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祥從市裡回到瀝南。老婆杜紅很是關心地問道!「老葳洲、常的事。怎麼樣了?」
薛祥搖頭:「估計是沒戲了。」
杜紅「啊」了一聲,「怎麼就沒戲了?」
薛祥道:「總而言之一句話:通南的經濟實力還是差了點。」
杜紅道:「是不是要提拔廬陵縣的姚中良啊?」
「那到不一定」薛樣道,「也許是永泰縣的陳志明呢?也許,市委想提拔誰入常,就把這個人派到廬陵縣當書記也說不定。」
「這樣啊?」杜紅很是失望,「原來我想,如果是提拔姚中良。那想辦法把姚中良搞到搞臭了。你就有機會了。」
「聳別亂來!」薛祥警告道:「這不是我跟姚中良的競爭,說到底。是通南縣和廬的縣的競爭,通南實力不行。除非」
杜紅一聽,來了精神三「除非什麼?」
薛祥道:「除非郭書記堅決要提拔我。問題是,看不出這個意思啊?」
杜紅洩了氣:「那還說什麼?」
薛祥道:「再看看,看看卓老闆那裡有什麼動靜?」
薛祥所說的「卓老闆」是東華山鎢礦的老闆,就是他想進入通南的牛牙山鎢礦,據說此人背後有郭運昌撐腰。只是通南人都誤會了。以為是薛祥在給他撐腰呢。「對啊!」杜紅道,「讓卓老闆到通南開鎢礦,這是一個天大的人情啊,郭書記不要報答你啊?說不過去吧?」
薛祥開始沉思。
卓老闆名叫卓啟恆,這些天一直呆在通南,自從認識了薛祥,得到了薛祥的初步承諾以後,原本以為進入牛牙山鎢礦是有把握的,沒想到卻遇到了當地人的頑強阻擊,西坑鎢礦的幾個頭頭都在遊說縣裡的領導。反對卓老闆進入牛牙山錘礦。尤其是那個林洪標,到處說卓老闆的壞話,說東華山鎢礦就是卓老闆搞壞的,礦上死了人都隱瞞不報,不知欠了多少血債,造了多少孽。
這些話,卓老闆只當是放屁。心想只要縣裡支持,拿到了批文,大家各開各的鎢礦,老子才不鳥你。
但是,通南的情況並沒有當初想像的那麼樂觀,跟縣裡談了很多次。進展卻不大,負責談判的胡縣長態度含糊,到最後才暗示他:「這事還得薛書記定。」
「是」卓老闆心道:「是得聽縣委書記的,看來,還得在薛書記身上下功夫。」
卓老闆來到薛祥家裡,薛書記老婆對他倒是熱情招呼,但薛書記態度卻有些冷淡。
卓啟恆恭敬地道:「薛書記,打擾你休息了。」
薛祥「唔」了一聲:「有事嗎?」
「薛書記,還是為牛牙山鴆礦的事。」
「鴆礦的事啊?不是讓你跟胡縣長談嗎?」
卓啟恆道:「胡縣長說,這事關係重大,還得薛書記親自拍板。」
「拍板?」薛摔道,「怎麼拍板?審核、把關是政府的事,他們先的拿出一個意見嘛,你還是去找胡縣長。」
卓啟恆硬著頭皮道:「薛書記。我卓啟恆是懂規矩的人,開礦的人是最懂規矩的,只要我能進牛牙山鎢礦。以後該怎麼做我都知道。」
薛祥擺擺手:「別跟我說什麼以後,以前我們也不認識,要不是駱衛軍先生,我也不可能認識你。」
卓啟恆一聽就明白了:薛祥是要的到駱衛軍的承諾了。
確實,卓老闆是通過洪城華昌大酒店老闆駱衛軍介紹,認識了薛祥。而駱衛軍此人,薛祥還是通過原通南縣委書記田照東介紹認識的。田照東私下裡說過,這個驂衛軍的姐姐可是跟郭運昌有「很深的交情」
「很深的交情」這話聽著也沒什麼,但田照東當時說這話時,在「很深」這二個字上特別加重了語氣。加上他曖昧的表情,讓薛祥一下就明白了:「這個駱衛紅,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郭運昌的情婦了。」
在薛祥看來,驂衛軍代表了郭運昌,卓老闆既然是駱衛軍推薦來的。那就可能意味著郭運昌想搞一家鎢礦進入通南,如果是這樣,薛祥不敢不賣賬。
當然,真要幫郭運昌做了這件事。郭運昌也得有所「表示」比如「入常」正在關鍵時刻。卓老闆的到來,與「入常」之事正好湊在一起。讓薛祥不能不將二件事放在一起琢磨。
現在,薛樣在卓老闆面前提到驂衛軍,就是想點醒一下卓老闆:「那個略衛軍到底是怎麼回事?」
卓啟恆哪知道薛樣的心思?聽薛祥一提驂衛軍,立即順桿爬:「是啊。是啊,薛書記一定會給絡先生面子的。」
薛祥卻冷笑一聲:「我給他面子?他有多大的面子?我應該給他多大的面子?」
聽了這話,卓啟但心裡有些冷。勉強笑道:「那我先告辭了。」
卓老闆走後。薛祥冷笑一聲。
杜紅道:「老薛,你什麼意思啊?」
薛祥道:「什麼意思?這叫敲山震虎。
我耍看看,卓老闆後面到底是不是郭書記?」
「你就不怕得罪郭
薛祥哼了一聲:「拉大旗作虎皮。差點上了他的當。」
「啊?」杜紅道。「你怎麼知道?」
薛祥道:「他要真是郭書記介紹來的,對我的態度不會是這樣子。郭書記真要有這個意思,也應該有個明確的態度,最近我見了郭書記幾次。郭書記就從來沒跟我提鈣礦的事。再看看今天卓老闆的態度我算是明白了:是卓老闆和駱衛軍打著郭書記的旗號來的,說嚴重一點,就是招搖撞騙麼。
杜紅有點半信半疑:「你就這麼肯定啊?」
薛祥道:「肯定不肯定,話已經說出去了,看他們怎麼說吧。」
杜紅道:「其實,這個卓老闆,還是蠻會做人的。」薛樣當然聽出了杜紅的意思。道:「此人在鎢礦行業的口碑不好。要不是絡衛軍的面子,我根本就不會搭理他。」
出了薛樣家,卓啟恆立即撥通了驂衛軍的手機:「駱先生,你在那?」
駱衛軍在那?在床上,在華昌大酒店頭學美女阿琪身上。
驂衛軍此時還真不好說自己在那。只好道:「卓老闆,鎢礦的事搞定了吧?」
「定個屁啊!」卓老闆火了。
「怎麼回事?」
「媽的。通南人大難搞了!」
驂衛軍奇怪:「不是給你介紹了薛書記嗎?這人可是郭書記一手提拔起來的,很聽話的。」
卓啟恆冷笑一聲:「是嗎?很聽話嗎?怎麼我覺得不大像啊?」
「卓老闆,你什麼意默」
「我剛才還在薛書記家裡,我跟他提到了你,我說:薛書記應該會給驂先生面子的。」
「他怎麼說?」
卓啟恆道:「薛書記說,「他有多大的面子?我安該給他多大的面子?。」
「壞了!」驂衛軍道,「卓老闆,你是不是得罪薛書記了?」
「我敢嗎?我敬他就跟敬財神菩薩,我敢得罪他嗎?」
驂衛軍想想也是,道:「行了,你先別急,這事我來想辦法。」
掛了電話,驂衛軍也沒心思玩女人了,開車來到五雲湖別墅區。駱衛紅就住在這。
驂衛軍其實不大喜歡五雲湖別墅區,雖然幽靜,但還是太偏了些,附近也沒什麼商業區,甚至連「雞」都不願意在此附近做生意,有錢人都包情婦,有幾介。玩「雞」呢?
幽州市長王懷志在很小的範圍內說過一個笑話:郭運昌名字中有一個「昌」郭運昌的情婦,可以簡稱為「昌娼婦」
這個笑話挺惡毒的,無形中把驂衛紅也概括進去了。
驂衛紅的別墅是舊號樓,而舊號樓就是聶雲嵐的別墅。
驂衛紅與聶雲嵐的關係相當好。二人都是東江省知名女企業家,也是「洪城女企嶇聯合會」的檯面人物,這些女強人,每年都要聚幾回的。
驂衛紅是郭運昌高中時班主任的女兒。小郭運昌三歲,那時的郭運昌,家境不好,飯都吃不飽,但學習卻很努力。愛好文學,寫的作文都是班上的範文,很得駱老師器重。駱衛紅則是學校的文藝尖子,長得漂亮,又能歌善鼻。走到那都有一堆目光追隨。
驂老師喜歡郭運昌,又同情他的處境。就常常叫郭運昌回家幫他改些作業。然後留下他在家裡吃飯。
對此,郭運昌心知肚明,對絡老師非常感激!
高三的學生,正是情寄初開,容易幻想的時候,郭運昌對驂衛紅這個小小師妹,也動了愛慕之心,卻不敢表達。
郭運昌口歲生日那一天,也是一時衝動,抄了普希金的一詩悄悄塞進了驂衛紅的書包。
那詩名叫《小花》
我在書裡現一朵小花,
它早已乾枯了,也不再芬芳。
因此,我的心裡就充滿了
許許多多奇異的遐想:
是哪一個春天,在哪一處
它盛開的?開了多長時間?
誰摘下的?是外人還是熟人?
為什麼放在這書頁中間?
可是為了紀念溫柔的相會?
還是留作永別的珍情?
或者只是由於孤獨的散步
在田野的幽寂裡,在林陰?
是他還是她?還在世嗎
哪一個角落是他們的家?
啊,也許他們早已枯萎了,
一如這朵不知名的小花?
粗心的驂衛紅沒現這詩,結果卻讓同桌的一位女同學現了,將這「情詩」交給了老師,算是「揭」了。
老師看了筆跡,卻有些疑惑:「不是班上同學的筆跡啊。」
老師找來駱衛紅,駱衛紅一看就知道是郭運昌寫的,機敏地回答:「這是高三的郭運昌同學幫我找來的,是準備新年晚會詩歌朗誦用的。」
郭運昌逃過一劫,也因此更感激駱衛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