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分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
有些人有緣無分,兩個人同在一個區域居住,或許還常常去同一個洞穴去玩,吃同一個醫生開出的藥,逗同一隻狗,而且或許兩人在很多觀點上驚奇的一致,但是兩個人卻恰恰無法融合在一起。
有些人有分無緣,但是卻一味的強調:緣在天意,分在人為。其實大多數時候,是緣分不到,無論如何努力,結果都是一個。
--《妄言論》
第35章遇襲
沙若低著頭,熊熊而且的火光照紅了她白皙的面龐,長髮搭在胸前。或許真的是第一次和男孩子相互的原因,她有時說不上是什麼原因,會偷偷的用眼角去看一下大青山在做什麼。
那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哦。
在火焰的炙烤下,油脂不斷從肉裡滲出,滴答而下,火苗高串添著油脂,大青山的臉上也映著火焰的舞蹈。他一隻手慢慢搖著烤叉,另外一隻手不斷從囊中抓取鹽粒和其他的調味品均勻的撒在肉上。
綠兒斜靠在大青山的身上,把腦袋乾脆倚在大青山的肚子,嘴裡不斷滴著口水,有時大青山去揀木柴,綠兒立刻很乖巧的接過烤叉開始慢慢搖動。
「好乖的小傢伙。」沙若低著頭微笑著。
吃完烤肉,大青山熟練的在旁邊又點燃了一堆篝火,把剛才烤肉的篝火撲滅,用石頭蓋住了篝火的灰燼,接著把雪橇拉了過來,剛好蓋在篝火灰燼的上面,他說了今天第一句話:「你睡在雪橇上。」然後一個人抱著自己的睡具靠著一個稍微凸起岩石避風面,躺下了。不久,沙若的耳邊就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想不透,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男人。沙若本來對男人就不瞭解,想著昨天晚上,林雨裳還專門說讓她一定要小心一些,晚上不要睡的太死,一定要提防,不要讓大青山睡在自己身邊--當時沙若還特別搞不懂雨裳姐姐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要知道沙若的心裡實在還是不知道如果一個男孩對女孩壞能夠壞到什麼地方——)
很快,沙若心裡就熱乎乎的了--她終於明白了大青山剛才的一些舉動,雪橇下面的篝火灰燼慢慢透過雪橇的木板散發出了溫和的熱量,在這種冰天雪地中,外面是呼嘯的寒風,那種溫暖的感覺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
就在沙若慢慢在心裡品位這種第一次由異性帶來的溫暖的時候,林雨裳這裡正在目瞪口呆的欣賞另外一場好戲。
為了爭取在明天晚上出現在森林邊緣,這樣遇到敵人時能夠很快拖到天黑,而在晚上,騎士能夠發展的空間非常小,所以艾米決定趕路。一直到深夜,使節團才駐紮下來。
首先的任務就是找木頭升火,他們的運氣沒有大青山好,天太黑,根本找不到已經倒下了的木頭,所以兩個士兵開始去伐木,風太大,半天砍不倒一顆巨大的松樹。
艾米實在等不及了,走了過去,和氣的說:「要不我來試試?」幾個帝國士兵早看不慣他的一些舉動,立刻就勢把斧頭遞給了他。艾米搖了搖頭,從背後拔出了冰之刃,繞著一棵大樹走了一圈,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看他能怎麼辦,幾個士兵眼裡露出了明顯的嘲諷的意思。
艾米稍微退後一步,稍微弓著身體,冰之刃高高舉起,恰如霹靂劃過空中,從斜側方,冰之刃直接劈了下來,樹轟然而倒,接著他沒有任何停留,長劍不斷揮舞,一會像小山一樣高的木柴砍完了,冰之刃似乎沒有受到任何損傷。
所有人都看呆了。
火焰騰空而起,所有人都沐浴在火焰的溫馨中。
林雨裳燦爛的沖艾米一笑:「厲害,厲害,不愧是劍士和魔劍雙修,果然厲害,衝你砍樹的功夫,我估計可以做S級傭兵。」
艾米微微一笑,不知道為什麼,從來在別人面前都不吃虧,從來都是膽大包天的艾米,在女孩面前似乎很放不開,幾乎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好。
「我從來沒有看到有人可以這麼砍樹,你找時間教教我好麼?」林雨裳感覺自己是第一次如此至誠的請一個男孩幫自己做些什麼。
一個士兵聽了心目中的美女如此奉承一個比自己小很多的男孩,也是很不舒服,突然插了一句:「這也不算什麼,我們冰川大隊前任大隊長也可以用劍伐木,而且速度比著快多了,將來你可以找他教你。」
林雨裳剛想說話,艾米在一邊悠悠的說了一句話:「我知道,因為他是我爸爸。」
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三四個中年士兵的眼睛立刻緊盯著艾米和他背後長長的大劍。
……
第二天一大早,大青山早早的爬了起來,把雪狗喂的飽飽的,然後招呼沙若開始了新的一天。
顯然已經很接近了森林的邊緣,樹木越來越少,陽光已經可以穿過樹木的樹陰直接照在雪地上,雪也越來越薄,有些地方甚至已經露出了黑色的土壤,在前進時必須小心翼翼的繞開雪少的地方。
雪橇不斷的顛簸著,沙若不得不用手緊緊的抓住雪橇的邊緣,大青山還是穩穩的坐在雪橇上,不斷指引著頭犬盡量走樹陰雪多的地方。
森林中的雪淺的地方,已經可以看到一些小型的獸類腳印,大青山仔細留心了一下,都是一些常見的鹿、狐等的痕跡,暫時還沒有發現人類活動。
根據分別時和艾米約好的行動,大青山也加快了行動的速度,按照預計,在艾米遇敵後2兩個小時,大青山應該基本接近森林的邊緣。艾米會故作聲勢,把所有的敵人都拉入黑色夜幕中的森林--反正是天黑,敵人也分辨不出艾米那一隊到底有幾個人。那樣在第二天一大早,大青山和沙若就能夠安全進入雪原城。
夜色越來越重,裸露的土壤也越來越多,雪狗幾乎是在強拉硬扯著雪橇在泥濘的道路上前進。
差不多了。大青山心裡暗暗估算。
現在已經很接近敵人了,他小心翼翼的收攏了雪狗,然後找了一個雪溝把雪橇推了進去,作了一個記號。接著帶著10只雪狗和沙若一起尋找新的宿營地。
和前幾天不同,由於已經接近了敵人,所以晚上是無法升火的,否則會暴露一切。
在一個小山的後面,大青山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黑黝黝的洞穴,他心裡非常高興,有這樣一個山洞,晚上完全可以想辦法升火,敵人一定發現不了,而且不用在狂風中挨洞。
但是,雪狗們有些騷動了,似乎裡面有什麼動物。從小就在山裡長大的大青山很瞭解狗的習性,這種小規模的騷動,說明洞裡沒有大型食肉或食草動物,可能會是一些小動物曾經留下了一些氣味。
他帶著兩隻狗先進入了洞穴,「彭--」點燃了火把,洞穴很大,一人多高,也比較深,大概有10米左右,更難得是,在洞穴內部還有一個小小的拐彎,這樣在裡面升火,即使不作任何掩飾,在外面也很難發現。
他舉著火把整個洞穴看了一圈,應該上很安全的,沒有任何東西說明這裡曾經生活過什麼,寒冷的空氣幾乎是一切物種的天敵。
他出來招呼把火把遞給沙若讓她先進去,然後走到最近的一棵大樹邊,拔出了長劍,開始了例行的伐木活動。
木柴很快堆積了起來……
突然,洞裡傳來沙若驚恐的叫聲「啊--」
大青山心理一驚,拎著長劍和綠兒一起衝入了洞穴。
火把掉在地上,沙若臉色蒼白,半坐在地上,後背緊緊的貼在洞穴牆壁上,一隻手捂著嘴,另外一隻手捂著左腳。在沙若面前不遠,是一條黑色的大蛇,足有一米長,蛇頭在地上抬起,紅色的舌頭在口中不斷閃現,循著蛇的尾巴,大青山立刻發現在牆角有一個洞穴,顯然,洞穴原來的主人對不速之客的冒然訪問大為光火,小小的教訓了一下。
大青山再次仔細看那條蛇的時候,臉色突然大變,「它咬到你了嗎?」大青山的聲音一驚顫抖了。
「我……我……不知道,它咬了我的鞋。」沙若顯然已經被嚇蒙了。
在冰封大陸上,冰天雪地中,一年只有三個月的非冰凍期,蛇非常少,整個大陸大概只有為數不多的三四種蛇,而且都是黑色的。其中只有一種有毒,而且是劇毒,雖然沒有見過,但是眼前的這只卻不能不防。
長劍在空中快速劃過,黑蛇突然高高躍起,想再咬大青山一口,劍在空中挽了一個小小的劍花,黑蛇的頭連同20厘米左右的身體一起被砍了下來。大青山一隻腳立刻重重的踩了上去,狠狠的擰了兩下,確認蛇頭不會再次跳起後,他小聲說:「你……你不要怕,它死了。你的腳疼麼?」
「嗯……」沙若都快哭了出來:「剛才疼,現在不疼了,有點癢。」
大青山的臉色變的更加難看了,他立刻衝了過去,不顧沙若的驚呼,抱住沙若的左腿,替她鬆開了鞋帶,用力脫下了鞋,接著是粉紅色的線襪。
當白皙的小腳從紅襪中露出時,大青山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陣眩暈,五個小腳丫透著紅色的暈彩,每個腳丫前都像有一個透明的貝齒似的指甲,在大腳趾的一測,上下都有兩個細小的牙印,黑色的血液在牙印邊緣已經凝固了,一根黑色的血線正順著沙若的腳向小腿蜿蜒而上。
毒,果然是毒蛇。
沙若顯然也發現了自己的腳變得沒有感覺,當她看到自己的腿上突然出現了一條黑色的血線時,已經不知道該作什麼了。
大青山從靴子裡拔出了匕首,在地上的火把上燙了一下,然後不顧沙若的掙扎,按住了她的腳,匕首從上到下,把四個牙齒印全部劃開了,黑色的血慢慢向外滲出,大青山猶豫了一下,舉起女孩的腳,把嘴湊了過去用力吸允了起來,一邊吸一邊把黑色的血吐到地上。
沙若感到非常害羞,剛才明明腳已經麻木了,但是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大青山用力的吸允,那種感受……雖然知道大青山是好意,但是……腳卻拚命的掙扎,沒有想到大青山的手勁這麼大,捏的她的腳非常疼。
終於,黑色的血線從腿上退了下來,最後,牙印處也慢慢留出了紅色的血液,這時,沙若才發現鑽心的疼痛,她小聲的喊著。
地下的火把已經快熄滅了,大青山從外面揀了幾根木頭回來,點燃了火堆,然後從行囊中拿出鹽,均勻的撒在了沙若的傷口上。接著從包裹中拿出了一些傷藥和紗布,替沙若裹好了腳,最後替她穿上了襪子和鞋。
此時,大青山才發現,在鼻翼間有一股特殊的香氣。
想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大青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臉騰的變紅了,一個人跑到外面抱了很多柴回來,把火生旺,然後在剛才的蛇洞前釘入了一根木柴。
做完了這些,他又檢查了一下洞穴內有沒有其他的東西,然後抱著睡具,低著頭拉著綠兒的爪子,跑到了外面。
那一夜,大青山和沙若都無法入眠,沙若腦子裡一直是大青山強行脫下自己鞋以及用力吸允的景象,那種感覺無法描述;大青山則感到總有什麼不對,但是又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天上,紅色的月亮照在仲夏的森林裡,撒下一片溫馨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