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亂中夏侯惇實在閃避不及,只有一仰頭,卸去流矢的力量,否則會貫穿他的大腦。
「啊」的一聲慘叫,夏侯惇左眼中箭。
左右親兵一見,大驚失色。大呼夏侯將軍,卻見夏侯惇在大叫一聲,反手拔出插在眼睛上的箭矢,一下連眼球一起拔了出來。
夏侯惇一邊眼眶流血不止,卻用剩餘的一隻眼睛看著箭矢和插在上面的眼珠。心中震顫,居然可以看到自己的眼睛。心中一發狠。
大喊:「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毀。」一把揪下箭矢上的眼球,丟進口中吃了下去。看的旁邊親衛是肝膽俱裂,平時夏侯將軍剛烈勇武,卻沒想到能這麼狠,自己的眼球都給吃了下去。
「殺,給我殺…………」夏侯惇吃了自己的眼球大呼酣戰,驚得親衛們連忙大叫。
此時曹軍已經損失大半,西涼軍中卻傳來號角,命令西涼騎兵回陣,西涼騎兵陣型一變,放棄了作戰奔向了西涼軍本陣。
典韋也看到了夏侯惇的一切,醜臉上一陣抽搐。好一個剛烈勇猛的漢子,夠狠…………自己的眼球都吃了,有意思,改日有機會一定會會你。只是軍令已下,典韋也只有撥馬回營。可惜了,
曹軍見西涼軍莫名其妙的退去,心中也是慶幸。若在交戰一刻,曹軍必然崩潰,倖存的士兵心中也是一陣慶幸。
夏侯惇見西涼軍退走,那還有什麼說的,快撤吧。現在不是拚命的時候,簡單包了一下傷口,帶領士兵急忙退走。
遠方陣陣鼓角聲,原來是有其他追兵快到了。西涼軍要退走,不在與他們交戰,夏侯惇才逃的一命,否則他最終的下場就不是夏侯獨眼而是……夏侯刺蝟了……
待得夏侯惇逃回曹操軍大隊之時,曹操一見夏侯惇少了一隻眼睛也是驚詫:「元讓,你的眼睛怎麼了?」
「主公,末將無能。中了西涼軍埋伏,吃了敗仗,還請主公處置。」夏侯惇卻只是跳下馬來,下跪請罪。
曹操卻一笑,下馬扶起夏侯惇:「勝敗乃兵家常事,元讓不必在意。況且元讓兵馬稀少,罪不在元讓。」也不待夏侯惇在說話又說:「元讓,快下去醫治你的眼睛吧。」
曹操不無擔心的對曹洪說:「子廉啊,這西涼軍看來是得到援軍了。要不然以他們現在這些殘兵敗將不會讓元讓吃這麼大一個虧。」
「主公,我料他西涼軍就是得到援軍也不會多。這才幾日,他西涼的援軍會飛不成?那裡有這麼快就到達的,現在恐怕西涼才剛剛知道鄭嘯大敗的消息吧。不會那麼快,會不會是最後突圍而去的那數百騎兵與鄭嘯會合了,讓元讓吃了個悶虧,畢竟這西涼騎兵的戰力還是很可觀的。」
「很有可能,這西涼騎兵如此凌厲,若此次不除了鄭嘯,以後恐怕就難了。催促眾軍,加速追擊,一定要追上鄭嘯」
西涼軍雖然剛勝了一陣,只是還是和喪家之犬般不停的逃跑。後面的諸侯軍窮追不捨,大軍實在沒時間停下來休整。掉隊的士兵越來越多,鄭嘯卻是乾著急沒辦法。
大家都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強壯的背著受傷的,有力氣的架著走脫力的。西涼軍的袍澤永遠不會孤單,永遠不會放棄自己的兄弟。情況越險惡,越能體現出袍澤之間的情誼。
每天晚上都有無數火焰燃起,將白天死去的戰友火化,讓他們歸於天地。西涼軍兵不敬鬼神,他們心中只有他們的統帥,即便是最危機的時刻也沒有丟下他們的統帥。
含著眼淚送別了戰友們,還沒休息的戰士唱起了《棠棣》。
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求歎。
兄弟鬩於牆,外御其務。每有良朋,烝也無戎。
喪亂既平,既安且寧。雖有兄弟,不如友生。
儐爾籩豆,飲酒之飫。兄弟既具,和樂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樂且湛。
宜爾家室,樂爾妻帑。是究是圖,亶其然乎。
一曲棠棣唱出了兄弟之情,《詩經棠棣》這種歡宴兄弟,以篤友愛的歌曲雖然不是軍歌,卻在逃亡的路上給戰士們無限的憧憬,無限的美好未來。
戰士們都希望回家,一個美好的未來能帶來無窮的力量。能和生死兄弟們脫離戰場一起歡宴慶祝,無形中激發著每個戰士的遐想,讓他們心中升起無限希望,一定要回去,一定能回去…………
帶著無盡的希望,戰士們漸漸進入夢鄉,白天的急行軍已經讓他們累的沒有力氣的了,現在睡的很沉很熟。
一路狼狽逃竄,終於逃到了澠池。當張繡看著回來的西涼軍的悲慘樣子,這麼個鐵打的漢子也是熱淚盈眶。許多傷員都是奄奄一息,被戰友扛著才能逃到澠池。
張繡急忙派人把士兵們接進馮異城,待得殘軍都進的城中。
急忙安排救治傷員,埋鍋造飯。讓逃來的士兵們可以安心休息下,張繡先期來到澠池後,加強防禦,準備隨時應對追兵。
張繡又強行進駐了馮異城,趕走了裡面的人,當做自己的根據地了。
不久後就有了運糧隊的到達,帶來了大量的糧草輜重,留下糧草輜重民夫,就讓運糧隊的士兵去接應鄭嘯,還好鄭嘯回來了。
「主公,一路受苦了。」
看著張繡,鄭嘯也是很高興,有了接應總算能好走些了。剛才一清點人數鄭嘯差點哭了,逃到的這裡的只剩下八千人了,大敗啊,這下可真傷了西涼軍的元氣了。
更可恨的是現在域外羌人蠢蠢欲動,背後諸侯大軍窮追不捨。他鄭嘯手上的力量卻是損失巨大,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
還不等鄭嘯說話,飛馬奔來斥候稟報:「報,諸侯軍又有軍來犯。人數大約三千,距離我們只有三十里了。」
「這諸侯軍還真是陰魂不散。諸侯軍大隊人馬可有追來?行進到什麼地方了?」
「半日前諸侯軍大隊人馬還在四百里外。今天的斥候還沒回來,現在還沒有消息。」
鄭嘯聽到消息略微安心,諸侯大隊還遠,一時到不了。只是這些追兵卻是陰魂不散啊。
轉頭問田豐:「先生,當下之勢,該如何處置?」
田豐沉吟了一會才說:「當下首要問題是撤退,剛好有大量運輸輜重糧草的民夫與車輛,讓他們帶上傷員不會影響了行軍速度。還需要張繡將軍帶領鐵壁營先守衛半日,讓軍兵們得以休息,半日之後,立即離開,不能多留半刻。」
鄭嘯點頭,當下也只有這麼做了。想回頭和諸侯軍作戰是不現實的:「張繡,堅守半日。有問題嗎?」
「主公且請放心,有我張繡在。必不讓敵人靠近半步。」
說完張繡引軍前去佈置,這馮異城位於澠池縣北十多里的地方。是東漢大將馮異鎮壓赤眉起義軍時所修的戰時城堡,故稱「馮異城」。據說因戰事緊張,該城一夜之間築成,所以當地百姓深感驚奇,以為是鬼助馮異修築,故又訛傳為「鬼修城」。
城牆雖然是黃土築成,夯層厚度不勻。但是很結實,也很高大,所以張繡很有信心,不要說半日,就是守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是問題。
現在諸侯軍追來的士兵也不多,等他們大隊到達的時候…………嘿嘿,早就人去樓空了。
三千敵人不多,真的不多,只是遠遠望去卻也是一眼望不到邊……
張繡吩咐士兵們備戰,自己也在盤算怎麼才能打散這支追兵,若不打散他們。半日後大軍撤退時候這些人又會追來,還是麻煩。
鄭嘯正在和田豐研究著後面的問題,他們現在要擔憂的地方太多了。可以說現在鄭嘯集團的一個大危機。
諸侯軍在後面窮追不捨,氣勢洶洶,域外羌人也來添亂。恰好現在鄭嘯大敗,西涼軍元氣大傷,實在是一場大危機啊。
「主公,現在我們必須盡快回到函谷關。憑借崤山函谷關抵擋諸侯聯軍,可惜失去了進軍中原的機會。是不是速調鐵騎來援?」
「不,先生。鐵騎不能動,羌人來犯,氣勢洶洶,且不可讓羌人過了金城塞。現在我軍元氣大傷,騎兵必須去金城塞牽制羌人,金城塞現在大多是護軍,他們都是新軍,我擔心他們那裡會頂不住啊!」鄭嘯是不無擔心的說到。
「可是不調鐵騎過來,我們在函谷關必然有一場苦戰啊,現在剩下的士兵太少了。雖然崤函險峻,但是很難打退諸侯軍啊。」
「是啊,我也知道。但是現在只能這樣,我和諸侯的戰爭就好像兄弟爭奪家產,誰打贏了總算都是我華夏子孫的事情。但是羌人蠻夷卻是外人,我寧願我所有的領地全部丟在諸侯軍手中,也不能讓外夷這些土狗踐踏我華夏半寸土地。」
「主公,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
「草率?我不覺的。這天下是我炎黃子孫的天下,不管那皇位上誰,誰能取得勝利,這些總是我漢人自己的事情。但是羌人卻不同,他們擄我子民,殺我百姓,搶我財務。我決不能讓外族在我華夏大地上橫行半步。」
看著田豐欲言又止的神情,鄭嘯又開口說到:「先生,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並不是最好的辦法。但是我等生為炎黃人,死為炎黃魂。您說我幼稚也好,衝動也罷,但是我決不能看著異族橫行,殺我炎黃子孫,一個也不行。
我炎黃子孫是一個團體,是驕傲的神龍後裔,就算我們自己在怎麼爭鬥,在怎麼危險,我也絕不允許外人來欺凌我的族人。先生,希望您能明白我這一片苦心。
我希望能有一日,讓我炎黃子孫威武傳於天下。不管我炎黃子孫走到那裡,都會知道有一個民族在背後支持他,我們以炎黃子孫的身份而驕傲。我們不畏懼任何進犯的蠻夷,因為在我炎黃子孫面前。他們終將覆滅。」
田豐輕輕歎了口氣,雖然鄭嘯是個熱血衝動的人。但是維護炎黃之心卻是值得稱道的,若人人都有鄭嘯這份心思,那天下之大,還有什麼蠻夷敢來犯我炎黃威勢呢。
既然如此,就讓我田豐全力輔助您,成就這一泱泱民族之魂吧。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