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在要塞之上看著那密密麻麻的安息軍隊,心中滿是興奮,渴望戰鬥的興奮。他不是戰爭狂人,但是他卻需要廝殺。他老了,這日子活一天少一天了,能在這時候指揮這麼一場戰役,就是死也值得了。
「將軍,末將請戰。」
黃忠看著下面踴躍請戰的將領,沉聲說到:「敵人遠道而來,張頜將軍已經拖住他們一個多月了。安息軍急著回家,我們只要堅守足夠的時間,安息軍自己就會垮掉。」
見主將不讓出戰,大家也就都不做聲了,回去檢查自己的防線了。他們的檢查非常之仔細,甚至精細到每一個士兵、每一件守城武器。不但是要檢查器械士兵,更要注意士兵之中有沒有什麼異動,此時的要塞,最怕的是細作的行動,雖然諜報司的人已經在這裡排查了一遍了,可全軍六萬來人,怎麼可能個個都查?那他諜報司就是神仙了。
半夜之中,黃忠與閻行巡查城牆,城頭之上燈火輝煌,大異平常,一隊隊巡邏士兵川流不息,一個個明暗哨都在注意有沒有什麼情況。
巡視到一段城牆之上,黃忠忽然皺眉,怎麼沒有看到軍官?當即問士兵:「你們校尉呢?」
「啟稟將軍,校尉大人剛剛回去休息。」
「回去休息?本將軍令,值勤之時就是睡覺也要睡在城牆之上,預防突發狀態。來人。將這名校尉帶來。」
沒一會,黃忠的親兵就將一個年青地校尉抓來了,五花大綁之下,和待宰的豬一樣。口中還大喊:「為什麼抓我?誰這麼大膽子?不知道我是誰嗎?」
直到看見黃忠,他的囂張氣焰才小了一些。
「華凱。你可知罪?」
「罪?什麼罪?」
「哼,違抗軍令,不思悔改,來人。拖下去,軍法從事。」
黃忠一聲令下,這下這小年青校尉慌了:「你不能殺我,我的大爺爺是太僕,你們誰敢殺我。」
對於這個小傢伙的狂叫,黃忠一點不為所動,華雄有這樣廢物地侄孫,也算他倒霉了。這青年一直叫嚷。直到被一刀砍了腦袋,才沒有了聲音。黃忠有傳令:「此事通令全軍。非常之時,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有,不管是誰出了問題,這華凱就是前車之鑒。」
還沒有人自認比華凱背景更大,這老將軍看來是發狠了,連九卿的親戚都不能讓他有所顧忌,說殺就殺了。這叫個威風啊,自己還是留神點吧,別一不小心掉了腦袋,那可沒地哭去。這裡畢竟是這老頭最大的。
第二天。隨著一陣陣安息軍特有地戰鼓聲,安息大軍開出軍營。密密麻麻的開始向著城牆靠近。要塞依山而建,剛好卡住了安息軍的去路。現在安息能進攻的也不過兩面城牆。
看著安息人的軍隊緩緩靠近,黃忠的血也熱了,令旗一揮,鼓角齊鳴。秦軍在城上的防禦器械首先開火了,床弩發射出的粗如兒臂地弩箭,若射在密集處能扎穿三個人,一時死不了的只有不斷地哀嚎,等待夥伴給自己一個痛快…………
在城牆之上秦軍的弩箭也開始射箭,安息人的隊列密集的很,隨便放箭,不怕射不到人。安息的輕騎呼啦啦的衝出了隊列,開始了弓箭壓制,這些輕騎還是很難纏的,他們的射程雖然遠遠不如在城牆上的秦軍,可是勝在數量多,不畏傷亡。
城頭上的秦軍也開始了死傷,這時安息軍地投石車也開始了發射,一塊塊大石頭飛上城頭,砸地人骨斷筋折。黃忠面無表情的點點頭,一旁人就下令了:「投石車發射,將這些狗娘養地全部砸碎了。」
城上一直沉默的投石車也開始發動了,這些士兵興奮地上彈調整目標。黃忠一開始不讓他們發射,就是等著這個時候。這些投石車都是特製的,用來砸普通士兵浪費了,他們的存在就是專門摧毀安息軍的攻城器械的。這些投石車可是國內匠造坊特製的,發射精度大大的提高,為的就是做這個。
安息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投石車被一架架的砸碎,心中直呼見鬼了,這秦軍的運氣就這麼好嗎?隨即他們才明白過味來,不但是投石車,箭樓、攻城車等攻城器械全部受到大石頭的襲擊,還沒靠近城牆就損失殆盡了。
這還是人嗎?這些石頭和長了眼睛一樣,將他們的一切都摧毀了。安息人心中直發毛,這石塊會不會在下一刻落到自己頭上?不過這也只是一小部分人的想法,安息人的勇敢一直是讓所有人驕傲的,他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認輸。
安息軍在沒有掩護的情況下,抬著雲梯、推著沖車靠近後也開始了攻擊。不斷的進行攀爬,只是城上的秦軍也準備好了大餐招待他們,滾木擂石、灰瓶金汁和雨點一樣。
更有數個強壯的士兵手持長鐮,一起用力,直接將雲梯推倒。有更狠的狼牙拍竿,數百斤重的拍竿一丟下去,雲梯被砸斷,至於雲梯上的人,不死也是重傷。
攻擊了整整一天,安息人除了在要塞之前丟下了數千具屍體以外,連一步都沒有踏上城牆。安息軍退去的時候,秦軍沒有歡呼,沒有興奮,他們只是靜靜的看著敵人推走,救助自己的傷兵,佈置新的防禦,將守城物資再一次運到城牆上補充白天的消耗。
要塞之中,各種物資準備的非常之充足,又有重兵看守著這些地方,想要在這方面打主意是不可能的。這也讓阿爾班達非常惱火,這些細作也太沒用了,讓他們打開要塞的大門他們做不到,這也就算了。結果讓他們去燒了秦軍的糧倉武器庫的也做不到,養這些廢物做什麼?
對於阿爾班達的咆哮,所有的人都是習以為常了。等他咆哮完了,自然就好了,只是大祭司阿米拉看著阿爾班達的臉色,眼珠子不不停的轉悠。
安息人連續攻擊了十多天,都被秦軍頑強的趕了回去,城上城下屍體無數,這攻城戰,一場比一場慘烈。黃忠也是守的很艱苦,就算有守城的優勢,可這些瘋狂的安息人可不是好對付的。而更重要的是,安息人付出了不小的傷亡,可現在這攻城的跡像一點也沒有停息,這讓黃忠很是難過。
這些安息人瘋狂了,為了回家,他們不要命的攻城,即便黃忠做了大量的準備,也讓黃忠很是難受。戰士們都很疲憊,雖然還有輪換守城的機會,可是戰鬥的非常苦,非常累。
二十天,整整二十天,安息人依然沒有寸進。這讓不少安息士兵都在私下說這弗洛吉奧斯要塞的城牆之讓人歎息的歎息之牆,實在是攻不下來啊。
在聽到歎息之牆這個稱號的時候,黃忠也是微微一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已經得到了諜報司的消息,安息人和羅馬人議和了,羅馬人現在正在給安息人提供糧食,讓阿爾班達的大軍得以繼續作戰。
這一下是出乎黃忠預料的,沒有想到這麼快。他能想到安息人會和羅馬人議和,可這麼快到來,也讓他震驚了一下。當初以為只要在要塞守衛的時間夠長,安息大軍沒有了糧食補給,自然就會潰散。可現在又成了另一種態勢,安息軍可以從羅馬人那裡獲得補給,這仗就不好打了,自己需要拖住多少時間呢?
這是個大問題,張頜那邊傳來的命令只有四個字「竭盡所能」。現在魏延和張繡兩支軍隊在安息過內的勢頭正猛,只要阿爾班達沒有回到國內,缺乏了他這個領導者,安息內部鬆散的政治構架也體現出他的弊端,讓張繡與魏延可以各個擊破,不斷的獲取勝利。
既然如此,就讓老將竭盡所能,守住要塞,能守多久是多久,只要要塞中還有一個秦軍的存在,都要死死的守住要塞,切斷阿爾班達回去的道路。
在這裡殺傷越多的安息人,就能讓後期的戰役更好打。安息的主力都在這裡了,只要擋住他們,安息國內現在根本就沒有足夠的力量去抵擋秦國的入侵。
「帝國的士兵們,現在是拚命的時候了。安息人已經被打退二十二次了,明天,他們依然會得到這個結果。不管是多少次,他們都只有敗退的份,因為守備這要塞的,是帝國最勇猛的士兵、最忠誠的鬥士。現在,讓我們告訴敵人,這座要塞,只有在我們的手中才是永不陷落的。」
黃忠不斷的鼓舞著士兵的士氣,安息人太瘋狂了,這些人悍不畏死,讓秦軍也是很有壓力。要塞之中,傷亡不斷的增加,雖然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可沒有援助的話,這也不是什麼辦法。
再一次擊退了安息人的攻城之後,黃忠叫來閻行,開始了囑咐:「彥明,現在戰況緊急,明日你來指揮守城,我欲出城一戰,你看如何?」
「出戰?」閻行很意外:「將軍,現在守城好好的,為什麼出戰呢?」
「今日我觀安息王旗所在,明日,我帶人直取阿爾班達。只要阿爾班達一死,這安息軍隊也就散了。」
啥?萬軍之中去殺人家的皇帝?那不是去送死嗎?閻行當時就愣住了,這黃忠要幹什麼?不是真的想去送死吧?
看著閻行的表情,黃忠說到:「放心吧,我是有萬全的準備的,不會白白去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