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街道上,亮著靜靜的街燈。
靜靜相望的兩人,內心卻是波濤如湧!
葉楓心情激盪,並不知道許舒婷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麼。
可是就算她聽到了什麼,也不過以為那是自己在胡思亂想,胡說八道,葉楓如是想,只是嘴張了兩下,並沒有說出話來。
許舒婷站在那裡,頭一回發現了葉楓真的另一面,她以前一直都是以為葉楓沒心沒肺的,沒有什麼感情,甚至沒有看過他憂愁動怒的時候,做什麼事情,都要先考慮一下自己,幫別人什麼事情,都要算清楚明細,做等價交換的,葉楓給她的感覺的確如此,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人,竟然也有完全不同的那面。
她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無從談起。
許舒婷很聰明,聰明的她甚至能判斷出姚君武說的是真話,葉楓說的又是謊言,那張凳子她確信沒有手機,葉楓能夠找到他的手機,或許只能說明一件事情,他認為姚君武看到了一切,他回來只是想要證實君武說的是謊話,可是她雖然不願意承認,卻也知道,最少葉楓回來撒了這個慌,對於安慰母親的情緒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他會有這麼細心?許舒婷並不相信。
可是她望著葉楓背影的時候,懶散的一如既往,不知道為什麼,她有些擔心,她瞧瞧的跟在他身後,自己也說不清,什麼緣由。
結果她看到了葉楓頓到牆角,拿出個東西在那裡竊竊私語,怒氣勃發,道歉迷惘,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在裡面。
許舒婷不知道這是不是葉楓真實的一面,只是她覺得以前的葉楓和今天的有很大的不同。
「我還是有點擔心,怕你喝多了。」許舒婷終於笑道:「不過現在看來,你比君武要清醒了很多。」
「是嗎?」葉楓已經恢復了正常,就像癲癇病人也有安靜的時候,他安靜的表現就是懶散的開始,「我本來就是很能喝的,我記得,有一次,我喝酒,把客戶都喝的告饒,說一定要做我的單子,只不過後來他喝到了醫院,單子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真的嗎?」許舒婷淡淡的笑,「還有這麼傻的客戶,不顧自己的身體?」
其實許舒婷知道,這種事情很多,為了錢,喝點酒算什麼,酒桌上就是戰場,不講理性,有的時候,所謂的義氣,感情都是在那幾瓶酒裡面,說出來很可笑,也很可悲。
葉楓只是笑笑,二人又安靜了下來,彷彿池塘中不停鼓噪的青蛙,突然投入塊石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再開始鳴叫。
「許總,沒有別的事情了吧?」葉楓面對著許舒婷,其實很想說,伯母會沒事的,放心吧,許總,只不過心中知道這種安慰,只算是祝福,自己不是醫生,有事沒事的,又如何知道,「比較晚了,我也要回去了。」
「沒事了。」許舒婷笑笑,「對了,明天你幾點過來?把親戚找到我家,然後大家去吃頓飯就好,至於別的,能省就省,我媽也不能太操勞。」
「明天我會盡早,到時候我再聯繫一下禮儀公司。」葉楓心中有愧,不知道禮儀公司到底會出什麼節目,「許總,再見。」
「再見。」許舒婷竟然伸出手來,葉楓有些猶豫,和她握了一下,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生活中,你我可能都有困難,不過我們還是要面對的。」許舒婷說完這句話後,送開了手,笑了笑,「葉楓,你我都要加油,努力。」
「啊?」葉楓有些茫然,一時並不理解她語氣中的含意,等到她走的遠了,這才搖搖頭,喃喃自語道:「女人呀,很難理解。」
他直著腰板,四處遊蕩,回到了住的地方,已經到了凌晨,桌面上,瓜子皮,花生殼的滿是,還有幾袋熟食,很有些凌亂,葉楓多少有些奇怪,因為一般情況下,方竹筠不會容忍這麼雜亂的事情發生。
他並不知道,因為他的懶散,已經成功的躲避了一劫。
鄧莎頭一回晚上一直留在了這裡,為了好朋友的幸福,也為了滿足女人天生的那種尋根獵奇的心思,她說要和方竹筠等葉楓回來,然後好好的考驗一下,好朋友在葉楓的心目中到底有多大份量。
葉楓就像詩句中說的那樣,眾裡尋他千百度,獨上高樓,望斷天涯路,鄧莎等的口乾舌燥,零食吃的已經可以當飯的時候,還是望穿秋水,脖子都酸了,扯的和鴨子一樣,葉楓竟然還是沒有現在***闌珊處。
方竹筠本來是不贊同的,覺得鄧莎的感情觀和自己不同,鄧莎的感情是可以放到電子稱上,衡量一下份量,可是自己對葉楓的感情,只能把自己的心思壓的沉沉的,有如千鈞,可是真的要表現出來,卻輕飄飄的沒有著落,可是架不住鄧莎的一味遊說,她也還是留下來等葉楓回來,再說,葉楓很晚不歸,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只不過方竹筠有些不舒服,終於還是回房休息,鄧莎沒有人陪伴,終於還是寂寞無聊壓過了好奇,也只能去睡覺,所以留下了一桌凌亂,等待方竹筠明天收拾。
葉楓進了房間,更不會收拾,依照他的個性,如果只有他一人,很可能等待這些雜物腐爛變質,被微生物分解,當然也不會主動收拾房間,路過方竹筠房間的時候,聽不到熟悉的鍵盤敲打聲,也看不到裡面有燈光透漏,知道她已經休息,葉楓站了片刻,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帶上了房門。
鞋都不脫的他,緩緩的的倒躺在床上,拉過被子,隨意的蓋上,閉上眼睛,聆聽著遠方的不知道哪裡飄來的音樂,悠揚飄逸。
她的家在美麗的地方,
那裡人民純樸善良,
藍天下,綠草上,
牛羊成群,馬兒高壯……
葉楓腦海中現出一片藍天白雲,綠草無邊的景象,只是在想,草原,自己好像沒有去過,那裡會不會有著自己的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