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阿福不再理會幾人。徑直走到了政養的面前。深望了他一眼笑道:「小子。今天我可說好了。我的車子已經停在了外面。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就你自己乖乖的跟我走。要不就是你被我打趴下了。然後被我的人抬走!總之你再住在這裡我實在是不放心啊?」說到這裡陳阿福有意無意的瞟了柳士華一眼。那神情好像就是像不放心他似的。
政養啞然一笑。換著前兩天他剛剛失明的時候肯定是誰的面子都不顧的,不過自從知道自己因禍得福後。反而是心情大好。自然此刻他也聽得出來陳阿福也是出於一片善意。搖了搖頭苦笑了一下。政養道:「你還不如就給我一個選擇更好一點!」
「那不行!」陳阿福正色的搖了搖頭道:「我講究的是要以德服人!」
聽他如此一說眾人為之莞爾。這還叫以德服人?就差沒有拿刀架在人家的脖子上面了!
想不到平常看來古板的福叔今天居然也來個冷幽默。不知道受到了什麼刺激!許沁暗暗咋舌。而且他發現福叔好像對中洲集團的老總很看不順眼。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一旁的夏雪見政養還要拒絕時輕輕的搖了一下他的胳膊小聲道:「政養。你就別固執了。乾媽也是為了你好!美國的醫生都來了!去看看也沒有計麼啊?如果怕欠人情。過後我們可以慢慢還啊!
政養苦笑了一下。他又何嘗不想自己的眼睛能早日復原?問題是他自己的眼睛他自己最清楚了,恐怕還真不是醫院能解決問題的
「對啊!」許沁也從旁勸道。「我媽咪也沒有惡意!再說了你不是也救過我嗎?就當是我們還你的人情了!」
此刻站在另一面的柳士華等人見政養家中來了客人,而且自己幾人今天來的目的也達到了一半。當下便很見機的起身告辭。
秦冰原本還想留下來問問政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在柳傑的催促下還是很不情願的一起離去。
到是柳士華臨出去時又若有所思地看了陳阿福一眼。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點什麼。
待幾人全部走後。陳阿福才冷哼了一聲,轉而看著政養很不耐煩道:「好了。快點收一下。對了。你們兩個丫頭去幫他整理一下衣服。現在就出發!」兩人連忙應聲而去。
政養還要在推辭時,陳阿福將頭輕輕的湊到政養的耳邊小聲道:「就算我求你,你就當是成全一個女人多年來未了的心願吧!」
政養渾身一震。儘管雙目失明。仍然閃爍出一道精光朝陳阿福直射而去。
陳阿福心中暗暗叫奇。這哪裡是像雙目失明的人。只看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打死別人也不相信啊。
「你用這麼看著我。你這麼聰明,有些事情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只不過是你願意想罷了!」
政養暗自一歎。淡淡道:「我只是覺得奇怪。為什麼她知道有我這麼一個兒子的存在。卻不著急從國外回來見我?難道有我這個兒子很丟人嗎?還她根本就很害怕見到我?」
陳阿福臉色一黯:「我想應該是怕見到你吧。或許應該說怕你不認她更準確一點!」
政養大感荒謬。既然顧慮這麼多。有何必多此一舉?
「走吧!」油然一歎,政養率先朝門外走去。
留下陳阿福在那裡站著愣愣的發呆。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政養是個瞎子。
等到夏雪和許沁收完畢出來時。幾人才發現政養早就坐在牟裡面很悠閒的抽起煙來。
大感驚奇之下。夏雪便笑著將政養的本事與兩人說了一遍。結果自然是引來一陣驚歎。
回去的途中。政養知道國外的眼科醫生今天剛到。剛好此刻蔡天明又打來電話。要他馬上去一趟樊天恩的卜易居。看來是有問題發生了。這也是讓政樣大傷腦筋,不過還好他有另外一個方法可以解決問題。
當下便改為由許沁陪同。夏雪則是因為許亞雲找她有點事情。便和陳阿福一起回去。
此刻剛好也到了中午時刻。許沁就順便拉著政養到了他們上次吃飯的的地方吃了頓便飯。
不過這樣一來,政養也發現其實許沁並不是他所想像中的那樣,刁蠻任性的千金小姐。而是細心周到。溫柔可人。甚至對政養是處處遷就,完全和前幾次自己所認識的許沁大不一樣。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這不由得讓政養苦笑不已。難道瞎子就是天生的弱者?天生的就該讓人來同情?來憐憫?夏雪如此。許沁同樣也如此!如果秦冰知道自己瞎了恐怕也會如此!如果是這樣。那麼不要也罷!
吃完飯,在許沁的提議下,兩人步行朝金街走去!
許沁一手挽著政養的胳膊。兩人漫步在路邊。在旁人眼裡,儼然幾是一對恩愛的情侶。有誰會知道女孩子其實是在為男孩領路。
其實政養完會不用她帶路。只要他稍微適應一下。完企可以自己走。不過許沁沒有同意。
「你床頭的那些書藉。我都給你帶上了!」許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點沒話找話說的意思,不過她似乎忘記了政養現在看不到東西了。
聞著許沁身上淡淡的體香。政養也是有點心不在焉。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你的衣服……」
就這樣一路兩人就聊著一些極沒有營養的話題。
快要到金街時。許沁突然道:「對了。你床頭的那個布娃娃很好看啊?不過就是土氣了一點。十多年了吧?」
政養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神情愉悅了很多。笑著道:「十六年了!不知不覺都十六年了!」
「這麼久了。乾脆扔了得了!」許沁很不以為然的癟了癟嘴道
「那可不行!」政養臉色一正,「要知道這可是我長這麼大收到的份禮物!」
見政養如此緊張。許沁暗暗一笑道:「跟你開玩笑了!對了講講這個布娃娃的故事給我聽聽!」
雖然政養看不見。但是還是扭頭看了一眼許沁。似乎想看到她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許沁不自覺的移開了眼睛。心中暗罵自己沒有出息。他眼睛又看不見。自己怕什麼?
「你似乎有打探別人隱私的愛好啊?」政養嘿嘿一笑。
「哪有啊?說不說隨便你。我只不過是好奇而已!」許沁連忙答道。
政養啞然一笑。還別說,被這丫頭一問。還真是鉤起了自己十幾年的思緒。竟然有一種不吐不快的感覺。真是奇怪了?今天自己是怎麼了?搖了搖頭。強自拋開了這股惱人的念頭。政養笑道:「這個布娃娃說起來還是當初我在孤兒院的時候一個小傻妞送給我的……」說到這裡政養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很燦爛的笑容。彷彿一下子有回到了童年的時光。連原本無神的雙目此刻居然散發出奪目的光芒。
聽著政養口中娓娓道來的故事。許沁的臉色也是千變萬化。時而驚喜。時而惱怒。時而撒起了精緻的小巧嘴巴偷樂。時而流露出一副嚮往的神情。顯然被政養的故事所深深的吸引。
直到政養說完後仍然是意猶未盡。
「你說這個小女孩還會回來找你嗎?」許沁大感興趣地問道。
政養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一副只有天知道的神情。
「要是有一天她突然回來找你。我想你也不會認識她了!」許沁淡淡地說道。
政養微微一笑道:「我認不認識不敢確定。但是可以肯定是她絕對不會認識我了!你想想人家現在是什麼人?我又是什麼人?還是個瞎子!唉,說不好她回來連中國話都不會講了!」說到最後。政養很惋惜的搖了搖頭。
「那可不一定。」許沁搖了搖頭,「說不定哪天她就會回來找你了。到時候。就怕你不認識人家了!」
政養也懶得跟他在辯解。畢竟這是很虛無縹緲的事情。
「對了……夏雪這女孩子還真是不錯。我看她比那個什麼秦冰要強了很多啊!」
政養一陣默然。老實說這幾天他確實是感覺到了夏雪對自己的關心之情是發自內心,而且這幾天他發現了她身上以前自己沒有發現的優點。比方說。溫柔!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絕對是跟夏雪扯不任何關係的詞語,不過就這麼奇怪!
「嗯。她的確是個很好的女孩子。可惜……唉!」政養長歎一聲。沒有繼續說下去。
許沁一直注意著政養的表情。猶豫了一下道:「我要是男人就會娶她做老婆了!這麼好。到哪裡去找?」
政養一陣爆汗。怎麼自己遇到的女人都這麼三八,一個又一個看起來是一樣。可真正單獨在一起。一個比一個八婆。
政養乾咳了一聲道:「那個……快要到了吧!」經政養如此一提。許沁才醒悟到了金街的入口。樊天恩的卜易居已經就在兩人的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