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庫拉臉色鐵青而冰冷,眼中卻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血族的尊嚴絕不容侵犯,更何況他是血王!伸直的手臂在空中一劈,又一次斷層跳躍施加到利昂身上,利昂的身體頓時打著轉再次飛起。德拉庫拉手指一握,又是一拳狠狠擊去!
「蠢貨,我會慢慢的折磨你,最後再將你變成我的後裔、我的奴隸,為你的忠誠付出永恆的代價!」
但他看見的是利昂自信的微笑,血王又一次直覺的感到不妙,這種本能救過他很多次,但這次,他決定不相信直覺——利昂不可能逃過空間領域的制裁。或許,那笑容只是徹底的絕望和放棄而已。
利昂的微笑逐漸變成嘲諷,忽然怒喝道「神翼——紫夜幻想!」
他正在被空間制裁高高拋起,胸口神格突然浮現,背後兩側放出兩面飄渺的光暈。同時,背甲上兩條刀縫中忽然射出無數羽毛狀的金屬薄片,紫色的金屬薄到幾乎透明輕輕貼在光暈上,在陽光下閃著絢麗而冰冷的光華。一片片互不接觸的懸空組成巨大雙翼,每一片金屬都鋒利無比!
「舞!」——上拋中的利昂左翅微微一顫,身形赫然向右邊折射出去,在瞬間就逃離了斷層跳躍。
身形在空中轉出半個圓弧,已是正對著德拉庫拉。
「愚蠢的血族,你竟然不知道黃昏騎士是所有聖騎士中唯一有翅膀的嗎!」
德拉庫拉一見那對翅膀,頓時大駭,那身盔甲他是最清楚的,當時絕對沒有翅膀!所以,只有一個解釋——神格,神格隨著主人的不同而變化,盔甲則是神格的具體表現而已。
這雙翅膀,紫夜幻想,難道是那小子的神格特徵?「該死,你這白癡被聖殿害成這麼慘,居然還有幻想!」德拉庫拉氣急敗壞的叫道。回答他的,是飛速撲來的紫色陰影,一把焚燒熊熊白焰的長槍在巨大的翼影下挾著恐怖威壓洶湧而來!
「王!」德拉庫拉身後突然出現一人,他轉身一看,是特雷多。「快接著。」特雷多拋過去一把鋒利的長戟,血王一把抓住,入手沉重、冰寒無比,絕對是一流貨色!德拉庫拉知道他的高速敏捷優勢已蕩然無存,現在,只剩下硬撼一條路!他將長戟一挺,筆直對準利昂,心口血靈急遽收縮把所有血能完全釋放到長戟之上!
「來吧!」血王六翼一展,傲然飛舞而去!
電光火石間,只見後方隱陣處光幕一閃,兩天人影飛射而出。先前一人白衣長劍,灑脫非凡,乃是蜀山玄逸子——蔣逸。後頭一人著黑色長袍,背身血色蝠翼,振翼間速度毫不遜於玄逸子——正是王爾德!
蔣逸飛劍橫空而來,大喝道:「三位血族與我聯手,一舉滅了這廝!」
空中四人即將展開毀滅性的碰撞,地上的倫琴和布魯托看的冷汗直冒,利昂和三個血族就罷了,那手中長劍寒光激射的青年人一看就是高手,盡然能憑借一把飛劍凌空飛渡!實在匪夷所思啊,利昂同時對上這四人真是情況堪憂。四對一啊,布魯托心中早已開始罵對方卑鄙了,卻是忘了自己以前在教區稱王稱霸時最喜歡的勾當——群毆。
第一個接上利昂的是血王!
槍對戟,兵器上縈繞的恐怖能量重重撞上,既然將兩人猛衝的勢頭生生定住!但兩人都是絕頂高手,並沒有因為巨大的反衝力而後退,因為這一退,就是死。兩人在空中定住,彷彿定格一般,但這定格只維持了瞬間。兵器的能量衝突後是武器的直接對撞,德拉庫拉絕望的發現自己的長戟在分崩離析,一寸、一寸,斷!
隱陣中崑崙掌門驚呼道:「神器,竟然是神器!壞了……」
血王正要脫身而去,只聽利昂怒吼一聲,身後無數紫色薄刃組成的飛翼劇烈顫動,猛的把長槍紮了出去!利昂的力量、德拉庫拉的血能,頓時隨著這一槍一齊飛出,狠狠的擊向血王身上擊去。德拉庫拉驚恐萬分,飛快的將六隻翅膀將身體重重裹住,再將斷層跳躍施加在自己身上,打算避過這毀天滅地的一擊。但這能量衝擊來的是如此迅速,血王更瞬移出一半身體,白、紅混雜的狂暴能量已轟擊在他身體左側,六隻血蝠翼頓時灰飛湮滅!好在這一阻隔,終於讓他勉強的瞬移動出去。
可是,噩夢還沒有結束!德拉庫拉剛移動到一處高空,失去六大蝠翼幾乎讓他徹底崩潰!但他還來不及懊惱,利昂已尾隨而至,背後無數金屬刃瘋狂的飛捲而出,形成一個刀刃球將血王重重包裹在內!
德拉庫拉幾乎絕望了,但他不能死,在這凶險的生死關頭他反而鼓起更強大的勇氣,眼中凶光一閃,大叫道:「錐爆!」所有將剩下的一半力量灌注到左臂,成尖錐狀刺進刀翼中,然後猛然爆炸開來!就在那刀刃球被炸開一個縫隙的瞬間,他再次施展出元氣大傷的血遁大法。就在此時,利昂的翼刃驟然鉸下,無數蝙蝠尖叫著被剁成血泥!德拉庫拉僥倖逃出生天,他的血遁大法並非完全靠數量來迷惑對手,其中另有類似斷層跳躍的玄妙,所以逃生概率極高。
化身蝙蝠的德拉庫拉急惶惶向隱陣飛去,利昂又再次尾隨而來,那對浪漫而可怕的翅膀飛起來比蝙蝠狀態的血王不知道快了多少,眼看就要追上,幸好在這時,玄逸子已經怒劍殺到。
血王德拉庫拉被打擊到這個地步,要說最吃驚的,是崑崙的人。德拉庫拉在崑崙的時候曾和修真者切磋過,足抵赤真子的合體期境界,卻在利昂面前被一槍轟殺得如此淒慘。
這血王也是活該,要是等四人會合了一齊動手,再怎麼不濟也不至落到現在這幅田地,或許是被利昂先前那句你根本不配做騎士給激的,居然趕在另三人來到前企圖光明正大的搞掂利昂。現在倒好,毀了六隻翅膀、一隻手,更要命的是血王的傲氣被狠狠的殺了下去,估計沒個幾百年是甭想回過這口氣來了。
再看這玄逸子,也是一個清高的主,幸好有血王這個前車之鑒,他只是控制飛劍不斷掣肘利昂的空隙,讓他不能順利追擊德拉庫拉,等利昂掉轉目標來對他時,玄逸子又駕御著白露飛劍和他周轉,並不和他正面強行衝突。終於保的德拉庫拉搖搖晃晃的跌進隱陣,卻是只剩一口氣了。
德拉庫拉恢復人形,背上是六個烤焦的可怖傷口,一隻胳膊更是齊肩被炸沒了。他臉色更加慘白,踉蹌著想要爬起,一口血一噴眼前一花,立刻載倒在地,幾乎當場昏厥。忽然從茅山掌門馬全的背後閃出個人來,血紅色的大氅,頭遮在斗笠黑紗中,只露出兩隻乾瘦無比的手掌。這人一步搶到血王面前,只一探手,已將其抓在手中,不知從哪裡掏出顆黑紅泛紫的古怪丹藥來,一把拍進德拉庫拉嘴裡。
德拉庫拉大驚,那顆藥先是色澤詭異,再聞著臭不可擋,多半是劇毒之物,可是現在的他哪裡還有力量反抗?
他卻是不知,這回可算是因禍得福了,這名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的怪人,乃是茅山最強大、也是最秘密的所在——茅山第五代掌門洪謙,這洪謙本是官宦人家子弟,因為天資過人而被四代掌門馬阮看中,以名貴丹藥為代價收為首徒從小接上山門。只是這洪謙漸漸長大後,雖然修為精進神速,卻只對那控屍一道最感興趣,成天鑽在藏屍洞中研究密密麻麻懸掛著的地煞,馬阮規勸多次無果後也只得隨他去了,畢竟這控屍一道雖然不登大雅卻是茅山的一門大學。後來洪謙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一種血斑草,打算煉製傳說中的紅毛凶煞,憑藉著精湛的技藝和紮實的基本功居然真讓他給煉成了,可惜也許是天意,在最後關頭承載紅毛血煞的鋼鉤忽然斷裂,那時候剛掛上去還沒上封符,結果紅毛凶煞一落地立刻著了地氣陷入狂亂,一口咬在洪謙虛肩膀上!後來茅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具威力驚人的紅毛煞給制服,但洪謙卻完了。按照茅山的規矩,但凡被地煞咬到的人因為會逐漸被屍毒侵襲而變成狂魔無藥可救,所以都只好被殺死後火葬。然而馬阮卻耍了個花招,換了個替身一把火燒了,將真正的洪謙虛秘密藏到一處山洞中,並日夜守侯。他是渴望洪謙能不迷失心志就還有藥可救。要知道從古自今,光是茅山中了屍毒發狂最後成為殭屍的就不下十位,從沒有一個能逃脫的。是以這事說著容易,實則幾乎沒有可能。馬阮不合眼的守侯九天九夜,奇跡發生了,那洪謙竟然真就硬挺了過來,這一方面是洪謙的意志確實堅強,但更重要的估計是洪謙自身就是玩殭屍的大行家。
可惜的是,洪謙雖然保住了自己的神志沒有迷失,但身體還是不可挽回的漸漸成為了殭屍。那洪謙果非常人,見自己因喜好研究殭屍而自己也著了道,索性就開始一門心思的鑽研地煞修煉法門,他本來就是紅毛凶煞,又是智慧非凡,一個人在茅山藏屍洞的暗室裡修煉了上千年,誰也不知道他的修為到了什麼境界。只是他的所在是每屆茅山掌門親口相傳,只有到茅山最危急的時候才去請他出山,無往而不利!
洪謙雖然並不介意自己身份,只可惜一直有個遺憾,那就是沒有徒弟,一般的地煞是不用想的,也不可能為了創造個有智慧的殭屍就讓弟子去冒險啊。但這回終於讓他撞上了德拉庫拉,血王啊!洪謙發現德拉庫拉身上的氣息和他有幾分相似,故而動了收徒的心思,這不,一出手就是煉足兩百年才出三顆的凝血丹,其珍貴程度不下於渡厄金丹了,只是別人都無法消受,只有洪謙一個人揣著當寶貝。
德拉庫拉只覺得一陣腥臭筆直衝進丹田,巨大無匹的能量開始飛速發散,他早已乾涸的身體開始快速的被滋潤,竟然痛快的呻吟出身來,有如饑刻十天的血族突然喝了三個處女血一般血醉了。
不提洪謙在那邊用發亮的眼睛盯著德拉庫拉,再看利昂這邊。玄逸子迅速和王爾德、特雷多會和,三人玄逸持白露劍、特雷多持黑星劍、王爾德取茅山重寶龍龜膽——也是寶劍,三人三把劍齊刷刷將利昂困在中間。
可是這三人加起來都不見得勝過德拉庫拉,又怎麼可能是利昂的對手呢?
當頭第一槍取特雷多,只一槍,德拉庫拉昔年的貼身佩劍黑星劍粉碎,這把劍還不如德拉庫拉剛才的長戟怎麼可能擋的住。再一槍取王爾德,王爾德倒是狡猾的很,又拋出一張退兵符——他可是茅山的前掌門,要不怎麼借的到龍龜膽?符一飛出,立刻和玄逸貼身欺進,打算利用槍的弊端進行近身纏鬥。誰知道利昂現在也是老辣的很,見槍又被封了,索性一撤手,刷的就飛到王爾德背面,玄逸子的御劍之道還能和利昂拼下速度,茅山那是絕無可能的!王爾德雖然也有六隻翅膀,可他還只是血煞階段和德拉庫拉的血王境界差遠了!利昂背後的翼刀飛捲而出,生生割下王爾德四隻血蝠翼!要不是玄逸子出劍掣肘,恐怕就被鉸的粉身碎骨了。
隱陣中赤真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剛要下令幾大掌門聯手出擊滅了這長翅膀持神槍的絕頂高手,只是這埋伏的意圖就徹底廢了。只希望等下和那人戰鬥時聖殿的人不要出手偷襲才好,要不就不知道誰埋伏誰了。
突然玄清子向赤真子傳音,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赤真子震驚的看向玄清子,稍適猶疑,終於點了頭。那玄清子便直接傳音給小宋:「道友,看來這回的成敗有可能要押在你身上了……估計這裡的人,只有你那把劍才能和那把槍對抗……」
小宋皺了皺眉。
玄逸子拚命保護特雷多和王爾德回了大陣,雖然他的實力和利昂差的遠,卻有一手精湛的控御飛劍水準,拖延一會還上做的到的。看得兩人終於逃了進去,他剛要跟進去,幾百把紫色的絢麗翼刀刷的飛到他四周,已將他隱隱圍在裡面。
「終於逮到你了。」利昂微笑著道,這白衣飄灑的持劍人身手異常矯捷,若不是最後因為護那兩人逃回而稍微分神,要逮住他可是真不容易。「你不用想跑了,無論你從哪裡突圍,都會被紫夜幻想逼回去,你,已經被困在我的翅膀裡面了。
空中,利昂巨大的雙翅向前伸出,有如擁抱一般形成個紫刀流轉的大球,將蔣逸穩穩困在裡面。
「只要你投降,我可以饒你不死。」利昂發現自己並不想殺了這麻煩的劍手,因為這一塵不染的白衣人是如此灑脫、如此靈動。
可惜,蔣逸再老實,他始終還是蜀山的人,有著他不可侵犯的尊嚴和傲骨。雖然不懂利昂的法語也知道是要他投降,毫無徵兆的,白露中飛出無數氣劍,猛的撞向一個方向,他打算拼出一條生路來!
那些氣劍猛烈的撞擊著四周的紫色翼刀,可惜,紋絲不動。
利昂輕蔑的道:「沒用的,快投降吧,這是最後的寬恕了。」
忽然,從地面飛出一個人來,這人穿著老舊的青色長袍,腳下踩著紅焰翻滾的赤劍,背上背著根用白布包了一半的黑鐵棍子。一看那臉,年輕的很,幾乎還是個孩子。
「你,放開他。」小宋衝著利昂勾勾手指,「我們兩個來打。」後半句是帶上比畫了,生怕對方聽不懂。
「我不需要你救。」玄逸子倔強的道,心中卻暗暗感動。
「廢話,誰救你,老子是實在等不及拉!」小宋說著,拔下背後的黑鐵棍,在手中威風的揮舞幾下,看那情形實在是匪氣十足,好似接頭鬥毆的黑幫一般,看的利昂都哭笑不得。小宋又舉起手中鐵棍,大叫道:「呔,洋和尚,老子叫你放人你聽到沒有!」手中鐵棍又是一劈,利昂看了直想笑。哪知道,這一下可不得了,那小子手中的鐵棍突然迸放出無邊的金色毫光,一下子迷住了利昂眼睛,加上他本來就沒有在意還在留心圍困玄逸,小宋突然間將鐵棍變回金心戮魔劍,嘩的一下,神器發出的滔天劍光瞬間來到利昂身前,利昂感覺到危險時,連抬槍抵擋的時間都沒有了!
「砰」的一聲巨響,卻是炸出了一天的透明碎片,利昂看著那些碎片,眼中流出一滴淚。那是胸前的兩塊水晶,在最危急的時候救了他一命!人魚之淚的水晶壁壘有個特性,無論是什麼攻擊都不能徹底抵擋,但卻能吸收九成的力量!
這一劍,依舊透過利昂堅實的鎧甲重重的劃在他胸口。
伏龍洞中,李大奇突然大叫道:「快看!」
李不悔和白蟒老祖連忙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秦拓的臉上,出現了一道幾不可察的細小裂縫!
「啪!」表面的石殼輕輕裂開,掉落地上。
「成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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