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漸濃,周宇的身影在淡淡的星光下突然消失,消失蹤,他順著河流而下,星光如水,他銳利的目光穿破夜的迷濛,整條河全都在他的掃瞄之內,輕風拂過,他看到了要找的目標,那條船依然在河裡,依然走得不快,小丫頭撐船還是那樣不緊不慢,船頭坐著的大公主面紗解開了,眼睛看著星空,平靜至極,也美麗動人。
都到夜晚了,她依然如此不緊不慢,只能說明兩點,其一,她真的很悠閒;其二,她今天與他的相會純屬偶然,而且她也沒有任何不良企圖,因為如果她有什麼企圖的話,與他一見之後,肯定會急速回程,絕不會如此慢悠悠,或許還有一點說明:沒有人在乎她,也沒有人等待她,在王宮之中,她真的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閒人!
周宇放心,他追上來就是想得到這麼一個結論,不管她是誰,都絕對想不到他會在天空看著她,四周全是夜色,這時候是暴露內心秘密的時候,她沒有暴露,就說明她根本沒有秘密,當然,他追上來還有另一重目的,他要看看她的住處是哪裡,如果有一天蓮花真的成功了,而找不到她也會有一個遺憾,這時機會難得,且看她是否就住在王宮,理論上不太可能,她自己都說了,這兩年來,她更多的是流連山水田園之中,王宮裡不會這麼方便,她對二妹雖然不敢明著說什麼,但如此蘭心慧質的女子,自然是瞧不起二妹的,也不大可能與二妹朝夕相處,她二妹心中有愧。想必也不願意看到她。
船兒輕輕流過,前面是一個大大的沙洲,綠樹在暮色中掩映,沙洲邊站著幾名武士,周宇微微一驚,女王動手了嗎?自己跟來還真的挺有道理。但不對,大公主並沒有害怕地表情,連驚訝的表情都沒有,只是皺起了眉頭。反應出她內心的厭惡。
周宇身子一落,無聲無息地融入水中,在水裡悄悄探頭,剛好聽到小丫頭的話:「公主。他們在等待我們。」
大公主的回答傳來:「或許我真的應該謝謝二妹地關照!」聲音中充滿幽怨。
從這句話中,周宇聽不出她的真實意思,有一點像是反話,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人並非今天突然出現。而是一種習慣,這就表明她不會有危險。
再沒有聲音,小丫頭當然沒有資格評論她們姐妹倆的關係,也沒有資格發表見解。
船兒慢慢靠岸,岸上的四名武士一齊鞠躬:「殿下回來了?請回屋,晚餐準備好了。」對她夜晚而回,根本沒有任何評論,看來她地深夜而回也是一種慣例,一切與她所說的沒有什麼兩樣。
大公主輕輕嗯了一聲。船兒定在岸邊,小丫頭扶起她。慢慢上岸,四個人一齊回頭,兩女在前,四人在後,走向沙洲中心,周宇飛身而起,沒有任何水聲,幽靈般地跟隨其後,六個人當然不會有任何警覺,他們中雖然也有武士,但充其量也就是三級劍師,屬於大公主的保護者,一個不會功夫的大公主、同時也是一個與世無爭地閒人,偏偏身份尊貴,沒有人會對她不利,也用不著太強的保護。
前面是一棟木樓,門口也有兩人守候,一見到大公主,也是躬身,禮節倒是周全,但也只是一種習慣,好一處幽靜的住所,絕不是王宮,公主進屋了,周宇再沒有理由跟隨,剛準備回頭,突然有一條人影從遠處而來,從草叢中掠過,猶如腳不點地,周宇重新隱身於草叢中,這個人明顯是一個風系魔法師,而且等級還不會太低,跑得如此急促,有什麼用意?
這人如同是一縷風,片刻間掠過草地,穩穩停下,是一名中年魔法師,黑色長袍,身材矮胖,一個矮胖子有這樣的身法,自然是魔法不弱,兩名武士一齊躬身:「大人!」
還是一個大人?周宇有了興趣。
魔法師壓低聲音:「蓮心公主可回來?」
「是!」左邊的衛士躬身道:「又去游河了,剛剛回來!」聲音也極低。
「可有什麼異狀?」魔法師鬆了口氣。
「沒有異狀,和以前一樣!」衛士回答。
「這樣就好!」魔法師點頭:「你們記住,有何異常立刻來報!」
「是!」衛士躬身接令。
監視!軟禁!這是周宇地第一想法,這想法不會錯,同時,他心中最後的疑慮也全部消於無形,她沒有說謊,她也沒有企圖。
魔法師繼續說:「她要游河沒有人管得著,但你們記住,必須保證她的安全,也不能讓她脫離你們的視線,明白嗎?」這聲音更低,幾乎輕不可聞。
衛士笑了:「二十里外都有人守衛,她走不出這個大***,只要不是滾進河水中淹死,她又如何丟得了?她那個丫頭水性精良,對她可是忠心耿耿,足以保證她不至於淹死。」
另一個衛士說:「大人,屬下還真的不太明白,蓮心公主雖然沒有說什麼陛下的壞話,但屬下看得出來,她對陛下並不忠誠,如此費心費力地保護她幹什麼,依屬下的想法,讓她死了豈不乾淨?」
魔法師瞪他一眼:「你知道什麼?留著她自有妙用,你如果不將這個想法收起,小心陛下要你的腦袋!」
衛士身子一震:「不敢!」
「好了!」魔法師轉身:「小心侍候著吧。」一轉身就如輕風飄過,瞬間越過兩丈多的草地,兩名衛士躬身相送。
這名風系魔法師地確魔法不凡,跑得飛快,一般人還真的跟不上,但遇到周宇這個暗夜之王,世上還很少有他跟隨不上之人,人在空中,目光鎖定這個人,他跟著輕鬆無比,跟隨他,周宇只因為一句話:「留下她有妙用!」他得看看這個「妙用」到底是什麼。
刺探軍情是必要地,如果沒有人引路,他也懶得夜晚去尋找王宮,但既然有了這一個引路者,他又何不省點事?有理由相信,這個矮胖子這一回去就是向女王稟報,女王身為一國之君,深夜也如此操勞,還真的比較敬業。
也許世上有些人就是權力有癮,越忙越過癮,且看這個忙得有癮的惡毒之人到底是什麼模樣,他不想殺她,因為殺她之人應該是蓮花,如果讓她死在自己手中,只怕蓮花會留下一個永遠的遺憾,兩年多的含辛茹苦會變得沒有什麼價值。
雖然沒想過殺她,但他對她有興趣,與對蓮花的興趣程度相當。
魔法師跑了大半個時辰,前面是高大的城牆,京城!但這也是周宇所不熟悉的地方,龐大的京城他還沒時間轉完,魔法師從城門而入,應該是北門,周宇自然是從空中而過,微微一折,黑暗中無聲無息地投入街道,魔法師從他面前而過,根本沒有發現與黑暗融為一體的他。
又是半個時辰,服了他了,如果每天都需要這樣上下班,他的工作也比較辛苦而且單調。
街道越來越寬,閒雜房屋也越來越少,一個巨大的廣場就在城中央,廣場正中心是一個高大得驚人的架子,架子直插雲霄,上面是一個平台,看來是舉行什麼儀式的地方,上面沒有人,也沒有人對它有興趣,周宇有興趣的是前面的金碧輝煌的宮殿,王宮!這個世界建築比較落後,如果還有一個建築算得上氣派的話,無疑就是王宮!
宮門口兩隻巨大的燈籠,在別的地方也很少見,燈籠所照之處,前方十丈內一片光明,十多名金甲劍師整整齊齊地站在宮門外,氣勢非凡。
魔法師進入,周宇也進入,他穿院而過。穿過九曲長廊,再穿過一個長得驚人的直廊,前面就是整個王宮最華麗的核心,魔法師停下了,在三名金甲衛士面前停下:「陛下是否安息?」
衛士說:「沒有,正與那托大人商談。」
「那我就不進去了。煩勞轉告陛下,一切正常!」
「好!」衛士簡單地說:「大人請回。」1c209a
魔法師轉身而去,周宇不再跟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順利地將他引到了女王面前。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聽聽他們地商談。
提出了問題,解決問題的方法就不太難,微微一晃間,已融入黑暗之中。本來就棟房屋四面全是守衛,偷窺和偷聽都不太容易,但周宇看來,一切都簡單,在衛士面身後穿過。沒有驚動哪怕是他的一根頭髮,身子陡然一起,無聲無息地貼在走廊的天花板上,臉朝下,無憑無借,就種違反物理常規的偷窺方式在他做來是如此輕而易舉。
這個地方是一個好地方,沒有人能看到他,但他卻可以透過窗戶看到裡面,只一眼。他的心就跳了,他看到了女王。毫無疑問,這就是女王,因為她身著華服,頭戴金冠,看到女王在他意料之中,但也在他意料之外,在他潛意識中,這個惡毒之人肯定是一臉地陰霾,銳利的目光陰晴不定,這是他能想到的惡毒之人的外貌特徵,但這個女王完全不是這樣,她美麗而又高貴,美麗而又高貴不可能讓他心跳,讓他心跳地只有一點,她居然又是一個活脫脫的蓮花!長得和蓮花幾乎一模一樣,當然也與她姐姐蓮心一樣,唯一有些區別的也就是眼睛。
蓮花和蓮心的眼睛有一個共同點,她們地眼睛裡都有一定程度的憂鬱,也正是這份憂鬱才打動了周宇,但這個女王不一樣,她眼睛裡只有深沉,有這深沉的目光,她就是女王,哪怕她再美麗,也無法打動他。
他不喜歡深沉的女人!更不喜歡深沉的美女!
「好了!」女王啟朱唇,髮皓齒,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下去吧!」
「是!」對面地老者躬身行禮,退出房間。
背!周宇第一感覺是不順,***這麼快?剛剛找準位置,就聽到了「下去」的話,商談的對象下去了,還能聽到什麼?除非這個女王有自言自語的習慣,否則,今晚他會落空。
女王沒有自言自語的習慣,好像也沒有睡覺的習慣,老頭都離開好久了,她還是坐在原地,在思索!看她秀眉皺起,顯然內心也並不安然,這個女王也沒什麼好當的,哪天見到蓮花,真應該勸她別想當女王,又傷腦筋、又沒意思,只報仇就可,沒必要如此勞神。
周宇還沒打定主意是否繼續看下去,再看下去估計就是直接看她脫衣服睡覺,她脫衣服的動作也許是她唯一動人地動作,看她如此美麗,身材想必也不差,真是奇怪了,這姐妹三人有大有小,居然長得如此相似,也看不出年齡差異,莫非是因為蓮花在江湖上奔波,人變老了,而她大姐與世無爭,老得慢,三人才奇跡般地成了同一個年齡段?
不,三人哪算得上老?周宇笑了,充其量也就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但正是這兩個二十歲地漂亮女孩,帝國才有今天如此複雜的結局,真是造化弄人!這三人面貌相似,區別除了眼神之外,只怕就在她們的肩膀上的印記,蓮花的印記是蓮花,蓮心的印記是一顆六芒星,這個女王的印記是什麼?莫非是一條蛇?
周宇在黑暗中等待,等待她脫下衣服,看看這個印記是什麼,他的天眼畢竟不是透視眼,能穿透黑暗與濃霧,也能穿過水,能看清一切幻影,但無法穿透衣服,也算得上是一個遺憾。
如果能看到這個女王的右臂,他估計就算是帝國第一位全面觀賞三位王族公主身體秘密的人,當然除了她們的父母之外!為了這個秘密,他可以等待,想到動人處,周宇喜笑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