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淵過了恆河,看著正在渡河的士兵,也是充滿了擔心。這些渡河的士兵根本就沒有戰艦保護,一旦秦軍水軍下來,他們只有被屠殺的份。可二十萬人啊,依靠那可憐的渡河設施,怎麼可能在一天之內渡河完畢?
不幸中的萬幸,就是夏侯淵的親衛軍第一批就過河了。部隊沒了可以在拉,天竺有的是人,可這些人沒有了,自己的指揮就成問題了,全是自己的心腹啊,作戰還是得依靠他們。
而對岸已經有些混亂了,誰都知道屁股後面有追兵,可渡河的速度卻沒有辦法快起來。若不是平時夏侯淵治軍極為嚴格,現在恐怕已經整個哄亂了。達卡的碼頭上擠滿了士兵,等待過河,可謂之人擠人、人挨人,被擠死踩死的人也不少。
「將軍,看,上游有船。」
夏侯淵心中一緊,扭頭看去,果然,帆影重重。不用說,自然是秦軍的戰艦下來了。完了,對岸的人危險了。
「讓渡河的士兵加速,不想死在河裡就趕緊。讓還沒上船的士兵回達卡城堅守待援。」
在發出命令後,夏侯淵心中一片黯然,自己這次輸的可真冤枉:「我們過來了多少軍隊?」
「大約七萬左右。」
七萬,太少了,想當初自己跨越恆河,出兵的時候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現在卻不足五分之一了,現在對岸的人想回來秦軍的水軍不會幹看著的。
在看到那繁忙的渡河景象後,秦軍的水軍也加快了速度,要將這些人全部截住。他們也想不到,這足足有餘的時間居然讓夏侯淵先到一步,這小子果然不好對付。
在中原之時夏侯淵就有獵豹的稱號,現在看來,行軍之快果然是名不虛傳啊,也不知道他們已經渡河了多少人,但是卻不能在放一個人渡河了。
正在河面上渡河地士兵。都是拚命地划動船隻。希望能早一點過河。趕在秦軍到達之前過河。可惜只有很少地一部分人能達到這個效果。秦軍地戰艦風馳電掣地趕到。一個包抄。將大部分人攔在了江面上。
高大地戰艦之上是箭如雨下。這些運輸船隻那裡是戰艦地對手。要不然被撞翻落水。要不然就被射中。掉下水地將河水染出一絲紅帶。倒在船上地也只有等待死亡。
看著河面地情況。夏侯淵絕望地閉上眼睛。這那裡是作戰。根本就是屠殺。連河水都被染紅了。正在渡河地數千人全部完了。他們除了投降就只有死。
「來人。傳令佈置沿河防務。」
「將軍。那對面地人呢?」「聽天由命吧。快去。別廢話了。」
也只有聽天由命了。現在秦軍水軍一到。你看河面上。到處是撲騰地天竺士兵與屍體。恆河水流湍急。一旦落水。除非是水性好到爆地人有可能活命。差一點地只有死。
更何況,四處的秦軍戰艦不斷屠殺著這些落水地人。語言不通也造成了大量的死亡,無數天竺士兵高喊著投降。卻因為秦軍士兵聽不懂而被射殺在水中,繼續染紅著這浩浩河水。
只有少數懂得漢語的天竺人被拉上了船,成了俘虜。數千人地死亡,染紅了恆河。而十多萬人被困在了達卡城,還好這達卡城是重地,後勤物資不少,暫時也不怕攻城。
馬超的追擊部隊也到了,他可不會讓這些寶貝騎兵去攻城,只是屯兵達卡城外。防止敵人逃跑。水軍更是封鎖了恆河,讓這些天竺士兵逃生無望。
炎黃431年7月,秦軍主力部隊平定了整個恆河以東,壓到了達卡城下,數十萬大軍將達卡城包圍的水洩不通。即便達卡城是重鎮,可沒有支援就是孤城一座。
長安之中,嬴嘯得到奏報大喜。太好了,這一下就能吃掉天竺大約二十萬兵力。這一場大勝,天竺東部還能有多少抵抗能力?細作傳來消息。天竺內部也是一場大振。產糧重地啊。一旦失去對天竺是一個相當的打擊。更不要這二十萬大軍的失去,簡直就是災難。
只是現在安息人已經和他們和解。甚至是,可以讓他們調出大量的北方軍隊去增援東方。
「聖主,屬下無能,丟失了恆河。」
「這不怪你,你慢慢就明白了。孤缺乏時間啊,秦人來的太早了。不說這些沒用的了,你趕緊去佈置,在西邊沿海傾力打造水軍,沒有水軍我們太吃虧了。海防,這個概念沒有人有,孤雖然一再強調,可惜下面人都不重視,可惜啊。」
「您放心,我馬上去佈置,就是傾全國之力,我也一定幫助您達成心願。」
「秦軍是越來越能打了,孤和他們交手了一輩子。很清楚嬴嘯這個人,他要麼不動,一旦動兵,必然是我們最虛弱的時候,你也要大力防範內部。一旦內部不穩,可就沒機會了。」
「明白。」
「你去吧,一定要小心在意,恆河那邊丟了不要緊,東部比哈爾邦地防務一定要抓緊。隨著秦軍的勝利,他們不會就此停下腳步。」
「他們有那麼大的胃口嗎?」
「你不要小看了嬴嘯此人,這個人的胃口從來都是很大的。天竺在他眼中是一塊肥肉。尤其是他們現在控制了恆河,這千里恆河他們來去自如,我們被動了,按照我的佈置快去辦吧。」
曹操現在也是無奈,自己的計劃可謂天衣無縫,怎麼讓這些天竺將領去執行卻變成了這個樣子?這天竺人到底是不可靠啊,若自己在中原多好啊。
想想達卡城中的十萬大軍,曹操都心痛,希望這十萬大軍能替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來佈置吧。可是這水軍,實在是無奈,他雖然知道秦軍厲害,可想不到秦軍已經厲害到這個程度了。
「方輝,查地如何了?」
「這次的恆河水戰,是一個叫陸遜的人指揮的。他是嬴嘯的女婿。」
「果然另有其人,孤就說,樂進怎麼會敗在許峰手下。若是甘寧來了,這不意外,許峰那裡有這樣的手段。陸遜,此人名聲不顯。卻有這般手段,看來來日必然為嬴嘯看重,你派人去調查他地一切,看能不能收買此人。」
「聖主,我多嘴一句,他是秦國駙馬,怕是不好收買吧。」
「正因為他是皇親國戚,才要去收買。是人就有野心,放在普通將領身上。他們的野心也許不會太大,可陸遜已經是皇親國戚了,他若更進一步的話。是什麼?」
「屬下明白了。」
也只有盡量了,陸遜以後必然會被大用,只要讓他野心膨脹,那麼這就是一步好棋。不過話說回來,大人物說話他們就得去辦,可辦不辦地成就很難說了,誰又體諒他們具體辦事人地難處啊…………
對於達卡的敵人,秦軍採用了圍而不打地政策,畢竟是十多萬人呢。這達卡城防禦又很好。若強攻,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人呢。對於一座孤城,完全沒有必要這樣,相信只要有一段時間,他們自然會投降,城裡面的活動可從來沒有停息過。
嬴嘯現在長安也是高興,現在已經取得了相當的優勢。他能預見到這是一場長期的戰爭,天竺的土地可不小,又有老對手曹操當幕後黑手。對於這個老賊。他是恨的不行。
「前方大勝,朕很欣慰。諸位愛卿,也要同心同德,保持鋒銳,一句蕩平天竺。」
大朝會之上,嬴嘯是意氣風發的宣佈,好像這天竺就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子,只等他們去採摘了。
「田豐。」
「臣在。」
「準備了這麼久,水路的運輸絕不能停。一定要保證前方作戰地需求。」
「陛下放心。現在一切以前線為重,臣自當盡力。」
「很好。恆河已經拿下,前面就是天竺的腹地。朕欲御駕親征,徹底擊潰天竺,完成戰略目標。」
嬴嘯這一下,可是將大家都嚇了一條。御駕親征,這麼遠的地方,希望嬴嘯只是一時地心血來潮,這一來一去可不是一、兩個月的事情,保不齊一、兩年就出去了。
當下就有無數人出來勸阻,不過熟悉嬴嘯的人卻都不吱聲。他們清楚,作為一個馬上皇帝,嬴嘯有他自己的用意。現在帝國的一切都在穩步發展,他這個皇帝在不在首都問題也不大。
只是自古的御駕親征,要麼是萬不得已,要麼就是有必勝的把握。可現在兩種情況都不是,這御駕親征可就要考慮一下了。雖然秦軍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可天竺那邊也沒有傷筋動骨,他們還是很有實力的,勝負難測啊。
面對這一片「陛下三思」地聲音,嬴嘯也是無奈,有這麼誇張嗎?自己剛提出一個構想,就這麼大阻力,難道自己真的離不開?那不可能。
「眾卿不必多言,朕又不是立即就要出發。在我軍佔據優勢之後,朕才會親自上陣。我就不信,朕親自上陣殺敵,士兵們會不拚命?這天竺的戰事,早點結束最好,我們的大敵不是天竺,而是安息。」
嬴嘯都這麼說了,大家還能說什麼。只要不是現在就去那就一切好說,每個皇帝都有開疆拓土的意願,這也很正常,只要佔據了全面優勢,那就好了,起碼不用擔心皇帝會吃敗仗,影響他的聲望了。
達卡城中,卡薩那#8226;庫爾得罕也是惆悵,他現在是達卡城中的最高長官了,皇帝那裡來的命令是讓他全力死守。可怎麼守?城中十幾萬戰士,幾十萬民眾都是要吃飯的,而秦軍圍而不打,達卡城外地大量土地剛剛成熟的糧食都被他們收割去了。
現在達卡城中雖然一時沒有問題,可幾個月後呢?這些人吃什麼?想突圍,又突不出去。往那裡去?恆河被截斷,走陸路?那些秦軍騎兵的厲害他是親身領教的,根本不是他能抵敵的住的。
一旦沒有了糧食,他就陷入絕境了。自己的能力怕是也就是三個月吧,三個月後。沒有了糧食,他怎麼辦?
「將軍,有人說是您地老朋友,要求見你。」
「誰?」
「他說他叫沙爾塔拉。」
「他怎麼來了?讓他進來。」
一個胖胖的中年人進來,看著他那滿是肥肉地身軀,庫爾得罕心中厭煩。可又不得不接待他,這傢伙雖然是賤民,可他身後地力量可是不小。
「老朋友,你怎麼會到這兵荒馬亂的地方。」
「嘿嘿……越亂地地方就有更多地發財機會不是嗎?庫薩(簡稱),你的官是越做越大了。」
「怎麼,這裡都成孤城了,還有什麼商機可言?根本就無法進出,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腳在我身上,我要去那裡。又有誰能欄的住。」
「你這次又有什麼生意?」
「老朋友啊,我這次可是照顧你了。你說,做什麼生意最賺錢?」
「這個。我又不是做生意的,你們那些門門道道的我那裡知道。你直接告訴我得了,也讓我發筆財。」
「這次來,就是這個目的,有好事,總要照顧老朋友不是嘛。先回答你的問題,什麼生意最賺錢,風險越大的生意越賺錢,而風險最大地就是政治生意。可成功了,賺取的也是最多的。」
「政治?」一陣疑惑,看著對方有恃無恐地樣子,庫爾得罕心中也是雪亮,這死胖子,八成是投降秦軍了,要不然怎麼能這麼輕鬆通過,外面的秦軍可是圍的水洩不通的:「沙爾塔拉,你不是投降秦軍了吧?」
「我也就不瞞你了。我們是老朋友了。我現在是秦國因帕郡的治安官,整個因帕地區的天竺人都歸我管。怎麼樣,老朋友,想不想和我一起發財呢?「放屁,我是堂堂的將軍世家,怎麼能和你一樣?你走吧,今天看在老朋友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下次讓我看見你,一定一刀砍了你。」
「哈哈。你急什麼。庫薩。你是將軍世家不錯,可現在的婆羅門階級(貴族階級)是什麼狀態你也清楚。我們地王將全部權力收歸到他那裡。這孔雀王朝都是他的奴隸,連以往優越的婆羅門現在是什麼樣子?你的家族是很大,可現在又有什麼用?還不如我這個賤民富有吧。」
「這……」庫爾得罕也猶豫了,對方說的是實話。他們家族是驕傲的婆羅門,以前的權力比一個邦(相當於中原的州治)的最高長官還大,可現在呢?卻什麼也沒有了,若不是靠自己,已經沒落了。
看庫爾得罕猶豫了,死胖子也是趁熱打鐵:「不是我說,你現在地權力是怎麼來的?還不是被丟棄了才得到的?達卡城城主,看起來風光無限,可你又有多少權力?你又能做什麼?為什麼他們跑了卻將你丟在這死地。想必現在情況很明顯,你在這裡只有等死。你能打敗秦軍嗎?」
庫爾得罕也在室內轉起了圈子,這確實是要考慮的事情,他不想死,他的家庭隨著因帕邦的陷落已經到了秦軍手中,他又該何去何從呢?猶豫了很久,終於下定了決心:「你能代表秦國嗎?」
「放心,我是秦國上將軍的全權使者。」
「好,我想知道我該付出什麼?又能得到什麼?」
「付出?你不需要付出什麼,只要你讓麾下的軍隊停止抵抗投降,讓出達卡這座死城。你就是西隆地區的治安官,統管那裡所有地天竺人。據我所知,那裡也是你地家鄉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可以看著老交情才來的,你以為這事情容易嗎?我可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幫你爭取到地。要不然秦軍不用打,只要等上幾個月,你的人就都餓死了。老朋友,你一定要做這麼悲慘的事情嗎?」
「你給我幾天考慮下…………」
不過幾天,卡薩那#8226;庫爾得罕低下了頭顱,投降了。他的投降意味著恆河東岸全部被秦軍佔據,秦軍隨時可以逆流而上,攻擊格勒科爾邦;也可以隨時越過恆河,攻擊比哈爾邦。
十多萬的天竺軍隊,大多是由奴隸組成的,他們的投降整編異常的順利。順利的讓馬超不敢相信,這些人一點軍人的榮譽感都沒有,說讓幹什麼就讓幹什麼,當奴隸都當習慣了…………
對於此,劉巴卻對馬超說了:「上將軍不必擔心,天竺的統治很容易。為什麼呢?沒有太多的原因,奴隸制度和佛教的影響。現在您也清楚為什麼他們投降的這麼容易了吧,佛教的影響太大了。而陛下在國內極力打壓佛教,改變佛教教義,就是不想數百年後,我們的帝國也變成這個樣子。」
聽到這個話,馬超也是一激靈。確實,要是這樣就太可怕了,這宗教,真的有這麼可怕嗎?不過事實放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天竺也是剛剛統一,經歷了無數戰火,可這些人卻如此好統治,正是明證。
「軍師,先不說這個了,你看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馬超卻問起了劉巴下一步的計劃,這是他的責任,嬴嘯可沒有遙控指揮的習慣。他只是確定讓將軍們去打誰,其他的一切都由將軍自行來打,嬴嘯只管給予他們最多的援助。
「我們應該先休整一下,畢竟一口吞了這麼大一片領地。不能噎著自己,等待後續援軍的同時,維持當地的統治。而下一步的戰略,要麼北進,要麼南下。北進就是沿著恆河北上,在水軍的輔助下,橫掃天竺北方;而南下,卻是沿著大海,在水軍的輔助下,蠶食掉天竺的領地。兩策各有利弊,看上將軍如何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