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站在海岸邊,極目遠望,前方海天一色,骷髏島就處,靠近海岸的礁石邊是一條小漁船,一個漁民仰躺在船頭曬太陽,漁民本是一個忙碌的職業,古往今來都是,但這個漁民明顯很閒,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看到一個高個子蒙面人出現,往往會有驚奇,但這個老鄉也是一個例外,他沒有任何反應,而是專心曬太陽。
周宇眼珠微微一轉,直接來到漁民的面前,長劍在船板上輕輕一敲:「我和你談筆買賣!」
漁民好像這時才發現他,翻身坐起:「大爺有什麼事?」
「送我到骷髏島!」周宇緩緩地說:「給你十個金幣……如果搖頭,我砍下你的頭!你選擇一樣!」
這簡直就像是問人願意選擇美女還是母豬,漁民很快就回答:「我送你上島!」
小船起航,周宇坐在船頭,沒有回頭,甚至沒有睜開眼睛,他也在曬太陽,至於岸上是否有人突然出現,是否有人搞些什麼飛鳥傳音的小動作,他一概不理。
大約兩個時辰後,周宇睜開眼睛,視線中出現了一座島,島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岩石,岩石色澤赤紅,就像大海向藍天伸出它赤紅的舌頭,漁民指著小島說:「這就是骷髏島!」
「很好!」周宇點頭:「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漁民笑道:「大爺真是豪爽之人。這路程並不太遠,就答應給小人十個金幣!」
周宇哈哈大笑:「知道為什麼我如此豪爽嗎?因為……因為對死人,本人一向比較大方。」
漁民臉上地笑容突然凝固:「大爺……在開玩笑了……」
周宇臉一沉:「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手緩緩抽出,手中長劍泛起血紅的光芒:「在你死前,我可以指出你兩個錯誤!第一,漁民長期張網捕魚,手上也有老繭,但與劍師的老繭位置不同。第二,你划船的動作與出劍毫無二致,你這個漁民……最少也是二級劍師!還需要否認嗎?」
漁民臉色變得慘白,突然,他身子後仰,直入水面。但在他剛剛接觸海面之時,血紅的光突然劃過,漁民的身子分成兩半,哧通入水,海面上剛剛泛起浪花的地方血水染紅海面,周宇笑了:「如果你不逃跑,我還真的無法肯定,看人手相判斷職業這門學問是有地,但我並不精通!」他選擇逃跑,而且逃跑時身手明顯非同一般。足以證實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這個人的確是對方的人。
殺這人用水魔法省事得多。但他依然選擇用血紅的劍光,因為他相信剛才這一劍足以傳到骷髏島。有這一劍,島上地人就會知道是誰前來,所有的機關都應該開始啟動,大幕也該拉開!
沒有人划船,但船兒在海中飛速前行,甚至比剛才有人劃時還快三分,周宇站在船頭,緊盯著越來越近的骷髏島。大風起處,他衣袂飄飛。臉上的蒙面黑巾也在風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二十丈、十丈、五丈、三丈,島上沒有任何動靜,還剩下一丈多,周宇腳尖點地,飛身而起,唰地一聲穩穩站在礁石上,小船急馳而至,通地一聲在岸邊礁石上撞得粉碎。
周宇閉上了眼睛,六識全開,百米之內沒有人,兩百米沒有人,三百米……有人!人還不少,大約幾丈的距離一個,全都埋伏在草叢或者礁石後面,這樣的距離也只有他能感覺得到,周宇眼睛睜開,大步而去,走的是直上島中的一條石頭路,這座島遠看不大,近看不小,島上沒有草,只有紅色的石頭和紅色地土,顯得分外詭異。
已進入小島中心,周宇看起來是走進來的,但事實上他地雙腳並沒有踩實,從路上而過,給路面帶來的壓力絕不大於海風,雖然沒有踩實,但他感覺得到,這路上沒有任何問題,機關在何處?路兩邊有埋伏,遠離三百米外,粗略計算,應該已有三十多人,正主兒是誰?什麼時候他才會出現?
前面已是島中心,一座赤紅地巖壁高聳入雲,石壁上居然出現了六個大字:「你可以去死了!」這六個大字張牙舞爪,黑汁淋淋,每一個字都有西瓜那麼大,周宇呆呆地看著這六個字,好像在研究。
四面的人在合圍,周宇沒有回頭,人群已到他身後百米外,他還是沒有回頭,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厲斯格,你終於來送死了!」
這聲音陰森而又冰冷,周宇沙啞的聲音響起:「你有把握殺我?為何?」這聲音和厲斯格的聲音頗有幾分相似。
大笑聲傳來:「厲斯格,你難道還沒感覺到不對嗎?……你的鬥氣是在血泉之中大成,但這島上的血紅石恰好是你的剋星,上了島你就注定任人宰割!」他師傅劍神曾告訴過他,血火鬥氣一旦大成,威力無窮,唯有血紅石才能限制鬥氣的運轉,十年前,厲斯格成為與他們比肩地大劍聖,他們師兄弟就私下議論過,也遍尋天下,但一直找不到血紅石,三個月前,骷髏島突然在一夜之間變了,島上原有的樹木全都沒了,遍佈血紅石,得到弟子地密報之後,烈英大喜過望,才有了這條引老對頭上島的計策,這島上的血紅石是近三個月才從地底突然升起,也許就是天意要這老東西送命,更妙的是這老東西絕不會知道這個消息,而且他沒有明師指點,也未必知道自己鬥氣的致命缺點,名家子弟與靠自己摸索之人相比,多的就是見識二字。
秘密說穿了就一錢不值!苦苦思索無數次的謎底原來就在這些奇特的石頭上!
周宇哈哈大笑:「你們的辦法極妙,但……但來的人卻錯了!……來的人一錯,你們就錯了,錯得離譜!」緩緩轉身,在轉身的一瞬間,他臉上的黑巾不翼而飛,露出一張年輕人俊逸的臉。
所有人全都呆了,來的人居然不是厲斯格!而是一個年輕人,這怎麼可能?他們明明看到他在海面上出
早已經證實了他的身份。
對面瘦削老頭笑臉變得鐵青:「厲斯格在何處?」只有一個解釋,厲斯格今天沒有上島,派這個年輕人來一探虛實。
周宇打量著他:「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就是烈英!」
「正是!……回答我的問題!」烈英冰冷的聲音傳過,海風陡然變成寒風,風中有了殺氣。
殺氣瀰漫處,周宇如坐春風,悠然道:「他想必還在夕方城享福吧?」
烈英雙目如厲電:「一路南來的那個人……是你?」
周宇淡淡地說:「一路南來的人估計不少,如果你指的是除陰風盜賊團、死城盜賊團、劍聖洛揚新和你弟子般若的人,我倒可以明確告訴你,是我!」
唰地一聲,五十餘人同時長劍出鞘,森寒的劍氣瀰漫整座島,烈英手一揮:「慢!」厲目注視周宇:「你可知與本人為敵是何下場?」
周宇微微一笑:「不知!請大劍聖為本人釋疑。」
烈英陰森森地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能順從本人的旨意,本人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周宇哈哈大笑:「好氣勢!……但你可知我是誰?」
「無論你是誰都一樣!」烈英怒喝:「就算你是王子王孫今日也休想活命!」
周宇笑聲一收:「其實我不僅僅是殺了你地弟子。還殺了另外一個人,這個人與你也有關係,知道是誰嗎?」
烈英臉色微變:「誰?」莫非趁他們上島之時,他去了自己的家?殺了他的某個家人?
周宇冷冷地說:「我還殺了……你師傅劍神!」
九個字一出,如同晴天霹靂,五十餘人同時身子狂震,包括烈英在內,他唰地後退半步。手中長劍已出,但劍尖寒光亂顫,頭腦中一片混亂。真的是他嗎?他沒有死?這怎麼可能?
「周宇!……你是周宇!」這是一個中年人,他在狂叫。
周宇笑了:「答對了,有獎!」手一揮,長劍脫手而出。哧地一聲插入中年人的前胸,將他的身子帶得離地而起,牢牢釘在血紅的大石頭上。
這個中年人是一個大劍師,竟然被他一劍射殺,他的身份已經初步證實,烈英本已全然失去鬥志,但此人長劍突然脫手,實在是一個天大地驚喜,長中劍一順,正要飛身而起。兩條影子從旁邊竄出,卻是他的兩名弟子。劍聖奈斯和奈爾兄弟!他們對戰機的把握也是一流的,一看到對方托大。將長劍脫手,立刻就心意相通,組織攻擊!
兩名劍聖聯手對付一個人,在他們的戰鬥生涯中從來沒有過,但此時絕沒有人有半句二話,此人承認自己是周宇,是周宇就算兩個大劍聖聯手都是正常的,何況只是劍聖?
突然有長笑傳來。長笑聲中周宇好像輕輕揮了揮手,兩名撲到空中地劍聖突然分成四片。礁石上的周宇搓手:「我用長劍總不太習慣,還是虛空之劍順手得多!」
「一起上!」是烈英的怒喝,充滿憤怒也充滿恐懼,這種恐懼是從來都沒有過的,對方雖然只有一個人,但這個人卻是一座山,橫在他心頭的山!
三個字一出,所有人同時出動,但礁石上沒有人,倒是空中出現了一條人影,哧哧風聲過後,烈英連連後退,他身邊的十多人瞬間全都被切成了兩斷,周宇高大修長的身影正站在他面前,簡直遮住了日頭。
烈英是大劍聖,自然不是等閒之人,心中的惶恐一閃而過,長劍陡然出手,三丈長的劍芒直逼周宇的咽喉,劍芒射出,自然速度堪比閃電,不管他是否是神,只要這劍芒劃破他地咽喉,他一樣得成鬼!周宇突然退了,一退比劍芒還快,轉眼間已在三丈開外,對迫在眉睫的森寒劍芒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反而在稱讚:「很好!你再快點試試!」
烈英大怒,鬥氣瞬間運轉到極限,全身一片藍濛濛,手中長劍也帶上了一層藍光,長度居然陡然增加一尺多,這已是他地超常發揮,藍光好像刺破了周宇的身軀,但遺憾地是,依然只是好像,周宇的身軀又在劍芒盡處,淡淡地說:「有點意思,你的劍芒還能不能長?」這劍芒明明已盡,居然還能長出一尺,實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千萬別小看這一尺,如果兩個實力相當的大劍聖比劍,劍芒長出一寸都能操用勝卷,何況是一尺?
不能再長!但烈英身子可以動,突然一趨而前,這一趨立刻前進了一丈多,手中長劍一揮,扇形分佈,橫掃五丈方圓的空間,他的門人弟子全都後退,兩個頂級高手過招,劍芒所到之處,儘是殺人戰場,沒有人能幫得上忙。
周宇沒有再退,手一抬,一縷勁風穿過劍芒大網,大網立刻光芒泛散,叮噹一聲,烈英手按手臂,呆呆出神,他的手臂上穿了一個孔,長劍落地,長劍一落,他還有什麼本事?
有一樣本事!最後的絕招!
憑這一招,他在中厲斯格地暗算之餘、極端不利的情況下依然全身而退,今天他沒打算退,只打算將這個魔鬼永遠留下!
突然,他地身子急縮,轟地一聲巨響,如同一顆強勁之極的炸彈突然爆炸,方圓十丈之內的巨石全成粉沫,身邊身後之人自然隨著他這一爆而成肉沫,周宇在他前面三丈範圍,應該也在肉沫之列吧?
很遺憾,沒有!他人在空中,在空中大笑:「烈英,你最後一招只能殺你的手下,殺不了我!」連劍神的自爆都不能炸死他,大劍聖又算得了什麼?
烈英已成肉沫,自然聽不到他的話,如果聽到了,肯定會氣得再死一回,這最後一招的確有效,將他的手下一舉殲滅,而他要殺的人還在半天空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