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院子裡響起一聲布谷布谷的鳥鳴聲!
許溪歎了口氣,與龍兒交換一個眼神,滿是苦笑:「我們走吧!」
左腳剛邁出房門,悄然無息的氣息就猶如驚濤駭浪一般撲面而來!
許溪駭然不已,閃電般聚力探掌迎出。這一掌結實無比的與另一隻看起來粗大無比的肉掌交擊……
轟隆一聲巨震!許溪五臟六腑都在翻滾不休,喉頭一甜,噴出一口鮮血。這偷襲者亦是臉色漲得通紅,面現痛苦之色。
龍兒寶劍鏘的一聲出鞘,劍尖在半空中柔運半弧,就只見無數璀璨劍花躍動,帶動空氣捲動,向那偷襲者攻去!
但就在這時,斜斜的一把刀殺將出來,刀身一轉一抖,咻的一聲刺耳厲聲,竟將這一招消弭於無形!只是細看之下,便能發現此人持刀之手正微微顫抖。
「走!」索性撕破臉皮,許溪暴喝一聲,原地拔起,宛如導彈一般射向屋頂。人在半空中之時,許溪毫無顧及的雙掌探出,厲嘯一聲,神照經內力瘋狂奔騰而出。一股強悍掌力傾吐而出,震入屋頂,轟地一聲響,屋頂碎裂,無數碎片更含著那一定內力激盪四面八方。
屋頂傳來淒絕慘叫聲,許溪剛剛在屋頂冒出腦袋。就感覺一股極是強勁的刀風兜頭劈下!
若是S級內力配以3A級輕功,在半空折身倒是可以做到,但3A內功配以3A輕功,想要凌空變向,那其實會相當勉強。尤其許溪的無雙術還是不擅空戰的步法!
人在空中。避無可避!
眼見這呼嘯一刀將要把許溪腦袋劈成兩半的剎那,許溪驟然從半空中消失不見。這名刀手駭然之餘,驀然發現許溪竟是猶如鬼魅般漂浮在屋頂上,厲呼:「汲龍二變!」
右掌貼在此人後心,神照經內力入侵此人體內。瞬間完成一吸一振再吸的過程!一吸一振之間,就幾乎將此人五臟六腑攪得混亂不堪,再有指尖一劃,最後一吸之力,從其體內吸出一條血龍!
「滾下去!」許溪一腳將此人踢下屋頂,血龍隨他右掌飛舞,活靈活現地向下暴吐而出!
嗖嗖嗖……血龍化珠。含著神照精純內力。鋪天蓋地猶如暗器一樣射向下方!
下面的人倒是防著這一招,振臂之間將這些血珠震飛,但亦因此而被遲滯了剎那。得此剎那,龍兒已躍上屋頂!許溪的神照經到底還是沒有修煉到收放自如的地步,更不要提細膩的操縱。否則,先前破屋頂時就不會還有活口留下來,若是操作足夠細膩,那些血珠亦絕對不是輕易就能化解地。
他來不及細想,環顧一周。辯明方向。與龍兒攜手向西面躍去!
下面正有密密麻麻無數錦衣衛向此處趕來,龍兒挽手輕抖。劍尖在虛空中畫出一個圓形,向下刺擊:「素女劍心……」
哧哧哧……只見空氣微微波動,一圈無堅不摧的劍氣越是向下就越是變大,竟是隱隱將不少人罩與其中。龍兒肅然一捏劍訣,嬌嗔大呼:「收!」
那半圓劍氣圈竟好似有靈性,在龍兒一捏劍訣的剎那,即刻收縮劍圈,向內激盪不已。只見那劍氣令人瞠目結舌的畫地為圈,在圈中蕩來蕩去,無數人反應不及,當場便被削成兩段甚至無數段。
這招帥!許溪吃驚,一把抱住龍兒,展開飛翼向宅子外滑翔。只聽得嗡的一聲利聲,許溪不假思索將龍兒向遠處一拋,暴喝:「走!」
一箭破空,箭羽快如閃電,猛如疾雷!
許溪驚出一身冷汗,這一手箭術怕是亦有S級,只是內力不如那扁豆罷了。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使出無雙術與那飛翼完成至今為止最是完美不過的配合:「身無綵鳳雙飛翼!」
生死瞬間!
許溪腦海中驀的浮現雪山之戰中,陸小鳳只一眨眼之間就在空氣中留下數以百計的影像。而現在細細想來,那些影像是徹底連貫的,就像將一個人的動作放到最慢,做出最細膩的分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影像都與下一個影像流暢而連貫。
最使人心折地是,並非只是在變向時才留下殘影。也就是說,陸小鳳已經把無雙術修煉到無須外力一樣能實現最流暢地運用,不必外力也可做到極快,甚至於瞬間加速的效果。
許溪修煉的無雙術要想達到陸小鳳的程度,還有一段路要走。但在半途樹林中修煉的一幕,也浮現了。那時,他可以做到利用外物引發的空氣震盪,只是還無法控制方向。
但在生死瞬間,許溪卻沉溺入那種獨特的感覺與領悟中!
輕,輕,再輕一點……
許溪身子輕得像是沒有一絲的重量,那箭未支,箭風先到。許溪竟被那箭風給激得搖擺不定,輕飄飄宛如羽毛般在半空中旋轉打滾,卻是驚險無比的避開了這一箭!
「叮咚……」
許溪從領悟狀態中清醒回來,見狀哈哈縱聲大笑,笑聲直上九天,盡顯無限豪情:「不過如此!龍兒,我們走!」
甩掉敵人,與龍兒在屋頂不住提縱飛躍。向西城門趕去。
來到西城門城牆上,揮手擊退士兵。只見下面趙千戶率眾策馬狂奔過來,一臉假惺惺道:「二位,你們這是去哪,不是說好去見指揮使大人嗎?」
「趙千戶,你太卑鄙了。竟與那曹少卿互相勾結謀反,你地下屬知道後,只怕未必就服你!」龍兒冷哼厲色大喝,倒是有些挑撥地意思。只是,看起來沒什麼效果。
「此言差矣……」趙千戶正色。一臉正氣掃視二人:「你等二人又如何判定本官與鎮北督公有勾結!」
許溪瞇眼凝視東門方向,聞言狂笑不止,笑聲落入眾人耳中,格外顯得刺耳:「千戶大人,奸賊曹少卿越境犯案。所率之一千錦衣衛從何而來?我一直便感疑惑,曹少卿又何來如此膽色,敢在西塞區犯案。思來想去,答案無非就是曹少卿勾結了西塞區某些人。」
「哦,怨不得二位連飯菜都沒有吃!」趙千戶笑瞇瞇看著許溪,他倒是夠仔細,能坐到這位置。多半也不會是白癡:「本官只是不懂。為何二位以為是本官?」
許溪指尖一彈腦門,開玩笑,要是曹少卿能勾結西塞城的指揮使和廠公,那還得了。況且,要是真是勾結了如此來頭之人,趙千戶根本就不必如此急著動手。不過,許溪卻只是笑笑,掃視一周,見趙千戶左右並沒有見到大隊錦衣衛。忍不住譏誚道:「千戶大人。想來曹少卿所率之錦衣衛便是你地下屬吧。否則,至今為何遲遲不見你的大隊手下出現!」
「機靈!」趙千戶並未否認。左右觀察一眼,豎指大讚:「本官惜才,閣下不如投降,本官必定善待於你,如何?」
「就憑你?還不配我為你效力!」許溪有點哭笑不得,連NPC也會招攬人才嗎,想到這,又是心中一凜。趙千戶招攬他,是不是意味這一系列的任務中,會有玩家接下此類任務。
「這麼說來,那河谷彎是假地咯!」趙千戶一點都不著急,似乎完全不在乎許溪和龍兒隨時能逃走。
「自然!」許溪微笑再瞥了東門方向一眼,笑瞇瞇對這個顯得特別的千戶道:「千戶大人,你可知我們為何在此與你廢話連篇?」
東門方向的天空中,一朵絢爛煙花暴耀。許溪笑得燦爛,悠然自得的搖指,滿是詭計得逞的笑:「我想,蕭百戶此時大約已是從東門突圍了。只要他趕去西塞,見到你們地指揮使大人,嘿嘿……」嘿嘿什麼,自然是不必提了。
趙千戶眼神陡然一利,有一種像劍一樣的鋒利感,仍舊保持那一臉笑容:「是嗎?那二位……就可以死了!」
話音未落,趙千戶掌中多出一支強弓,挽弓之下,兩支利箭呼嘯齊發!
大笑聲中,許溪向城牆外凌空一翻身,頭下腳上,雙腳連踢,啪啪啪聲中,將那箭踢得倒飛回去:「千戶大人太客氣了!死,還是留給你自己去享用吧」
他與龍兒躍下城牆,城下已有三十騎錦衣衛正在等待他們,這些錦衣衛正是蕭百戶留下來專門保護他們,並營救周淮安等人的。
落在馬背上,策馬便向黑暗中狂奔而去,片刻就絕塵消失不見!中領悟無雙術精要,晉為五級!」戰鬥中的提示,直到此時,許溪才查閱。
許溪與龍兒肩並肩坐在沙礫上,眺望遠處,龍兒有些不知所措,是因為即將再見周淮安嗎?
許溪細細思索這次任務,由於遊戲中的NPC大都彼此認識,所以接任務通常都不會太難。不過,細細想來,這次地任務或許是從龍兒引起的。原本當初做的《神龍教》任務就稍微有些偏移,發生此事倒不難理解。
其實之所以許溪能接下本次劇情任務,雖然還未進入《新龍門客棧》的劇情,卻實在是因為當初那瓶醉生夢死的功勞。因為醉生夢死熟悉的味道,才引起龍兒的注意。
又是因為引起注意。才能三人結伴同行——事實上,即使換做其他玩家,只要能引起周淮安和龍兒任意一人注意,都能結伴。結伴同行只是一個基礎條件,令許溪進入劇情地,其實還是在於對周淮安地提醒!
許溪從土匪蹤跡意識到楊雨軒遇襲之事。這是進入任務環節的選擇之一。許溪提醒周淮安,然後就是進入任務環節,必須得指出的是,現在的任務顯然還只是《新龍門客棧》前的劇情。所以,要想進《新龍門客棧》地劇情。許溪必然還會經歷其他的選擇,選擇對了,才有機會進入劇情。
做任務常常都是如此,一個環節套住另一個環節。系統會給你進入下一階段的機會,前提是必須要通過種種考驗。或者做出正確的判斷。
就像九轉任務,其實許溪當初見到那段悲情男女之死,得到珠子正是觸發九轉任務地前奏環節見到該環節地玩家,接下九轉前奏環節的人不少,滿足條件則是平民。倒不能說是許溪運氣好到爆。
九轉前奏環節很重要地一點,是保持平民之身,要有另一個異性玩家進入九轉前奏。之間有一定的關聯。然後在一定時限內合葬第一對情侶。即是啟動九轉任務。總之,其實劇情任務大都會有一些玩家比較難以想像的方法來考驗,來選擇。
當然,九轉任務實為一項連鎖超級任務。目前觸發九轉任務地玩家並不止是許溪和竹書,只有進入下一環節,才會變成具有唯一性的劇情。也就是說,誰先完成三次合葬任務,誰就將取得九轉任務的唯一權。
許溪自然不知他和竹書要搶在別人前面先完成三次合葬任務,否則一旦旁人先完成。他們就自動喪失進入下一環節的資格。
遠處黃沙飛舞。黑點在眼中閃耀。龍兒身體陡然僵硬,挨著她的許溪清楚的感覺到這種變化。龍兒幽幽眼神瞥了遠處。又瞟了許溪一眼,垂下頭咬唇不語!
周淮安?西半球?她的心突然亂了。為何西半球給她地感覺總是如此奇特,就像是一個幽靈,總是不時跑出來搗亂!
她凝望遠方,周淮安正趕來。心煩意亂地她胸口悶悶的,令她有種嘔吐的慾望,張口乾嘔了幾下,卻什麼都沒有嘔出來。
許溪側過臉看了她一眼,感覺有些怪異。起身拍掉沙礫,招呼周淮安:「淮安兄,你可算來了。」
周淮安目光掃過二人,眼中熱切的光芒漸漸黯淡下去,塞指入口呼哨一聲,遠處忽然出現一些黑點,快速向此處趕來!他凝望那群人,盯住許溪眼睛:「西兄弟,你和莫言的事辦得如何?」聽起來又像是別有所指,龍兒起身的動作滯了一滯。
許溪苦笑,醉生夢死似乎未能徹底拔出那一些情感。龍兒似乎對他還有一些特殊的印象,只是總也記不起。周淮安,還有他,難不成還得在遊戲裡爭風吃醋不成,那真不可思議。
將在西邊城的遭遇告知周淮安,他沉吟片刻:「那蕭百戶可靠嗎?」
「坦白說,我不知道!」蕭百戶交給他率領的三十騎被留在其他地方,許溪回答時毫無顧及:「我只知,想要入關,只剩一個辦法,」
沒頭腦和不高興都已陸續趕到,周淮安緩緩掃視眾人,皺眉苦思:「憑我們,不可能闖關成功!況且……」他拖許溪走得遠了,壓低嗓門:「況且,我不知這些人究竟誰可靠!」沿途一直被曹少卿地人追趕,令他懷疑有奸細地存在。
許溪眨眨眼,誰說周淮安是軍中將領,居然連基本的信任也缺乏。不過,想一想影片中周淮安就是那種既能隱忍,足智多謀,又不失堅毅地俠義之士,也就能理解了。
「時間有限,曹少卿又在要道設下關卡,我們活動大受限制,只能請來他們。」周淮安目光灼灼盯著許溪,眼角餘光又掃了一眼遠處的龍兒:「現在那曹少卿正在後面疾追不捨,我們須得盡快定奪!你有何計?」
許溪苦苦思索中,見周淮安的眼角餘光再次掃視龍兒一眼。轉而盯著他。這一眼令許溪有種異樣地感覺,這周淮安該不會是吃醋了,想要跟他比拚一下人品和才智吧?
龍兒漫步過來,又沒了與許溪在一起時的嬌弱,反倒有些英氣勃發:「你們還未決定嗎?」
周淮安望向許溪的眼睛,眼中分明有些挑戰的意味。許溪無奈的彈彈腦門。影片中的周淮安是冷靜而理智之人,怎會有此挑戰之意!
眼下最重要地自然就是入關,許溪相信曹少卿的勢力絕計不可能達到關內。只要入得關口,就是逃得生天。唯一的問題是,如何入關?如何肯定這批人當中。沒有東廠走狗與奸細?
「淮安兄,你可知龍門客棧?」許溪死死盯著周淮安,果然在他眼中看到一絲詫異。
「龍門客棧在下自然知曉,只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分辨咱們當中有誰是奸細!」周淮安的一句話暫時封死了許溪想要直接進入《新龍門客棧》劇情地打算。
談到這,龍兒沉思不語。忽然面現喜悅道:「我知有一處,或許有用!」
「師傅曾說,神龍教一度在關外活動建立據點,據點是建立在戈壁之下!」龍兒若有所思,回憶起師傅說過的:「那一處,別有出口,我們趕去那處。待奸細將曹少卿引來。我們再從其他出口離開,一來既可爭取時間,二來,又可辯出奸細!」
「此計可行!」許溪和周淮安思索,同時擊掌叫好!
周淮安請來的江湖豪客中,有影片中原本就有的NPC,亦有幾位玩家。不過,那幾位玩家的武功大都不高。相比之下,反而是沒頭腦和不高興要強一些。
還是一個廢棄地土城。是一個地勢稍高一些的位置。正好可以觀察得到四圍的情況。
觀察了幾眼,許溪和周淮安稍感滿意。土城的防禦措施還算不錯——許溪從未守過城,沒有經驗,但他所率領的神州軍有兩個月中連續攻克數十個城市的經驗,從騎兵的角度來看,這土城地確不堪一擊。
不過,曹少卿率領地軍隊,並不是什麼騎兵軍隊。所以,許溪還是有一定的自信,以周淮安的領軍能力,在人手足夠的情況下,能守足至少半天。
號令眾人將土城中做一定的修整後,眾人各自休息,等待曹少卿大軍來襲!
風聲嗚嗚,陽光赤裸裸的照射,一絲遮掩都沒有。饒是許溪內功不錯,也是給曬得兩眼昏花,直至忽覺一股陰影落在頭頂,回頭望去,赫然是龍兒將她的斗笠遞了過來。
「謝謝!」許溪壓低聲音輕輕道,凝視著她的眼睛,漂亮而清澈的眼中有他地縮小影像。
周淮安忽然躍上牆:「此地交給我,你和莫言去辦其他事吧!」
許溪取下頭上斗笠,猶豫了一下,不知是何心理,還是沒有遞給周淮安。反身與龍兒一道躍下去,隨龍兒在土城中東轉西轉,將所有人都甩掉之後,龍兒想了想,用神龍教地手法啟動某處。
機關聲吱吱響,灶台前出現一個黝黑的洞口。龍兒低聲道:「裡面有通風口!」
有通風口就可以立刻下去,躍了下去,並不是一個很大地地洞。龍兒帶他走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片開闊之地!
未必是金碧輝煌,但毫無疑問是修建得井井有條,頗有正規建築物的感覺。龍兒沉思一下,到處轉了一下,推開一個庫門,驚喜大叫:「你過來!」
許溪走過去,只看了一眼便立刻驚呆了:「這……」
庫房中有很多不同的東西,其中有弩有火油有火箭等等,許溪甚至還在裡面找到了一大桶的黑火藥!不禁一身冷汗,神龍教過去到底是在這裡做什麼來的。
庫存的東西雖是不多,可許溪粗略盤算一番,應當還是足夠他們這些人使用一陣了。如此,對守城的把握性也就更大了一些。
沉吟片刻,與龍兒一道將物品搬出去。那滿滿一桶黑火藥天知道天殺的神龍教是有什麼用途。許溪回憶一下,黑火藥到底要如何使用呢?
龍兒既是引得他們到了此地,顯見就是劇情任務環節之一。地下洞穴與通道,再加上這一批物資。很顯然就是系統要求他們在此與曹少卿地大軍大戰一場,至少要守住一定的時間,以便他們找出奸細。
將黑火藥分為兩部分。一包留在地下洞穴中,以便在逃走時毀掉通道。最大的部分則按許溪的意思,暫時沒有動!
把物品暫時安置起來,龍兒自去協助周淮安,許溪則悠然自得的在土城中逛蕩。緩步中來到其他玩家聚集之地。走入其中笑道:「之前一直忙於趕路,沒和大家聊聊,我是西半球,幾位是?」
周淮安懷疑請來的高手中有奸細,所以曹少卿能沿著他們地方向緊追不捨。NPC高手中的嫌疑。許溪來不及也沒有精神去想,那是周淮安要做的。他要做的,應該就是把玩家中的嫌疑者給找出來。
沒頭腦和不高興不是現實中互相認識地朋友,而是在遊戲中認識,意識到對方的名字,彼此結交為朋友。與其他玩家相見不久的時間裡,他們便與其他玩家熟悉了不少。
許溪與其他六名玩家聊了一會。試探一下。其中一個基本談不上有武功的玩家一臉苦笑。他本是做生活劇情任務,不想卻莫名其妙的被拽了過來。
有人首先開口,便立即有其他人訴苦連連。其他人本來都是在做其他任務,比如其中一位玩家本來在做地就是《獨臂刀》任務,而另外幾位玩家,有的是在做《新流星蝴蝶劍》,有的卻是在做別的任務。
然而,周淮安卻在他們的任務做到關鍵時,或是進入任務劇情時。突然鬼魅般出現邀請他們一起來。沒有接下此任務的玩家。都沒能進入下一環節。
也就是說,周淮安這處的任務。隱然便是他們進入各自劇情任務地關鍵環節。
許溪不動聲色,心中委實感到吃驚。他原本還以為這些玩家都是周淮安拿錢請來地呢!
又談了一會,周淮安召集大家去修整土城的防禦。許溪留神注意每一個人,每個玩家都流露出苦惱之色,跟著一道過去了。只有其中一人,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待其他人都走遠了,才轉面沉聲道:「你是在找奸細?」
這位叫小熊餅乾的玩家一襲灰袍,衣領高高豎起,遮住半邊臉:「我本來在做《雪山飛狐》,其中一個環節要求我找到一張地圖,我被迫轉入這次的劇情中!」
「雪山飛狐!」許溪動容,《雪山飛狐》和《飛狐外傳》中3S級的絕學和裝備寥寥無幾,其中飛狐輕功絕對是3S級一等一的絕頂輕功。而七心海棠,亦是另一項3S級的超級毒物。
若是小熊餅乾真的是在做《雪山飛狐》任務,那就確實沒有理由做奸細。小熊餅乾沒有理會許溪,自顧自道:「曹少卿大軍緊追不捨,周淮安懷疑有奸細是最合理的。不過,你應該相信,我不是奸細!」
「而且,也許我知道誰是奸細!」小熊餅乾這時才盯住許溪,全然沒有名字那麼地幼稚和天真,反倒是有些成熟地深沉氣質:「奸細不在玩家中!」
空氣中傳來一聲長嘯,許溪與小熊餅乾交換一個眼神,飛奔趕到城牆上。向遠處望去,只見遠處密密麻麻的斑斕色彩將黃沙地土黃色給掩蓋住一大片,那旗幟上大大的曹字無比顯眼。
另一側,亦有一批騎兵正在趕來,從服色來看,顯然是屬於錦衣衛。許溪掃眼望去,便隱隱認出,應該就是趙千戶率人趕來了。
周淮安神情凝重,雙唇緊閉,苦苦思索到底要如何面對如此局面。
許溪目光流轉閃爍,趙千戶顯然與曹少卿並非同路而行,那是如何準確的找到此處?
最為關鍵的是,蕭百戶逃入關,趙千戶最重要的任務應該是追殺蕭百戶,亦或鎮守西邊城。無論如何,趙千戶沒有任何理由會在此地出現。只有一個答案……
曹少卿大軍與趙千戶各自停留在大約一公里外,就地駐紮休整。只見在荒漠大風中,旗幟獵獵作響,從那大軍中散發出來的殺機令人隱感畏懼。
「如何是好?」周淮安側臉望著許溪,那份儒雅風度在此時面臨大敵,依舊令人心折:「休整一個時辰,最多一個半時辰後,他們將發動進攻!」
「拖得一時是一時!」許溪無計可施,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計策都沒有意義:「這麼說來,我們還有至少一個時辰做準備!」
光是一個曹少卿就能殺死殺光他們,況且還有大軍在一公里外。就憑他們現在這點人手,與大軍對抗,那絕對是前途不亮。
系統幾乎不會給玩家做毫無活路的任務,總是有蛛絲馬跡的線索,總是有活路。
然而,此刻許溪卻感覺不到生路何在。外有大軍虎視眈眈,內有奸細作祟,要想離開此地,唯一的辦法就是剪除奸細,然後從地下洞穴中逃走。
但許溪在想的還有另一件事,曹少卿從鎮北城趕來此地,顯然沒有帶太多東廠高手趕來。甚至還向本地錦衣衛借調軍隊,而龍兒指向此地,在此地發現庫存的守城利器。這是不是系統在暗示他們,最好能在土城中堅守,最大限度的消滅曹少卿的人。
現在對曹少卿的削弱程度越大,就極有可能使在進入《新龍門客棧》時,遭遇的進攻力度越小。這只是許溪的判斷,並不能徹底肯定。但這絕對不失為一個可能。
想到這,許溪再不猶豫,扯開嗓子吼道:「大家抓緊點,我們只剩下一個時辰了!」
說完,許溪向那小熊餅乾追問奸細之事,得到答案,他滿意的向大家伸出手:「把你們的乾糧給我,我幫你們熱一熱,吃熱得才有精神干仗!」
搜集了大家的乾糧,許溪似乎不怎麼會燒火熱乾糧,弄了快一個時辰,才終於把乾糧弄熱。然後一一分還給大家!
周淮安早將許溪的動作收入眼底,見狀一把抓住許溪的衣領慍怒:「到這時刻了,誰還有勁吃什麼熱的乾糧,你到底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許溪掃視一周,見大家都在享用熱氣騰騰的食物,滿意的笑了,撥開他的手,壓低嗓門道:「不熱乾糧,又怎麼知道誰是奸細?」
「嗚嗚……」
遠處飄來低沉而壓抑的進攻號角,許溪向龍兒囑托幾句,與周淮安躍到城牆上,提著從庫房中得到的利刀,殺氣騰騰望向大軍!
趙千戶與曹少卿已然匯合,一千大軍中有大半都包圍住土城,以四個城門為主攻點,一步一步的向前壓來。
沙沙的腳步聲中,黃沙在風中舞動,大漠中孤寂的風在嗚嗚呼嘯,壓抑的肅殺氣勢油然生起……
第一波攻擊是來自軍隊,許溪指尖在腦門輕彈,與周淮安交換眼神。若是曹少卿派東廠高手來襲,未必沒有機會逃走。但使用軍隊,似乎就是要把他們趕盡殺絕了。
己方人少,卻也不妨礙許溪豪情大發,殺氣騰騰,站在城牆上宛如天神下凡,舉刀指天咆哮:「準備戰鬥!」
大軍距離越來越近……
無數兵器在熾烈的陽光下反光,照耀得天邊都是一片金黃色,卻是一種冷凝的肅殺感!
趙千戶正在大軍後面,與許溪對視一眼,笑瞇瞇中藏著深深殺機,大喝一聲:「上!」
錦衣衛大軍對城門發起潮水般攻勢,只見一波士兵呼嘯著提起刀槍,像螞蟻一樣蜂擁衝向城門,吼叫喊殺聲震天響:「殺呀!」
天地忽然變小了,縮小在這個小小的不起眼的土城內外!
無數人渾身鮮血像火藥一樣被點燃,激昂無比的提著兵器展開廝殺,鮮血飛濺,肢體飛舞,慘叫聲哭喊聲,振作士氣的呼吼聲,所有聲音凝聚為一條麻繩,向天空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