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 天妖
唐楓心裡的驚駭已非筆墨可以形容。
這福利署的忠厚長者,竟是陳家門主,陳細彩的叔公。
聽了稍稍定了下神,跟著自搖了搖頭,笑道,「陳老院長,你老人家放心,我怎麼會去做海盜哩。我可沒那本事和那膽量。你老人家和張老師不是時常教育我們,做人要踏踏實實,要做個奉公守法的好人?這我可不會忘記。」
這虛偽之極的話,卻是要試下這老院長。
因為這老院長在福利署掛的姓名叫田老三,而非姓陳。
只要有錢賺,唐小爺又那裡會去理會什麼踏踏實實,奉公守法之類的說教。
這叫陳正峰的老人聽了唐楓的話又自瞪了他一陣,跟著哈哈大笑了幾聲,「你這小傢伙古靈精怪,不簡單……不簡單得很,連我這來頭竟然都給你看出來了。」
跟著搖了搖頭,「小傢伙,你是如何得知的啊?我這身份除了我家那口子,可真想不出有人會知道。嘿嘿,你這小鬼頭,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已自承自己陳家這身份,卻是心頭十分好奇,也不知道「文特」是如何得知的。
他卻是不知道唐楓背後有那人工智能,淘氣軍師在撐腰。
說話之間,一雙渾濁的眼睛自閃耀出一道奇異的光彩,靜靜望定唐楓。
唐楓被他這眼光掃來,心神竟有些動搖。
當即稍稍運轉真氣,凝神將心神守定,跟著就笑道,「老院長,本來我也是不知道的,但我在無意中知道,你那侄子,陳家門主,陳細彩和這些壞人關係非常不簡單。」
指了指那猶自昏迷的內應,跟著繼續說道,「你那侄子是這些極端組織的重要人物,我就是因為知道這樣的事情,所以,才被這些人糾纏刁難。所以啊,我就細心查了一下你們陳家的資料,也就知道你這來歷了。」
他自不會洩露出凌夷的秘密。
這番虛言是因為老人的剛剛所為讓他覺得有些奇怪,覺得這老人似乎很是痛恨那些極端愛國者。所以想探查下這老人的立場,想看看他到底如何表態。以看日後對付那些極端愛國者們,特別是那個幫他們做催眠師的陳細彩之時,這功夫了得的老人會否插手干預。
老人聽了又自搖了搖頭,跟著說道,「我來這裡是因了我祖上遺命,自三十歲開始,就因了祖上所傳下來的那些占卜之術,按著方位前來這啟航星,守候祖上一直傳說的轉世天妖。這事,我陳家只有一個長輩知道,阿彩可不知其中詳情。小傢伙,你可別忽悠我這老人家。」
並沒唐楓期待的表明立場,而是直接戳破了他的謊言。
唐楓聽了覺得十分好奇,不知他們說的轉世天妖究竟是什麼。自暫時放過打探他立場的口風,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跟著說道,「陳老院長,你可想錯了,你這身份並非陳門主告訴我的。,而是我去查了你們陳家近百年的資料……」
陳正峰當即打斷了他的話,怒道,「小傢伙,你還來忽悠我,我們這祖規是兩百年一次,由當代家主的滿子輪值,百年內你查個屁。」
說話之間,自怒沖沖地自機甲內跳出,跟著直直站到唐楓機甲之外,大聲吼道,「快下機甲來說個明白,否則,我一拳將它的機械腿轟斷。
陽光直射而下,一張溝壑密佈的臉又自通紅一片。
顯因唐楓忽悠自己而激動不已。
唐楓見此不禁心頭暗笑。
他自是不相信老人真的能將自己這機械腿轟斷。
即使這老人內力再深厚,卻也不是戰神這類破碎虛空的高手,又如何能以血肉之軀來對抗這個時代的高科技產物?
這個時代的最強殺器?
凌夷忽然出聲對他說道,「小朋友,還是聽他的話吧。這老傢伙如果真的轟上那麼幾拳,你這機甲的機械腿可真的會受不了。你可不要小看他,他一直都在那裡勤修他們祖傳的那套格物奇術,復加上一直清心寡慾,持身自守,實已功力非凡,深諳其三味。就剛剛那軍刺格穿鋼化玻璃已小露了一手了,畢竟,那軍刺雖用了秘法製造,但若要格穿機甲的鋼化玻璃並非容易之事……嘿嘿,他只要轟上一拳,就能很快尋出你這機械腿最脆弱的部位,要是再連續來多幾拳轟到那薄弱處。轟斷你這機械腿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頓了一頓跟著繼續唐楓,「何況,他還將那把弈家製造的軍刺帶在了身上。」
唐楓聽了當即望了望老人手中那把寒光閃耀的軍刺。
復想到了這老人剛剛輕鬆蹬壞機甲聯絡系統的情形。
稍稍尋思已明白老人為何出腳蹬壞那聯絡系統之前要咳嗽一聲了。
凌夷雖然說得有些複雜,但他卻是理解。
那咳嗽之聲,分明是一種高深之極,用聲音震盪的回音的探查堅物薄弱處的法門。
大凡古武道修煉到了高明玄妙之境,已有以巧破強,四兩之力而撥動千斤之重之能,而要施展這絕學,必要先施展一些格物尋漏之法。
這正是探手入水,撫波而知輕重之意。
這陳家在古武修煉之道上的傳承竟如此不凡,連實出乎他的預料。
眼睛自轉了幾圈,跟著只好乖乖跳出機甲。
一落地立刻就做了一個高舉雙手的投降動作。
他卻不是擔心自己機甲那雙機械腿真的被老人家轟斷。畢竟,他這雙機甲有世間之人想不到的逃命之能。如此所為,實是不想和他對敵。
老人對自己這身體的原本主人文特有撫養之恩,讓他如何做得出和這老人為敵之事?
何況,他覺得這老人是個忠厚之人,仁心長者,要說忽悠點什麼好處他自然不會客氣,但若是互相敵對相持,叫唐小爺如何提得起精神來。
跟著笑道,「老院長,其實,我也是來守候你說的那轉世天妖。我那裡想得到,你這老院長竟然是我老陳家的本家長輩,也和我一樣來此一直守候那轉世天妖之人哩。你可一直瞞得我好苦,若非你剛剛說出來,我還真不知道。橫橫,所以啊,我一生氣,也就故意不告訴你。剛剛多有得罪,可不好意思啦。」
陳正峰當即大愕,
這,自然是假話了。
邊自說,手指微微一抖,已觸動袖中機括,悄悄發出了唐門mi yao==「強人所難。」
他這唐門秘藥名字,「強人所難」可以解釋為即使再為難都要強迫你答應,也可以解釋為再強悍的人受了這藥物都會覺得困難。
其藥效自然是第二種解釋了,即再強悍的人受了這藥,都只好十分為難地昏迷不醒。
卻是因為要取得無色無味之隱形傷敵之效,所以藥效有些慢,需五六分鐘才能發作。
暗中佈置停當,自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復自臉上露出無害笑容。跟著繼續說道,「其實,你也知道了我身懷古武絕學的事吧。這可是我皇族秘法上自學而來的呢!」
邊砰砰不安地盯著這發懵的老人,邊繼續說道,「我其實是帝國皇族,也就是咱們陳家的一脈。嘿嘿,我的真實身份,可是現在的帝國公主,約瑟琳的叔叔……」
也難得他的心機如此靈動,竟從凌夷說的一些歷史淵源,帝國皇家掌故中的片言隻字中串出如此一套完整的謊言。
這,本是唐小爺的天賦。遇到壓力之時,心思靈動之極。總是能想到些古怪門道出來。
陳正峰聽了他的話早自陷入一片沉默。並不知道他暗中所為,
尋思一陣跟著好奇問道,「難道你真的是來這裡守候那轉世的天妖?」
竟似有些相信唐楓所言。
也是唐楓這謊話編造得十分巧妙的緣故,因帝國皇族和陳家同出一脈之事,世間所知之人甚少,也只有他陳家幾個老者和門主陳細彩才知道這秘辛。
更為主要的是,唐楓卻是不知道,他這連篇鬼話卻是誤打誤中,無心之言卻恰好說出帝國皇族祖先的當年之事。因為帝國皇族當年的祖先,正是當時陳家門主的滿子。而且,恰恰好正是因守候三十年之後無果,不滿祖先所留下的這古怪規定。因之憤而離開陳家,而自立門戶,成立了天恩教。
他這神情讓唐楓大奇。
他本只是想拖下時間,以待那「強人所難」發作,卻是沒想到老人聽了自己那滿篇鬼話竟是如此神情,驚訝之下不禁大喜。稍稍一尋思,跟著滿臉神秘兮兮,「老人家,你可千萬別讓人知道了我這身份,咳咳……你也知道,做天妖守候人這身份,可是咱們陳家的大秘密。」
說到這裡見老人連連點頭,說道,「嗯,這大秘密,的確不宜讓人知道,小傢伙。這個你放心……」
心裡雖不知他為何會如此輕易相信自己所言,卻是知道自己這**湯已大獲成功。復加上他那獨門mi yao已悄悄發出。自長鬆了一口氣。
跟著就繼續說道,「老人家,雖然我知道你是我老陳家的人,但我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你這話,我們陳家一直人丁興旺,這人多自然心雜了,可難保有些人知道一些關於這轉世天妖之事,卻是不知其中詳情,橫橫,就打著鬼主意,查到了我的身份,然後想從我這嘴裡套些秘密什麼的……」
邊自說邊露出警惕地眼神望著老人,一副別以為我小就可以忽悠我的神色。跟著繼續說道,「除非你說出這轉世天妖有什麼特徵。只要你說的和我知道的一樣,我才會相信你這身份。否則,我可就將你這冒充守候人之事轉告家裡,讓他們派出高手來對付你。」
自是見老人上當,心裡又開始打了發財的如意算盤,用了一套賊喊捉賊之法。想著套些天妖的秘密,看看有什麼油水可撈,竹槓可敲了。
那mi yao已自開始發作,老人已有些暈暈沉沉之感,聽了唐楓所言竟無法分辨其真偽,不疑有詐,心裡不悅,自哼了一聲,「少年人小心謹慎是沒錯,但也不要太多疑了。這可對自己以後的發展不利……」
唐楓自是連連點頭,「嗯。謝謝老院長的教誨。我這人的確心眼太多,所以啊,離開你們之後自謀生路,可吃了許多苦頭。你老人家對我這晚輩真好,總是能聽到你的好話。我一定牢牢記著你這話,以後努力改正這缺點……」
滿口胡言復滿臉恭謹誠懇之色。
老人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孺子尚可教也,心裡才稍覺滿意。卻是見他說完就望著自己,依然不相信自己這天妖守候人的身份,在等自己說出那天妖的特徵,無奈搖了搖頭,跟著說道,「這天妖那有什麼特徵的。祖上可沒有說過這天妖有什麼特徵。」
唐楓當即嚇了一大跳,卻是見老人並沒對自己所言懷疑。知道mi yao已開始發作,心下方才稍安。
跟著聽老人繼續說道,「家裡那長輩,前任守候人只是讓我找到轉世天妖之後,告訴那天妖一句話。如果他聽得明白,就是天妖,如果聽不明白,那肯定就不是了。」
唐楓大覺新鮮,世間竟有如此古怪的身份鑒定之法。就好奇問道,「這是什麼話呢?」
老人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對唐楓這纏問不禁覺得有些不耐煩,「你不是知道嗎?咋還這樣囉嗦?」跟著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之間,自將陳家這機密緊要之話告訴給了唐楓。
「小傢伙,別忘了,你老爸叫唐欽佩!」……
卻是見唐楓聽了自己的話忽自啪地一聲摔倒在地上,不禁覺得好生奇怪,「娃兒,你咋了?」
自迷惑不解地望著唐楓。
忽然之間覺得那困意忽自加劇,不禁一陣頭暈目眩。
饒是他功力非凡,又如何是這唐門高級mi yao之敵?
猶自好奇道,「咋這天好像暗了許多?……而且還晃來晃去的?……」
跟著已自醒悟過來,當即就惱怒地罵道,「你這娃不厚道,怎可給我老人家下mi yao,我們可是本家啊……」
話還沒說個全,自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