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心只是突然覺得很好笑!
許溪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個小火鍋——而且還是鴛鴦小火鍋,就架在人家屋頂的煙囪口。鴛鴦小火鍋熱騰騰的冒氣,許溪三人坐著傾斜的屋頂瓦片,在月色下,居然有種獨特的愜意感。
塞一塊白菜入口,燙得許溪哇哇低叫,使勁嚥下去,翻手間取出三瓶美酒,仰頭就是滿滿的一口。透心的感覺,令許溪身心愉快:「感覺怎樣?」他這是問畫心。
「反正很特別!」畫心一開始還在擔心被捕快啊之類的逮住,現在倒真感覺到刺激了。
蒙面人妖夜星遠眺夜幕,數不盡惆悵:「阿許,我還以為你再不玩遊戲了。一年半,一直沒有找到你。」
「其實,你應該知道,大家都在找你。」妖夜星驀的轉頭逼視,眼中還有些期盼:「為什麼你仍在玩遊戲,卻沒有聯絡大家?」
「我現在的遊戲名是西半球,叫我老西就行了。」許溪把散發著香醇氣息的美酒放下,盯著小火鍋裡被煮得泛白的肉片,呢喃:「我只是想單獨過一些日子,也許將來會找他們吧。」
妖夜星凝視許溪:「我只想對你說一聲,謝謝!」
許溪慎重點點頭,沒有輕佻輕率,只因他知道妖夜星是一個很認真的人:「我知道!」
畫心在一旁倒是耐心不錯,此時才忍不住出聲:「如果不介意,能不能讓我知道你們在談什麼!」
妖夜星望向畫心,平靜的說:「他以前的遊戲名不是西半球,他有一天突然退出遊戲,之前他很認真的對我說,『不要放棄,無論什麼』。」轉臉瞧許溪,他卻笑了:「你知道嗎?我工作了,收入還不錯。」
許溪甚是感動,妖夜星是一個很執著的人。他知道妖夜星其實並不是那麼的喜歡玩遊戲,在現實生活裡,妖夜星有更多重要的事要做。之所以仍然留在遊戲裡,也許就僅僅只是為了等待他的再次出現,親口對他說一句謝謝。
妖夜星在現實中找不到他,所以只能在遊戲中等他。
有人在遊戲中找不到他,所以只能在現實中找他。
許溪忽然呵呵笑:「不要說掃興的話題,難得一年多後再相見,好好的喝一杯。」
「那是當然!」妖夜星綻放笑容,舉杯致意。
「爽快點,干了!」畫心也舉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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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難得的好天氣,又正好是週末,舒服的感覺令許溪幾乎不願起床。等到他起來的時候,走出臥室看了一眼,當即便呆住了,大聲喝止:「你幹什麼?別動。」
正在拖地擦玻璃的秦妤曦嚇了一跳,見許溪臉色難看的走過來,一把將她手中的抹布奪走:「以後這些事不必你來做,我自己就可以。」
「你?」怨不得秦妤曦懷疑,有幾個男人肯主動去做家務呢。雖然搬來的時候發現這裡很整潔,可她還以為是家政做的呢。
許溪橫了一眼,沒再說什麼。這是他唯一的樂趣,怎可以被人奪走。有時候,一個人什麼都不做,會很孤獨。
今天既然不必上課,秦妤曦也不能脫俗的上街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一眼就見許溪正在陽台懶洋洋的曬太陽,一邊還對著電腦平面影像。她只看了一眼,就失態脫口而出:「你在賭博!」
許溪是在賭博,在一個專業的賭博遊戲中,與其他人對賭,這是他每週一次的消遣活動。一個人的生活一旦太麻木,總會想要一些刺激。
「你瘋了,賭博可不是什麼好事!」秦妤曦不是什麼正義感特強的人,可她此刻突然覺得自己有義務幫助許溪戒掉賭博。看著屏幕上的數字,她臉色更變:「你賭一百萬!」
「只是生活調劑罷了。」許溪向這位正義感發作的老師擺擺手,繼續賭。
「輸死你!」秦妤曦拽不動許溪,恨恨蹦出一句。她只是不明白,一個收入中等的老師,怎麼有錢賭一百萬。
「那倒不至於,我平均每六天玩一次,每次賭金一百萬,共玩過三十四次。不算這一次,正好維持一毛不輸一毛不贏。」許溪凝神盯著畫面,隨口解釋,這時的他反而顯得隨和了許多。
秦妤曦乍一聽還不覺得什麼,認真一想,不由得大感吃驚。許溪能將這些數字記得如此清楚,甚至做到不輸不贏。要知道,無論是輸還是贏,都是最正常的,反而一毛沒輸一毛沒贏,那才大大的顯得奇怪和特殊。
除非……許溪是在刻意的維持不輸不贏。
如果一個人能維持不輸不贏,那就意味著只要他願意,就可以贏。秦妤曦坐下來,失神望住許溪的背影。
半會後,許溪長身而起,展臂舒展筋骨。他玩這個主要是想找點刺激,也是想試試看自己的克制力有多好。事實證明,一百萬的金額還不足以令他的心志有任何動搖。
進了客廳打開電視,許溪盤腿坐下,掃眼見秦妤曦憂心仲仲,隨口問:「怎麼了?心情不好?」
「不是!」秦妤曦歎了口氣,把電話放下:「張效森被炒了,他想請我幫他留意一下工作。」
許溪漫不經心道:「哦,那麼倒霉?為什麼不嘗試自己做老闆。你看這條新聞……」
電視新聞中,主播正在面含微笑的將一條關於國內綠色食品市場增長之勢可喜的新聞報道出來。秦妤曦自然是看得莫名其妙,這條新聞也沒什麼啊。
「不懂?」許溪笑了笑,仍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視:「綠色食品市場增長幅度很大,這說明明年將有更多人投入這行業,也說明正在越來越普遍。這一來,勢必需要更多的商人來面向零散的綠色食品生產方。張效森要想自己做,大可以去試試。」
秦妤曦橫了許溪一眼,她怎麼沒看出來,該不是胡說的吧。許溪似瞭解她心聲,轉過臉來正色道:「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從現在起的六到九個月中,他要是投資十萬塊進去。半年後,至少能有五萬的純收入。要是投入一百萬,收入至少不低於八十萬。」
「那你怎麼不投資!跑去做老師。」不是秦妤曦不信任許溪,只是許溪有些時候表現出來的東西,委實令人難以前後聯繫起來。
許溪先是一怔,隨即啞然失笑:「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這種小生意,我還看不上。」
秦妤曦跑到陽台去,猶豫一下,還是將許溪所說完整的轉告了張效森。至少她用眼睛來看,用心來感受,許溪並不像是在撒謊。至於張效森做不做,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瞥了秦妤曦一眼,許溪搖頭不語。有些投資他很想做,可一旦他做了,就一定會被人找到。
就像在遊戲裡,他知道妖夜星就是刺血的高手。可一年多下來,他沒有與之相見,只是因為他想單獨的,好好的休息冷靜。
和有些人比,許溪只是窮人。但和絕大多數人比,他很有錢。甚至在念大學的時候,許溪就憑準確的眼光和判斷,賺到了生平第一個百萬。
他沒有開公司做實業,只是善於在無數貌不驚人的消息中,找出他所需要的信息。然後,投資,再然後就盈利。其實,只要走出第一步,接下來的就不難了。
許溪其實是一個嚮往並追求自由,同時,也有能力實現人身和精神自由的人。任何形式上的約束,對他來說,都像是一種沉重的枷鎖。為了掀掉枷鎖,他甚至不惜付出一切。
不過,人生有趣的地方就在於,無論你想得到什麼,或者得到了什麼,總是會失去一些。這,看起來大約也是現實中唯一公平的一面。
重新登陸遊戲,許溪揚眉,殺氣凝聚:「老妖,走!」
「去哪裡?」畫心愕然跟隨。
妖夜星頭也不回,緊跟許溪:「找縱橫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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