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臨分手時,方偉對我說:「關於那幾個小痞子的事,我已經擺平了,以後沒事了,那幾個小痞子後台是青虎幫的洪大明。青虎幫你知道嗎?」
「知道,洪大明我也有耳聞,他現在有什麼動向?」
方偉搖搖頭:「這我不知道,不過洪大明落難了,被青虎幫的執法處卸下了一條胳膊之後,趕出了青虎幫,也不知道做錯了什麼事,還是惹了什麼人。唉,幫會也不是容易混的啊,說不定哪一天就會出點事,除了事就是腿斷胳膊折的,還不時有牢獄之災,甚至還會把命搭上,難啊。」
我拍了拍方偉:「我再北京站住腳後,你去找我,我們一起幹。」
方偉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說:「知道了蘇飛,你和崔健才是我真正的朋友,其餘的人都比不上我們兄弟般的感情啊。」
方偉揮了揮拳頭又說:「到時候,我們在一起開創大業吧,蘇飛,我有一種感覺,你不是就居人下的人,金麟豈是池中物,總有一天,你會飛龍在天的,努力吧,以後我也好粘點光。我現在憑著一個朋友的關係進入了青虎幫,正碰上洪大明被趕了出去,就坐了他的位子。我現在也算是青虎幫的一個小頭目了,我收編了洪大明手下的幾個小痞子,正好解決了他們找你麻煩的事,所以,你放心吧,沒人敢再找你的麻煩,如果有,就報我的名字好了。」
我心說:「我本來還想報仇呢,現在一看,還是算了吧,省得給方偉添麻煩,畢竟那幾個小痞子是方偉的小弟了。」
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起伏不定,世事變化太快,昨日的同學,轉眼間就要分道揚鑣了,我心中有些鬱悶。
走到縣城的百貨大樓門前時,我看到很多人圍在那裡,不時地看到有人抬手跺腳,我好奇的走過去看時,發現人群裡是一張小方桌,小方桌的後面坐著一個相士,說相士是好聽的,不好聽就是算卦相面的。
相士大約五十多歲,面向儒雅,滿面紅潤,頗有一些道骨仙風。最讓人驚異的是相士的一頭白髮,他滿頭的銀髮飄飄,沒有一根是黑色的,讓人看了都會心中一跳。
相士上身穿一件白色的襯衣,下身被桌子擋住了,看不見。我當時想轉頭離開,因為在百貨大樓附近,經常有這類的相士出現,有時一天能有十幾個,公安部門屢次打擊都沒有效果。
我早就對這些人見過不怪了,也不相信那些比較玄學的東西,道理很簡單,你既然可以上通天,下同地,中通天下,預測未來古今興衰,預測他人生死禍福,那為什麼不替自己預測一下呢?
就在我剛一回頭,想要離開時,我發現了一個讓我可以讓我停留一下的現象。
當時,正是七月的中午,天氣很熱,太陽正在頭頂熱烈的燃燒著,我早已經是揮汗如雨了,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地落下來,這也是我要離開的主要原因。
我周圍的人也無不如此,最誇張的一個人,他站了一會兒,腳裡竟然發出了水聲,去旁邊一倒,汗水流了一地。據天氣預報說,見天的最高氣溫超過四十度。最為恐怖的事,相士的攤子就在陽光下爆曬著。
但是我吃驚的發現,相士的臉上竟然沒有一滴的汗,不但臉上沒有汗,身上的白色襯衫上,也沒有一點出過汗的痕跡。
我雖然不太相信玄學相術,但我卻相信異能,相信氣功。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個相士一定是一個氣功大師,而且造詣一定不可測。
這些從他的氣定神閒的氣質和流光溢彩的雙眼中就可以看得出來。我還可以斷定,這個老頭一定是一個絕頂的高手。當然最後一個猜測,就是我的直覺了。
這時,相術師給以給一個人看完了手相,那人二話不說,隨手就甩出一張百元大鈔,千恩萬謝得去了,好像相士給他算得十分準確。
相士抬起頭來,在人群中掃視了一圈,最後把目光停在了我的臉上,相士的眼中爆出了只有我才能發現的陣陣異彩。
我心中暗道:「果然是高手,只從他的眼中的華彩就可以看出了,他絕對不是一個混跡江湖,騙吃騙喝的江湖騙子,恐怕真的有一些真材實料呢。」
這時相士向我點頭說到:「這位小兄弟,是否有時要問呢?來,坐到前面吧。」相士的聲音清朗,沒有半點的雜質,極有吸引力。
我略一遲疑,也就走過去,坐在了相士的對面,看著面前的相士。
相士用手整理著方桌上的東西,桌子上面有一幅骨牌、十六枚明代的銅錢和六十四根竹籤插在盒子裡。
相士把骨牌推倒,又重新疊起來,洗了三四遍後,手指一彈,一張骨牌彈了出來,相士拿起看來一眼,向我微笑道:「我叫陳笑天,敢問小兄弟貴姓?」
「蘇飛,。」我吐出兩個字,很恭敬的回答。
「哦,原來是蘇小兄弟,我看你是剛和同學喝完了酒,才離開飯店的吧。而且你和你同學要分開了,你很鬱悶對嗎?」
我一呆,下意識地說了句:「對。」
周圍人聲嘈雜:「果然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啊,人家是怎麼知道的呢。」
陳笑天又說:「看小兄弟,天庭飽滿,地閣方圓,眼含瑞彩,九露朝天,分明有人中龍傑之姿,好相貌,好相貌,未來不可限量啊。」
停了一下,陳笑天嗯了一聲:「奇怪,分明是絕世之姿,怎麼眼角帶殺氣,眉心有黑霧,印堂發暗呢?分明預兆著目前有及其凶險之事,有不幸早夭之相啊。怪事,怪事。」
我聽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該如何插嘴。
陳笑天把一支筆遞給我:「小兄弟,請寫下一個字,不必多想,信筆寫下即可。」
我拿起筆來,也沒思索,信筆寫下一個「因」字,然後恭敬的遞給陳笑天。
陳笑天拿起來,端詳著那個「因」字,過了五六分鐘才說道:「是了,小兄弟,你若問求學,今年必定可以考上高等學府,若要問命運,只怕眼前卻要有大難臨頭啊。但是,卻又有機緣巧合,命透華蓋,又有貴人相助之相,真是一個零亂之局,難解,難解。看來只能靜待天時,以觀後變了。」
我慚愧地說:「先生說的話,我不太懂,請先生詳解。」
陳笑天用手一指那個「因」字說:「你來看看這個字的外形,是『國』的外框,裡面是『一、人』兩個字,聯起來就是國內一人,內應吉兆,必高中啊,問官則官升,問學則學升。如果在『因』字旁邊加一個手的話,就是一個捆字,預示你以前曾經惹了事,種下了禍根,所謂前因後果,你有被囚禁的危險啊。」
我請教說:「請先生指點一二?」
陳笑天略一沉吟:「也罷,我和小兄弟也算有緣,就在這裡瞎說幾句吧。」
陳笑天拿過一張紙,在紙上刷刷點點,運筆如飛,不一會兒,幾千字已經躍然紙上。陳笑天的字,筆力雄勁,鐵畫銀鉤,力透紙背,起筆處,雄渾微瀾,收筆時,淋漓頓消。字,可稱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