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受驚,末將來遲。」
「罷了,典韋,我們身在險地,不必多禮。你帶了多少人來?」
「四百特種部隊,臨走的時候蒙捷又讓我帶上了一百暗衛成員。現在他們分散在附近,到處尋找您呢。」
「有五百人,好,你派人速速把他們都召集過來。在皖縣附近保護我,我現在身上有傷,還需要一段時間調養,你們過來了就好。」
典韋也不廢話,吩咐人去聚集人員,自己則留在船上保護鄭嘯。
有了典韋和甘寧兩波人馬的保護,鄭嘯終於可以放心的調養了。他的傷勢本來不重,但是一路躲避追殺,拖延的時間太久了,沒有時間醫治,拖成了重傷,現在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了。
現在在廬江皖縣這裡還算安全,雖然有不少人在追殺自己,但是已經沒有大礙了。有甘寧和典韋兩波人的保護,除非你出動大軍,否則來人只是送死而已。
「主公,主公。我給您帶來個郎中。」典韋的嗓門在船艙外響起。
「進來吧,」
「進去吧。」隨著典韋一聲,一個中年人被典韋推了進來:「主公,今天我去縣裡給您藥,看見這個傢伙醫術不錯,治好了不少人,我讓他來給您看看,這老小子還推三阻四的不願意來,我乾脆就把他抓來了,讓他給您看看。」
「不得無禮。你且退下,我和這位先生談談。」揮退了典韋,鄭嘯對這郎中說到:「我這個手下是個粗人,多有得罪,還請先生海涵。」
「不敢當。我只是路過這裡。醫者父母心。不是我不願意為公子診治,只是要等我把那些求醫的百姓救治完來才好,你這手下的力氣可是真大。」
一聽這郎中說這些,鄭嘯心中也感慨了:「佩服,佩服,果然是醫者父母心,屬下唐突了,我代為賠禮,回頭我就責罰他。還請先生原諒。」
「不必了。左右那些人也沒有急病重症,也不急在這一時。既然來了,就替公子你診治一下吧,我看公子你的內臟可是傷的不輕啊。」
果然有門道,鄭嘯也放心了,這郎中只是靠看了自己幾眼就知道自己內臟受傷,看來不簡單。必然有些本事,讓他給診治一下也好。
「還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山野之人,當不得什麼。鄙人姓華名佗,字元華,沛國人。這次到廬江不過是路過而已,卻不想被你這個莽漢部下給抓了來。不說了,容我給公子號脈。」
這一下鄭嘯動容了。華佗是當今名醫,誰人不知。只是淡泊名利,前些年太尉黃婉征辟,這華佗都不應允。只是遊走四方。濟世救人。想不到今日被典韋誤打誤撞給強行帶了回來。
華佗給鄭嘯診斷了一下說到:「公子內臟首創不輕,是受鈍器打擊,本來公子身體雄健,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調養個十多日便好了。但是公子卻耽誤了修養,現在卻至少要調養兩月時間方能恢復如常。」
「那麼久,能不能快些?」鄭嘯皺皺眉。兩個月。時間太長了吧。
「這病去如抽絲,那裡有討價還價的道理。我開個方子。你地傷醫治沒有問題,就是多調養就好了。」
說完華佗開了個方子,起身就要走。鄭嘯急忙說到:「請留步。」
「公子還有事?」
鄭嘯心想,這樣的人物,很難遇到一次。可是想請華佗回去似乎也不大可能,當朝太尉的面子他都不給,能給我這一個區區鎮西將軍的面子,還是走個迂迴路線吧。
「華先生慢走,我有幾句肺腑之言想請您聽聽。先生,你醫術精湛,懸壺濟世,大家都知道。只是您覺得以您一人之力能救的了多少人?」
「唉,世道紛亂,我也只有盡力而為。」
「好一個盡力而為,先生胸襟果然不凡。只是先生以一己之力終不得救千萬世人,先生可想過開館授徒,讓更多人學的您的醫術,救濟世人呢?」
「開館授徒,哈哈。公子想的簡單了,醫者為賤業,就算我開館授徒又有誰人來學?這開館授徒的不是大儒便是武者,還沒聽說過醫者開館授徒地。」
鄭嘯一聽樂了,老子又不傻,當然知道沒有醫者開館授徒。不過這個就是我地誘餌,要不然怎麼讓你上鉤啊,嘿嘿
「不錯,現在是沒有醫者開館授徒的。但是總這樣代代相傳,那先生這般絕世醫術如何能發揚廣大呢?」
「這也不是華某人能改變的,唉……。」
「先生不必歎氣,先生可知西涼學宮?」
「有所耳聞。」
「先生可知這西涼學宮中,有專門的人在教授百工,包括有醫術。況且西涼學宮其中寒門百姓子弟甚多,不可能人人當官,自然有人選擇學習醫術之類的,先生還怕收不到學生?」
「這個……」
鄭嘯見華佗有猶豫的神色,也不好強求,只是說:「先生仁愛之心,天下皆知。先生四處救濟世人,也可以在空閒時間去長安。」
「去長安做什麼?」
「噢,是這樣的,我與長安典學令陳琳是舊識。他曾經對我說過,要在長安開辦學宮,和西涼學宮一樣,也要教授百工雜學之術。卻沒有得力人物講學,效果不好,我便想邀請華先生在有閒暇之時去一下長安,開館講醫,您看可好。」
這會華佗也在猶豫,開館授徒,那是多麼榮譽地一件事情。可是若是講經論道,那學的人是不少的。一旦講醫,醫者是賤業,誰會來學?
不過這陳琳現在人望甚高,執掌西涼學宮日久,若是官方興辦,收的又是一些寒門百姓子弟的話,這倒是很有可能。世家宗族地子弟斷然不會去學習這醫術,百姓子弟倒是有可能。
只是這話是否值得相信,也是問題。說不心動那是假的。只是有這麼好地事情嗎?就算是這人想報恩。那陳琳會不會接受也是問題。
鄭嘯看華佗猶豫,開始趁熱打鐵了:「華先生,我這就修書一封,您帶上。他日有機會去了長安,便持我書信見陳琳,我與孔璋兄的關係的甚好。以您的名望,必然大有作為。」
「也好。若能成事,我便傾囊相授,也讓這世間百姓多受些恩惠。」
鄭嘯當即修書一封,只是他沒有署名,陳琳自然是認識他地字的。現在身在險地,不暴露身份也是謹慎期間。反正這華佗也不會因為自己的身份遷就,所幸就不替自己地身份。
這華佗去長安容易。出長安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嘿嘿……華佗去了長安,鄭嘯還有另一份心思,就是龐德和郭嘉。
郭嘉從小身體就不太好。雖然現在看起來沒有事情,但是鄭嘯也一直擔心。而龐德在洛陽突圍地時候受傷太重了,這麼久了,雖然外傷似乎都好了,但是暗傷必然有。一旦華佗這般神醫去了長安,替他兩人看看,那也不枉費了這麼多口舌之力。
鄭嘯現在綁架華佗回長安的心都有了。只是現在自己還不安全。談什麼綁架。他就不信,自己下了這麼大的誘餌。華佗還能不上鉤?醫者是賤業,想開館授徒那很難,但是有自己地命令那就不一樣了,在西北,老子可是說一不二地。
鄭嘯就在皖縣這裡安心養傷,華佗的藥方很有效。不過一個月,鄭嘯就感覺內傷好地七七八八,在休整幾天就好了,也是只有鄭嘯這樣變態地體質才能恢復的這麼快………
現在鄭嘯安全了,也開始靜心思考自己的以往種種了。
以前自己太狂了,認為自己有天下無敵的武力就敢四處行險。可現在行險的結果卻是自己顛沛流離,讓屬下們擔驚受怕。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以後自己不管去那裡,都要保證有大軍隨行。這樣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自己不能在這樣任性了。
現在會這樣怨不得別人,還是自己太衝動了,許多問題想的太容易了。這世道,不好混啊。一念之差,難以彌補啊。
是敵人太陰險嗎?不,是自己太心急了,青州黃巾軍是百萬人口不假。但是沒有這百萬人口自己一樣能發展勢力,恢復大秦。
自己太著急了,為了這百萬人口反而差點把自己給陷進去了。以後這樣地事情不能在干了,慢點就慢點吧,這天下不是一下就能統一的,大秦的旗幟也不是一兩年就能恢復的。自己不能在這樣心急了。
現在一直是在吃老爹留下地老本,外間人傳說自己是敗家子還真一點不冤枉自己。自己就是一個敗家子,若沒有老爹給留下的底子,自己怎麼能有現在的成就。
原來這帝王之路這般難走。稱孤道寡是這樣的啊。現在自己還沒有稱王,連孫堅這般老戰友都要自己的性命。一旦到了稱王的時候,這世上就在沒有一個朋友了,我也不在會相信任何人了。
老爹已經提醒過,除了老蒙捷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相信。自己怎麼會傻到相信了孫堅,多年的交情,曾經在戰場上生死相托地兄弟之情。卻不想孫堅依然會暗算自己,反目成仇。
我自問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孫堅,可你孫堅卻這樣對我。為什麼?
望著江中奔湧而去江水,鄭嘯也在茫然。這是為什麼?戰場上曾經生死相托地兄弟也要自己的性命。這情字,就這麼不牢靠?
江邊地浪濤拍擊著岩石,鄭嘯忽然想起小時候老爹給他講的一個故事。兩個人同時被一隻老虎追,眼看老虎就要追上來了,跑在後面的人問能不能跑掉,前面的人說,跑不過老虎沒關係,我跑的過你就行了。
現在看著浪花不斷拍打著岸邊的沙石,一絲明悟在鄭嘯心中閃現。原來這天下大勢就好像一隻老虎在追,自己跑在了孫堅的前面,孫堅不想被老虎吃掉,就只有殺了自己,讓老虎吃了自己的屍體他才有機會逃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天下所有有野心的諸侯們不都是這樣嗎?天下大勢就像老虎一樣在後面追,要想自己生存,就只有幹掉其他人。
原來是我想的簡單了,什麼戰友的情意,多年的交情,這一切的一切,都不及這天下重要。為了這天下,我也要像他們一樣了,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孤家寡人,我在依靠別人。
一直以來,我都質疑為什麼老爹要讓我嚴密的監控屬下,連高順,郭嘉這些自己無比信任的人都要監控。雖然我一直執行老爹的話,但是我卻從來沒有懂過這其中的意思啊。
原來是這樣,想成為一名合格的君主,想成為一名帝王,就必須無情。
想想真覺得悲哀,沒有一個朋友,這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只是,為了克復大秦,我必須犧牲,必須犧牲這一切。
曹操,孫堅,袁紹,劉備,劉焉,劉表,韓馥,袁術。你們都將一個個的倒在我的腳下,成為灰燼,我要這天下,所以你們都是我的敵人。只有死掉的敵人是最可愛的。
從現在起,我不在相信別人,我只相信我自己。都別著急,你們都想要我鄭嘯的命,那麼我們就看看,是誰先要了誰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