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猿老翁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君玄,目中的意思明顯——算你走運,身子一撥,白猿老翁如一隻關翔鶴,逆著風雪飛向了大雪山頂峰。
整個大雪山。白猿老祖的洞府是最高的所在。再往上一點二十餘丈,便是大雪山巔了。與大雪山上其他的洞窟不一樣白猿老祖的洞府非常大,也非常空曠,在構造上,除了牆壁是粗糙的岩石外,其他都和人類的府邸一樣的,看得出來,白猿老祖除了道術,對於人類的生活方式也鑽研的很深。
白猿老翁進去的時候,身軀魁梧的白猿老祖坐在地上,翻閱著幾本薄薄的冊子,旁邊是一張木桌,木桌上放著四柄銀色的長劍。
「師傅!」白猿老翁身材也夠高大了,但在這大雪山的真正主人面前,就像一個小孩一樣,他臉孔抽搐了一下,砰的跪了下去,低下對道:「你叫我?」
聽到說話聲,白猿老祖才將手中的簿冊放下,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蠢貨。《上古秘卷》沒有到手,你居然就想著殺了他!」
白猿老翁全身顫抖了一下,顫聲道:「師傅,弟子錯了。」
冷哼了一聲,白猿老祖這才伸出一隻手掌來,輕輕按在白猿老翁額頭,一股白霧湧出,轉瞬間又吸扯了出來,在虛空中幻化出一隻拳頭大小,纖毫畢現的白虎,那白虎在白猿老祖手掌下掙扎著,咆哮碰上,但終於抵抗不過,只見白猿老祖隨手一甩,這股白虎便化為霧氣消散在空中。
「多謝師傅!」白猿老翁之前一直在以一身強大修為苦苦壓制意識海中的傷勢,這會兒白猿老祖一出手,只覺得全身一輕,意識上的創傷頓時便好了七七八八。
「沒用的東西!學藝不精,如今連個法力被封的孩子都對付不了……,如果你不是我弟子,我真想一掌劈死你!」白猿老祖聲色俱厲,目中不時閃過一陣陣凶光,看他的樣子,似乎真的想一掌劈了這個迫不得已收下的弟子。
白猿老翁神色一窒,但還是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可是,師傅,您不是封了他的法……力……」
「廢話,他的潛力根本沒有恢復,用的只是純粹的精神攻擊。至於先前迷惑你的方法,只是他耍的一點小手段了,你若不是天性浮躁,怎麼可能會被他迷惑!」白猿老祖雖然放任林君玄在洞窟內活動,但其實一直都有留一絲神念在油內關注他,以他天人期的修為,清清楚楚的看到林君玄布下陣法所用的幾顆陣石,在白猿老祖看來,這種道術雖然佈置方法獨特,但終於還是屬於低等幻術範疇。終歸不入流,沒有關注價值
「師傅……」白猿老翁還想辯解什麼。
「滾!」白猿老祖大袖一揮顯得很不耐煩:「焚心峰,三個月禁閉,半年之內嚴禁你再踏足人類的地界。——丟我的臉事小,丟了我百萬妖族的臉面事大!」
「是!」白猿老翁再也不敢在爭辯,眼前這大雪山,他待的百般不自在,能離開也好。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白猿老翁轉身走入了洞外的風雪之中。
「這個小子,倒是有點意思,」白猿老祖望著洞外喃然自語道,驀然眼光一轉,白猿老祖望向了桌上的五柄長劍,猿掌一探霍然拿起了桌上林君玄使用的誅仙劍。
「嗤!」原本毫無異狀的誅仙劍突然之間爆射出漫天的刺目劍芒,每一道劍芒都犀利無匹,蘊含著無堅不摧的意志。
「禁!」白猿老祖眼睛怒睜,突然念出一道真言法印,右掌間爆射出一片片濃如實質的雪色真氣,硬生生的將誅仙劍爆射很粗來的光芒壓制下去。白猿老祖在天人期強者中也是中上位的存在。誅仙劍雖然霸道,卻也被他壓制了下來。
「好劍啊!」白猿老祖抓起長劍舉到眼前,他微瞇著眼睛,盯著誅仙劍銀白的劍身。一行行血水從他的指縫間流了下來。白猿老祖雖是天人期強者,丹依然被這誅仙劍自身暴的劍氣所傷。汩汩的血水融入茸茸的白色猿毛裡,但他卻渾然不在意,只是瞇眼瞧著這口劍。
「白虎劍意……,看來這個少年真的得到了劍宗真傳,只是他明顯是道門弟子,劍宗的鎮宗之器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少年的手裡,」白猿老祖沉思著,以他存活的漫長歲月,足以接觸到許多隱秘的秘密。
「怎麼樣?現在覺得棘手了吧。我早跟你說過,這個少年動不得,但你不聽!」一個帶著微笑的聲音突然在洞窟內響起,一蓬細沙從白猿老祖身前的的面升騰而起,聚成*人形,光影一閃,聚成一個白衣的儒士,正是林君玄見過的謝翩然。
「妖皇,你來了,」白猿老祖微怔,剛欲起身,丹突然又坐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白猿天性的不羈。妖族的強者中並沒有人族那麼森嚴的等級制度,雖然妖皇乃是妖族金字塔頂尖的存在,但身為天人期強者中的強者,白猿老祖也有自己的尊嚴,更何況來的不過時妖皇的一個小小幻身。
謝翩然也不以為然,一負於身後,一擺開折扇,姿態說不出的瀟灑:「怎麼樣,你還堅持要哪《上古秘卷》嗎?」
「《上古秘卷》上的遠古道術倒在其次,傳聞《上古秘卷》上記載著另一個世界的秘密。早有傳聞誰得到《上古秘卷》誰就能統治那個世界。你難道願意我們妖族一直屈居在這個十萬大山?我想你應該比我還心急才對吧!」白猿老祖放下誅仙劍,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平靜道。
「這種傳聞你也信?李擒龍手裡就算有《上古秘卷》,也絕不可能是真的,而只可能是通往真正埋藏《上古秘卷》地點的引路圖。而且,就算《上古秘卷》真的記載另一個世界的秘密,誰又知道另一個世界是不是也有許多強大的修道高手呢?若是如此,即便跨越過去,又能如何?還不是和現在差不多?」謝翩然搖了搖頭,他看起來就像人世間一個準備仕科的儒家學子,沒有顯露一點的強者氣息,這令這個妖皇顯得備為神秘。
「哼,如果你真是這麼想,也不會默許我去抓那個小子了,」白猿老祖說道。
「我沉默,並不代表支持。——既然知道了那少年和劍宗有關聯,你準備這麼處理這五柄劍?」妖皇昂著,望著洞窟外的蕭索的風雪,淡淡道。
「都已經出手了,難道還能退縮?這五把劍其它劍倒無所謂,丹這『戮仙劍』與我妖族關係極大,絕不能流傳出去!你
顧忌劍宗,我可不顧忌。現在早已不是千年前,劍修的時代已經結束。就算凶名赫赫的劍宗,也就只剩下那個斷腿的老傢伙入得了我們的法眼!他一死,劍宗基本上也就沒什麼能登得上檯面的人了。」
「你忘了腳下的那個孩子嗎?他很可能成為劍宗的傳人。」謝翩然淡然的眨了一下眼睛,提醒道。
「哼!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白猿老祖冷笑道。
「恐怕有點遲了……」謝翩然望著洞窟外笑道。
「砰!」
洞外突然傳來一記劇烈的轟鳴,整個聖山都在這記對拼中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傳來一聲憤怒的咆哮聲,眨眼間一陣破空聲從大雪山上破空而去。
「白猿老祖,我們繼續之前的談判吧,哈哈哈……」一陣放肆的笑聲從對峰傳來,聽到這個笑聲,白猿老祖勃然大怒,猛然的一掌拍在身旁的木桌上,霍的起身,怒吼道:「李擒龍!」
大雪山對面一座山峰上,李擒龍半坐在一塊積雪半覆的岩石上,在他身邊躺著一隻身軀龐大的白猿,此刻,那白猿只能出陣陣吼叫,卻絲毫無法動彈。顯然被他施了禁制。
誰都以為李擒龍敗在白猿老祖手裡,這會兒跑去遠處覓地療傷了,卻沒想到,他居然是詐敗,看似遠遁,其實一個轉身,就悄悄潛入了大雪山上。白猿老祖根本沒有料到,這個傢伙居然這麼快殺了個回馬槍,一時之間居然被他得手。
「這個李擒龍,潛息匿跡方面倒是有些本事,連我之前都沒有覺。」謝翩然望著洞外,洒然笑道。他神情波瀾不驚,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也沒有出手的意思。
「這件事情。是你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就不插手了。」妖皇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我也沒指望你插手,哼,見到故人,不去敘敘舊嗎?聽說你當年對他還有提點之恩。」白猿老祖諷刺道。
謝翩然只是笑笑。絲毫不以為意,衣袖輕甩,向後退了幾步,站在洞窟牆角的陰影處。
白猿老祖怒吼一聲,大步走了出去,他根本就沒有指望妖皇出手。
大雪山上,數十頭氣息強大的高大白猿正暴躁的看著遠方,吼叫連連。它們一直在按老祖的要求在洞外修道,突然從雪地下就鑽出個人來,然後擄走了他們一個同伴。
「都給我閉嘴!」看到這些還未脫去獸形的門下,白猿老祖怒啊了一聲,眾猿被這一吼嚇了一跳,一個個低下頭,安靜下來。
「李擒龍,你身為名門正派弟子,卻行這種手段,不覺得無恥嗎?」白猿老祖一眼瞧著遠處山崖邊的李擒龍,怒吼著。對方神情灑脫,看樣子,根本不像受過重傷的樣子,顯然之前有詐敗的嫌疑。
李擒龍不以為意的搖搖頭:「我早不是道門弟子,你用這些來壓我是沒用的。而且。論無恥,我又如何比得上你!」他抬起頭來,以一種譏諷的眼光看著對面的白猿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