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方的態度異常強硬。作為軍隊的最大者,天翔又何去不知道這一點。只不過,在一干被憤怒燃燒得快要失去理智的將軍們面前,他必須保持自己的中立並作出最有利的判斷。畢竟,他是一族之長,是統領一個龐大族群的最高首領。
戰爭的目的,不外乎從中獲得幾倍於之的利益。當然,在古代,也有著為了某種大義名份而發動的戰爭。但在天翔看來,與其僅僅為了一個道義上的理由開戰,還不如偃旗息鼓發展自己。畢竟,在目前的情況下,只有利益,才是符合龍族戰略的最根本需要。北方是一片貧瘠的寒冷之地。唯一能夠利用的,就是那些數百萬之巨的龐大人口,以及在那片土地上古代俄羅斯人遺留下來的種種文明殘存物。這些東西天翔都想要。可前提是,必須為此付出大量食物。
捕獲的戰俘,其實也就相當於奴隸。想要他們活,就必須提供食物。否則,費盡心機打贏的戰爭,自然也就失去了意義。
瓦列裡的領地,位於異族人統治區域的南方邊緣地帶。這也正是他為什麼敢於發動攻擊的最主要原因。爭議沒有進行太久,在綜合了各方面種種因素後,天翔最終決定,首先出兵佔領瓦列裡的領地。以此為據點,將戰爭全面擴大到整個俄羅斯族人的區域。如果有必要,就算踏平整個西伯利亞也在所不惜。這樣做並不單純是因為報復心理所致。最主要的,還是那條從古時便存在的地下通道。只要能夠佔領瓦列裡領地,也就等於打穿了通道兩端的關節。兩地的兵員、裝備、糧食、人口……全都能夠通過這條暗道往來。這樣的話,哪怕龍族軍隊的空中優勢暫時無法發揮,也對整個戰爭過程沒有太大影響。反觀對方,則會因為突然出現在面前的敵方軍隊而措手不及。最佳的戰機,自然來臨。這不是天翔地幻想,而是有著切實可行的證據。據瓦列裡交代,這條地下通道從被發現到首次使用。其中的時間相當短暫。除了參加抵第一次進攻的所有異族人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知道它的存在。因此,只要能夠在最短地時間裡攻佔目標,完全可能達到作戰的突然性。況且,那些留守領地的剩餘軍隊。似乎還並不知道他們將軍被俘的事情。戰俘的話,多少有那反一些可信度。但天翔是一個沒有絕對把握就不會行事的人。也只是在收到偵察小隊陸續發回地報告後,他才最終下定決心:從十一裝甲師裡挑選出兩個整編機甲團。將之加強後,用作進攻的先頭部隊。進攻的日子,就定在兩天後出發。畢竟,穿越幾百公里長的地下隧道。需要大量的時間。進攻行動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留守領地的異族人數量很少,連帶上其中少量的剩餘平民,總共也不過兩千人而已。加之領地周圍沒有任何可依托地形或工事,重型武器和戰車也在瓦列裡先前出征時被盡數帶走。因此,僅只依靠一些仿造的古代俄制步槍,留守的異族人根本無法抵擋突然從地下出現復仇者的瘋狂進攻。前後不到半小時,戰鬥便已宣告結束。瓦列裡地領地與其說是一個沒有設防的軍事要地,還不如說是一處零亂地狩獵者聚居點。就在距離地道出口北面大約五百多米的一片山坡上,沒有任何秩序地散落著一間間低矮的小木屋。這就是異族將軍與其手下所有人的居所。只不過,其中體積顯得較為龐大且完事的幾幢建築,是他理所當然的府邸。
把所有戰俘全部收監看押後,突擊隊的士兵們這才從地道裡的隱蔽處裡,開出一隊數量龐大的裝甲貨車,在隨車而來各種工程機械地共同運作下,將車上負載的所有東西,全部卸了下來。350毫米重型要塞炮、改進型Gau449六管機槍、單點聚焦式小型電能炮還有各種數量多得可怕的後勤補品。所有的一切東西,都從卡車上以最快的速度被卸載下來,整齊地碼放在空曠潔白的雪地上。相比那種先進的巨型坦克,異族人的通訊手段卻落後得讓人難以想像。作為裝甲部隊聯合進攻必須的指揮系統,每一輛巨型坦克裡,只有一台利用電磁產生信號的短途聯絡器。由於自己無法生產高能電池,只能依靠簡單的酸能反應,製成一種簡單的小型化學能源。這種類似龍族早期使用酸溶液電池的東西。能源儲存量簡直低得可怕。作為必要的無線電通訊能量,不過是能夠在相當短的距離內,進行簡單的信號交流而已。因此,在作戰時,每一輛巨型坦克就是一個獨立的戰鬥圈。輔以大量輕型三角摩托為掩護,集體向前推進,這樣做,也是異族人在迫於無奈的情況下,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這種應對方法。
對於這樣的的說法,天翔其實一直抱有相當的懷疑。他很清楚,導彈的發射需要足夠的電能。巨型戰車內部儀器的使用也需要小型能源。如果真是按照瓦列裡所說,那麼這些兵器上附帶的各種電池又是從何而來?「你不明白我們的制度。」對於天翔的疑問,被俘的將軍做出了這樣的解釋:「我們族群的內部,有相當森嚴的等級制度。通常說來,等級越高的上位者,擁有的各種資源也就越多。我不過是只是一個鎮守邊境的小領主而已……說到底,我不過是一個窮人……」
這樣的解釋顯然說不通,天翔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任何人都會說謊,更何況,瓦列裡還是一個擁有自己領地的上位者。他這樣做的目的,不外科就是想讓對手陷入困境而已。異族人究竟需要多久才能把領地被佔領的消息擴散出去?或者說,附近區域內的其它異族軍隊什麼時候能趕到?這個問題是天翔最關心的事情。所以,就是進攻部隊發回完成任務信號的瞬間,另外兩支滿載各種物資的運輸隊,一支從地道進入,另外一支則由二百多架重型直升機組成。直接飛越蒼茫地沙漠,將一個個捆綁結實的巨大集裝箱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剛剛被攻佔的領地前線。「我們必須在裡建立一座堅固的要塞。以此為據點,向四周輻射擴散進攻。因此,各種工程設備和相關人員必須在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座臨時要塞建成。同時,在後繼部隊將周圍區域肅清後,再將要塞永備擴大。把這條隱藏地地道變成連接兩地的最安全運輸線。至於要塞的名字,就暫定為新城吧!」
這就是天翔的計劃。工程的進度相當快不過半天時間,一道將領地房屋全框劃在其中低矮鋼鐵防壁。就已經初現雛形.事實上,這不過是將一快塊按照厚打數十公分的鋼板,按照預先做好的構架,用粗大的螺栓一一扣合起來。這樣,在短時問內,就能建成一座不甚堅固,但是己經具備相當防卸能力的環行掩體。
作為後援的第九作戰師己經趕到北部。他們和所有的作戰裝備將
由空中運輸的方式,一起送往領地前線。也就是己經掌握在龍蔟人手中
的新城。瓦列裡確實在撒謊。在一處用堅硬巨木搭建起來的倉庫內,突擊隊員們發現了一個設備完善地通訊室。雖然負責收發報的異族人已經被俘虜,但是據他交代。有關龍族進攻地所有消息,已經用電報的形式,全部發往了莫斯科。同時,從俘虜嘴裡,突擊隊還獲得另外一個相當重要的情報。
異族人所說的首都莫斯科,不是古代意義上相同區域內的莫斯科。而是狩獵者建立在西伯利亞冰原上的一處同名城市。至於在其口中聲稱如何堅固的對空防禦網,經過檢查,最終的結果也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那些曾經被偵察小隊誤以為是各種地面防空導彈的裝置,其實不過只是一堆形狀與之相仿地廢鐵而已。除了那根表面看去與導彈幾無二異的圓形鋼鐵管住外,其餘的所有配件,都和導彈這兩個字根本扯不上任何關係。看上去,除了那些被此前軍隊進攻龍族人時所帶走的各種防空武器之外。整個領地上剩下的此類兵器,根本已經沒有任何存貨。不過,瓦列裡的話,也並不都是假的。至少,那些從前沿陣地運來的醃製屍體,的確是被異族留守者當作最珍貴的食物,儲備在數間堅固寬敞的倉庫中。大概,在他們看來,只有這些東西,才是自己心目中最珍貴的財富吧!
新城基地在緊張的建設,後方的北都監獄裡,也在上演一出血腥的審訊。一盆熊熊燃燒的旺火邊,天翔正漫不經心地翻動著其中已經通紅的煤塊。在他正對面的一張椅子上,則端坐著滿臉橫肉且頭頂光禿,右手纏滿繃帶的異族將軍瓦列裡。
房間裡並不冷,相比外面冰天雪地的徹骨嚴寒,燃燒旺盛的火焰給冰冷的囚室帶來了無限的暖意。尤其是看著那些被燒得通體透紅的煤塊,更是有一種親切柔和之感。是啊!在寒冷的冬天,有什麼比得上一盆溫暖的熱火更加令人覺得興奮快慰的呢?瓦列裡大概是覺察到了溫暖的好處吧!他正熱得難受,大滴的汗珠正從那肉乎乎的腦門上慢慢滲出。順著泛著油光的皮膚表面慢慢下沒,一直匯聚到了鼻尖,這才變成一個個透明的半圓水滴,從再也無法承受自己重量的懸掛處,拚命掙脫開,帶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歡暢,朝著堅硬的地面飛快撞去。
流汗,並不僅僅是因為熱。有些時候,來自內心的恐懼和寒冷,同樣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欺騙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天翔慢條絲理地朝火堆旁的灰燼裡,扔進了幾團拳頭大小的塊莖。這才悠悠地抬起頭來,死死地盯著瓦列裡的眼睛問道。
我怎麼欺騙你了?」雖然心虛,可俘虜將軍仍然在強作微笑。「我的人已經攻佔了你的領地。」
樣……」
「你應該明白我地話是什麼意思。」
「……」問話沒有任何進展,天翔的心情也似乎相當不好。大概是不想再把這種無聊的語言遊戲繼續下去了吧!他從火堆旁邊站了起來。徑直走到將軍跟前,從高處俯視著那棵在火光下泛著點點油亮的禿頂腦袋,以最平靜的語調慢慢說道:「我這個人很講究實際,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不過,就人地生理功能而言,舌頭的存在,除了吃飯,便士說話。如此一來,你的舌頭,頂多也就只剩下一半的功能了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看著天翔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瓦列裡不由得感到陣陣發冷。「意思很簡單。」天翔咧嘴一笑,露出兩顆森森的白牙:「在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地存在都必須有它自己的價值。既然你不想開口,那麼,你的舌頭當然也只能擁有一半。放心,如果只是吃飯的話,一半,足夠了。」
說著,便朝身後揮了揮手。頓時,幾名如狼似虎般的侍衛猛然撲了過來,死死按住將軍的身體和四肢,將一個用鋼鐵製成的漏斗構架死死地塞進了他的嘴裡。將軍在呼救,儘管他已經無法說話。口中發出的語調也僅僅僅是一些沒有任何意義的「嗚嗚」聲,但是。從他那雙充滿恐懼和絕望地眼神中,不難讀出其中所代表的意義。
一名侍衛冷笑著看了看他,從旁邊地桌子上拿起一件模樣古怪的物事。當他將其中電源接上並狠狠按下開關地時候,無法掙扎的將軍差一點兒沒被活活嚇死。那是一個用電動剃刀改裝的小型電鋸。其中隱藏在蓋板下面的刀片,已經被換成了一隻帶有鋒利裂口,並且在電能驅動下高速飛轉的圓形薄刃齒輪。在行刑士兵的動作下,發出陣陣刺耳噪音的電鋸口,慢慢溱近自己的嘴巴。
魂飛魄散地瓦列裡本能地想要扭過頭。避開眼前可怕的東西。但是,幾名按住其身體的士兵根本不可能給他這樣的機會。無奈之下,他只能將口腔裡那條肥膩的舌頭盡量往食道裡面縮,希望能用這樣的辦法,僥倖躲過一劫。然而,他還是失算了。旁邊一名帶著膠皮手套的士兵,已經將食指和拇指硬生生地塞進字他那大張的口中,狠狠揪住佈滿噁心粘液的舌頭,好像拉住一條正在逃命的蛇的尾巴一樣,用力將之一把拖了出來。
「救命!救命啊!」如果可以開口說話,瓦列裡現在能說的,肯定就是這幾個簡單的字眼。然而,除了沒有任何意義的單調音節,失去了舌頭控制的口腔,根本無法說明其它語言,就這樣,他只能顫抖著身體,眼睜睜地看著那把充滿死亡恐怖的可怕電鋸,離自己的臉越來越近……
「等一下!」一個不亞於天使般的聲音,及時的出現了。雖說這個聲音的主人就是剛剛聲言要割掉自己舌頭的傢伙。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重要的是,瓦列裡知道,自己保住舌頭的機會來了。天翔的話僅僅只說了一半,甚至不過只是個開頭。而剛剛掙脫束縛的瓦列裡卻早已從椅子上滾落在地上,滿面驚恐地大聲嚷道:「我說,我都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一字不漏地告訴你。只求你能夠讓我好好的活下去。求你了!」防空導彈的來源,當然不會是那個窮得連蟲毛都沒有領地。它來自莫斯科,來自異族人的首領。據說,那裡有一個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巨大軍工廠。至於它的真面目,瓦列裡自己也沒有見過。畢竟,他只是一個鎮守邊境的將軍。除了在自己的領地上發號施令,卻也沒有其他更多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