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利昂和其餘十名參加內定戰的年青人在野蠻人廣場集合,準備接受最後的考驗然後開始他們輝煌、光明的全新歷程。
布魯托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頹廢表情,這表情從昨天晚上米羅修司走後一隻保留到現在。原因很簡單,那個擁有著「劊子手」、「屠夫」、「黑衣血手」等不雅外號的殘酷男子,以他們掌握、傳播了教廷秘聞為要挾,要求他們三人在內定戰結束後不要理睬其他勢力的邀請,全數主動加入宗教裁判所。米羅修司的目的很明確,以此拉攏三人背後的勢力,而不僅僅是為了三人自身的價值。讓布魯托懊惱的是,那個「凶殘的神棍」特別欣賞他,認為布魯托無論從外表、體格、氣質上都充分滿足了裁判所「白衣執行官」這一職位的要求,即令人生畏、鐵血無情,說直接點那就是兇惡。
但無論布魯托如何懊惱,他總歸要參加今天的內定戰,至於「黑衣血手」的要挾,也只能慢慢想對策了,畢竟那個秘聞本身就不是他們這樣的年青人可以承擔的起的,正應了倫琴「禍從口出」一說啊。
內殿,十名年青的新人站在大堂中央,教皇查格洛索坐在高高的寶座之上,俯瞰眾人,兩邊坐著七長老、軍團長、裁判所長、總廷紅衣主教等大人物。
「恩哼!」教皇重重的咳嗽一聲,所有人都豎起耳朵準備聆聽這位年齡愈老性格愈乖張的老頭的「聖訓」。教皇見所有人都緊張的看著他,露出一個滿意的微笑,臉上突然現出柔和的表情,用一種上位者特有的看似隨和實則不容質疑的聲音說道:「各位教廷的元老們,現在站在我們面前的,就是這次的新人選拔中的精英份子,我想,你們中有不少都已經瞄準了自己的目標,急於想要將他們拉到麾下了吧。呵呵,年輕真是好啊,看看他們的臉,真是讓人懷念,當初我們似乎也有過這樣的一刻呢。」教皇溫和的看著十名有些緊張的年輕人道,「孩子們,別害怕,你們能走到現在這一步就證明了你們的能力無可質疑,同時,也說明你們是神堅定的僕從。只有堅信主、遵從主的意志、發揚主的光輝的人,才能獲得主的庇護,獲得光榮的神職。啊,讚美主,神的威嚴不容挑戰,我之所以要召開此屆新人選拔,就是為了加強神在人間的力量,擴充我們的後備實力。各位大人,還有孩子們,你們能明白我的苦心嗎?」
眾人聞言連忙起身,單手撫心微微欠身示禮,「您的意志便是神音的傳達,一切唯您示訓所從。」
教皇滿意地揮揮手,示意眾元老坐下,然後又道:「現在,這些寄托了教廷希望和未來的年青人,將接受最後的內定戰考驗。這是最後的一關,但或許也是你一生中最重要的一關。孩子們,在此,我衷心的祝福你們在隨後的考驗中能夠有優異的發揮,取得驕人的成績。」說完,他用手微指了指一旁的智慧長老索肖,「下面就由索肖長老跟大家詳細解釋一下這次內定戰的情況。」
智慧長老、六名聖騎士首領齊格的導師、七禁所最得勢的索肖微笑著從座椅上起身,對著教皇行個禮,然後開口說道:「孩子們,你們的內定戰第一站,是挪威的吉奧罔凍原……」
兩個小時後,利昂一眾人坐上了去往挪威的飛機。飛機上除了十名參加考驗的新人外,還有五名充當裁判的白衣聖堂,當然,飛機上真正的裁判只能是那名「黑衣血手」——他也被指派來監控這最後的考驗了。
這些年輕人們大多不曉得那個吉奧罔凍原有什麼特別的意義——當然不包括利昂和他的兩名夥伴,那地方,就是克羅朵名揚天下的地方,利昂對於此行有著強烈的期待。而這些新人此行的任務,就是將那裡的黑暗遊魂徹底淨化,免得被黑暗議會的巫師在幾十年後的現在、也就是在那場戰役中死去的遊魂經過歲月的磨礪大多能承受黑暗法術變成幽靈的時候,被黑暗議會鑽空子利用這些當年的士兵再次擴充他們的力量,甚至於將聖殿在那一役中死去而未能回歸故里的強大亡魂也轉化成幽靈戰士。
總之,他們的任務就是「淨化」,淨化所有在那裡逗留的亡魂,不管他們是黑暗議會的亡魂還是聖殿的。用索肖長老的話來說:雖然這些被淨化的聖殿亡魂永遠都進不了天堂了,但這不正是這些堅貞的信徒所渴望的嗎?淨化所有殘留在凍原上的亡魂,淨化所有敢於阻攔的人——不管是黑暗議會的人還是別的任何人,因為他觸怒了神的威嚴,就必須接受神的裁判——這,就是米羅修司同行的重要原因,這名「黑衣血手」最擅長的,不就是淨化嗎?
當飛機降落時,布魯托還保持著低頭的姿勢,從飛機起飛到降落,他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因為他不敢看米羅修司不時傳來的詭異眼神,也不敢接觸兩名夥伴鄙夷的目光。利昂和倫琴,則一個看著舷窗外五彩的浮雲,一個定定得注視自己的槍,也是一言不發直到飛機降落才面無表情的走下舷梯。
一眾人出了機場,乘上早已準備好的大型豪華客車,就向著那個吉奧罔凍原出發了。
客車漸漸駛入凍原的邊緣,卻是好一派冰雪風光,和煦的陽光下竟然飄起小小的潔白雪花,遼闊的冰凍大地反射著金黃的光芒耀眼無比。利昂心情十分激動,老師當年就是策馬在這片荒涼、壯觀的冰凍大地上奔馳、所向披靡吧,那是一種怎樣的豪情啊!和他的激動不同的是,倫琴保持著一貫的冷靜,靜靜的思考著什麼。而布魯托則歹命的坐在米羅修司對面,在那張似笑非笑的執事大人的臉面前,布魯托窘迫得幾乎要把脖子縮到領口裡面去了。
客車到達目的地,眾人穿好厚重的防寒服,剛一下車就感覺到鑽骨的寒冷侵入體內,有幾個不濟的當場就抱著胸脯蹲下去了——他們覺得肺都快凍裂了。其實這裡雖然寒冷,但他們會露出如此不堪的舉動主要還是因為以前一直養尊處優,有幾個新人本來就住在溫暖的地帶,一到了冬季就窩在有暖氣的訓練廳和臥室裡,一下子面對這種嚴寒自然會覺得肺受不了。
五名白衣聖堂便是挪威人,後來到教廷任職的。立刻叫那幾個蹲的恨不能趴下的新人活動開來,並適當的加持了幾個輔助法術。一番折騰,十分種後大眾人終於開始了工作。由米羅修司帶領兩名白衣聖堂利用教皇賜下的光輝權杖布下一個巨大的結界,在這個結界裡面,所有亡魂都被壓制了大部分力量並且無法逃遁出去。然後只要新人們將聖力貫注到眼球之上,加持一個「光明眼」法術便能看清所有亡魂了,他們開始淨化——也就是滅殺亡魂時,五名裁判會記錄他們的成績以作最後評定的依據。
屠殺很快就開始了,這些亡魂生前就是強橫一時的角色,經過幾十年苦寒的磨礪更是靈力十足,如果接受了黑暗巫師的轉幽靈法術立刻就能達到普通白衣聖堂的水準,個別強橫的甚至能和長老對抗。奈何現在他們只是亡魂,空有強大的精神力量卻無法轉化為黑暗之力,所以只能任人宰割。
布魯托終於又找到了些好心情,因為他正用貫注了聖力後變的金黃的風錘一錘子、一錘子的敲碎一個又一個亡魂,殺的不亦樂乎,倒正好發洩了昨天以來的鬱悶。倫琴則是劍光如電的一劍一個或刺、或削的飛速「工作」著,看樣子好似同時在練習他的劍法。利昂的槍散放著聖潔的白光,也是一槍一個的緊張忙碌著,卻總是會放過一些看樣子是聖殿軍士的亡魂——這些,都是老師當年的戰友啊!所有新人剎那間都陷入了瘋狂的殺戮,這是一場殺戮的比賽,誰都不想落後,自然效率極高,也不曉得是誰想出讓這幫新人來幹這勾當的,真是又省經費又高效啊!
正在大家都專心的殺戮、統計時,突然,利昂聞到了一陣淡淡的香味從不遠處飄來,這香味好似月光下的百合、晨曦檸檬上的白露,有著清新、卻令人難以忘懷的優雅。
利昂不禁抬頭望去,這一望,卻是讓他欲罷不能,更令他的一生命運都產生了重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