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嘯身形一退,格開長槍。心中暗讚,雖然馬超還是八歲的孩子,這力量可真不小。和馬超越打越驚訝,馬超這槍法端的是了得,小小年紀能有如此火候當屬天才了。老爹還是厲害,眼毒啊。才八歲槍法就有這個造詣,長大了那還了得,怪不得能得老爹如此高的評價。
鄭嘯有心看看表弟武藝達到一個什麼程度,所以處處留有餘力,一時間竟是鬥了個旗鼓相當,難分高下。演武場上是銀光閃閃,煙塵紛飛,旁邊伺候的僕役也是看的目瞪口呆,渾然忘記了昔日慘遭馬超這混世魔王的毒手,也顧不得什麼危險不危險。
往日裡看老爺和少爺切磋的機會也不少,多少都懂點門道,可沒有那次有這麼精彩。只見的場上槍影點點,猶如水銀洩地,無孔不入。卻勝不過方天畫戟大開大合,恰似長江大河,連綿不絕。
場上兩人渾然不覺已過數百招,馬超驚異於鄭嘯招數嚴密時鄭嘯也在心裡讚歎馬超的變態,才八歲就有如此體力,就是換個成年壯漢打鬥這麼久早累爬下了。馬超即便天賦異稟但畢竟還是八歲的孩子,久戰之下後力不繼,槍路也緩了下來。
鄭嘯又進一招「橫掃千軍」,畫戟橫掃,馬超舉槍相迎。只是這下鄭嘯不知馬超力竭,依然用是剛才的力氣,一下震動馬超承受不住,震傷了內臟,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馬超雖然受傷,但狂吼一聲,舞動手中長槍,凌厲的槍勢更勝剛才。鄭嘯一見心中自然知道馬超受傷,這孩子,可真個是彪悍好勝啊…………
鄭嘯一個虛招,跳出戰圈:「今日便到此吧,不分勝負,改日我們在比過。」
馬超也收勢,平了平雄中翻湧的氣血才說:「哥哥有意相讓,超豈會看不出來。今日依然是我輸了,還謝謝哥哥手下留情。」馬超謙遜到,但是心裡還憋著一句終有一日要打敗鄭嘯的話沒說。不想說也沒必要說,他馬超堂堂正正,勝便是勝,負便是負,還用不著對表哥說狠話,找臉面。
鄭嘯笑嘻嘻的和裝一副少年老成樣子的馬超打個哈哈,回身更衣準備參加酒宴。馬騰特別邀請了他的軍中好友聚聚,順便把鄭嘯這個侄子加未來女婿一併介紹給好友,在他看來鄭嘯的儀表風度和武藝見識必然可以使那些老兵油子傾心。雖然鄭睦為他這個兒子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但是多一分助力總是好的,畢竟這些老兵痞子可也不是好對付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這句話似乎只適合用在平民身上,大戶人家這個時候往往是***輝煌,賓客如雲。貧富的分化在漢末時代已經很嚴重了,而這類酒宴背後的目的常常不是吃飯喝酒那麼簡單,現在的馬騰府邸裡就是這麼個例子…………
馬騰請來的這些人基本都是涼州軍中頗有名望的將校,其中一部分人已經被鄭睦暗中收買,成為鄭嘯以後的助臂。但還沒拿下的那些人還得看鄭嘯的本事了,畢竟能坐上軍中高位的人純粹的莽夫是很少的,即便是直腸子性格的人經過權謀的磨礪也會變的狡猾。
涼州羌,胡,漢人混居,常常有羌胡人聚眾鬧事。西涼又盛產馬匹,這些人更是遊牧出身,一旦鬧起來,清一色的輕騎,來去如風,下手更是凶殘。羌胡人的不安分養成西涼人尚武的習性;
而氣候條件的惡劣又養成了西涼人彪悍的性格,強壯的身體素質。所以西涼鐵騎的名聲在外,但是受限於各種政治經濟因素,大規模的西涼鐵騎在涼州本地卻沒有,這也算是個有意思的現象。
在順利將鄭嘯推上檯面後酒宴因為灌罪了不少人而結束。畢竟誰也沒想到看起來年紀輕輕的鄭嘯酒量大到不可思議,酒宴的時候鄭嘯是酒到杯乾,他是沒什麼事情卻反過來灌醉了好幾個本想灌醉他的人。
西北男兒本就豪爽,軍中更是如此,雖然喝倒了不少卻依然得到想達到的效果,那班老兵痞胸脯拍的山響,說有事只管開口,一定幫忙。哪怕赴湯蹈火也不是問題。更有甚者,幾個喝的半醉半醒的漢子拉著鄭嘯要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兄弟了,雖然弄的鄭嘯哭笑不得,但也算達到了預期的效果。
「嘯兒,坐。我和你說幾句心裡話。」酒宴結束後馬騰把鄭嘯叫來單獨談了起來。看著舅父嚴肅的表情,鄭嘯點頭聆聽。
「今日讓你見這些軍中將校也是為你以後鋪墊,今天你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出乎意料的好,我看有些人都打算把女兒嫁給你,可惜被我先一步了。哈哈。我與你爹相識二十餘年,雖然你爹損了點,不過我還是很欣賞他。
要不怎麼會把妹子許給他,我年幼時家境敗落,沒照顧好妹妹我一直很內疚,本想你爹會好好照顧她,卻沒想到生下你她就撒手西去了,那時候我心裡怨你爹沒照顧好她,拿刀砍了你爹的心都有了,你娘去的時候才和你一般大,人生都還沒開始。唉……」看著舅父唏噓不已鄭嘯也是悲上心頭。
「你爹也是重情的人,你娘去了他一直沒有在娶,你娘在天之靈想必也會欣慰。但這樣不是辦法啊,雖然開始我覺得你爹這樣對得起你娘,可後來…………你爹就你一個獨苗,你爺爺他們也走的早,就你一個孩子怎麼成。我勸過你爹多次,不但是我,很多人都勸你爹在娶好多生養幾個孩子。
可你爹硬是一個都沒娶,就守著你,這麼一守就是十三年。你十三歲外出遊歷的時候別看他臉冷,但事後他在我這裡喝醉了好幾回,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對我說了。甚至一些大逆不道的話都告訴我了,我當時真想把他抓起來,但是一想到你娘和你我就心痛,也就沒行動,後來你爹醒了也說服了我。不單為你,也為你娘,你娘的在天之靈也不會希望你出事。」說到這裡頓了頓,端詳著鄭嘯半晌:「像,真象,你長大了,你著眉眼可真像你娘當年的樣子。」
馬騰揮手制止準備張口說話的鄭嘯:「聽我說,我西涼馬家可算是受漢室隆恩,自先祖追隨漢高祖皇帝以來榮寵不斷,到光武皇帝時我馬家更是如日中天,先祖馬援更是受封伏波中郎將,且讓我馬家世襲伏波中郎將頭銜,可謂對我馬家恩寵有加。
本來我馬家應該對朝廷忠心耿耿,但這些年漢室衰敗,我年輕時居然到了要行伐木換錢以養家的境界,要不是你爹救助,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境況呢。大漢皇室給我馬家榮譽,我馬家也為大漢皇室守衛西疆撒盡了馬氏子弟的鮮血,君恩已報。
為你娘和你。你爹的圖謀我才同意,即便事敗朝廷也不可能把西涼馬氏一族連根拔了,現在的朝廷已顯衰敗之象。一切都和你爹預言一般無二。我也算是給馬氏一族留條後路,孩子,看在你娘的面子上,不管以後你大業成於不成。還希望你善待馬氏一族的族人,馬氏一族也必全力助你成就大業。
有我馬騰在一天,西涼就是你的大本營,不會有大亂子,只是和你爹制訂的一些方略,現在西涼還需要亂一些時間。不過你放心,只是小打小鬧,不會傷及根本。你爹這麼些年費勁心機才把涼州暗中控制下來,就為你爹付出的這些心力,我也不會讓涼州真出什麼大亂子。
至於為什麼要放任這些宵小之徒製造混亂,你爹也沒說明白,只說到了時間你自然會明白。這些你都放心,我馬家一直都會鼎力支持你,不但為對你爹的承諾,更為你娘的牽掛。」
說到這裡馬騰頓了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下一步準備征討黃巾吧?」
「是的,我爹留給我的這個建議是現在最可行的方案。」
「是啊,等你開始征伐黃巾的時候我也要準備征伐北匈奴。爭取拿下河西平原一部。你爹曾有言黃河百害,唯利一套。他把這裡看做是穩定的大糧倉。也是今後幾年我們主要目標,現在還可以打著漢朝的旗號,麻煩能省一點是一點吧,反正扯皮是中央朝廷的人,我們拿到地盤就是了。反正朝廷和北匈奴敵對,有人出力打打北匈奴朝廷是樂見其成的。北匈奴現在勢微,也沒有力量來打大漢。」
「有勞舅父親征了。你戰陣之上千萬小心。」
「小子,我還沒老呢。這點陣仗算個屁,大丈夫當征戰沙場,馬革裹屍。我既然應下你爹把一家的命運都壓在你身上又怎麼能不上心,匈奴雖衰敗了,但依然很有實力,別人去我還真不放心。這次規模也不會大,再說我們打著大漢朝廷的旗幟占一小塊地盤而已。南匈奴名義上還是大漢屬國,這仗不會太凶險。」
鄭嘯看著馬騰堅定的眼神也是點頭。有時候男人和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來表明自己的心跡,一個眼神,一份氣節就包含了男子漢重承諾守信用的氣質。所謂男兒,一諾千金,雖死無悔。人生在世,當提三尺劍,成不世功。
鄭嘯看到馬騰身上的軍人氣息更是不禁馬上飛去郡兵的集結地,他想看看父親到底給自己打造了一支什麼樣的軍隊。想想躍馬疆場,率領千軍萬馬衝鋒陷陣,鄭嘯就沒來由的熱血沸騰,神往那金戈鐵馬的歲月。爬^書^網,本章節由""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