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刺史黃忠,帶領豫州軍六萬,在合肥城中堅守。這次敵人來勢洶洶,號稱五十萬大軍,可黃忠根本不相信,五十萬?能有二十萬就不錯了,公文已經到了,只要堅守一段時間,陛下的大軍就到了。
等陛下的大軍一到,這些人只有灰飛煙滅的份。合肥城城高池深,糧草豐足,只要自己統帥得當,別說一段時間,就是半年也不是問題。
現在合肥城附近的百姓都集中到了合肥城中,隨時可以拉起十萬護軍,但是黃忠並不想這樣做,現在還沒到征發民壯的時候,合肥有足夠的實力來對付敵人。
別看敵人密密麻麻的,可黃忠也看出來了,這些敵人頂多二十萬人,而且聯軍最大的弊端就是,誰會無私的打頭陣?攻城,尤其是象合肥這種堅城,那是十分消耗兵力的事情。
看前面的戰報,現在曹操的士兵很是精銳,一點也不弱於秦軍。而孫策剛剛戰勝山越,士氣高漲,都不是善茬。所以黃忠也就只守城,不出戰。
野戰對他黃忠並不利,豫州這裡的騎兵不多,只有六千騎兵。這些騎兵都是寶貝啊,要留著防備萬一時刻。現在出動,不划算。
聯軍連續幾天的討戰,黃忠皆是堅決不出兵。任他怎麼叫罵,怎麼囂張,可黃忠就是穩穩的坐在城頭,就當看笑話了。
「父親。我們不出戰,會不會寒了將士們地心啊?」
看著自己的兒子黃敘,黃忠也是慶幸。投降嬴嘯後,嬴嘯得知自己的兒子體弱多病。親自下令讓他送兒子去長安,讓張機診斷。並開出了食補的藥房,每日膳食皆為藥膳。病情大為改觀,雖然稱不上健壯,但是能和普通人一樣黃忠已經很開心了,以前黃敘可以整日臥病在床地。
「敘兒。這個時候不出戰,不是怯戰,而是誘敵。我就來考考你,在合肥我軍有什麼優勢?敵軍有什麼優勢?」
黃敘思考了一下回到到:「我軍有堅城可守,城中物資充沛,又駐紮了重兵。^^^^只要不出亂子,一半年的根本攻不下來。而敵軍地優勢是有水軍配合,兵力又多,戰力也強,野戰則佔盡優勢。」
「不錯。如此情況下,我為什麼要出戰?尤其是陛下的大軍正在開拔來合肥的途中。我更要守住合肥,等待陛下的大軍到來。你在來說說,陛下的大軍到達之後。兩軍之間對比如何?」
「一旦陛下大軍到達,那則是我軍佔有了優勢。陛下那裡有接近三十萬大軍,就算不加上合肥城中地兵力也佔了優勢。而就糧草補給而言,我軍有馳道,敵軍有淝水,算是個不相上下。」
「呵呵,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現在是我大秦國內作戰。而且水運會不會那麼順利呢?」
「父親的意思是……」黃敘想了一下才說到:「我大秦國內可以時刻保持馳道的暢通。糧草補給可以源源不斷的到達。而敵人的水路運輸並不保險,我軍在徐州連雲港的橫好艦隊大舉出動。在長江上截斷地方向巢湖進發的水路,那麼敵人的船隊就到達不了淝水,那個時候就是我軍佔優勢了。」
「呵呵,不錯,我兒最近很有長進啊。」
「可是,父親,江東水軍強大,又是周瑜掌握。橫海艦隊能戰勝他們嗎?」
「周瑜是厲害,但是橫海艦隊不是那麼簡單的。在說,橫海艦隊不需要正面與江東水軍打仗,只需要選擇時機將運糧船隊殲滅就可以了。」
「可江東艦隊會護航啊。」
「罷了,孩子,有些事情我不好給你說,但是現在左右無人,倒也沒什麼。橫海艦隊的戰艦比江東水軍多一倍,若一邊騷擾江東沿岸城鎮,一邊派船去截斷糧道,你說周瑜該救那一邊?」
「大軍出動,當然是以軍糧為重。」
「不錯,可是孫策對於他地水軍太有信心了。將家眷全部遷到了丹陽郡的秣陵城,以此地為根據地。秣陵就在長江邊上,一旦老巢受到襲擊,他周瑜救是不救?」
「這個有什麼區別嗎?」
「呵呵,孩子你還小,慢慢來。」黃忠卻不在說了,有些事情還不是時候讓他知道。
一旦秣陵被襲擊,周瑜必然是個兩難的決斷。救?放棄了護航,糧船被劫,那前方大軍糧道如何保證?不救?那戰爭打完了,那麼在秣陵中的勳貴門閥們能饒得了周瑜?就算不能動搖周瑜地地位,但是這些人暗中下黑手那可是在輕鬆不過了。
其實就黃忠看來,此次的三家聯軍北上,只有豫州百姓要吃點苦了。但是帝國現在這麼大,就算豫州受些損失,可以很快彌補回來,可曹操和孫策卻不是那麼好恢復的了。
十幾萬大軍啊,一旦丟失了。數年中別想越過長江了,而就黃忠知道的情況是,其實帝國水軍完全有能力和劉備,孫策的水軍作戰,但是陛下在全力鞏固帝國的安定與荊州,江東兩地的特殊情況才暫時沒有大舉南下。
一旦國內穩定了,百姓喘息過來了,大舉南下是勢在必行的。此次地三家聯軍北上也是看準了這個時機,一旦拖上兩年,帝國穩固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就是不知道這三家聯軍地依仗是什麼?難道真得以為這二十來萬軍隊就能戰敗帝國軍隊?
大秦帝國隨時可以武裝起百萬大軍,這是他們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若是帝國出動百萬軍隊。固然是對帝國一個巨大地打擊,但是卻不是傷筋動骨的。而三家聯軍?恐怕全部男人都拉上戰場才能有這個數字。
可全部男人都上了戰場那是不可能的,沒有人種地,軍隊吃什麼?沒有人開礦打造兵器。軍隊用什麼?難道用牙齒去咬?更不要說,那樣一來。不用帝國去打,百姓自己就會把他們推翻了。
而荊州與江東是門閥最集中的地方,嬴嘯地政策是打壓門閥,可門閥的力量是不能小看地。所以才要先將國內穩固住,而後在過長江。拿下荊州和江東,也能在有足夠的條件去打壓這兩地那龐大的門閥。
就戰爭潛力而言,三家聯軍加在一起,不及帝國的十分之一。所以他們才會趁著帝國並沒有完全穩定的機會北上吧。
「報,城下曹操軍又來討戰。敵人五千,統帥是夏侯淵。」
「不必理會,緊密防守。陛下聖旨已下,命令我等只防守即可。」
第二天,又有人來報:「報,城下孫策軍討戰。」
「是什麼人?」
「孫策親自來了。而且只帶了……只帶了……」
「幹什麼吞吞吐吐地?說?」
「孫策只帶了十幾個人,言語中多侮蔑。讓城上將士滿肚子的氣。」
黃忠也動容了,這孫策,膽子還真大。只帶了十幾人,但是黃忠忍住誘惑說到:「陛下有旨,緊守。」
第三日,「報,城下曹操軍大將曹仁前來討戰,只有數十騎兵。城上將士士氣浮動。」
黃忠一聽,頂盔貫甲。眾將以為黃忠要出戰,皆大喜。這鳥日子。真是受夠了。我大秦的軍隊何時受過這般鳥氣?幾十個人就敢叫囂,活的不耐煩了。
卻不了黃忠只是登上城頭。對這下面叫罵的人喝到:「鼠輩要攻便攻。若敢過此箭者,死。」
喊完黃忠張弓搭箭,一箭射出。飛出有接近兩百步遠,哧的一身射入土中,只有箭尾露在外面,這一手也震住雙方人員。
你在城牆之上,弓箭能佔了優勢,拋射到兩百步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但是直射兩百步,到了這麼遠的地方還能有這個威力的,那就實在是恐怖。要知道,秦弩雖然能射的更遠,可那都是拋射啊,直射也做不到這樣。
曹仁軍一名小兵卻不信邪,一邊罵著:「無膽鼠輩,老子就越過這支箭,你能怎麼樣?想要我地命,來取啊?就怕你們這群烏龜只敢縮在城牆後面當王……八。」
一句話沒說話,只覺眼前眩光一閃,自己胸口就被釘了一支長箭。城牆之上黃忠面色從容,彷彿這閃電一箭不是他射的一樣。
城上所有的將士都在高呼「神箭」「神箭」,這一下黃忠更是震懾了全場。曹仁的士兵將這個小兵拖了回去,不在叫戰。黃忠在城中又將皇帝地旨意搬出來,命令大家,只能防守,不能出城迎戰。
聖旨不能違抗,這是一個常識,將士們也只有穩守城池,熄了出戰之心。
聯軍一見,連續叫陣,城中大軍就是不出戰,只在城上嚴防死守。孫策與曹操相互一商量,不能在拖了,在這樣下去,很難在嬴嘯援軍到達之前攻下合肥。
「報,曹操軍開始攻城了。」
黃忠聽到稟報哈哈大笑:「走,去看看這幫兔崽子怎麼在合肥城下裝的頭破血流。」
合肥城在黃忠的經營之下,已經可是稱的上是堅不可摧了。接近三丈高的城牆宛如一道山峰立在敵人面前,城上射台無數,更有大型床弩,連環投石機無數。
城上士兵立在女牆之後,嚴陣以待。曹操軍固然是四面圍攻,可城上弩箭如雨,傾瀉而下,敵人的陣形太密集了,就是閉著眼睛亂射估計也能射中目標。\\\\
曹操軍現在也是相當的精銳,踩著袍澤的血肉繼續著衝鋒,絲毫沒有一絲慌亂。在盾牌地掩護下發動著潮水般地衝鋒。
伴隨著呼呼的風聲,雙方地投石車也開始發威了。一塊塊大石頭飛上天空,砸向目標。連環投石車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曹操孫策軍都有裝備,只是他們沒有大秦匠造坊地能力。做不出那麼多標準化的零件,所以在持續使用上根本就不能和秦軍相比。
巨石一下砸飛數人。更多的是心理壓力,面對那遮天蔽日的石塊,是個人心中都會絕望,無力對抗,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不要讓石頭砸到自己身上。
床弩地巨大弩箭更是一下穿透兩,三個人。將他們紮成穿堂葫蘆,卻一時沒有死透,哀嚎著等待死亡。這哀嚎聲也讓其他的士兵心中一陣膽寒,不過現在模仿嬴嘯軍制組建地曹操軍,已經是脫胎換骨了,這些已經不能影響他們的腳步了。
箭樓,沖車,尖頭木驢,登城台也伴隨著士兵緩緩前進。衝到城牆前的士兵們。豎起一架架雲梯,開始象螞蟻一樣攀爬。頭頂上滾木擂石齊飛,下面是袍澤與屍體一色。
不少衝車,登城台被城上飛來的石頭砸毀。不過大多數還是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向城牆衝去。沖車到了城門城牆前開始衝擊。而城上地滾油也飛落而下。而後火箭火把也跟上。
士兵們抓起附近的土一邊滅火,一邊繼續操作沖車衝擊。城下的弓箭手也在不停的向城上放箭掩護自己的袍澤向前衝。
巨大的拍竿被拖出來,借助衝力一丟,木製的雲梯一下被砸斷,上面的士兵也大叫著摔了下去。
生命就這樣不停的被吞噬,可城牆上下卻沒有人關心。士兵們眼中只有戰鬥,殺死敵人。在戰場只有殺人與被殺兩個結果。
黃忠立在城頭之上看著南面城牆前密密麻麻的敵人。卻是面無表情,四處調撥士兵。不斷地填補著城牆。進行防禦。
一日的鏖戰,曹操軍數次登上城牆。可惜都被打了下去,曹操也只有無奈的退兵了。這一天的消耗可是驚人地,曹操損失接近四千人,雖然不多,可是也讓曹操心中直抽。
這些可不是隨意抓壯丁來訓練一下,發給武器上戰場的士兵。是受過大量訓練的精兵,戰力與軍紀都非常好的,這些花費了他無數金錢,也證明了戰力。可同時,這些士兵也是他最後的家底了,沒有了這些士兵,他就徹底的失去翻身的機會了。
第二天,孫策軍開始攻城,不能讓城中士兵有時間休息。
孫策軍的士兵也是不錯地,雖然沒有曹操軍和大秦軍一樣地軍紀,但是戰力也是頗為強悍。這些丹陽兵可不是浪得虛名。
「報,東面城牆告急。」
黃忠聞言一驚,這孫策軍主力攻擊方向不是在西面城牆嘛。這孫策,好一個聲東擊西。可惜啊,黃忠手上還有不少的預備隊,他還沒有到捉襟見肘地地步,所以這般情況是沒有多大作用的。
隨著黃忠一聲令下,六千人快速向東面城牆援助而去。黃忠在刺史府中也坐不住了。將調度權力交給副將,自己親自帶人去東牆看看。
一到東牆,確實危險,多處城牆已經被突破,黃忠虎吼一聲,帶著親衛隊親自上城牆參戰了。這時候黃忠正是壯年,一桿大刀用的是鬼神皆驚,在他手下沒有一合之敵。
隨著援軍的到達,以及黃忠的勇猛無敵,士兵們的士氣高漲,殺的更是歡快。讓已經攻上城頭的孫策軍一下壓力大增,形勢一下惡劣起來。韓當已經攻上城頭,現在看情勢逆轉心中也是著急。
黃忠也殺了過來,幾乎是同時發現對方。怒吼一聲,相互迎上,兩桿大刀碰撞出陣陣火花。一招過後,韓當硬生生的退出好幾步才站住,反觀黃忠,卻是氣定神閒,猶有餘力,復一刀砍來。
韓當只有硬著頭皮舉刀相迎,噹啷一聲。韓當又退數步,只覺虎口酥麻,連握刀都很艱難。韓當的親衛急忙殺上前去,擋住黃忠,韓當一看局勢,已經是無力回天了,一翻身,從一架雲梯上直接滑落了下去。
隨著韓當的撤退,城頭上的孫策軍也紛紛撤退。來不及撤退的都被殺死在城頭,城頭之上伏屍一片,不少士兵直接被打下城頭,在空中一聲慘呼,掉到地下摔死。
鏖戰一日,孫策軍沒有寸進,也只有無奈的退了下去。看著遠方的敵人聯營,黃忠的心思也活動起來。
天色一黑,合肥城中悄悄的奔馳出一隊人馬。一隊騎兵出現,在校尉俞澈帶領下。八百騎兵出城,卻沒有直奔敵人營地,而是消失在黑暗中。
這隊騎兵出城八成是會被發現的,黃忠給他的命令是出城後找一個地方潛伏起來。兩三日後在發動夜襲,至於目標與時間全由俞澈自己掌握。
這也讓曹操,孫策兩軍戒備一夜,卻沒有一個敵人上門。第二天的攻城戰沒有停息,連續急攻數日,也讓合肥城中的黃忠疲於應付。雖然疲憊,但是卻沒有什麼危險。
而俞澈這支騎兵也處於消失狀態,聯軍的斥候沒有發現他們的蹤跡。這支人馬就成了聯軍的隱患。曹操與孫策也不斷的派出斥候到處尋找,找不到不能心安啊。有這麼一支部隊隨時會從黑暗中撲出來,誰能睡的好?
曹操更是給斥候隊下了死命令,找不到這些人就不要回來了。
找不到他們蹤跡的時候,每天晚上只有嚴加防備,也導致聯軍分散了不少兵力去防備這些人。
第四天晚上,這支騎兵終於磨快了他的爪子和獠牙,出現在聯軍軍營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