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天下 第六卷 第二十四章 計劃順利
    「別這樣,好不好?」小矮人一屁股坐在床上,很嚴肅地批評。

    「我不去,我說了,我不去!你們在虐待童工!」小矮人的床角里放著一個瀟湘紫竹編製的鳥籠子,籠子裡瑟縮著一隻很可愛的小天鵝,小天鵝呱呱叫著:「我不去!你們侮辱我!我生氣了!」

    「好了,別鬧了。」霍恩斯語氣軟了下來:「這也不能怪那幾個小女孩,誰讓你變天鵝的時候,腦袋的顏色竟然還是綠的,你想想,除了綠頭鴨之外,還有哪種飛禽的腦袋是綠色的?那幾個小姑娘不就是說你是鴨子麼?人家還說你是很可愛很帥氣的鴨子呢!那是表揚,是你自己想歪了!」

    「7~~你騙誰!你這是玩我,如果只有一次,我絕對不說你,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你說……你是不是報復我當初帶你回史坎佈雷的時候讓你兜風來著。」綠腦袋小天鵝氣勢洶洶地在籠子裡豎起了兩個腳蹼的中指。

    「啊?我怎麼不知道還有第一次,你也從來沒有說過。」小矮人臉上滿是好奇的神色。

    「哼!上一次,我變成一隻很漂亮的小鳥,飛來給你送信。」小天鵝用力聳了聳肩膀,「你屋子裡那幾個小傭兵團都是從什麼地方招來的?他們竟然一個勁的說我是小鳥(diao三聲)小鳥的。」

    「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啊?」霍恩斯一臉恍然大悟的神情:「我說你非要讓我把內務交給女孩們做呢。綠兒,算了,你也知道現在事關重大,現在你和艾米兩個最重要的人物都必須處於暗處。也只有這樣,我們地計劃才能完美執行下去,你總不想功敗垂成吧?」小矮人不得不違背矮人真正的良心重重地拍了拍龍屁——是真的拍了拍。

    「不去!不去!」籠子裡幻形之後的綠兒一個勁地搖頭。

    「去不去在你。反正我給你了。」霍恩斯想了想,又摞下了兩句狠話:「反正當初和你簽約的是大青山,後來你又答應艾米的,這和我都沒關係哦。」

    說完,小矮人拉開了籠子門,竟然轉身出去了……

    綠兒又乾嚎了兩聲,看小矮人再也不回來了,騷眉搭眼地叼起竹筒悄然從窗戶飛走,離史坎佈雷十里之後,綠頭小天鵝的身形突然幻化成綠兒的本體,壓抑很久的龍威在這一瞬間彭然張開……

    魔法歷八年五月初,雷巴頓伯爵派出的第二批信使又在*夜色*(禁書請刪除)中僥倖帶著幾根箭羽衝入了史坎佈雷城,這一次,在訴苦的同時更多更翔實更準確的情報被送了進來。

    第一,根據準確情報,池傲天遠征軍在過去20多日內,已經連續襲擊了界林邊境的兩座城市,界林地區不得不從南線抽調叢林騎士團後,池傲天遠征軍稍微一接觸,立刻利用遠征軍的機動優勢突然遁去,突襲百里後再次向界林發起攻擊。叢林騎士團被迫兵分兩路,下一步可能準備伺機伏擊遠征軍。

    第二,桑干河戰區已經從各個城市抽調了兩萬正規軍,試圖強行打通大陸公路。結果,大青山乾脆一勞永逸地掘斷了兩條大陸公路,現在整個桑干河北岸已是一片澤國。桑干河戰區這兩仗死傷人數超三千。如果想繼續增援,則必須向西繞過嘉水,然後再繞回到大陸公路上,這次繞行全部在小傭兵團的勢力範圍內,而且最少需要八日。如此大範圍在敵占區行軍,又沒有龍騎士護衛,而且無法維持糧草補給,雷巴頓將軍擔心變數眾多。

    第三,綜上所述,將軍大人建議,是否可以由友軍海盜骷髏軍團北上增援:桑干河平原北部有界林水系,而沼澤西部則有嘉水,界林水系發源與瀾山山脈,嘉水則發源於梅西斯雪山,這兩大水系雖然都不與史坎佈雷直接接壤,但是,界林距離史坎佈雷僅300餘里,嘉水水系就更近,僅200餘里。

    海盜骷髏軍團不論從哪一條水系逆水而上,都可以繞過沼澤地帶,在10天左右給予帝都有效支援。

    看了這個建議,達海諾、特拉華、雷諾爾、聖子四位殿下哭笑不得。真不能期望軍官具有官僚們的深謀遠慮……請神容易送神難。為了請海盜王這尊大神,西帝君家族可是簽了一系列帶有喪權辱國性質的協議,不僅僅是割讓領土,甚至還承諾,在未來諸大陸之間的海運一律由海盜王家族操辦。再請海盜王家族來增援帝都?怕增援上來挺容易,未來讓他們退出史坎佈雷……可就難了……

    所有當權者都知道帝都史坎佈雷的重要性,泛大陸戰爭一旦勝利,屆時還將面臨利益切割,艾米帝國無疑是餐桌上最大也是最昂貴的一塊蛋糕,只有佔據了史坎佈雷者才有權力握住切蛋糕的餐刀。達海諾、特拉華、雷諾爾、聖子本來已經代表四方,如果,再把海盜王家族請進來,真是前門驅狼後門進虎。

    不過,即使這樣,四位上位者想了半響,最終還是都點了點頭——如果這一次不能擊退小傭兵團,就不是握得住握不住餐刀了,而是到底誰才是蛋糕的大問題了。

    入夜之後,耶莫達隨同桑干河的幻獸騎士悄悄離開了史坎佈雷,從東北面繞了一圈後,直接撲向了桑干河。

    同樣在當天夜裡,幻化成小鳥的綠兒又離開了霍恩斯的大帳。

    界林邊緣地帶,年邁的艾米笑瞇瞇的從綠兒脖子下面摘下了竹筒,一邊笑瞇瞇地看著霍恩斯的短信,一邊聽著綠兒關於被人虐待的哭訴,隨後,抬手又寫了幾句話。重新掛在綠兒脖子下面。老魔法師臉上的笑有點不懷好意:「綠兒,這次是送給大青山的。千萬別送錯。還有,我必須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下次再去霍恩斯那裡,一定一定不能變成一隻黑綠結合的蘆花小公雞。」

    「為啥呢?」綠兒就搞不懂了。撓著小腦袋跟在艾米屁股後面一個勁問。

    艾米笑了笑,竟然就沒有接這個話題,把綠兒鬱悶地恨不得施展戳戳大法。

    「啊浪、凌統,你們兩個過來一下。」艾米招呼了一聲:「現在又到了考驗你們兩位能力的時候,和我一起去池傲天大營,敢不敢?」

    「有錢就敢,沒錢不敢。」啊浪的回答乾脆利落,讓綠兒在一邊鼓掌叫好。

    「哦……」老魔法師馬上從懷裡摸出了兩枚金幣,放在兩個小男孩面前:「給你,你要麼?」

    兩個小男孩互相看了看,最終同時沮喪地搖了搖頭,唉……前車之鑒呀。綠兒撇了撇嘴,心說:以為你們多牛呢,原來,不過耳耳。振動雙翅,一頭紮向了西南。

    艾米一直在界林外面和池傲天遠征軍保持若即若離的距離,遠征軍兩次大範圍跳躍,都必須先從界林裡跳到平原地帶,因此,也沒有把艾米一行甩開。

    池傲天遠征軍大營依舊按照帝國軍部條例立在視線良好的曠野處,營地四角還各自立了兩個吊斗,吊斗上掛著一串氣死風。以吊斗為中心,暗處隱約有巡視的士兵。

    遠征軍短短兩天裡向北穿插了170里路,軍人們都睡下了,帥帳裡還是燈火通明。池傲天、凌雲、蘇文、曲建紅、忽而都都一系列軍官都在,所不同的是,少了一位邪魔塔揚,多了一位號稱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地占卜術本傑明教授。

    本傑明教授在某種程度上還真就隱約有取代塔揚的感覺。現在,老教授正一手握龜板,一手拿占筆,正在沙盤上點點畫畫,臉色異常凝重。池傲天冷著臉看地圖,曲建紅和忽而都兩個人盯著老教授手裡的筆。

    「不妙呀,不妙。」本傑明教授嘴裡不停的嘀咕著,手裡的占筆畫出了一溜的L形。

    遠征軍出發這二十多日,晚上一開會,本傑明就抱著沙盤和一套占卜工具闖了進來,美其名曰旁聽。旁聽了兩個晚上之後,就開始發言,而且,每次一張嘴就是「我占卜的結果是……」

    剛開始的時候,遠征軍的主官們沒有理睬這位鼎鼎大名的學者,結果,連續三天被本傑明把第二天的事情占卜的八九不離十,這一下,就不由得別人不注意了。蘇文又一次還特奇怪地問:「教授,不是說不能輕易占卜麼?據說占卜人的精神會受到很大創傷,您這麼占卜,難道不擔心麼?」

    曲建紅當時聽了這話狠狠瞪了一眼蘇文,這到底是幫遠征軍還是毀遠征軍呀?

    還好,教授輕蔑地笑了笑:「對於我這個級別的占卜師,一天占卜一兩次,沒有任何影響;在占卜方面,我可是大師級,即使在我們的前途上遇到魔導師這個級別的人物出手,我也能佔卜清楚。」

    只是,今天晚上,本傑明顯然遇到了難題,連占三課,沙盤上畫出來的竟然就沒有一個明確的字符,水晶球裡也是一片混沌,教授一個勁地說不妙,搞得大帳裡的空氣異常詭異。池傲天一直就不信這些東西,只是冷著臉在細細看地圖,尋找下一步進攻的方向。

    大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帳簾啪嗒被挑開,屋子裡的油燈被風吹得晃悠了一下,本傑明手一哆嗦,整個沙盤被扣翻在地上,教授臉色立刻變了。

    「少帥,有人手持少家主的信物前來找您。」一位年輕地騎士把一個巴掌大小的飾物遞給了池傲天。

    池傲天沒動,旁邊曲建紅先過去抄了起來,細細看了看:「還真是少家主的,來的是什麼人?」

    「一位老魔法師,還有兩個小傭兵。」年輕騎士猶豫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不是小傭兵團的小傭兵。」

    本傑明大師已經蹦了起來,揮手開始向外趕人:「去見見,去見見,我倒要看看,來的是哪方神明,竟然能一舉攪了我的沙盤。」

    營門外,三十多位騎士、傭兵披堅執銳而立,其中不乏有人手端重弩者怒目而視者,現在這個時分,再小心一萬倍也不為過,任何一點點的疏忽,這一萬多軍隊就會葬送在界林裡。

    在眾多的騎士正中,一個灰袍大魔法師和兩個小男孩傲然而立。

    池傲天眼睛在兩個小男孩身上停留了片刻,已經知道眼前是誰了,難得的溫聲問了一句:「你來了。」

    一時間,轅門外所有人震驚,池傲天平時多半低聲不語,偶爾抬起頭說句話,又多半是鼻孔朝天,什麼時候竟然會說出這樣客氣的話。

    更讓所有人驚訝的是,那個灰袍大魔法師竟然微微一笑:「嗯,再不來,還不定有什麼事情發生。」

    「唉……」池傲天長歎一聲,揮手把門外三個人請進了大營。

    在帥帳門口,灰袍大法師略一停頓:「其他人都下去吧,啊浪和凌統在門外守護就行了。」

    曲建紅、蘇文等都是一愣,這是什麼意思?這大魔法師好無道理,就算現在魔法師奇缺,也不能無禮到這種地步。

    「嗯,你們都退下去吧。今天晚上好生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池傲天也淡淡地吩咐下來。

    「那……明天向哪個方向?」曲建紅喃喃地問了一句。

    「咳……一切自有該操心的型操心,你何來這一問。」本傑明大師從灰袍大法師拱拱手,甩甩長袍,拉著曲建紅下去了。

    若大的帥帳裡,十盞油燈不時跳躍著裊裊的輕煙。

    「我爺爺的事情,你早知道了?」池傲天沉聲問。

    「嗯。不算早吧。具體知道此事,還是半個月前在通雲關。唉……我……也只能說,節哀順變。」灰袍大法師笑得苦楚。

    「這個無須你操心。」

    「那,你就去殺鐵都親王?」

    池傲天一時無語

    「鐵都雖然不是你的親表叔父,但是,鐵都親王可是有池府的血脈。」老魔法師中指指尖敲了敲桌子。

    池傲天再度無語……這是無法迴避的事實。帝國歷史上有多位皇后曾是池門閨中女孩,不僅是池田萌這樣勇貫三軍的龍騎士,還有不少文文弱弱知書達理的才女。這輩分,這關係,怎一個亂字了得。

    「鐵都親王當然也知道這點,所以,爺爺只是因鐵都而死。」老魔法師繼續說。

    池傲天還是無語。

    「親者痛,仇者快。所以,我不許你去!」話已到水到渠成時,老魔法師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池傲天想猛得握佩劍,卻握了個空,只能把兩個拳頭狠狠的攥在一起,帥帳發出一陣骨骼爆響聲,十盞油燈一時間昏昏欲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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