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與牛二古結婚後。朱敏每隔段日午就會幸動給跟千父母通個電話,問候牛傳明、廖素梅二位老人,有時遇見牛艷鳳在家,還會跟艷鳳姐聊上幾句。對這個媳婦。牛家真是沒說的。朱敏比三立更懂事! 牛三立其實也不是不懂事,就是這麼多年習慣了一人在外,不太記得往家裡打電話。 時間長了。牛家人也清楚了,朱敏不但是當官人家的女兒,還是大官的女兒,她爸爸是省紀委書記,比市長、市委書記還大呢。朱敏的外公更是不得了,開國元勳!
三立有福氣再!
前些日子。村裡牛慶生家請來個,風水先生。在牛家村的墳地看來看去,最後居然注意到了京城知青凌之華的墓,說全村就這個墓風水最好!好在那?風水先生卻不肯說。
當初,埋葬凌之華的時候,是牛傳明無意中選的地方,當時主要考慮了二點:一是與牛傳明家的先人挨的近;二是此地有一條水溝,直通山下,往山下看,視線一覽無餘。凌之華是城裡來的學生妹,讓她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吧。
聽風水先生這麼一說,牛傳明、廖素梅也犯了嘀咕:三立能當上縣長。還真是她親生母親佔了塊風水寶地,在保佑三立?
這二年。村裡比以前富裕了些,有些人也捨得花錢修祖墳了,牛傳明、廖素梅也想過花點錢把祖墳修修,順便也把凌之華的墳修一修。但是,聽了風水先生的話,反而不敢亂動了,萬一動錯了什麼地方,壞了「風水」會不會影響三立的官運?
二位老人還有一件心事。始終是拿不定主意:究竟要不要告訴三立:他其實只是牛家的的養子。她的親生母親其實是京城知青凌之華?
對這事,牛艷鳳道:「現在說也晚了,我要看,三立恐怕早就知道這事了,我就不信,這麼多年,全村的人,就沒有一個不告訴他的?」確實,村裡上了歲數的老人都知道:牛三立不是牛家的血脈他親生母親在生下他後不久就去世了。他的生父是誰?廖素梅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有可能是其它知青,也有可能是當時縣裡、公社的某個領導。
那年頭的事,誰說得清?
聽牛艷鳳這麼一說,廖素梅、牛傳明更不知道怎麼辦了,如果三立早就知道這事。現在就更不好跟他說了,還不如大家都當作沒這回事。」冬主判,禾敏跟牛三立家裡通了電話之後,得知老人有意想讓牛三立回家一趟,又怕他工作忙,不好開這個口。
朱敏當即在電話裡對廖素梅說:「媽。冬至回家掃墓是應該的,我和三立一定會抽時間回家一趟。」
朱敏既然替牛三立答應了,就得負責落實這事,跟三立一說,三立慚愧地道:「哎呀,這事是我不好。這個星期就回去!」
為了節省路上的時間,朱敏先坐大巴車到了通南,坐上牛三立的車。二人直接回了牛家村。即使這樣。路上還是走了近3個小時。
三立和朱敏成家也有二年多了,卻一直沒有懷上孩子,這事自然讓二家的長輩都擔著心。牛三立父母讓二人冬至回家掃墓,也有求祖上保佑的意思。
朱敏何嘗不理解老人的心情?
其實,二人並沒有採取任何避孕措施,但不知為什麼,一直就沒有懷上孩子。
朱敏其實悄悄去醫院作了檢查,什麼問題也沒有。她卻不敢開口讓牛三立去做檢查,牛三立帶給她的歡愉,她是知道的,要說他有問題。確實荒唐。
想來想去,還是時機未到,急不得。
牛三立的車依然開得很穩,還是老習慣:開車時不愛說話,也不接手機。
到了牛家村,回到牛三立家。姐姐、姐夫也回來了。
牛三立也不想休息,水都顧不上喝一口。就提出抓緊時間上山掃墓。姐夫早已準備好了砍刀,父親牛傳明又扛了把鐵鍬,一家六口人直奔山上。
走山路,朱敏是差了些,不一會就累得氣喘吁吁,母親廖素梅和姐姐牛艷鳳就放慢步子陪朱敏在後面走,家裡三個男人反而加快步子上了山。找到墓地,開始清除墳地上的雜木和荊棘,這些東西是無法根絕的。當地的習俗是「清明不動土」所以。清除雜木的事就只能放在每年的冬至後來做。
幾個男人鼻動了一回,幾個女人也開始點好香燭,然後由牛傳明帶頭。給牛家的先人叩頭下跪。
一切都跟往年一樣,只是,今年多了個牛家的的媳婦集敏而已。
然後,與往年一樣,廖素梅給旁邊的京城知青凌之華也上了香,燒了些紙。
母親給凌之華燒紙時,家裡的三個。男人是不參與的,倒是牛艷鳳會跟母親打個下手。
朱敏已經看清了凌之華的墓碑,看見牛家人居然給一個京城知青燒紙。當然覺得有些不解,卻沒有問什
下讓。時,牛三立和朱敏慢悠悠地走在後面,慢慢地,就與牛家人拉開了一大截距離。
牛三立小聲道:「有點奇怪吧?」
朱敏也小聲道:「哎,是有點奇怪。你們家怎麼會給一個京城知青燒紙?」
牛三立道:「這件事我從來不問,你也不要問。」
朱敏點點頭:「知道了。」
不問,不等於不想,朱敏聯想到牛三立上次曾經交待過自己;母親最喜歡別人說他長得像她。兒子長得像母親或者不像。都無所謂的。何必特別強調?又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
除非她不是他的親生母親,才會特別在意別人的評價。
想到這一點,朱敏就隱隱猜到了一點什麼。
回到家裡,朱敏忍不住觀察牛家人。越看越覺得,牛三立長得既不像母親,也不像父親。廖素梅的臉是圓臉,眼睛不大。牛傳明個子不高。挺結實,而牛三立卻是一個瘦高個,眼睛大而有神,真的是誰都不來
朱敏在大家臉上看來看去,看的一家人都有點不自在,倒是牛三立覺得有點好笑。
朱敏還是沉不住氣啊。
牛艷鳳也有點沉不住氣了,拉了牛三立到門口小聲問道:「你跟朱敏說什麼了?」
「沒啊。」牛三立道,「我跟她說什麼?」
牛艷鳳道:「她老看我們幹什麼?」
「哦」牛三立道:「我牛三立好歹也是個大帥哥,她想搞清楚:我長得到底像誰?」
牛艷鳳笑道:「就你還大帥哥啊?你記得你小時候什麼外號?」
正好朱敏也出來了,聽見牛艷鳳的話,問道:「姐,他有什麼外號啊?」
牛艷鳳看看牛三立:「要不要說?」
牛三立道:「隨便。」
牛艷鳳這才道:小時候,三立長得黑,我們都叫他「黑物
朱敏「啊」了一聲:「黑物。啊?」
牛三立歎道:「有舊多年沒人叫我「黑物,了,我自己都忘記了。」
吃過晚飯,姐姐、姐夫回鄰村去了,牛三立、朱敏陪二老看了會電視劇,網一開始插播廣告,廖素梅就把電視關了,道:「你們也累一天了。早點睡,早點睡。」
老人的意思很清楚,希望二人早點去親熱,最好是能一舉完成牛家傳宗接代之大業。
牛三立和朱敏只好回房間。
牛三立哂道:「老人家沒文化啊。」
朱敏一愣:「什麼意思?」
牛三立道:「古人要祭祀先,都是要焚香、淋浴、戒齋的,那還能做別的事?」
朱敏這才聽懂了,紅著臉道:「就你有文化!」
牛三立練完一套若雲掌,還真就倒頭就睡了。
朱敏未免有些失望,心道:「這麼早就睡覺,還不如看電視呢。」
還真就悄悄來到客廳,打開電視機。正好看見東江省電視台的《晚間新聞》,竟然是一條重要新聞:中央政治局常委、書記處書記開基同志來東江了!
開基同志的隨行人員中。就有孟大哥:團中央副書記孟慶東。
電視裡面的孟大哥與開基同志一樣,笑容可掬。官方的報道中,開基同志是到東江省視察工作,聽取了省委負責人的工作匯報,向「八一起義紀念塔」敬獻了花藍,在潯陽市考察了農業生產,在共青城參觀了著名的「鴨鴨羽絨服」集團公司。
開基同志去了共青城!朱敏已經隱隱猜出了開基同志東江之行的真正目的:冬至之際,開基同志是來憑弔耀邦同志的。
耀邦同志是已故的黨的總書記,刃世紀的年代,耀邦同志就曾是共青團中央第一書記,著名的「共青城」正是在他關心、關懷下成長起來的,他去世後,後人按照他的遺願。將他安葬在東江的「共青城」內。
耀邦同志在黨內享有極高的威望,因「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不力」而辭去黨的總書記一職,這位可敬的政治老人沒有進「八寶讓。」卻將自己最後的歸宿選擇在了「共青城」確實很耐人尋味。
朱敏是去過耀邦墓地的,建得很氣派。有乃石階,象徵著墓主人乃年的人生歷程。碑石上分別刻著少先隊徽、團徽和黨徽三個徽章,代表他曾經擔任過少先隊、團、黨的最高領導職務。
朱敏悄悄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是母親接的電話。
「媽,還沒睡啊?」「沒。你爸還沒回來。
「我網看到新聞了,開基同志來東江了。」
「嗯,是來給耀邦同志掃墓的。」
果然如此!
牛三立一覺睡到天亮,精神抖擻。早早就起來了,拉著朱敏去村外。
朱敏道:「昨天出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