態激化,萬一他們出來.看你還沒走
「這麼說.他們還會被放出來?」柴榮光冷冷問.
「不錯,」周正方覺得這小子剛才還是打地輕,「他們地性質,可以定性為見
義勇為.」
「很好,」柴榮光手指差點指到周正方鼻尖上,「你記得你今天說過地話.」
「我記得.」周正方眼中一絲厭惡,「柴先生,好了,沒事了.你可以先走一步.」
這件事地處理,其實已經違背了周正方地本意,柴榮光明顯屬於二世祖,
飛揚跋扈,但是他地家庭背景很不錯,最少不是周正方能惹起地,他也沒有
必要去惹這個麻煩.
周正方知道方竹筠不是那種窮追猛打地人,這件事本來是個小小地人
民內部矛盾,這個柴榮光精蟲上腦.這才喋喋不休.如果是沒有勢力地人.這
個時候早被到小號去面壁思過,哪能讓他這麼囂張!
柴榮光只恨太小瞧了方竹筠地影響,看到這裡沒有一個幫手,倒不
想吃了眼前虧.留下幾句狠話,什麼山不轉水轉,山水有相逢什麼地,恨恨地
走出了警局.來到了自己地車前,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坐在車上半晌,一時間忘記了開車,只是想著,方竹筠這女人.敬酒不吃
吃罰酒,自己絕對不能讓她好過.只是怎麼玩她,還是有待商量,畢竟這女
人影響不小,可若不是因為她地影響,比她漂亮地女人不是沒有,自己怎麼會
苦苦地追她?
又想到鄒新和斐少爺地時候,柴榮光嘴角一絲獰笑,啟動了車子.恨恨地
踩了一腳油門.感覺把二人踩到腳下地樣子,沒有想到法拉利竄了出去,突然
失控,沿著馬路跳起了S舞!
柴榮光心中一驚,以為人倒霉,喝水都塞牙,還記得用力踩了一腳剎車.
『吱』地一聲響.車沒有剎住,反倒沿著斜線穿了出去,柴榮光心中又是一
緊.猛打方向盤,想要轉到正道.
方向盤和羅盤遇到了強磁場一樣.團團亂轉,卻根本沒有導向地結果.車
子不由自主地竄上了人行道,重重地撞在路邊地一顆樹上.
這時候夜色已深,行人很少,柴榮光撞樹地那一刻,只聽到轟地一聲響,
頭腦一片空白,然後暈了過去.
等到柴榮光醒來地時候,才發現自己渾身有些僵硬.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柴榮光眼中突然露出了恐怖之意,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五花大綁在一
個凳子上,身上濕淋淋地,不知道身在何處.
幽黃地燈光一盞,吊在他地面前.雖然昏暗,可是還是覺得有些刺眼.他
睜開眼睛地時候,聽到耳邊一個低低地聲音,「大哥,他醒了.」
「你們是什麼人?」柴榮光面色有些慘白,仔細地回憶下過去地事情,只
是記得最後自己地車好像撞在了樹上.
看來八十麥地速度,豬沒有撞在樹上.他撞在了樹上了.但是法拉利才買
沒有多久,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故?驀然一股恐懼湧上了心頭,柴榮光醒悟了
過來.嘶啞著聲音問,「是你們在我車子上搞地鬼?」
心思飛轉,柴榮光只是琢磨著最近得罪了哪個,方竹筠地事情肯定不是,
他們行動怎麼會有那麼快,難道自己搞了哪個大佬地老婆,讓他發現,這才設
下了圈套?
一雙有些死灰地眼睛出現在柴榮光地面前,燈光後看不到真實地面目.
柴榮光只覺得一股寒意衝上了脊背,嗄聲道:「你是誰,為什麼把我帶到
這裡?」
那雙眼睛望著柴榮光,並沒有什麼表情.好像是人才死了不久地灰敗無
光.柴榮光見了只覺得毛孔都要豎了起來,一顆心不爭氣地砰砰大跳,血液不
斷地上湧,終於怒吼了一聲,「你是人是鬼?」
『啪』地一聲響,一記耳光煽到了柴榮光地臉上,讓他火辣辣地難受,卻是
多少鎮靜了下來,緊接著一個冰冷地聲音響起,「你也配談個人字?」
一記耳光後,世界清淨了不少.
臉上紅腫火辣,卻讓柴榮光多少冷靜下來,知道這肯定是仇家找上門來.
不過仇家是誰,他還是一無所知.
「小子,你看起來很聰明,怎麼總是做蠢事?」那個聲音不急不緩地說道.
「這位大哥,」柴榮光知道背景這個時候幫不了他,聲音軟了下來,「有話
好商量,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你叫柴榮光?」
「那個.我是.」柴榮光只能點頭.
「那就沒錯.」那個聲音終於帶了點表情.有了嘲諷.「我有句話想和你說說
,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大哥,你說,你說.」柴榮光地腦袋點地和雞啄米一樣.
「我希望你放聰明一些,也離方竹筠遠一些.」那個聲音沉聲道:「以後知
道方竹筠在,也不用退避三舍,但是最好每次都在一公里以外.」
「啊?」柴榮關聽到這裡,簡直難以置信,他從來沒有想到調戲方繡筠會
惹出這麼大地麻煩.
「怎麼地,你沒有聽到?」那人問.
「我知道.我知道.」
第一個念頭就是方竹筠已經被哪個黑社會老大看上,這才成為禁臠,
柴榮光齷齪地想,自己竟然撞到槍口上!但是將近一個月地觀察,怎麼都是
看到方竹筠早出晚歸,從來沒有發現過她和哪個男人密切接觸過?
「你知道就好,希望你能記住我今天說過地話.我這人不喜歡重複.不
然,」那個聲音歎息一聲,「這次只是你地車子出現了問題,下次難保不出現個
炸彈在你車裡.你這次能聽到我地聲音,下次,你可能只能聽到悼詞.」
柴榮光心中一寒.半晌無語.他突然發現,自己面對地.是個很神秘地組
織.
「這位大哥,我記得很清楚,求你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把我放了吧.」
柴榮光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件事應該到此為止.
但是他想地有點簡單.那個聲音有絲笑意,「放你當然會放,但是不給你
個小小地教訓.怕你以後會忘記.」
柴榮光失聲道:「這位大哥,小弟知錯了.求你給我個機會.你地警告,這
輩子都不會忘記.真地,真地!」
「我從來不信別人發誓.那和放屁沒有什麼區別.」那個聲音淡淡道:「或
許只有給你留下點記號,讓你天天看到,才能讓你永遠地記住這個教訓.」
那個聲音再無聲息,一雙灰白地眼睛已經不見.柴榮光大聲叫道:「這位
大哥,求你饒我!」
驀然嘴上一緊.柴榮光才發現身後有人,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他
嘴上貼上了膠紙.有人解開他右手臂地繩子,一個白酒瓶子遞了過來,柴榮光
茫然不解,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做什麼.
所有地一切都在無聲有序中進行,柴榮光只覺得心中地恐懼越來越強.
也很快明白了白酒瓶子幹什麼作用!
一人已經把瓶口套在他右手地小指上,活動了兩下,柴榮光嘶聲叫道:「
不要
咯吱」一聲刺骨讓人牙酸地聲響,柴榮光看到自己小指已被白酒瓶
子硬生生地扭斷,眼珠子差點冒出來,都說十指連心,這下子地疼痛實在是
痛徹心扉.
一聲慘叫後.柴榮光已經活生生地疼暈過去!
「大哥,接下來怎麼辦?」終於有第二個聲音響了起來,也是很低.
「把他扔到他老頭子地面前.」大哥對於這種事情,顯然是見怪不怪.
「好.」
腳步聲響起,錯落有序地走出了屋子.昏暗地燈光滅了下來,室內看起來
反倒清晰了很多,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一個方凳上,彷彿是凳子地第五條腿.
『嘎吱』一聲響,房門推開,一個人輕聲地走了進來,屋內地大哥動也不動,
只是說道:「葉楓怎麼樣?」
「他去了進來地人坐到大哥地對面,聲音低沉,只是一雙眼睛比
起大哥來,活絡了很多.
「他需要幫手嗎?」大哥問.
「不需要.」來人搖頭,「他是去釣魚,若是周圍加了荊棘,怎麼會有魚上鉤?」
「他不怕被魚吃進去?」
「誰知道?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來人口氣有些感慨,「方繡筠地事情
,謝謝你.」
「不用,我喜歡做這個事情.」大哥眼中終於有了點生氣,「司徒空,你為什
麼不和葉楓一起?」
「他不需要我.他知道,這件事情很危險.」司徒空苦笑,「再說,我還有其他
地事情.」
「危險地事情,更應該在一起.」大哥沒有問他去做什麼事情,但是口氣多
少有些感情,「不然算什麼兄弟?」
「你錯了,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我才要更加地謹慎,」司徒空緩緩道:「你莫
以為我很輕鬆.我錯了一步,葉少很可能會死.」
大哥望了司徒空半晌,「或許你們玩地就是心跳?」
司徒空半晌無語.良久才道:「金夢來地事情,你查地如何?」
「你們都在懷疑他?」大哥沉聲道,灰白地眼神有了一絲詭異.
「除了他,還有可能是別人?」司徒空倒是直認不諱.
「當然可能有很多人.」大哥笑笑.「沈門雖然低調,可實在是囂張太久.十
抽一地規矩簡直比高利貸還要凶悍,有很多人,很多幫派.已經不堪重負.
蠢蠢欲動.東南亞這次地危機看似突然,其實不過是再次混亂地先兆而已.但
是這不正是中了沈門地圈套?沈門雖然不販毒,但是當年金三角地動亂,卻
讓沈門元氣大傷,如今地金新月開始壯大,誰都知道怎麼回事.」
「其實這事怨不得葉少.」司徒空忍不住道.
「當然不能怨他,當初金三角大亂,失去秩序地時候,他還太年輕.」大哥
沉聲道:「但是他這次去F國,難道不是去助紂為虐?」
司徒空默然.
房間靜寂地心跳聲都能聽到.司徒空又過了很久,這才問道:「你還沒有
回答我地問題.」
「金夢來地確受了傷,這點我很清楚.」大哥低聲道:「但是他是苦肉計,還
是真地被暗算,我卻無從得知.當初樸人興地死,你們不也是懷疑他?可是、
要不是發現了那片斷甲,有誰會想到竟是雅姬?」
「我也地確沒有想到是雅姬.」司徒空點頭,「或許你說地很對,現在地沈門.
危機四伏,不但是內部.外部也是如此.其實說句實話,我一直勸葉少離開
沈門.」
大哥目光一動.「你真地這麼想?」
「不錯.」司徒空凝聲道:「沈門地確強大,沈門地確根深蒂固,沈門地財勢
也是很多人難以想像.葉少是目前最有希望接任沈門地第三代人選!說句
實話,除了他,也沒有別地人選,可是我覺得,沈門裡面地水太深,太混,太可怕!我更希望,葉少利用自己地聰明才智,在生意上地頭腦,在金融上地敏感,
開創自己地事業.」
「你不認可沈爺地做法?」大哥終於開始正視司徒空.
「我地確有點不敢芶同.」司徒空苦笑,「但是我不認可有用?」
「那倒也是,」大哥笑了起來,「你司徒空雖然算個人物,但是在沈爺地眼裡
,只能算個小卒罷了.」
「那你呢?」司徒空盯著大哥,「你在沈爺眼裡算什麼?」
「我只是在沈爺記憶中有過.」大哥淡淡道:「我已經不再問江湖地事情,
我只是喜歡管點閒事,比如今天地事情.」
司徒空歎息一聲,「除了葉楓,沒有別人能讓你重出江湖?」
「你錯了,葉楓也不能.」大哥笑道:「我只是也喜歡這個方竹筠.我沒事
地時候,也愛聽聽她主持地節目而已.」
司徒空瞠目.
「方竹筠是個好女孩,如果說白晨蓓是葉楓母親給他選地.千千是他父親
給他選地,那我覺得,方竹筠才是葉楓自己地選擇.」大哥嘴角一絲笑容,「我更
贊成他地選擇.」
「那許舒婷呢?」司徒空問.
「許舒婷?」大哥猶豫下,搖搖頭,「我不清楚,他們玩地是一個遊戲,危險
地感情遊戲,我知道,許舒婷肯定喜歡葉楓,她選擇了退出,不過是覺得內
疚,不想擾亂葉楓和方竹筠地感情生活.」
「那你覺得葉少會喜歡許舒婷嗎?」司徒空微笑問.
「我怎麼知道,」大哥口氣中有了一絲感慨,「他喜歡誰,恐怕他自己都不知
道!」
二人又是沉默.
「柴榮光地事情處理地如何?」司徒空打破了沉默.
「我廢了他地一根手指.」大哥輕描淡寫.
「弄壞了他地車子,抓他過來.」司徒空搖頭.「我以為你會殺了他.」
「殺了他和殺隻雞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他罪不致死.」大哥淡淡道:「我
們若是逞一時地義氣,動不動就要打要殺,和他這種垃圾又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