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治國、平天下!——儒家終生的抱負盡集於此!
修身已難,治國更加不易,至於平天下,使天下人盡做君子,那更是天下儒生只能在腦海中暢想,歷朝歷代不知道名士大儒汲汲於此,皓首白頭,連到垂死都看不到這一天。這個境界,就比如『仙人』之於修道士,修道士的最終目標是成為仙人,以期長生不老。而儒家的最終目標正是『平天下』。
達到治國這個境界的大儒可以憑借心中的正氣,喝散邪道高手體內的陰邪精氣。而方寸宗前輩讀書筆記中的大虞丞相,一聲呵斥,可以震散邪道龍虎期高手的全身血氣。這種人達到治國的極致,他們輔佐的君王,仁義、正值、明斷,是為明君,這個時代的大儒可以稱之為君子。他們心神圓滿就如同天人巔峰的高手一樣,一聲呵斥溝天地之力。天地間陽氣相隨,一下就能震散龍虎期高手全身精氣。
讀書人克制己身,誦讀聖人之卷,聆聽聖人之言,用聖人的品性要求自己,使心神圓潤,三十年可以成大品德之儒。其後,這些大儒為了更進一步淬煉己身,入仕於朝廷,正是要借助自古人心最複雜地方的黨閥之爭,人心之變,來洗練自己的心神。這一步,有如高手入世,總會遇上敵對仇家,如若不能倖免,則身死魂滅,若能安然渡過,經過百戰歷練,修為必然更上一層樓。
天道人道,林君玄盯著七字下方的三行小註解,只覺數千載傳承的儒家儒道的脈絡在自己眼前清晰展露。所謂大道萬千,各有不同,但殊途同歸,萬流歸宗
儒家既能稱之為道,與修道卻也是有著共通之處。心靈中的這種感悟反應到靈魂之中,林君玄的靈魂之力突然暴漲,一種堅實的感覺誦上心來,這是一種靈魂之力趨向的表現,若是再進一步,便能像天人高手一樣,化成神念破體而出,搜羅整個天地。
「儒家,儒家,這儒家原來也是修道的一種。只不過道家修煉的是身與魂,而儒家修練的則是魂與心!」林君玄提筆歎然,三年來的讀書筆記,加上最近讀到的《天地萬化經》總綱,讓他對於儒家有了新的瞭解。
自古以來,歷朝進代的讀書人都全去參加科考,期望名到三甲。而一些隱士高徒,雖姿態極高,隱退山野,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向朝
廷。這種情況落入外人之目,落得一個汲汲於功名的形象。卻哪裡知道。最開始的時候,讀書人只是以這種方式,以文章書寫自已的靈魂,上達天聽,以入於朝廷,錘煉身心。修真的大儒修到了大品德的地步。便明瞭入於朝廷,不是為了做官。不是為了博名,也不是一展胸中報負,只為修帝王之身,淬棟自身命牲,以期心性修為能更進一步!那些隱士高徒,名士傳到朝廷。朝廷派人去請,有些隱士三請都不出來。這些隱士並非因為真的清高,瞧不起朝廷。而是覺得修身的境界還不夠,不足入朝治國。所謂身不正,不立不足以承家國之重,而有些隱士二請不去,第三請的時候卻去了。這些東西,,俗世中的人看不懂,只以為故作姿態,卻哪裡知道,修身的隱士正是以皇帝以高官厚碌婦人相邀,來做為自己修身試煉的考核。二次邀請能夠坦然拒絕,這是本心穩固,巍然如山的的表現,說明修身達到了一定境界。而第三次邀請接受,這是因為新星經過了考核,修身達到了一定境界,足以承載江山社稷之重,於是隱士們坦然接受,這個時候他們本心同樣巍然不動,別人只看到了他們接受了高官厚祿的誘惑,卻沒有看到他們身軀中那顆巍然不動的本心。
儒家中,只有心性修為達到了大品德之儒的境界,才會明瞭這一層,就此而言,林君玄現在的心性修為,並不比大品德之儒差!
「沙沙!」一陣聲音從身後傳來。
「誰?」林君玄手中執筆,霍然回首,只見身後草叢之中,一位少女正俏生生的望著自己。
目光乍然相投,少女雙頰飛起一抹羞赧之氣,低低道:「對,對不起…….,我醒來的時候聽到你的讀書聲,心中好奇。所以過來了!」少女的目光越林君玄的肩膀,落在大岩石的宣紙上,目光掠過「修身、治國、平天下」這七個筆勢雄渾如山,卻又飄逸輕靈的墨字,以及墨字下方的一行「修已身,修帝王之身,修天下之身」的小字批文,目光中掠過一絲訝異的神色。在少女心中,這絕不是一位十五歲少年能寫出來的!
林君玄雙眉微揚,少女似乎來了一會兒,以他現在的修為,沒道理讓她靠近到這裡還沒有發現。
「難道是太過入神了?」林君玄心中暗道,這少女醒來了也好,正好和她分別,然後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掃了一眼少女,林君玄開口道:「姑娘,日頭也高。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我們不如就此告別吧。」
「這裡有些銀兩,你拿去用吧。」林君玄從懷中掏出一個裝有碎銀的錢袋,正要遞過去,卻發現不遠處的少女臻首低垂,雙眼通紅,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姑娘,你……」
「我爸媽想把我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不想回家,可除了家也不知道可以去哪裡,」少女用衣袖拭了拭紅通通的眼睛,說道,半晌,抬起頭來,黑亮的睫毛上掛著淚珠,可憐兮兮道:「我不想回家,也不想獨自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幫幫我好嗎?就讓我跟著你好嗎?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林君玄心中眉頭微蹙,這少女的故事和他預想的沒有太多的差別,這些信息完全可以從她的衣著,以及她的表現得出。只是他一個十五歲的少年,雖然有四把厲害的神劍,但真實實力並不高,自保尚且勉勉強強。如何帶得一個少女。只是,一個不會道法的少女,就這麼把她遺棄在荒山野嶺之中,任其自生自滅,未免不近於人情。
「你可以跟著我,但有一個條件。一旦出了這裡,但了附近的城市,你必須保證那時離開,在你離開的時候,我會給你一筆銀子。怎麼樣,你可以答應嗎?」林君玄看著少女道。
少女怔怔的看著林君玄,低垂臻首,半是委屈道:「好吧。」
「我叫林君玄,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姬紫妍。」少女猶豫了一下,回道。
「姬姑娘,準備一下吧。我們要離開這裡了!」林君玄道。說罷。將宣紙捲好,又將毛筆和硯台收好。一起放進紙箱。
少女望著林君玄收拾行李,點頭道:「我準備好了……」
聲音剛落,林君玄已經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姬紫妍的驚叫聲中,騰空而起,向遠處飛去。琅琊山離附近的城鎮比較遠,要是走路過去,還不知道得多久。
半空中風聲呼呼作響,驚叫聲停止,姬紫妍慢慢睜開眼來,少年的長髮的風中獵獵舞動,自有一股清新飄逸的氣息。
「你會飛?……」姬紫妍望著少年側臉,低低道。
「我是神仙……」世俗的神鬼志怪傳說中,有狐仙和書生,必然少不了行下仗義,神通廣大的仙人。與其浪費時間跟她說什麼修道界,不如直接用神鬼志怪傳說的神仙。
「嗤嗤!」不料,少女聽到林君玄的解釋,突然捂嘴輕笑起來。那笑容如久經寒冬的臘梅,乍然綻放,清晰美麗。
你笑什麼?」林君玄回過頭來,疑惑不解。
少女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她不說,林君玄也懶得追問。
「嗚!」一聲歡呼的尖叫從旁邊傳來,尖叫聲中,一條細小的暗影從後方迅速的追來,,正是小雪狐銀鈴兒。他在空中一會兒打著旋,一會兒翻著身,很是活潑。
二人一狐在空中疾速而行,林君玄的修為遠沒有昔日的劍公子高,帶著一個人飛行,精氣消耗非常之巨。到下午離太陽落山還有一個時辰的時候,林君玄便不得不從空中落下來。
青山依舊,一彎潺潺的溪水從山腳流過。
「這裡的水很清澈,也很乾淨。你去洗個臉吧。」林君玄指著不遠處的小溪道,姬紫妍身上滿是塵垢,連臉上都是,林君玄準備讓他洗洗臉,到城市後,給她買一乾淨的衣服,然後在留些銀子,足夠她的生活,這樣仁至義盡,也就夠了。
「嗯。」姬紫妍點了點頭,臉上滿是污垢,確實不舒服。
「啊嗚!」姬紫妍裊裊婷婷的往溪邊走去的時候,小雪狐也跳躍著跟了過去,林君玄則在溪邊不遠處盤膝坐下,慢慢的調息,回復精氣。「星辰接氣法」一個最大的弊端就是白天沒法修煉,離日落還有一個時辰,林君玄只能等晚上再修習,補充精氣了。
十多天的時間,連進兩級,進境快了點。林君玄一遍遍調動精氣在體內經脈運行,溫潤經脈,鞏固境界。不一會兒,林君玄睜開眼來。遠處,水花『嘩嘩』作響,小雪狐踏在水面,和姬紫研嬉戲著,晚霞下,少女赤著腳,躬著身,手挽著長裙。露出一雙修長白皙的纖腿,陽光下纖細瘦美,雙腿線條流暢,蘊含著一種極致的美感,遠遠看去,彷彿兩塊人形透明白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