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突然安靜無比!
在這毫無聲息的世界裡,許溪能聽到心跳聲,能聽到呼吸聲。他的僵硬漸漸鬆弛下去,凝視著她!
蕭蕭!
她有些瘦削,比許溪離開前顯得瘦多了,那瘦下去的臉更反襯那雙神采熠熠的眼睛。一雙很美麗很有魔力的眼睛,但許溪亦知,這雙眼睛在有必要的時候會充滿令人敬畏的目光,使人忽略它的美麗!
英氣的蕭蕭,美麗的蕭蕭,心有靈犀的蕭蕭,工作狂式的蕭蕭,領袖式的蕭蕭。就是沒有溫柔的蕭蕭,作為妻子或女朋友的蕭蕭!
蕭蕭依然是精幹簡練的短髮,依然是一身正規而嚴肅的職業女裝打扮。抿住的唇隱隱流露出一絲不怒自威的氣質,無他,作為一個頂級大財團的掌舵者,她具備所有成為領袖的條件。
許溪突然覺得很好笑,蕭蕭的爺爺蕭然白手起家,奇跡般的只用十年就成為世界首富,幾乎使人懷疑他是未來穿越者(詳見拙作《大亨傳說》)。然而,蕭然之後的兩代人,竟然都是女性繼承了蕭然的氣質和商業天賦。
偌大的魅影財團,已經連續兩代都是蕭家的女人在掌舵了。上一代是蕭蕭的姑姑,這一代則是蕭蕭。
「是的,為了動速能源、凡人科技、火像時代!」許溪凝視著她,有人說女人的短髮是爭取主動權和地位地一種象徵,無論是在臥室還是在工作上。他相信這看法。
許溪將賭約大致一提,蕭蕭微笑走到他面前,湊上來,雙唇輕輕的吻了他一下:「你有必勝的把握?」
「我沒有,他有!」許溪的唇忽然顫抖起來,他只是瞬間想起了和蕭蕭在一起的那大約半年多,其實有矛盾有衝突之餘。也有快樂:「如果他沒有必勝把握。就不會來找我!」
蕭蕭凝望許溪,許溪與她並肩,互相凝望,口中談的卻是與情愛毫不相關的事,甚至顯得有些殘酷:「因為他自恃必勝,所以我和他賭一把。我和他都高估了動速能源和火像時代,能趁機脫手套現不是壞事……」
說到這,許溪頓了頓。動速能源是魅影財團地旗下產業。蕭蕭對此地瞭解無疑比清楚多了。一年來,他沒有出手投資過。但每天固定的信息搜集和分析工作仍然沒有停下來。
「陳千楚持有的凡人科技股票。還有另幾家公司,我很感興趣!」許溪笑了笑,他之所以與自信有必勝把握的陳千楚賭一把,當然不是因為他自信能得首先得到十二星超級玩家的稱號,而是因為他有絕對的信心,即便賭輸,他輸掉的利潤,也絕對遠遠低於陳千楚的預期。
畢竟,他們賭地是未來的利潤。這更多地是考驗雙方地眼力和判斷力。陳千楚有絕對自信。許溪也有絕對自信。
許溪不必猜都知道,陳千楚必定是獲知了十二星超級玩家的條件。雖然還未公佈。可以陳千楚的性格,提前幾天收買到消息和資料,顯然是易如反掌的事。
蕭蕭很有興趣的盯著他,許溪笑笑繼續說:「陳千楚持股幾家小公司,那幾家小公司有些東西令我很感興趣。如果能組合在一起,也許會有些化學反應,能帶來龐大的利潤。」
「你我在一起,除了商業運作,就沒有其他話題了嗎?」蕭蕭逼視許溪,眼中卻有一種淡淡的傷感:「你以為你分手,就是分手了?我沒有答應,就不是分手,就沒有分手!」
「你想要冷靜,我給你空間。一年來,我知道你在這裡,可我一直沒有來打擾你,因為你想要冷靜。」蕭蕭冷靜的凝視許溪,眼中卻有一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現在,你還想要什麼!」
許溪默然無語,大江中船隻來來往往,有時就像人們地感情一樣,走馬觀花地浮光掠影的,就像未認識蕭蕭以前地他。那時的他,前前後後有過許多女朋友,但沒有人能令他產生留戀的感覺,他那時就像在商店挑選貨物一樣。
蕭蕭的語調放低一些,她知道不該以訓令下屬的口氣和許溪說話,只不過,有時候她已經習慣了:「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不要孩子,我很難,很難!」
「我知道你很難,所以我不恨你,只是……」許溪面無表情,又想起了那未出世的女兒,他希望是女兒,胸中一陣隱隱作痛。他回過頭去,眼中滿是哀傷:「我只是,失望!」
去年年初,魅影財團偉大的創始者,偉大的商業奇跡,蕭然沒能挨過冬天的寒冷,終於去世。至此,魅影財團創始的三大巨頭都全部過世。
有人說魅影財團只要跺跺腳,全世界的經濟都將震動幾下。這並不是一句恭維話,而是事實。在全球經濟圈,魅影財團的影響力絕對不亞於一個大國。
蕭然的逝世,是一個傳奇的隕落,也令魅影財團從上而下的震動與混亂。商業上的對手,隱隱對魅影財團控制經濟感到不滿的各國政府,所有的一切都湧來,令人招架不住。
正是在那樣的環境中,蕭蕭有了孩子。作為魅影財團的掌舵人,在那魅影財團創始以來幾乎最艱難的處境下,蕭蕭甚至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退縮,否則即可能是整個魅影財團的大崩盤。
那是一種在五千米高空中走鋼絲的感覺,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否則隨時都會摔得粉身碎骨。蕭蕭那些日子的精神壓力非常大,大到能把任何人在短短幾天內壓垮的地步。
蕭蕭不會垮,因為她是蕭然地孫女。因為她是異常剛毅異常有決心的蕭蕭。她很喜歡孩子,但她不能生,因為她不允許浪費任何的時間和心力在別的事情上。
即便是她的孩子,即便是她的男朋友。
許溪不是不講理的人,他親眼目睹蕭蕭每天工作回家之後倒頭就睡地畫面,也看見蕭蕭連續一個月從地球地這一端飛到另一端,四處奔波。一天只能休息三四個小時的時候。
但那是他和她的孩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奪去孩子生存的權力。當蕭蕭堅定不移表示要打掉孩子的時候,許溪甚至覺得心都碎了。沒有做過父親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那種感覺,就是一種從肉體到靈魂都被割走一半的感覺。
在這件事上,許溪永遠不會和蕭蕭講道理。
在他心裡,莫說一個魅影財團,就是十個。一百個,都不如他們的孩子地指甲重要。
許溪默默的走開。他突然覺得很累。
他地背影是如此寂寥傷心。蕭蕭忍住酸酸地鼻子和眼睛,像一頭受傷的母獅發出低沉的吼聲:「許為,你給我站住!」
許溪頓足,卻自嘲的笑了。蕭蕭在發脾氣的時候繼承了一種天賦般的,令人敬畏的威懾力,是一種連他都隱隱感到害怕的統治力。
「你以為我不想留下孩子?你以為只有你愛孩子?你以為我對孩子一點感情都沒有?」蕭蕭大步流星走到許溪身後,手上沒有用力,卻有種特殊的力量將許溪強行扭身過來。
這雙美麗地眼睛裡投射出令人驚恐地力量與魔力,有一種燃燒的烈焰在眼中:「你以為在我地眼裡。財團就比你比孩子重要?但我不能把時間分給你和孩子。我姓蕭,從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決定我做不了普通人。」
「我哥哥不喜歡,也沒有天賦去做,就只能是我。你知道,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一定只能是我!」蕭蕭平靜下來,痛苦萬分的低下頭:「沒有人能幫我分擔,哥哥不能,姑父不能,誰都不能,除了我!」
許溪只是不懂,別家都是男人特別優秀,為什麼蕭家卻總是女人特別優秀,優秀到令人嫉妒發狂的地步。最不懂的是,處在蕭家的財富和地位基礎上,即便是房家和魏家都有豪門內鬥,為什麼就只有蕭家沒有。
蕭家的男人似乎總是那麼的淡泊名利,淡泊到完全不管也不在乎財團的事。反而所有的責任所有的包袱,都丟給了女人來承擔。
「你跟我來!」蕭蕭拽著許溪走出幾步,來到她的車旁。
車門打開,一個三十餘歲的女子從車中走下!
女人的懷中抱著一個含著手指的嬰兒!
許溪的雙眼忽然間模糊了,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流入心中,他顫抖著伸出手撫摩嬰兒,凝視良久才回望一臉憔悴的蕭蕭,不敢置信又充滿期待:「她是……」
凝視著嬰兒,蕭蕭眼中的堅決瞬間被融化為溫柔,更有種隱隱的母性光輝:「她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的孩子……」許溪的心尖都顫起來,摸住小嬰兒的臉蛋,一雙大大的眼睛圓溜溜在許溪面上打轉,像是在疑惑眼前的人是誰。
許溪的指尖觸及她,她怔怔看著許溪,咯咯發出脆生生的笑聲,紅撲撲的臉蛋肉乎乎,小嘴含著拇指吸得嘖嘖響,還流下口水!
好可愛的小東西!這就是他的孩子!許溪像是捧著水晶一樣小心翼翼的從這女人手上把孩子抱在懷中!
蕭蕭原本顯得英氣的眉毛都似乎軟化了,挨住許溪輕聲道:「不是這樣抱的,我教你,要這樣……注意用手托住頭!」
做了母親的蕭蕭果然有些不一樣了,許溪按她所說小心的托住嬰兒的頭,抱在懷中,伸出食指輕輕逗弄:「給她取名了嗎?」
「許艾舞,小名是月牙兒!」蕭蕭迷戀的湊過去,與許溪一起逗弄小小的月牙兒:「你不覺得她笑起來很像你嗎,都是那麼沒心沒肺?」
許溪一怔。許艾舞是當初他想到的無數名字中的一個。原來,蕭蕭一直沒有忘記啊。
「呀……呀……」月牙兒得意地抓住許溪的食指,拖著就往嘴裡放,許溪趕緊縮手。月牙兒立刻不滿的張牙舞爪呀呀大叫,還氣憤的雙唇嘟嘟,然後哧哧的向許溪吐口水!
許溪不禁給逗笑了,又不敢大笑。生怕嚇到小月牙兒。接著用手指輕輕的在她唇邊點點。她粉紅的小舌頭吐出來一卷,想要把這來歷不明地物體捲進嘴裡嘗嘗味道,可許溪又怎敢讓月牙兒吃到自己地手指,立刻又縮回去!
「噗……噗……」月牙兒不滿極了,亮亮的眼睛瞪住許溪,張嘴就是噗噗的想要吐口水!
蕭蕭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形狀,與許溪偎依著:「月牙兒很聰明呢,爸媽經常這樣逗她。她學得可聰明了。你要是這樣逗她,她會生氣。會吐你口水!」
「那當然!」許溪嘿嘿直笑。樂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眼前的世界,就只剩下小月牙兒:「這可是我的女兒,有我所有的優點!」
小月牙兒被包得嚴嚴實實,像一個大大的繭。許溪滿心歡欣,把她舉起來,蕭蕭直叫小心。許溪正得意高興時,只見月牙兒屁股下面地尿布濕潤,立刻樂道:「小傢伙是給我下馬威呢!」
三十來歲的女子是蕭蕭地助理。此時無奈地走上前抱過小月牙兒:「我來換尿布吧!」心想自己作為魅影財團執行董事兼總裁的助理。隨便去哪間大公司起碼都是做總裁,卻淪落到換尿布。真正是欲哭無淚!
「小月牙兒很乖,很少大哭大鬧呢!」蕭蕭的目光從小月牙兒臉上移到許溪臉上,她知道這個男人離她越來越遠,可她從來都不是放棄的人,只要是她想要的,她就一定不會放棄,一定會全力去爭。
就像當年喜歡上許溪,就毫不猶豫的決定與他在一起,這就是蕭蕭,一個比男人更優秀更堅定不移更有決心的女人:「孩子沒事,你的理由沒有了,應該跟我回去了!」
女助理走過來,遞來一支水和幾顆藥:「老闆,是時候吃藥了!」
許溪心頭一熱幾乎就要脫口答應了,撫摩著蕭蕭的臉,仍舊是如此地光滑,但卻瘦了許多。看著蕭蕭喝了一口水,將一把藥一口吞下,他心中隱隱作痛:「是什麼藥?」
蕭蕭沒有回答,只是繼續逼視許溪。一年前她說不打算要月牙兒,大吵架後,第二天許溪給了她一通電話就飄然離去了。
在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如果真地不要孩子,這個男人將永遠的離開她,沒有任何地可能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愛他,她這一生只愛過三男人。一個是父親,一個是爺爺,另一個,就是許溪。
動畫遊戲公司當年是她在打理的產業,在一次戰爭中,也就是神州會成立前的一次戰爭中,她扮演的是匈奴一方的主帥,卻被許溪率領玩家千里奔襲破壞掉她所有戰略計劃。正是那一次,她開始注意到許為,也就是今天的許溪。
從當年在遊戲中注意到許溪,緊接著又在現實中與許溪相遇。現實與遊戲的交替令她迷失,她開始察覺到這個男人的一些不同。然後,他們一起在遊戲裡闖蕩江湖,快意恩仇,甚至在遊戲中留下狂男瘋女的綽號。
三年,是她接掌魅影財團前最後的放縱。三年,她有一半都用在與許溪一起並肩玩遊戲上。她發現與這個男人有著一種完美的合拍感,她發現自己和許溪就像是天生互補的一對人。
許溪善於謀劃及精密的分析,像古代的謀士,她擅長駕御並且洞察人心,像古代的皇帝。在遊戲中,有無數的例子能證實他們的完美互補,神州軍的不敗戰績正是他們創造的奇跡。
他們心有靈犀,甚至不必說什麼,只用眼神就能交流。
三年無法忘卻的美好時光,他們彼此相愛。許溪那精密得猶如計算機的大腦與理智妨礙她與他在一起,只因他知道與她在一起之後。將會失去嚮往的人生。
即便如此,蕭蕭也從未放棄過。在黑木崖,她扮演了東方不敗,用東方不敗的程序台詞告訴他,她愛他,她要和他在一起。在墜崖地那一刻,現實與虛幻的交錯令二人都產生了微妙而奇妙的感覺。兩顆心前所未有的接近。甚至重疊在一起。
即使只是一段像流星劃空而過,像煙花一樣璀璨片刻的感情,蕭蕭也要主動爭取。她相信她愛他,她知道他愛他。
許溪所有的理智與心防都在時空交錯,現實與遊戲交織平行的那份獨特感情面前陷落。
然後,他和她在一起了。
這本該是一個像童話一樣地完美結局,本該是他們相愛了,然後終於走在一起。永遠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但生活不是童話,即使童話故事也不敢繼續再寫下去。因為作者不敢寫原來這對相愛的公主和王子在一起生活後。會因為任何一點的小事而爭吵大鬧。
但這才是生活,許溪和她在一起了,也幸福有快樂,也有矛盾和衝突。從飲食習慣的不同,到生活習慣的不同。
許溪吃肉,她卻偏愛蔬菜。許溪每天早晨很早起床鍛煉,她因為每天工作很晚,會起得比較晚。許溪喜歡天藍色的臥室,她希望臥室是奶白色。許溪喜歡喝茶。她喜歡喝白開水,許溪喜歡安靜。她喜歡聽音樂,許溪對海鮮過敏,她喜歡海鮮。許溪喜歡睡在床的右邊,她也喜歡睡在床的右邊,許溪喜歡她留長髮,她喜歡短髮,許溪喜歡呆在家裡,她不喜歡呆在家裡。
沒有在一起,永遠無法想像兩個人生活習慣地差異。
現實比童話比電影殘酷的是,童話和電影裡,愛情地力量可以摧毀一切達到一切。而現在,愛情地力量什麼都做不到。
一年前,許溪悄悄的走了。一度她以為再也見不到他,她發瘋似的到處找他。找到他不難,難的是她讀懂了許溪的意思,所以她極力約束自己,告訴自己:給他一點時間,給他一點空間。
她挺著大肚子每天加倍的努力挽救魅影財團,挽救一段感情。
沒有人知道她過得多麼艱難,沒有人知道她有多苦,沒有人知道那些日子裡她肩膀上有什麼樣的壓力。
在最需要許溪支持的時候,許溪卻不在她的身邊。
許溪做地買賣只有對與錯,兩個人地生活卻不應該是對與錯,只有好或壞。
她在那些日子裡險些被財團的事,被生活地事壓得崩潰。至今現在,她仍然在服用藥物治療那些日子留下的焦慮等後遺症。
相愛容易,相處很難!
她愛他,再難也要處下去,那是一生一世的。
「跟我回家,一家三口在一起,才是一個家!」她問他。
許溪心裡百轉千回,終是喟然歎息:「蕭蕭,問題不是月牙兒,而是我們根本無法在一起生活。我們會是最好的朋友,卻成不了夫妻!難道現在你還不明白嗎?」
「沒什麼我不明白,我想告訴你,無論如何都要試著去做,那才是成功的基礎!」蕭蕭凝視許溪,眼中的情意沒有一絲作偽。
「我們試過了,不是嗎?」許溪苦笑,蕭蕭的倔強是很罕見的,或許出色的人都有自信而偏執的一面。
「那就再試,直到成功為止!」蕭蕭的答覆沒有出許溪的意料。
許溪感到一絲怒火升起,強壓下去平靜道:「你看,再說下去,我們還是會吵架。」
蕭蕭默然……
像過去一樣,許溪無法說服蕭蕭,蕭蕭無法說服許溪。許溪覺得蕭蕭很執拗,卻忘了自己在蕭蕭的眼裡也很偏執。
帶著蕭蕭回到住處,秦妤曦已經走了,留下了一封信,感謝許溪這些天的照顧。蕭蕭在一旁抱著孩子,偶爾斜眼瞥瞥。
秦妤曦走了,不過,許溪相信陳千楚會放棄對秦氏的收購。因為魅影財團。始終是一個令天下人仰望的龐然大物,任何人都不敢得罪的經濟怪獸。
就當是送給她地禮物吧!許溪笑了笑,反正沒有費力。反而是與陳千楚的賭約,很值得重視。就是每天經手億萬財富的蕭蕭亦為了這筆賭約涉及的數字動容。
動速能源是魅影財團麾下產業之一,蕭蕭掌舵魅影以來,對財團進行大瘦身,數百數千億的集團都被分拆重組。在過程中。動速能源的估價不過數十億。卻能被魅影保留下來,足見其長遠價值。
不過,動速能源和火像時代兩支股票在許溪一年來的精密分析中,判斷其未來能帶來地利潤並不如預期地那麼龐大。所以,以此為賭注並不會動搖他的財富。
陳千楚控制著大量的股票,許溪一直對他控制的若干公司股票中的幾支非常感興趣,這次賭約,自然就添了上去。
陳千楚猶豫幾天之後。調查了許溪在賭約中指定的幾支股票後,發現幾支股票並沒有太大的利潤之後。百思不得其解中。還是簽署了賭約。
拿到簽署下來的合約時。許溪滿意地笑了。有了這幾支默默無名的股票,這次賭約他就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將分拆等事務委託給律師團處理,許溪拍拍屁股灑脫回家了。
穎兒趴在窗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社區空地,她真想看到許為爸爸趕快回來。聽說爸爸就要回來了呢!
忽然間,穎兒歡呼一聲,大叫著衝下樓去:「爸爸,爸爸……」
穎兒飛身撲到許溪地懷中,汪汪大眼睛看著許溪:「爸爸。你去了哪裡。穎兒好想你呢!」
「乖穎兒,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離開你了!」許溪親親穎兒的額頭笑笑,揉揉她的腦袋,雖然只是收養的,可他待穎兒卻跟親生的一樣:「過來,看看你的小妹妹,月牙兒!」
穎兒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歡喜的跑過去看著被驚醒一臉茫然的月牙兒:「哇,這就是妹妹,好可愛啊……」
「穎兒乖,叫媽媽!」蕭蕭抱著月牙兒,笑吟吟地看著穎兒:「有禮物哦!」
穎兒警惕地看著蕭蕭,又看看許溪。許溪歎了口氣,無奈的看著蕭蕭:「我們好像還沒有結婚地吧!」
老爸老媽還是不在家,毫不出許溪的意料。幸虧當初他是把穎兒交給小筠,不然還真不知穎兒會在那對不負責的爺爺奶奶手上出什麼事。
「許為,你回來了,都快半年沒看見你了……」幾個在散步的老爺子老婆婆一見許溪就熱情的過來聊了幾句。
在熱情問候聲中,許溪找到了回家的感覺。
許溪的房子是一套價值不菲的別墅,不大,卻很別緻。裡面倒是很潔淨,看來是小筠或范同常請人來打掃衛生。
正在佈置房間,越來越有橫向發展趨勢的范同同學奔跑著殺過來,一個熊抱險些把許溪給勒死:「好小子,你終於捨得回來了!誒,蕭蕭,你也在!」望著蕭蕭,范同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不必理她!」許溪無奈的揉揉太陽穴,蕭蕭是非要跟過來,好像閒得無聊似的。
小筠媽媽做的飯菜還是老味道,許溪很喜歡記憶中的這個味道,有家的感覺。反倒是小筠的變化有點令他驚訝,小筠變得有些像是職業女性了,尤其是那一身職業裝扮,更有都市白領的氣質。
像妹妹一樣的女孩也終於成熟了,許溪逗她:「現在不跟你爸鬧彆扭了?」當年小筠的父親找回來,要不是他,沒準小筠根本就不認父親呢。
小筠其實繼承了媽媽的相貌,清秀而不失漂亮,外柔內剛的女孩,聞言立刻反擊:「你不鬧彆扭了?」說著還看了蕭蕭一眼。
「你說你這孩子,好好的改什麼名字,真是的……」小筠媽媽像以前一樣碎碎念,令許溪感到溫暖。
蕭蕭突然有些羨慕許溪,起碼這種小家庭式的生活,她是過不上的。她突然有些明白許溪為什麼選擇這種生活。因為輕鬆而寫意,沒有半點壓力。
飯後幾人在小花園裡吹著夜風,談起這一年來的故事,自然是有無數說不完地話題。倒是談到《超級玩家》的時候,范同嘿嘿笑著望向一旁靜靜聆聽的蕭蕭:「蕭老闆,遊戲是你家的,現代區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得到小馬哥的三大神器呢?」
不說還好。一說就感覺有些怪異。動畫遊戲公司還真是魅影財團旗下產業之一。還是當年蕭蕭負責打理的公司。如今就坐在蕭蕭的身邊討論起這款遊戲,感覺非一般地怪異。
蕭蕭笑笑:「我不問動畫公司地事好久了,不過,我猜只要你瘦一點,三大神器是有機會的!」
眾人轟然大笑,范同也不惱,只是嘿嘿直笑:「你不肯幫我作弊就算了,我還怕網監局找上門呢!十二星超級玩家。總可以公開了吧?」
「過幾天就公佈了,也不急於這時!」許溪搖搖頭笑著制止了蕭蕭。玩遊戲圖的是樂趣。什麼都知道就沒意思了。
況且,就是蕭蕭以前玩遊戲,都沒有作弊過。複雜而龐大的劇情任務,蕭蕭也未必就知道。
與小筠和范同約好再玩古典區,許溪和蕭蕭抱著月牙兒便回了別墅。
在二樓的樓梯前,許溪和蕭蕭大眼瞪小眼:「還是我陪月牙兒吧!」
「不行,你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懂照顧孩子!」蕭蕭反駁:「而且我又不能每天陪她,過些天我就要走了!」
蕭蕭和許溪之前就談好,月牙兒交給許溪照顧。每年蕭蕭盡量擠一個月的時間來陪她。考慮到魅影財團目前的環境穩定下來了。這一個月的時間未必就擠不出來。
許溪猶豫了一下答應下來,蕭蕭正要轉到另一個房間。本來熟睡地月牙兒卻哇的一聲大哭起來。蕭蕭頓足不前,月牙兒又止住哭聲,走出一步,立馬又大哭起來。
「我來試試!」許溪抱過月牙兒,向自己地臥室走去。只走得一步,哇哇大喊聲就響起,一頓足又停下,然後含著手指滴溜溜地看著許溪。
許溪木然,月牙兒這算什麼意思?蕭蕭眼中泛起一絲笑:「看來,月牙兒是不想我們分開!」
許溪再次木然,無奈與蕭蕭一起走向臥室。奇妙的是,月牙兒的眼神在二人臉上瞄來瞄去,果真沒有再哭喊。無奈的看著小月牙兒,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假做重重的捏住她的小鼻子:「你呀,是在故意跟我做對吧!」
「呀……呀……」月牙兒像是聽懂他的話,手舞足蹈的笑起來。
把小月牙兒放在床邊的搖籃中,許溪和蕭蕭各自去洗澡,然後許溪木然道:「睡吧!」
躺在床上,許溪卻死活都睡不著。蕭蕭地短髮似亦帶著一種魔力,散發著一種誘人地香味,勾動他心底的慾望。
蕭蕭突然翻身面向許溪,聲音在黑暗中帶著一絲幽意:「一年裡,你想過我嗎?」
許溪沉默半天,面向蕭蕭,只見那雙在黑暗中發亮地眼睛:「想過!」他又不是冷血禽獸,怎能不想!
「我也想你!」蕭蕭的話像是歎息,又像是一種淡淡的呻吟,幽深而使人動容:「抱我,好嗎!」
被子下發出悉悉嗦嗦的聲音,一支無比嫩滑的手握住許溪的手,牽著來到一個高聳的所在。蕭蕭靠在許溪耳邊,輕輕吹氣道:「感覺到了嗎?我的心,正在為你而躍動!」
許溪心神搖曳,靜靜摟住她,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嬌軀,熟悉的一切都令他恍惚失神!
他們之間好久都沒有這樣親密這樣接近了,彼此甚至感覺得到對方的心跳,對方的呼吸,對方的感情!
他們是有過去的,可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樣的關係呢?許溪和蕭蕭各自若有所思。
「睡吧!」許溪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