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等到叫了專業護士,交了錢,這才放心出了醫院,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將近九點,不知道他不著急,人家瀋陽沈總監可是一夜無眠,輾轉反側,早早的去了許總家裡,希望葉楓能夠一如既往的遲到,他看看能不能做個替補。
只不過這個訂婚不比訂盒飯,一個不到,可以換一家,所以瀋陽只能望天長歎,學周瑜狀,說一聲,即中風,何有恙,如果學著古典經書旁白註釋解釋一下就是,既然許總你看中了葉楓,為什麼還要有我這個瀋陽呢。
葉楓看到時間已經到了九點,終於有些焦急,再不準備,估計大家只能去吃晚飯,許總一怒之下,學習一下孫二娘,把自己做成了人肉叉燒包請客人品嚐也說不定。
掏出電話,好在禮儀公司的名片沒有丟掉,按圖索驥的打了過去,放下電話的時候,終於也放下了心事,那面說已經沒有問題,他到了許家,禮儀公司也會準時前往,看來現在就是萬事俱備,只差他這片東風中飄飄蕩蕩的楓葉而已。
「許總,葉楓呢?」瀋陽東看西瞧,卻發現情敵不在。
當然這個敵對關係是他的假想,葉楓只不過當他是個空氣,何況知道瀋陽現在對自己恨之入骨,肯定會感覺到很無辜的。
「他,他正在往這裡趕呢,說是堵車。」許舒婷面不改色,「S城就這點不好,總是堵車。」
「葉楓就是這樣,什麼時候都是拖拖拉拉的,今天大喜的日子,怎麼不早點出發呢。」瀋陽裝作歎息狀,不鹹不淡的來了一句,隱諱的表達了一下葉楓的缺點,希望什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是真的,自己如果能夠一語點醒夢中人那是最好。
只不過許舒婷好像突然變得很笨,笨的昔者那個鼓琴移情,而六馬仰秣伯牙恨不得劃斷琴弦,再把那六匹馬活活的勒死,「反正我們也不急,客人只來了瀋陽你一個,現在吃飯還早了點吧。」
「就吃頓飯嗎?」瀋陽有些驚訝,再次發揮了無影無形的化功大法,希望成語眾口鑠金是真的,自己只需要言語就能把葉楓融化,「太簡單了吧,小葉怎麼能這樣?」
世上有兩種比較可憐,一種是有自知之明,一種是沒有自知之明,有自知之明的會覺得世人如草,感歎夫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沒有自知之明的不認為自己可憐,只不過別人會覺得他可憐,那種人通常一如井底之蛙般的望天大笑,這天地也不過是幾尺的方圓,盡在我掌握之中,卻不知道天地之大,絕非他能管中窺測。
當然如果按照這種劃法,世上沒有不可憐的人,只不過是你知道不知道而已,瀋陽如果被劃分的話,那無疑就是後者。
他不知道這場訂婚已經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勢在必行,許舒婷已經立下了神擋殺神,魔擋殺魔的念頭,自己冒然的衝上去,不是充當了炮灰,就是會變成火山灰,還是在琢磨著,遊戲結局能不能改變呢?
「我覺得還是簡單些好,」許母接過了話題,斷絕了瀋陽最後的一絲念頭,「再說現在都忙,到時候結婚的時候,再好好的操辦一下,沈總,到時候你也要來呀。」
「是呀,不過不能過來當伴郎,沈總這麼帥。」姚君武也接過話題,「會把新郎比下去的。」
瀋陽突然覺得空氣中的氧氣多了一些,這個戴著高度近視眼鏡,鏡片厚重的有如啤酒瓶底姚君武,才是這裡真正有眼光的人。
「哪裡,哪裡,小葉其實長的也不錯,我們是不分伯仲的,」瀋陽虛偽的謙虛,又忍不住看了許舒婷一眼,希望能從她臉上哪怕找到一點失落後悔,自己也算是不白來一趟。
沒有想到許舒婷臉上的薄粉好像是層面具,上面的笑容讓瀋陽恨不得拿手抹去,「男人,長的太帥,不安全的。」許舒婷淡淡的笑。
房門適時的響了幾下,鬆動了幾乎讓瀋陽窒息的空氣,「我去開門,多半是葉楓,現在如果還不來,那就太不像話了。」
瀋陽主動請纓,向房門走去,當然希望來的就算是馬蜂蜜蜂駱駝峰,也不要是葉楓。
「姐姐,這個瀋陽是來看戲的,還是來拆台的?」姚君武低聲嘀咕了一句,他看起來木訥,卻並不笨,早就聽出來瀋陽的每一句話都有著很深遠卻又很淺顯的用意。
「你管的那麼多。」許母年紀大了,耳朵卻一點不聾,「好好的照顧客人,你起來打扮一下,別讓小葉的家人看到,婷婷的家人這麼邋遢。」
「遵命。」姚君武調皮的做個手勢,笑容笨重的能砸塌樓板。
「你們都來了?」瀋陽打開了房門,天隨人願,來的果真不是葉楓,鬧哄哄的一群人,真的和馬蜂差不多。
當然所有的人都是熟識,李姐,小孫,還有幾個電子廠的小姑娘,前台的張小娟攜家眷前來,屬於男眷一名,個頭雖然不高,寬度卻是不窄,濃眉大眼的滿臉笑容,張小娟小鳥依人的挽著男朋友的手,笑著說道:「沈總,還是你早,這是我男朋友,楚天舒,天舒,這是我對你常說的沈總,平時對我們這幫手下很照顧的。」
瀋陽一看這位楚天舒,就想起了我們偉大領袖做過的一首詩,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當然他覺得後一句還不能貼切形容眼前這位,前面這個橫渡兩字倒是很好的能形容這位的身材。
「快進來,快進來,」瀋陽主動行使半個主人的責任,笑著打開了房門,又說了一句,「人來的不少嘛。」
李姐和他寒暄了一句,走到許舒婷面前,大聲的說道:「許總,我們這裡很多人是不請自來,知道許總訂婚,都來湊個熱鬧,你不會見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