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歷5年春2月16日夜,對於整個帝都上層建築,都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夕陽在西方地平線上緩緩滑動,透過白色的雲層,泛紅的餘暉在白色的天地間散發著最後一絲熱量,春季的傍晚是溫暖南風和寒冷北風交班時分,帝國西門外已經可以隱約聽到北方山區呼嘯的風聲。帝都禁衛軍在傭兵的配合下大聲催促行人盡快行動--按照帝都管理條例,在太陽完全落山的一刻西門必須關閉。
旋風帶著殘雪扑打在行人和軍人們的臉上,聚集在城門口大部分都是要進城者,如果錯過了這最後的時分,就要再走幾里路從南門交銀幣進城了。如果不想交錢,就只有再忍一個晚上等第二天早上八門大開了,現在還沒有到春三月,艾米諾爾大陸北方地區夜裡寒風相當刺骨,即使躲在城門洞裡也不好過,沒有人想吃這份苦。旅人的臉色都很著急,排在最外圍的幾個傭兵樣的武者已經開始肆無忌憚的指責前面行人通過太慢了,這一刻也是士兵希望早點收隊的時候,秩序開始混亂起來。
西邊的天際忽然傳來了幾聲清脆的鳥鳴,接著羽翅拍空聲迅雷般傳來,人群連忙回頭看去,五隻巨大的猛禽貼著地面如同箭一樣射來,褐色雙翼扑打間雪花漫天飛舞,白雪中依稀可以看到鳥背上的騎士。
「什麼人?下來!」城門外負責軍官高聲斷喝。
天空中的騎士根本沒有任何減速的動作,狂鷲兩米多的巨翼連續扇動加速,一隻狂鷲突然降低了高度,裹著狂風衝著西門飛來,大部分的行人驚慌地撲倒在地,士兵們也連忙舉起盾牌遮擋自己的眼睛。
「小傭兵團狂鷲劍士營,回帝都呈交緊急軍情!」拋下一句有頭沒尾的話,這只狂鷲略微側了一下身體,輕巧地穿西門而過,而其他四個狂鷲騎士貼著城牆上士兵頭頂飛了過去。
世態炎涼大概就是如此,如果是其他人敢於這樣作,無疑是對禁衛軍尊嚴的挑戰,等同於挑戰禁衛軍拱衛的帝都與國王陛下,禁衛軍隨便找個借口當時就拿下,最起碼也要衝著遠去的狂鷲騎士問候八輩祖宗。現在,一聽是小傭兵團的狂鷲劍士,禁衛軍軍官已經下扳的嘴角立刻上翹了起來,言不由衷的話緊緊跟上了:「看看,多麼威風的騎士,不愧是池傲天、艾米、大青山閣下領導的隊伍,這就是世家的風範呀。」周圍的其他禁衛軍在滿地找牙的同時也大聲讚歎著,當然,更多的是憧憬--即使是禁衛軍的身份也不可能隨便加入小傭兵團這樣充滿油水、「錢」程似景的組織。
帝都貴族間消息傳播的相當快,當天夜裡大部分名門就已經知道了小傭兵團再次派出了5個狂鷲騎士回帝都報告緊急軍情。
帝國公爵池大同元帥並不在京,在軍部值班的長官漢姆伯爵聽到消息後手裡的咖啡杯在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伯爵立刻召集了軍部諸巨頭會議,幾位職業軍人碰頭(注意,這裡是真正意義上的碰頭--這麼具有挑戰性的困難足以讓這些軍人以頭碰頭或者碰牆了),軍人們一致認為這樣的壞消息應該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國王陛下,並懇請國王陛下履行自己的職權。
即使沉穩如紅石大帝者,聽到這樣的壞消息,茶杯也與地面作了深度接吻,王者低頭看了看被污了的地毯衝著狂鷲騎士伍長搖頭苦笑:「不愧為池候爵和艾米閣下的部下,語不驚人死不休。最近半年來,我都有些怕你們了,每次送來的都是壞消息,這次的消息就更糟糕。」
冰封大陸的人素來以實誠聞名,小傭兵團的戰士聽到大帝的抱怨,還真地以為紅石惱怒了,連忙分辨:「國王陛下,這……這可不能怪俺們,俺們團長說了,如果早知道這些壞人來攻擊港口,那俺們就晚幾個月再去,還安全些。」
帝國軍部幾個負責人聽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小傭兵團派回的這個伍長還真可以呀,直接用不愛聽的話來頂撞國王陛下,這也是需要一定的膽略的。但是恪於陛下的威嚴,這些軍人們還是遵守著應有的禮節。
小傭兵看沒有人接他的碴,以為自己的聲音小了,在為傭兵團盡職的責任心驅使下他提高了嗓門接著說:「俺們團長還說了,每次都作虧本的買賣,這樣下去,俺們團就該賣血了……別……別拽俺的衣服,俺們團窮,一人就發一身衣服,質量還不好,一拽就爛,俺穿上就不敢洗,怕洗壞了。俺找媳婦還要靠衣服呢。」
軍部訓練省次長大人的小動作被人抵漏了,尷尬地嘿嘿笑了一下,連忙低下了頭。其他幾個軍官汗水立刻打濕了背上的衣服……剛才他們也準備去作一些小動作,多虧動作慢,否則倒霉的就是自己。
軍部次長前進一步單膝跪地:「陛下,小傭兵團多為冰雪大陸軍人後代,以質樸著稱,對於宮廷間應盡的禮儀沒有培訓,請陛下原諒。」
「哦,沒事,來人,賞這位傭兵一身帝國士兵軍服。」熟知艾米脾氣的紅石大帝笑著說。
「哎呀,國王你真好,對了,我外面還有四個兄弟,他們是跟我一起拚命的,我們說了同生同死,有吃的一起吃,有好東西一起分,你不能只給我一個,否則我一出門衣服就被他們給撕成幾個部分一人掛一片。」
「好,一人一件。」看到少年充滿希望(準確說是貪婪)的眼神,紅石大帝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張嘴說了一句話,明擺著,這個少年絕對是團長艾米的親傳弟子,順桿就爬,咬上就要見血。可惜,國王陛下醒悟的太晚了,而且一張嘴又說了一句更糟糕的。
「謝謝大帝,俺代表俺們團2000多個弟兄謝謝您,代表他們以後的媳婦謝謝您。您真是太大方,一次賞賜就一人一件……」
紅石耳朵一熱才明白怎麼回事,心情激動並隨即帶動手上的茶杯泛起了高高水花,鬍子、臉上、衣服被熱茶著實洗了個遍,禍從口出呀,紅石陛下腸子都快後悔綠了,這也沒有後悔藥,作帝王的總不能不承認自己說的話--唯一慶幸的是一件最好的軍服也就幾個金幣,對於擁有整個帝國的紅石而言還是可以承受的。
本來還想問一些有關於法諾斯大陸敵人的具體事情,經過剛才的事情,紅石變得相當謹慎,英明地揮手讓小傭兵團伍長退下,直到確認小傭兵已經退出大殿後,紅石才正式向軍部諸位將軍詢問對策。
作為艾米諾爾大陸、冰封大陸的雙料霸主,此時深切的感受到領土遼闊所帶來的不便。目前,在北部聯邦還有2.5萬精銳部隊,除此之外,北部聯邦還有2萬常規部隊,2萬劍士部隊,1萬傭兵,1萬多貴族武裝,但是,隔著大海這些部隊幾乎發揮不了任何作用;在界林附近還有一支完整的軍團,現在也形同虛設,界林一帶遍佈丘陵、密林,如果沒有軍隊威懾,這裡肯定會變成沙漠盜賊收穫農田;還有就是通雲關附近還有1萬精銳部隊,現在也不能動,否則一旦傭兵帝國被攻陷,帝國東南地區將不攻而破;更多的精銳部隊還被牽制在獅子河北岸,儘管所有人一眼就看出此次法諾斯軍隊絕不是佯動,如此大範圍的跳躍性穿插攻擊必然是敵人戰略性轉移,那又怎樣,在帝國部隊面前還有一支相貌更恐怖的敵軍,而且已經佔據了獅子河數個小城鎮,如果戰線上一旦出現了漏洞,估計獅子河平原將面臨全面淪陷的窘境。
遠征斷冰港的異大陸軍隊給帝國出的難題還不僅僅是兵力上的匱乏,在將領資源方面也是捉襟見肘,在此上提到的四個方面都需要有獨當一面的大將坐鎮;帝國幾位老帥均已步入花甲之年精力大不如前,唯一當打的池大同元帥又身兼軍部總長,負責全局調動,肯定是不可能具體指揮一個方面戰役了;京畿防區將軍池寒楓侯爵又領軍在外……
「陛下,可否越級提拔京畿戰區的新人?」軍部次長小心翼翼地問。
「不行!」紅石大帝斷然否決:「京畿戰區現有大隊長沒有一個是因為戰功提拔起來的,在帝國歷史上這樣提拔起來的方面負責人大多數都以失敗告終。」
「那麼,陛下,臣還有一個提議,可否請小傭兵團團長艾米閣下組建臨時戰區,從七彩龍騎士團、禁衛軍中各剝離2∼3個大隊,再加上小傭兵團既有兵力,正規軍兵力總數達到二萬五千人,應該可以穩定戰勢。艾米在此前西林島戰役的優秀指揮有目共睹,而且還是京畿防區池將軍的義子,從子代父職的角度來看,也是說得過去的。其他人率領七彩龍騎士團或許還會遭到冷遇,艾米閣下應該沒有問題。」次長再次提議。
對於帝國軍部諸長官而言,整個帝國高級指揮官包括諸大傭兵團主官的資料早已爛熟於心,由於多年無戰事,帝國戰區級主將一直處於青黃不接狀態,這也是為什麼京畿戰區曾經有5年多根本沒有最高長官。在這種情況下,能夠想出的解決辦法就是這麼幾個,次長大人剛才的話也幾乎是所有人的想法。以陛下和池家的關係以及對池家的信任程度來看,這大概是最有可能落實的方案了。
「不行。」這次否認,紅石大帝足足思考了數十息:「以傭兵身份而帶領帝國正規軍,這個規矩破不得。」
所有的軍部長官再次陷入思考中。
…………
冬末春初,夜裡風極大,在帝都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聽到風的呼嘯,天空中沒有一絲雲,紅色弦月斜掛在南天,冷冷的月光遍灑大地。
「棒、棒、棒……」三更了,帝都各處同時傳出了敲擊金圈聲,冰冷的聲音在空氣中傳出極遠。
除了王宮附近的氣死風大燈籠,整個帝都大部分官邸陷入漆黑中。
在帝國東門附近,非常大的一片宅子中還有一處亮著燈,與屋外寒冷的天氣相比,屋子裡同樣寒徹透骨,桌子上一盞孤燈,床上盤腿坐著一個中年人,深思間透著一股無奈。聽著屋外的風越來越大,中年人沖外面喊了一聲:「衛兵!進來暖和一會吧。」
衛兵遲疑了一刻:「謝謝您,公務在身。」
「呵……」中年人發出一聲長歎,「如果你願意,到門房去暖和一下也行,不用這麼吃苦。」
作為帝國最高防區長官之一,范子爵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
在范子爵此前20年軍旅生涯中,需要用戰功顯赫四個字來形容,一人轉戰數大戰區,在歷任職位上都有上乘表現,一舉突破民籍成為貴族,更敘職成為帝國將軍。
獅子河一戰中與法諾斯軍隊兩敗俱傷,對於子爵大人此前的戰績而言就是前所未有的慘敗,而且壓力更大大是,惡魔島的軍隊連夜佔領了獅子河畔諸多小城,這在帝國近100年歷史上是罕見的。
退守獅心城時,有部下面帶憂慮地小心詢問:帝國軍部是否可以獲知火獅子軍團同時受到惡魔島和法諾斯兩支大軍的攻擊,能否從這點考慮體諒火獅子軍團受到重大的損傷?國王陛下能夠體諒麼?
在眾多的部下面前,范子爵第一次失去了以往的自信:「這個……陛下出身軍人世家,對於軍隊的熟悉遠勝我等,因此……我想應該……我們可以奪回城市以報帝恩。」言語中的不確認因素無疑在火獅子軍部軍人們心中留下了陰影。
而此後的一個多月中,范子爵勉力派出一個混合大隊希望能夠收復哪怕是一個3000人的小城鎮,可惜,即使是火獅子這樣的精銳部隊,在惡魔島士兵強大的戰力面前,也無法取得勝利。尤其是惡魔島的王牌部隊--惡魔百人隊,這樣強大的士兵只需100人就可以獨立擔當一個方面的攻防任務,而且更讓火獅子軍團心冷的是,惡魔伸展寬達4米的雙翼可以在低空高速飛行,速度可以達到輕騎士的兩倍以上,在歷次衝突中,火獅子軍團發現惡魔島擁有這樣的百人隊旗幟有5個,這5個惡魔百人隊幾乎防範起了所有的城鎮。
隨後,一紙調令,火獅子軍團離開了他們駐守300多年的獅子河北岸,而子爵本人更被直接召回帝國軍部。
范子爵從送行軍官眼中看到了流露憐憫、兔死狐悲、幸災樂禍等神色,再加上此前對帝國最大的名門麾下嫡系傭兵團不救援的舉動,前防區將軍似乎已經可以猜到回到帝都後自己的結局--以池大同為首的帝國軍部、以池寒桐池寒楓兄弟為首的帝國三大戰區以及眾多的門生子弟會怎麼樣做?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作為一個從平民剛剛進入貴族籍的軍人,范子爵對帝都內眾多的名門貴族實在缺乏應有的瞭解,更不知道拜訪哪位達人貴客才能夠為自己開脫。
剛剛到達帝都,在帝都南門外范子爵就被士兵帶到了專門提供給外地官員入京的驛邸。可惜,被安排在最靠裡的一個院子裡,門口還安排了雙崗,更被告知,如無許可令,不得離開這座方圓不超過20米的黑色小院。
沒有比這更赤裸裸的監禁,范子爵對自己的前景沒有一絲樂觀,唯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門口士兵隸屬的部門並不是帝國軍務部,而是來自與軍方毫無關係的帝國吏務部。
在第四天的內部審理會上,范子爵進入廳堂後第一眼看到的是足有兩米高的一摞宗卷,當時范子爵就有缺氧的感覺:此前范子爵也參加過這樣的審理會--當然角色是完全的不同,根據之前的經驗,即使是超級大的問題,宗卷的厚度也不過50厘米左右。這麼厚的資料,估計把獅子河軍團所有軍官審查一遍都綽綽有餘。以至於,范子爵當時很失態的問了一句:「這些……難道都是和我有關的麼?」
緊接著,范子爵發現在大廳正中坐下的真的是帝國吏務部次長和兩位幫辦,而軍方的代表人池大同公爵只是坐在一邊旁聽。
與冰冷大廳略微有差別的是,池大同公爵臉上帶著一絲關切,在看到范子爵進入後沒有等他走過來敬禮,而是主動站起來與范子爵握手:「南疆出這麼大的事情,火獅子軍團被雙倍的敵人攻擊,我代表軍部對死傷的將士們表示關注,這裡的事情完畢後,子爵閣下盡快到軍部報道,軍部其他主官都非常希望見到你。」
在其後兩個多月的審訊中,范子爵才意識到這次牢獄之災與他此前所想大相逕庭,審查的控告方是獅子河疆域73個帝國貴族家族,受理方是帝國吏務部貴族管理省,控告的罪名有三項:
1、謀殺159位帝國貴族;
2、謀殺6723個帝國貴族封地軍人;
3、臨陣脫逃,導致45個貴族封地陷落,21個貴族被敵人拘禁。
落於宗卷中的貴族頭銜囊括除親王、郡王、公爵之外所有的稱號,其中至少2位具有侯爵和7位伯爵這樣的高爵者死於范子爵主觀或客觀的過失。在帝國吏務部給此次事件的註腳詞是:帝國歷史上最大的貴族謀殺罪。
在審理過程中,帝國軍部反而不斷地為范子爵開脫罪行,每次審理,不論何時何地,軍部必定有參軍以上的主官前來旁聽,而且,軍部明確表示,范子爵作為軍隊最高職位者之一,在審理過程中不能施以任何刑罰。這也是讓范子爵感到極為吃驚的,在私下中也曾問過略微熟悉的帝國軍部官員,為什麼軍務部在此次爭執中如此為他出力,難道不計較一些前嫌麼?他甚至直接問到了關於沒有增援小傭兵團的事情。
軍務部訓練省主官伯明翰子爵臉上寫滿了驚詫,對於帝國軍部而言,尤其是以池大同為首的一批老的將軍元帥,各大軍區的將軍、參軍無疑都是他們一手提拔的--或許此前沒有直接交道。因此,帝國軍部對於所有的將軍基本都是一視同仁。如范子爵這樣的重要將官,對於軍部而言就是不可缺或的左右手,這麼多年都相處下來了,怎麼還會介意他的一些小毛病麼。對於增援小傭兵團,事實上,紅石大帝多次關問此事,甚至要求派出軍隊作策應,在軍部中,池公爵是最堅定的反對支援者之一,在此事上,京畿戰區長官池寒楓伯爵同樣持反對意見。
「難道軍部會容忍丟失國土?」
「嗯……作為軍人而言,守土衛國是必須的,但是在當時的情況下,每個指揮官每支軍隊都有自己的極限,事後,我們專門分析了那場戰爭,在當時的兵力下已經是我們可以預測的最好結局之一了。」
最後,伯明翰子爵拍了拍范子爵的肩膀:「老兄,等這仗打完,我真的建議你來軍部任職一段時間,這樣你才可以對帝國軍隊有更好的瞭解。」
面對真誠的眼睛,范子爵極力控制著自己臉部和眼部不要表現的失態起來。
在帝國軍部的強力干預下,范子爵在過去的兩個月裡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大的委屈。只是,完全失去行動自由的苦處是一般人無法容忍的。
看著繚繞而起的油燈煙火,感受著外面料峭的春寒,前將軍閣下對於自己的未來沒有任何信心,或許,就此被迫退役甚至被褥奪爵位吧。
屋外,如洗的月夜大地突然傳來暴急的馬蹄聲,打破了子爵的沉思:哦,這麼晚,在早已進入宵禁的帝都還能夠放馬狂奔,估計又是有緊急軍情吧。不知道是否是南疆戰況,不會是什麼壞消息吧。想到這裡,子爵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何苦呢。
馬蹄在附近突然消失了,接著隱約傳來沉重的砸門聲,未幾,幾個禁衛軍官推開了小屋的門:「陛下有令,范子爵火速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