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具輕便靈活的單兵發射器。從上面依稀可辨的字面多少能夠知道,這應該是屬於古代俄羅斯軍隊的東西。雖然是仿製品,但是其中所代表的意思,卻足以讓天翔感到心驚。
一支保持著與古代軍隊相同標識的狩獵者部隊。這意味著什麼?是這些異族人繼承了古代祖先的文明?還是他們根本就是從那時候延續至今的文明繼承者?
無論是哪一種猜測,其結果都相當可怕。尤其對於龍族,更加不是什麼好消息。還有一種車載型防空導彈,從其外觀與塗裝標誌來看,顯然就是曾經在古代名噪一時的「薩姆」。對於這種武器的巨大威力,天翔早已從各種遺存書籍和資料中有所獲知。只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在這種地方得以看到實物。
偶然獲得的戰利品,沒有給天翔帶來一絲歡快和愉悅。相反,那片一直籠罩在其心頭的疑雲,也越發顯得沉重。綜合戰場清點的結果來看,防空戰車與單兵發射器的數量,至少能夠裝備一個團。這對數萬人的軍隊來說,本無可厚非。可問題是,從這些異族人手中繳獲的巨型坦克與三角摩托數量來看,此類防空武器的數量,顯然已經大大超出正常配置標準。似乎,他們知道龍族軍隊裝備了大量飛機,以此做為必要的應對一般。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事情的嚴重程度,恐怕就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了吧!「仔細打掃戰場,千萬不在放過時何可疑的東西。把所有收集到的武器樣品和戰俘血液採集樣本立即送回龍城。另外,通知後面的機動部隊,讓他們加快行進速度,務必在今晚之前趕到。」
軍隊執行命令向來不打折扣。當晚七點,在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中,一隊裝載著255毫米口徑火炮的履帶戰車,也終於開到了陣前。隨著一聲令下,高昂起炮身的戰車,紛紛將一團團代表死亡與毀滅的火焰,向著聚集在陣地中央的異族軍隊傾瀉而去。火光,僅僅只是出現在炮彈穿膛而出的瞬間閃現了剎那。重磅炮彈落地後應該出現的爆炸。也遠遠沒有想像中那麼劇烈。相比正常地炮火攻擊,這些炮彈無論在震撼力度與氣浪波及方面,都無法達到曾經的水準。這不由得令人生疑。難道說,這些炮彈,全都是軍工廠的偽劣產品?這樣的答案,當然不可能。從炮彈落點處散發出來的陣陣黃色霧狀體,似乎是對疑問最好的說明。這些隨風飄動的氣霧以懸浮狀態散佈在陣地四周。每一發炮彈的落下,都會湧起一片薄薄的黃霧。遠遠望去,就好像是幽藍夜幕中遊蕩的一群異色精靈。
突擊部隊已經準備就緒,所有的戰車均關閉了車體通風裝置,轉而使用車內呼吸系統。步兵們也紛紛戴上了用樹膠製成的防化頭盔。乍一看去,就好像是一群凶神惡煞的地獄鬼。衝鋒,在炮擊結束後一分鐘內發起。跟隨車輛行進的步兵小心地注意著經過區域的所有情況。然而,被異族人佔據地陣地上,絲毫沒有任何動靜。他們似乎全都已經進入了夢鄉。雖然現在已經是睡覺的時間。卻顯然不是睡覺的時候。
然而,他們的確是在睡覺。確切地說,應該是昏迷。那種一直漂浮在半空中的淡黃色氣體,使得所有據守陣地的異族人,全部橫躺在地上,任由龍族士兵將其一一捆綁。絲毫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識。麻醉藥劑應該是天翔在黑暗世界自然界中發現最有用的東西之一。從植物莖葉中提煉出來地濃縮藥劑,經過複雜的製作過程,散製成一個個用易碎物密封的小瓶。將之安裝在經過特殊設計的空心炮彈內射出。加上為之特製的氣體催化劑,就能達到非常良好的麻醉效果。這與古代麻醉槍彈的製造過程,基本相同。麻醉炮彈的產出,得益於秦廣的功勞。只不過,由於技術和原料方面的原因,這種特殊炮彈的產量極低。因此,雖然有手中掌握這些種武器的生產方法,卻一直無法投入大規模生產。因而,對於它的使用,天翔相當吝嗇,如果不是因為此次戰鬥至關重要,他也斷不會捨得一次性消耗如此之多的麻醉炮彈。三萬七千四百餘人,這是全部戰俘的總數。加上此前俘虜的那批「炮灰」,總數也達到了八萬餘人。如此可觀的一批俘虜,使得天翔只能下令在北都新監獄建造完畢之前,所有俘虜只能在軍隊監管下,就地看押。
八萬多人,每天需要消耗地食物絕對是一個龐大的數字。面對後勤軍官的戰俘日常食物消耗數量表。天翔僅僅只瞟了一眼,便扔下了句無比冷酷的話。食物供應數量在此基礎上縮減百分之九十,飲水數量縮減一半。
把那質量最差的霉爛食品首先供應。另外,從戰俘中挑選出一批狀況較好的人單獨看押。數量控制在五千左右。告訴這些人,吃的東西我們自己也不多,每天的食物就這麼多,愛吃不吃拉倒。
這樣做,並是因為天翔的性格殘酷無情。而是因為憤怒,無比的憤怒。俘虜,是戰爭的產物。戰勝的一方通常會把戰場捕獲的對方士兵當作奴隸看管。這大概是黑暗世界中的慣例吧!因此,對於己方被俘士兵可能遭到的虐待,天翔心裡多少還是有那麼一些準備。畢竟,戰俘不是自己人,沒有必要過多的優待他們。
對於戰俘,龍族一貫的態度是將之變成勞役。在付出數年的免費勞動後,才能獲得正式族人待遇。在此期間,除頭三個月有免費的食品供應外,其餘的時間。勞役必須依靠自己的努力向土地獲取生存必須地糧食。同時,也得按照比例將勞動成果上交給族群管理者。這樣的制度應該算是天翔的首創吧!他只希望用這樣的方式獲得戰俘們的認可,在為族群獲得新生血液的同時,也希望自己的族人在成為異族俘虜地時候,能夠享受到同樣的待遇。
然而,在異族營地內的戰俘區,他卻看到了另外一番可怕的情景。
「這哪裡是什麼戰俘營啊!根本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地獄。」數棟空間龐大的廢舊建築物內,從中清理出了一片乾淨的空地,上面堆滿了從人類身上砍削下來地殘肢斷體,胳膊、大腿、手臂以及從身體中央取出的大塊肋排,全部整齊地碼放在其中,乍一望去,就好像是一間堆放滿了肉食的恐怖倉庫。
肉食倉庫龍族也有建造,只不過,填充在其中的,都是從各種圈養蟲子身上取下的肉塊,像這樣完全以人肉當作儲藏品的庫房,天翔還是頭一次見識。之所以說這是儲藏品,是因為這些人肉全都被醃過。
這些肢體非常乾淨。血液和污物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似乎在收藏之初,它們就已經被很好的清洗。斷口處裸露地骨肉也被灑上了大量的鹽。大概是為了想要盡快將這些肉塊醃製成干吧!在上些大塊的肉團表面,還用刀子割開了數道深可及骨的口子。在這些「V」字形狀的肉縫間,同樣也填滿了細密的鹽花。使得充斥於期間的濃重血腥氣味兒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生肉與鹽類發生反應後產生地特有油腥。如果不是肉快上連接的手腕個足掌,天翔一定會以為,這是一間異族軍隊用於存放干制肉食品的普通倉庫。
這僅僅是其中一間。至於另幾間倉庫。存放自在其中的內容物雖然大體相同。可是,在幾個放置雜物的角落裡,士兵們又發現了另一些別的東西。
內臟人頭。肝、腎、心臟些每個人體內都有的器官,如今已變成了異族倉庫儲藏品的一部分。幾個巨大的鐵罐盛滿了這些被控干血液訴東西。覆蓋在其上厚厚地鹽層,已經說明了它們在異族人手中的作用。大概是由於醃製的時間太久的緣故吧!這些本應是鮮紅的臟器表面,已經顯露出一種鹹肉特有的暗紅。尤其是擺放在最上一層的幾顆乾癟心臟,在油脂與鹽漬地作用下,甚至散發出一種熟制醃肉的清香。在燈下看去。顏色也顯得相當紅潤。彷彿一塊最上等的臘肉。異族人製作鹹肉的手法似乎相當熟練。那一顆顆懸掛在牆壁上的人頭便是最好的證明。這些頭顱明顯是從屍體上活活砍下,洗剝乾淨後,放在旺火上將毛髮燒淨再行醃製。所有的人頭均從中間一剖兩半,取出其中的腦漿後,再用鹽末填充。可能是為了方便保存和運輸吧!這些對半剖開的人頭都用繩索緊密地綁紮在一起。只有從那些因喪失水份而顯得尤其乾癟的眼、口等位置,多少還能看出,這是人類身體的最主要部分。天翔的臉上沒有一絲異動。巡視著一間間倉庫,他的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顫抖。很快,顫抖的部位也隨之蔓延到了全身。那張原本冷酷無比的臉龐,其上的肌肉也隨著這種顫抖。逐漸發展變化為一種無法抑制的激動和抽搐。
要殺了他們。」
他沒有說話,可是臉部猙獰的表情,早已向所有看到他的人,明確無誤地發出可怕的信息。士兵們早已無法忍受這樣恐怖的場面,紛紛跑出庫房噁心地嘔吐起來。他們當中很多人,都經歷過可怕飢餓帶來的血腥。吃人對於他們來說,雖然已經很遙遠,卻也不是什麼接受不了的難事。然而,面對這些堆積如山的「醃肉」,哪怕心理素質再好的他們,也承受不住其中巨大的恐怖壓力,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將填塞在心中的憤怒與驚恐,拚命發洩出來。這還不是噩夢的全部,在倉庫的後面,士兵還發現了整整數十輛用篷布遮掩的嚴嚴實實的重型卡車。這些載重量相當龐大的車廂裡,所放置的物品,全都是這類被食鹽醃製過的人肉。從數量上計算,至少也有數千具屍體。
「吧所有戰俘盡快弄醒,然後全部列隊集合,我要親自審問。」天翔臉上的肌肉早已停止了抽搐。顫抖和激動也在無窮地憤怒掩蓋下,以幾近漠然的冷酷所代替。望著這些彷彿小山一般的人肉,他只是平靜地對身邊的侍衛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句,便再也沒有作聲。
他的臉,冷得彷彿是一塊不會融化的冰。麻醉炮彈的威力相當明顯,熟睡中的俘虜一時間根本無法喚醒。無奈之下,士兵們只能將在外圍陣地上俘獲的異族人集結在一片空曠的場地中央,接受天翔的審問。儘管如此,這批戰俘的數量,仍然也達到了數萬人之多。
空地的中央,是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土堆。土堆的上面,整齊的碼放著幾隻碩大的木箱。看上去,它們本來的功用應該是用來儲備某種物品的吧!只不過,除了那些把它們抬到這裡的人之外,誰也不知道,那裡面裝的究竟是什麼。手持武器的士兵,牢牢據守著空地地每一個角落。烏黑的槍口,也對準了空地中央列隊的戰俘們。在他們的四周,則臨時拉上了一圈顏色各異的電線。其中夾雜排放了數百個圓形的擴音器。看上去,天翔是準備用這樣的方法,把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讓所有戰俘都能清楚地聽見。「我要說的話並不多。今天召集你們的目地,也僅僅只想弄清楚幾個問題。不過。有一點我要事先說明。我今天的心情很不舒服。因此,任何回答不上我問題的人,唯一的下場就是死。不要說什麼你們聽不懂我們語言之類的蠢話。我重申一次,任何人回答不出我的問題,結果只有死路一條。」
說著,殺氣騰騰的天翔從土堆上縱身躍下。徑直走到距離自己最近地一名戰俘跟前,開口問道:「告訴我,你們是什麼人?」戰俘茫然地看了看他,眼中滿是疑惑和不解。看得出,對於這、天翔所說的語言。他相當陌生。
「砰——」隨著一聲槍響,一個肌肉外翻的圓形孔洞,赫然出現在戰俘的腦門中央。圓睜大眼,帶著滿臉無法理解表情的死者,頓時仰面橫躺在地上,再也沒有任何聲息。天翔看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跨過地上的屍體。拉上PIO4手槍的槍機,再次平端到下名戰俘的額前,以最平靜的語調說道:「他死了,你繼續。說,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回答,幾秒鐘後,又一具屍體伴隨著清脆的槍聲倒在血泊之中。
三人、四人、五個眨眼間,連續十二名戰俘被殺。天翔手中的PIO4也整整打光了一匣子彈。「把箱子打開,把裡面的東西給我拿過來。」
兩名衛兵依照命令,將蓋在木箱上的板條用硬物起出。頓時,其中的內容物也隨之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
那是一箱子彈。滿滿一箱散發著機油清香與嗆鼻煙味兒的手槍子彈。站立在天翔身旁的士兵沒有說話,只是用仇恨的眼光死死盯著場地裡的異族戰俘,抓起一把子彈慢慢壓進空置的彈匣中。接著,再將其恭敬地遞到天翔手中。
「卡嚓——」天翔拉上槍膛,走到下一名眼中滿是恐懼的戰俘面前,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用擔心,子彈很多。我的耐心也足夠好。我會這樣一槍一槍的玩下去,直到你們當中有人肯說話為止。」說著,同樣的問題再次問出。同樣,一具屍體也隨之撲倒在冷硬的泥土間。
開槍,換彈匣。再開槍,再換彈匣。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多少次,天翔自己也記不清了。他只知道,自己扣動扳機的食指已經紅腫。冰冷的槍身在反覆摩擦下也變的通紅無比。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士兵們適時地打開了另外一口木箱,那裡面,是滿滿一箱全新的PI04手槍。
「殺!給我殺!殺到他們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