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太多了。」笑天從微熱的槍身上拔下打窯彈匣,換上一個新的滿裝彈匣狠狠按上。一拉槍栓,照準對面的類人猛射一梭子後,罵罵咧咧地叫道:「頭兒,它們太多了。照這麼下去,我們會把所有的類人都吸引過來。」到時候子彈恐怕就不夠了。「
「不用擔心。」天翔後退幾步,一個猛衝,揚手將一顆手類擲進密密麻麻的類人群中後,這才朗聲道:」我有辦法對付它們。你殺了多少隻?」「一百左右吧!」笑天頭也不回的答到,手中的扳機絲毫沒有鬆動下來的意思。
「差我太多了。」天翔搖了搖頭:「我至少是你的十幾倍。」
「我怎麼能跟你比?」笑天憤憤道:「媽的,小青只聽你一個人的話。如果我也能騎……不會比你殺得少。」「好啊!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天翔飛快地打翻一隻想要從側面繞道的類人,接口道:「泰廣那邊的蟲獸已經孵出,等這裡的事情一完,你就過去自己帶一隻來養,到時候,可別再跟我嘰嘰歪歪。」問題……」這個時間,笑天已經顧不上再答話。大概是感受到了後方同伴已經趕來支援吧!也可能是大量戰死者的血肉在刺激著它們的神經。進攻的類人也在瞬間爆發出強烈的進攻意識。它們不再退縮,不在恐懼,而是一反常態般,嚎叫著,向人類防禦衛地拚命撲來。
「這幫傢伙,瘋了。」天翔敏捷地舉槍打碎第一類人的腦袋,恨恨地說道:「這麼近的距離也敢競猜,真是不要命。」因為。就是這個剛剛被打死的類人,居然在頭部被炸飛一塊後。還仍然借助慣性。向前撲行奔進了數迷,這才一頭栽到在冰冷的雪地中……
不單是它,所有的類人,都在剎那見表現出異乎尋常地狂熱,傷痛與死亡已經不再腿它們形成應有的威脅。它們只想復仇,只想衝進狩獵者地陣地,只想擰斷對面所以敵人地脖子,挖出包裹著溫熱血水的心臟,暢快淋漓地肆意大嚼一番。六管機槍已經換過兩次槍管,連續不間斷的射擊,將冰冷的槍身磨擦得有些燙手。快速噴射子彈的槍管,更是在熱力作用下隱隱發紅。寒冷刺骨的狂風與雪花,似乎對於它們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死命的射擊收到了應有的效果。尾隨天翔而至的第一波類人,已經大半死傷殆盡。骨頭碎片、肉塊殘渣、冷凝的血點,撒落得陣前到處都是。數千名類人用它們的生命與血肉,成就了這片堪比地獄的殺場。狩獵者們的防禦陣地也好不到哪兒去。零散的微小碎物同樣遍佈其中。只不過,至今為止沒有任何傷亡的人們什麼,如今早已落滿厚厚一層冷硬地銅質彈殼。
「又是五千。見鬼,這些傢伙怎麼這麼多?」戰風估算著對面狂奔突進的類人,不無遺憾地歎道:「天,這得消耗多少女人啊?」「所以它們都該死!」天翔瞇起眼睛,冷酷而沉靜地說道:「就算不為了我們的女人,它們也該下地獄。這種遭天殺的怪物。根本沒有資格留在世上。別站在那發呆,給我殺啊!」
M5G43突擊步槍、K50P輕機槍、GAU449······各種各樣從圖書館軍火庫及光榮基地弄到的不同型號的古代槍支,以及大量拳頭般大小,威力驚人的手雷,全都雜陳在防禦陣地的每一個射擊點上,成為從滅世大戰中倖存下來人們賴以對抗變異生物威脅。使自己能夠在地球上擁有一席生存之地地最有力武器。射擊、投彈、再射擊、再投彈……笑天覺得自己根本就已經變成了古代一種叫做「機器人」的東西,只會機械地反覆這兩種重複的固定動作。他甚至感覺不到飢渴、冷熱、疲勞,只是一味地執行著從年輕族長口中發出的每一個命令。雖然這些指令中,有的聽上去根本就屬於殺紅了眼天翔的狂熱之語,可他仍舊會一語不發地認真照作。因為,現在的楊笑天,已經根本沒有任何自主思考的能力。他知道,如果不按天翔的話去做,如果不盡快殺光所有進攻的類人,那麼,拖延時間的唯一下場,只可能是寒水營地無法抵抗敵人的攻擊而崩潰,或者是凶殘無憐憫可言的類人攻破己方的防禦圈,啃光包括自己在內所有人的骨頭。無論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所願意看到或能夠接受的事實。
不知是他,所有圈內的龍族人,都無比清楚得知道這個道理。因此,不用天翔多說,他們也會拼盡全力,將手中所有的子彈與手雷,統統射向敵人,扔給對手。用這些威力驚人的武器,保住自己的安全和性命。與所有人的狂熱與激動相比,戰風則顯得比較例外。如果這個時候天翔能夠回身看一眼自己最信任的同伴,一定會發現他的臉上充滿了古怪的表情。既像高興,又像緊張。既像開心,又像悲哀……
事實上,戰風這個時候的心理的確相當矛盾。嚴格來說,天翔每一個能夠令族群壯大的主意他比誰都贊成。因此,對於朋友的話,他基本上都會舉雙手。從族群栽植塊莖,到後來發展蟲獸騎兵,所有天翔交代的任務,他都會絲毫不打折扣地執行。只是這一次,他實在覺得,天翔太浪費……
子彈,成百上千箱的子彈,自己從工廠遺跡中帶出的子彈,笑天率領大隊從希望基地中帶出的所有存貨,統統都整整齊齊地碼放在這裡。年輕的族長已經說了,要把這些子彈,一顆不剩地全部打光……可惜……浪費……敗家子啊……戰風不是那種一毛不拔的吝嗇鬼。也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小氣男人。人啊只是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想要獲得一顆完好無損,能夠發射的子彈究竟有多難。數百年前古人遺留下來地東西還能用,這本身就是一個奇跡。能夠發現一個存放完好,數量巨大的彈藥庫,就更是奇跡中地奇跡。好東西得省點用,特別是這種用了就沒辦法再製造地物品,其珍貴程度就更是不言而喻。雖說現在能夠通過工廠遺跡進行補充生產,可在戰風心裡,那種省吃儉用的觀念仍舊根深蒂固。像這樣的打法,根本就是浪費啊!這一刻,戰風甚至想起了自己在擔任希望基地首腦時,一次外出狩獵,就因為捨不得一顆子彈,寧願用投槍,惹火了一隻食肉蟲,結果被追得雞飛狗跳差一點沒命的情景……
每一次射擊,葉戰風都會感覺到陣陣肉疼。每一次投擲,也會令他的內心覺得撕扯般的刀絞。「不要停下,射擊。」年輕族長的怒吼彷彿警鐘一般,再一次將他從回憶中驚醒。
「射擊,殺啊!殺光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狗雜種。」戰風淚流滿面地掃光一梭珍貴的子彈。返身又抓起兩枚寶貝般的手雷,拉開撞針狠狠甩了出去……打吧!盡情地打吧!把所有子彈都打光,千萬別省嗚……狗日地楊笑天,還有那個死夏冬……嗚嗚……還有……天翔,我存了那麼久的彈藥啊……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想要節省子彈,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大雪,還是紛紛揚揚地下,可位於防禦陣地附近的地面上,卻絲毫找不到任何白色的痕跡,所有雪花與冰塊的碎屑,全都在槍械噴吐火焰及子彈射擊的磨擦熱力中,化為一絲絲蒸騰上升的霧氣,為死亡之神的悄然降臨,拉上一層恐怖而神秘的白色幕布。整個南部攻擊面上的類人,全都掉頭衝向了據守山包地龍族人。突然出現的援軍,使得不堪重負的寒水一族守衛者們,在最緊張、最無奈、最絕望的時候,看到了希望的所在。使得他們能夠將所有防禦器械全部轉移到北面,專心對付起浩浩蕩蕩的類人大軍。儘管他們並不清楚究竟什麼人在幫助自己,可他們卻知道,能夠在這個時候義無反顧伸出援助之手的,絕對是自己最值得信任的朋友。一種莫名的興奮與驚喜,頓時從瞭望塔上的觀察者身上發出,瞬間瀰漫了整個寒水營地。同樣,從一名年邁族人口中大聲喝出,充滿激情與活力的吼聲,更是另所有族人的心情澎湃沸騰。沒有人命令,所有聽道它的人,不由自主地張口附和起來。就這樣,幾個人、幾十個人的怒吼越來越大,最終,蔓延道了整個族群。變成一道響徹雲霄的戰歌。對面狂奔而來的類人,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歌聲嚇得吃了一驚.紛紛放慢自己前行的腳步.猙獰的面孔中也顯露出迷茫與不解的神色.它們似乎是在探詢,究竟是什麼,給了這些被該屬於自己食物的狩獵者如此之大的力量與勇氣.
可惜,對手並不想給它們這樣的機會.一枚枚破空而來的弩箭,毫不留情地扎穿了它們的身體,撞碎了他們的腦袋,撕碎了它們的皮肉,釘死了它們的靈魂友愛、幫助,這就好比是處於絕境中的人,突然發現一根從朋友手中伸出的救命稻草。雖然僅僅是一根輕微的,一拉就斷的稻草,卻也足以使瀕臨死亡的人們,煥發出無比的鬥志與激情。不用人催促,裝填箭矢的族人,也會以超過平時數倍的速度,為一台台已經完成發射的巨大弩機裝上新的彈藥。不用誰多說,負責拉開弓弦的族人,也會拼盡全力地咬緊牙關,一次又一次將鬆弛的籐弦繃緊。所有的人心裡都只懷著同樣的一個目的:殺,殺光所有足以威脅我們的敵人。讓那些至今為止尚未謀面的朋友看看,我們也不是隨意讓人欺負的孬種。相比南面,北面的類人顯然要少一些。可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一支數量過萬的大軍。尤其是像這樣集中力量進攻的時候。其數量上的優勢就更加凸顯出來。只不過,瘋狂的類人並沒有注意到,隨著寒水一族退守二線陣地之後,狩獵者們所據守的地域也相應縮小了一半。更可怕的是,由於整個南面的友軍已經完全被龍族的支援部隊所吸引,因此,營地中幾乎所有的防禦設施,全部都被集中到了朝向自己的一面。這個時候,進攻龍族陣地的第一批類人,已經全部傷亡殆盡。而他們第二批尾隨而來的同伴,也在那道完全由金屬與火焰組成的死亡之牆邊。付出了上千的代價。「還有五千人。」天翔迅速將思感以最大限度全部放開,徹底籠罩了正前方的所有地域。死亡類人的屍體已經碼積得彷彿小山一般,瀰漫在空氣中沉重的血腥氣味也刺激得人們直想打噴嚏。然而,就在數百米開外的「屍牆」後面,仍然還有數量多得可怕的類人。在朝著自己不要命地猛撲過來。
「戰風,我們還有多少彈藥?」天翔舉手雙是一槍,準確地打碎了一頭類人的腦袋,頭也不回地問道。「不多了,大概還有三分之一的存量。」葉戰風的回答明顯帶著幾分不甘與無奈,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哭腔。
「笑天,留下一個大隊繼續射擊。其餘的人。都給我投彈。記住我交代過你地,面積要大,區域要廣。」天翔幾乎是用吼一般的聲音,朝著身邊的戰友大聲喝出。因為這個時候,布少族人手中的彈匣已經完全被射空。笑天沒有耽誤時間,只見他敏捷地從自己的射擊陣位上靈活地跳起。拉起身邊幾名族人飛快地衝向陣後。不多時,只見數隊已經放下槍械的狩獵者魚貫從陣列的後方跑出。以迅猛的速度,向陣前飛奔。直到臨近陣列最前言的時候,這才猛然站住腳步,借助巨大的慣性,將手中早已握住的一個土黃色圓形物體奮力擲出,重重砸進狂奔的類人大隊之中。一股眾人熟悉的辛辣氣味,頓時從中瀰漫開來。陣中的狩獵者們早已扎上了用雪水浸濕的厚布條.天翔率領的族人仍舊在繼續射擊,只不過,比起幾分鐘以前狂熱,他們現在的射擊方式顯然要冷靜得多.至少,是在盡可能準確地射擊.
又一隊手持麻醉罐的投擲手從陣列中邁出.比之上一隊,其裝備明顯多了一條寬厚的籐皮繩.他們從腰間摸出一個個沉甸甸的麻醉土陶罐,將之固定在皮繩彎曲處的環空中.而後用力甩動,在奔跑的慣性助力下,把繩圈中的罐體狠狠甩出.用這種億萬年前人類曾經使用過的狩獵方法,將麻醉氣息的籠罩範圍一直擴大到了更加遙遠的地方.數千枚陶罐,頓時將大部分狂暴的類人群完全「關閉」在了一片狹窄的地域內。除了當先幾頭已經衝出其中,或是那些尚未完全進入麻醉圈的後繼者之外,所有吸入氣體的類人,都表現出一種頭重腳輕的感覺。有些吸入過量的,更是當場一頭歪倒在地。大張著嘴,任由噁心的誕水流淌自己滿身,絲毫沒有任何知覺地昏然睡去。
這樣的投擲重複了四次。陶罐的落點從防禦陣地的正前方開始,形成了一條漫長厚重的氣體阻攔幕。任何想要衝擊陣地的類人,都必須首先傳越過這片淡黃色的煙雲。除此而外,別無它法。天翔嘴角露出一絲顯而易見的殘忍與冷酷。在射出手中k50p的最後一顆單發子彈後,他順手叢衣服口袋中摸出一塊加厚的布片,抓起一把身邊的積雪。重重將之糅化並浸透後,這才反手把濕透的布片覆蓋在鼻唇之上,用手很很一拉。再從腰間拔出雪亮的戰刀,大步跨過身邊一個個散亂的空置彈藥箱,朝著對面衝破麻醉區域,搖晃著身體,踉蹌著腳步,根本無法再站穩的類人疾奔而去。開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