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鄲城上的拋車不多,對射了沒有多少時間就被鄭嘯軍摧毀了,鄭嘯軍中的拋車更是肆無忌憚的將石頭拋向城頭城牆。
邯鄲城牆上站滿了防守的人,而一塊塊大石頭帶著風聲飛了過來,一砸在城頭上就是一片血雨紛飛,鬼哭狼嚎。人們只有不斷的祈禱,自己不要被這噩夢一般的石頭砸中。
鄭嘯軍的箭樓緩慢的開了上來,這箭樓之上全是弩兵,這些弩兵開弩放箭。這一下更是將城牆上的人射的,怎麼一個慘字了的。
飛來的石頭雖然可怕,可是精準度上並沒有多少,更多的石頭還是擊中城牆或者飛過城牆落進城中。可這弩箭就不一樣了,在弩手們的操作下,精準的射擊簡直就是催命符。
密集如蝗蟲般飛舞而來的箭矢,不斷的將守軍射死,更多的是被射中,躺在地上哀嚎。這些哀嚎聲更有威懾力…………被射死的一聲慘叫就在沒有了生息,但是這些沒死的卻是最可怕的。
人們也許不害怕死亡,但是都會畏懼等待死亡,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看著死亡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可自己沒有任何辦法。沒有人能救援,沒有人能依靠,只有無助的哀嚎,只有等待死亡不斷的接近…………
隨著鄭嘯軍中鼓角聲變化,一隊隊尖頭木驢奔出,不斷的填塞護城河,不一刻就填出一條條道路。
「咚咚咚咚……」急促的戰鼓聲響了起來,伴隨著所有準備攻城的戰士口中荷荷大叫。這是馬上發動攻城地信號。
「咚咚咚咚…………咚……咚……咚」鼓聲越來越緩慢。戰士們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有一種一口氣憋在胸中上不來的感覺,直到鼓聲停息,隨著鄭嘯的手一揮。
「嗚…………」隨著一聲高亢而蒼涼的號角聲響起,所有戰士嗷嗷大叫的開始衝擊。
「殺……」戰士們暴叫著,發洩著剛才一直憋在胸中的一口氣。一往無回的開始衝鋒攻城,潮水一般的衝向敵人。
朱靈在城上看到鄭嘯大軍開始攻擊,命令防禦。城牆上地守軍也開弓放箭,只是不少百姓雖然拿著弓箭。可完全發揮不出他們原先的射箭水平。不過下面鄭嘯大軍密密麻麻,就是閉著眼睛亂射,總也能射到幾個倒霉蛋。
伴隨著戰士們的衝鋒,攻城台,沖車也加速向邯鄲城開進,而箭台上的弩手們更是發狂一般射出箭支,掩護自己的袍澤衝鋒。
一架架雲梯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被架了起來。下面幾個戰士固定住雲梯,後續的戰士們叼著鋼刀開始攀爬。
城牆上的滾木擂石,灰瓶金汁也雨點般的落下。砸下去了許多在攀爬的鄭嘯軍士兵。頭破血流地士兵哀嚎著摔下去,無聲無息的死去。
可是死亡沒有影響到任何士兵,前仆後繼的士兵讓敵人有一種面對潮水的感覺…………一浪接著一浪,踏著自己袍澤的血肉,連續不停的衝擊著敵人。
攻城台也衝到了城牆之前,搭板一放下,裡面的士兵如猛虎一般殺了出來,後續部隊從攻城台源源不斷的衝了上來。一時間城牆之上危險處處,到處廝殺。
畢竟城牆之上都是敵人,即便鄭嘯麾下軍隊在怎麼驍勇善戰。也不可能一個人面對四面八方的刀槍冷箭,傷亡不小。
朱靈命令:「給我燒。」火油罐子紛紛砸在攻城台上,緊接著無數的火把火箭就飛向攻城台,將攻城台變成巨大地火堆。
巨大的沖車也在不斷的錘擊著城牆與城門,不斷的有火油落下,士兵們以沙土撲滅這些火焰。傷亡卻也不小。不少士兵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朱靈這裡也是焦頭爛額:「報,將軍,南面城牆告急,請發援軍。」
「報,將軍,北面城牆告急。」「報,將軍,應天門告急。」
一時間全都是告急的報告。弄的朱靈是無可奈何。只有調配一隊隊地人上去送死。戰力實在是相差太大了,雖然自己這邊佔著守城地優勢。但是看情況反而像自己是攻城的,傷亡比鄭嘯軍大多了…………
唉……這老百姓就是不如精銳啊,這樣打下去別說兩個月,十天都守不住。難道我朱靈只有戰死在這裡了嗎?
罷了,戰死就戰死,有什麼大不了的。朱靈帶著一隊親衛,親自上西城牆廝殺。這調遣援軍一事完全交給自己的副將了。
朱靈這麼做也是無奈,只有作為主將的自己親自上陣殺敵才能激發麾下士兵的士氣了。在這樣打下去,這些臨時抓來的士兵必然要潰散了。
大刀飛舞,朱靈充當了救火隊,那裡有危機,就衝殺向那裡,也算的上是一員猛將了。四處衝殺,無人能敵。
鄭嘯在軍中也看到了朱靈地勇猛。不由問到:「這人是否就是朱靈?」
親衛回應是。鄭嘯哈哈一笑:「這朱靈算是一個勇將了,傳我命令。誰將朱靈地頭顱給我取來,我親自賞他一壺將軍血。哈哈…………」
軍中迅速傳達著鄭嘯的命令,聽到喊聲,朱靈地鼻子都氣歪了。老子的腦袋就值得一壺好酒?將軍血是名酒,可也沒說有這麼金貴吧,氣死我了…………
可朱靈理解不了的是,鄭嘯所說的獎賞,其實不是那麼一壺好酒,而是他親手賜下的這種榮譽。
現在鄭嘯麾下大軍之中,皆被教育的崇拜鄭嘯和崇拜神一樣。誰不希望在自己統帥面前露臉,一壺酒沒人在乎,但是鄭嘯親手賞賜那就完全不一樣了。哪怕鄭嘯隨手在路邊拿一塊石頭賞賜給麾下士兵。這士兵也覺得無比的榮譽,這是統帥親手賞給我地…………
這下朱靈在衝殺的時候頓時感覺壓力大增,本來這些敵人就悍不畏死,夠可怕的了。可現在一遇到自己,更和吃了春藥一般興奮無比,簡直就是拚命。
這一下,朱靈是沒什麼事情,可朱靈的親衛可是死傷慘重,他們的義務是保護主將。
「將軍。您回去指揮戰鬥吧,我帶著兄弟們衝殺。」副將陳升實在是害怕朱靈出了問題,有這一陣已經可以了。
朱靈想了一下,的確,自己還是回去指揮作戰吧。在這樣下去就是在勇猛也是擋不住的,自己剛才一陣衝殺,已經顯示了威風,也讓士兵們的士氣有所提高,足夠了。
當下朱靈退了下去,離開了這慘烈的戰場。繼續指揮作戰。
鏖戰半日,鄭嘯看了下情況,下令撤退。
旁邊郭嘉奇怪到:「主公,怎麼現在就撤退了?我軍已經佔據優勢了。」
「哈哈,奉孝,沒必要在這裡死傷更多地士兵,我已經有了破城的辦法。你說在有幾日能攻下邯鄲?」
「只要連續攻擊,不出三日,這邯鄲就會在我軍手上。」郭嘉自信的說到。
「不,我說明日。明日黃昏,我倆必然在邯鄲城中飲酒,奉孝可敢與我打賭?」
郭嘉心中暗罵,和你打賭,誰不知道你小子只會賭酒,就是贏了也沒意思…………
「主公既然已經成竹在胸。又何必尋我開心呢?」
「哈哈…………」鄭嘯乾笑一聲。收兵回營。
鄭嘯是瀟灑的回去了,朱靈卻頭大無比。激戰不過半日,自己手下的五千精兵就傷亡過半,至於那些臨時拉來的人員的傷亡數字,朱靈問都不想問,絕不會少。
這樣下去,兩個月?堅守兩個月,那是做夢。鄭嘯麾下這些士兵都是一群亡命之徒。完全不在乎死亡的衝擊。根本不是自己能抵擋的。幸好這是在守城,若是野戰。恐怕現在自己已經死了。
看鄭嘯圍住了三面,卻放開了東面。擺明了就是讓你逃跑的,可這鄭嘯不會這麼好心,別人逃跑也許沒事,我作為守將,要是逃跑,這路上怕是伏兵等著我呢。在說就算逃回南皮,也是一死,反正兩邊都是個死,不如拼了。
鄭嘯也動了勸降朱靈地主意,但是朱靈此人卻拒絕了鄭嘯派來的使者。這也讓鄭嘯更高看了朱靈一眼,這樣逆境之下,依然不願投降,還願意與城共存的人物,還是值得敬佩一下的,雖然朱靈的下場是滅亡,可這樣的人還是不錯的。
第二天出戰,鄭嘯將拋車全部聚集在西城牆外一個很密集的地方。郭嘉一看就明白了。
「主公好眼力,居然看到城牆那邊的弱點了。」
「奉孝你也看出來了。那段城牆已經不行了,只要集中巨石轟擊一陣,必然倒塌,我大軍衝入,這朱靈又如何能抵擋的了,呵呵。」
原來昨天鄭嘯收兵,不單單是為了減少傷亡,更是因為他發現了西面城牆有一段已經不行了。他今天就要驗證一下自己地判斷是不是準確,那段城牆相比較附近的城牆已經呈現出破損的跡象。
隨著鄭嘯的一聲令下,所有拋車都拋出了巨石,飛向那一段城牆。朱靈在城頭一看見,心中大驚,這鄭嘯是怎麼知道那段城牆有問題的。
朱靈早在視察城防的時候就注意到,由於年久失修,這一段城牆是比較脆弱地。朱靈還特意加強了這一段城牆上地防禦,因為沒有時間來修繕了,卻不料依然被鄭嘯發現了。
其實鄭嘯本來是沒有注意到這個的,但是朱靈在這裡加大了防禦力度反而提醒了鄭嘯,讓鄭嘯多觀察了一下,發現這段城牆是有異常,在經不起衝擊了。
這下萬石齊發,可謂壯觀無比,「轟隆」之聲不絕於耳。
「快。快準備刀車,一旦城牆塌了,就是用屍體堵也要給我堵住。」朱靈聲嘶力竭的在暴叫。
「轟隆」轟隆」一聲聲巨響,每一聲響動都帶起朱靈的緊張,彷彿那巨石不是砸在城牆上,而是砸在他地胸口上一樣。
「嘩啦啦」一陣巨響,鄭嘯大軍發出海嘯般的歡呼,城牆塌了…………
鄭嘯的軍隊歡呼著衝向倒塌的城牆,邯鄲城就像一個衣服被撕開地少女一般。暴露在這群虎狼地眼前…………
劉曄現在可以算是進展順利,董昭已經答應了在合適的時間跟自己去投效曹操。可惜沮授不受自己拉攏,現在沒有機會去拉攏太多地將領,只和張頜有所接觸。
現在袁紹忙於備戰,所有將領也都比較忙碌。軍營更難進入,這也讓劉曄沒有太多的辦法,總不能明目張膽地拉開架勢,擺明在策反你袁紹的部下吧,那不是找著讓袁紹驅逐自己嗎?
袁紹現在已經知道了劉曄在四處活動,但是他卻不好阻止。乾脆讓郭圖派人盯著,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一旦你過分了,就算你是漢室宗親,我一樣也讓你顏面掃地,狼狽的滾蛋。
現在首要的事情是先對付了鄭嘯,現在鄭嘯三路軍隊可都壓上來了。不好應付啊,韓猛那邊依然沒有能剿滅這些賊寇,真是廢物。以前看韓猛作戰不錯,怎麼現在剿匪卻這麼慢,難道這些賊寇比大軍還難對付?
袁紹找來逢紀問到:「元圖。張燕那邊的使者派出去了嗎?」
「已經派遣了,最近應該就有消息傳回來了。」
「嗯,對於陽平郡內那股猖獗的盜匪,你看招撫過來如何?」
逢紀也知道,這韓猛剿匪一直沒有什麼進展。若是在平時,這些盜匪不過是小事。可現在大戰在即。後方不寧總是有問題的。
說真的。一群草寇,逢紀心中是很不願意招撫的,但是大局為重,他也知道這袁紹心中一定很不爽。但是時局如此,又如之奈何啊。
「主公,這些草寇。雖然囂張一時,而且來的蹊蹺。以前也沒有這麼大地匪患,所以這些人我總覺得有點問題。能招撫當然最好。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不能招撫。」
「噢,你的意思是?莫不是如公則所言。這些人是鄭嘯派來的。」
「只是有可能而已,畢竟這些盜匪來的蹊蹺。事有反常即為妖,我認為這些人來的不簡單,若是一般盜匪還好,若是收復了,能為主公對抗鄭嘯出一份力氣。但是若是鄭嘯的奸細,那麼盡快剿滅,不留後患。當然只是猜測,我也不相信鄭嘯手下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
「嗯,有備無患。這樣,你派人去招撫他們,在派高覽帶領一萬人馬去。一旦不接受招撫,讓高覽和韓猛聯合剿滅了他們。我倒要看看是什麼人能掀起這麼大的浪,居然讓韓猛束手無策。」
鄭嘯帶著大軍進入邯鄲城內,滿城的百姓現在看見鄭嘯大軍和見鬼一樣。害怕的不行,雖然鄭嘯已經發出安民告示,說了只要降服,便不會屠殺。
但是大軍攻城之前,有喊破城之時,雞犬不留。百姓們是無法反抗大軍地,更有不少人在守城的時候戰死了,面對這些虎狼一樣的士兵,百姓們連仇恨都只有隱藏在心中。
鄭嘯帶著自己的大軍入城,也是哈哈大笑。邯鄲這麼一座名城。在自己麾下大軍面前只支撐兩天就陷落了,雖然是因為守軍稀少的關係,可是打勝仗的感覺總是不錯地。
「報,朱靈已經被生擒活捉。」
「噢,是那個人抓住地。一併來見我。」鄭嘯停住了翻羽的步伐。
不一刻,一員小將押著朱靈,快步走來。可憐朱靈,被綁的和死豬一樣,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拜見大帥。」
「閻行啊,是你活捉了朱靈。不錯,不錯。沒有辜負我的期望。」
「多謝大帥。」
「你過來,全軍停步。」隨這鄭嘯的命令,大軍停下了腳步,都注視著鄭嘯。鄭嘯看著走上前的閻行。
「閻行,摘下你的頭盔。」
雖然不知道要幹什麼,但是閻行沒有絲毫猶豫的將頭盔摘下。
「端起來。」鄭嘯命令一下,從自己馬上拿起一個酒囊。擰開塞子,一道鮮紅地酒泉落入了閻行頭盔之中。
「我說過,誰拿了朱靈地頭顱。我親手賞他一壺將軍血,閻行,這是你應得的。」
閻行看著頭盔中鮮紅如血地美酒,面龐漲的通紅,大帥親手給倒的酒啊。這是一份什麼樣的恩寵,無數士兵的眼睛都看著呢。
在鄭嘯鼓勵的眼神中,閻行舉起頭盔,咕嘟咕嘟一口氣將酒喝乾。跪在地上大叫:「寶劍鑄成,殺敵飲血。願為大帥劍鋒,但有所指,百死無回。大帥萬歲…………」
隨著閻行的高叫,所有士兵在羨慕閻行好運的同時,也都歡呼了起來。
「大帥萬歲。」
「大帥萬歲。」
鄭嘯一揮手,大軍恢復了安靜,繼續開拔入城。
看著被五花大綁的朱靈,鄭嘯問到:「朱靈,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哼,成王敗寇。既然敗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求一死。」朱靈一副等死的樣子。
「呵呵,朱靈,還算有幾分氣節。來人,押回行營,將他交給魏攸大人處置。若敢逃跑,就地處死。」
鄭嘯這麼做不過是給魏攸一個面子,在他看來,魏攸這個人還有幾分才學,自己用的上。至於朱靈,死與不死完全沒有什麼區別,就讓魏攸去折騰吧。
這樣假裝的好像自己多尊敬這所謂的朝廷,所謂陛下劉虞一般。但是到後面,哼哼,劉虞,就是袁紹不殺你,我也要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