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況聽到了自己的爸爸竟然答應放過了這個段可,那明顯是自己的不對了?他頓時氣鼓鼓的大著嗓門叫道:「爸爸,他……」
齊衍卻是揮揮右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他,說道:「你就不要說了,這次你也不對,不過是一個禮數而已了,大家都是齊家的人,按理就應該互相體諒,互相諒解,不要為了這麼一點、小事就斤斤計較,而你呢?人家沒有向你打招呼,你說兩句就可以了,而你卻在這裡就又要打又要殺的,就彷彿怕別人不知道你是齊家少主似的,連一點少主的大度都沒有,人們都說宰相裡面能撐船,而你的肚子裡面呢?難道連這點獨木舟都撐不起來嗎?這樣的話,你以後如何能夠擔當起齊家的大任呢?你還是回頭多想想我說的話吧。」
齊況被自己的爸爸說的是啞口無言,無話可說了,他雖然脾氣極為的急躁,但是對於自己爸爸說出的話還是不敢反駁的,只能氣呼呼的瞪著一雙牛眼,幾乎要把段可活活的吞掉一般。
段可看著眼前這一幕,臉上若有若無的流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自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齊家內亂,只要他們亂起來,羽哥就能趁機取走那個女人的骨灰了,為了這個任務,他即便是再多挨幾個巴掌,又能如何呢?
齊衍的一雙眼睛閃爍著陰騭的目光,在段可的臉上凝視了半晌,才緩緩地說道:「我知道你剛剛進入齊家,齊家的許多規矩你還不太懂,所以這次我也就不追究了,不過我不希望看見下次,你知道了嗎?我不允許我們齊家的人一點規矩都不懂,不然的話,我會用家法處置的,一個強大的家族不僅僅要看手下人的本事,還要看裡面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希望你明白我的話。」他說話的時候,一股股陰冷之氣不由自主的就爆發了出來。
段可心中一驚,這個老狐狸看起來還真的不是簡單的角色,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心裡的想法,以後還是要多加小心了。他心中雖然這麼想著,但臉上還是極為平靜的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老爺,今天才能見到了老爺的寬宏大量,讓我們這些人心中真的是佩服之極了,我以後一定會懂規矩的,不會再惹這麼大的麻煩。」他說的極為恭敬,與剛才的囂張真的是判若兩人。
齊衍也早聽齊成提起過,這七個人都是混黑社會的,一個比一個囂張,一個比一個傲氣,從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剛才一見,果然如此,不過此時見他都如此的乖乖聽話,也就不說什麼了,擺擺手,說道:「好了,好了,你們都下去吧,你臉上有不小的淤血,讓下人給你擦點化瘀的藥,好好休息一會。」
段可臉上登時流露出了感激之情,右手微微的撫摸了一下臉頰紅腫的地方,低頭說道:「謝謝老爺的關心。」
等到所有人散去之後,段可他們四個人又回到了他們的房間裡面,焦英拿過來了碘酒小心翼翼的擦拭著段可臉上紅腫的地方,然後責怪地說道:「可明,你的脾氣真夠火爆的,不就是向少主打一個招呼嗎?何必弄的這麼雞飛狗跳,要不是老爺放過你的話,你現在已經被趕出齊家了,那我們真的就成了流浪街頭的可可憐人了,我看你以後還是多改一改好了。」
段可此時仰面躺在床上,感受著臉頰上的陣陣滾燙和疼痛,不過他還是不服氣的小聲叫道:「什麼少主啊?不就是那個齊況嗎?我看他簡直是一個垃圾,除了功夫好一點之外,哪兒有一點少主的樣子?簡直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這樣的粗人怎麼能成為少主呢?整天就知道囂張和欺負我們,簡直是不把我們當人,就彷彿我們是他的奴隸一般,每天還擺著一個臭架子,要不是少主在的話,我早拍屁股走人了。」他說的少主自然是指齊成了。
焦英臉色驟變,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明,你想找死啊,這種話怎麼能亂說呢?小心遭到報應。」
段可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什麼報應?我就覺得適者生存,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只要你有這個本事,你就是把天捅一個大窟窿也是可以的,可是如果你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即便是給你一個金箍棒,你也沒有什麼作為,我看啊,齊家除了少主之外,其他人的也就是那個鳥樣,一個一個平時看起來人五人六的,可是實際上都是膿包,我真的就奇怪了,少主這麼厲害的人,怎麼就心甘他人之下呢?」
關洪卻是趕緊跑到了房間門口,打開了房門,探出頭,四周都看了幾眼,然後才又把門關上,低聲說道:「可明,這些都不是我們可以管的,我們也知道少主對我們不錯,可是現在是齊衍和齊況當家,他們可是一手遮天,連少主都不敢說什麼,我們也只能是忍氣吞聲了,能過一天算一天了。」
段可卻是一臉的不滿,低聲說道:「忍氣吞聲?我段可明可不是這樣的人,我想的是有大的作為,成就不小的事業,我第一次來這裡,就是看出了少主不是一般的人,以後肯定能成王的,所甘心加入齊家的,可是現在卻處處受到了其他幾個鳥人的支配,我嚥不下這口氣,我過幾天就向少主辭職,我不幹了,我就不相信了,天底下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一陣咳嗽之聲,他們四個人都是臉色一變,停止了說話。緊接著,他們聽到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即一個人影就從他們的窗口閃了過去,繼而他們聽到了一陣陣沉重的腳步聲從房間的一頭走了過來,看來是齊家巡邏的保鏢。
段可他們四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了一個狡詐的笑容,自然聽出了剛才的咳嗽聲是齊成發出來的,他們自然是知道齊成會偷聽他們說話的。
他們的計劃開始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了。
在齊衍的房間裡面。
只有齊衍和齊況兩個人。
齊衍的房間裡面佈置的也是極為的不錯,有點古典色彩,典雅而且還有些情趣,牆壁上還有幾副很古老的山水畫,裡面的風景優美,景色迷人,讓人看一眼就心曠神怡,有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感覺,看來都是價格不菲,不像是一般人家可以掛得出來的東西,窗明几淨,窗台上還擺放著幾盆盆景,外面是明媚的陽光,把整個書房照的明亮亮的,房間裡面還擺放著幾個紅木製造的書櫃,裡面也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許多的書籍。
齊況卻是怒視沖沖的注視著窗外,看著外面淒涼的景色,可以說秋末的季節都是慘淡的,沒有什麼可以觀賞的東西,就像他的心情一樣的煩躁。他說道:「爸爸,這到底是為什麼呢?那個段可明擺明是不給我們面子,他們是齊成那個混蛋的人,為什麼你不趁機讓我把他趕出齊家,然後再秘密的殺死他呢?這樣的話,對於齊成來說,也是一個極大的損失,讓他知道,他想要翻天,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齊衍卻是端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慢條斯理的輕輕的品著一杯香茶,茶杯裡面還冒著濃濃的香味,他的雙目微微的閉攏著,安詳之極。過了一會,他才緩緩地說道:「你知道的,我早已經知道了,你看不出來的,我也看出來的,可是我們現在不能動手啊。」
齊況一愣,轉過頭,盯著自己的父親,不解地說道:「為什麼?爸爸。」
齊衍此時右手端著茶杯,緩緩的站了起來,一雙蒼白色的苦澀的眼睛凝視著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歎息了一口氣,說道:「況兒,你為什麼就一點都不長進呢?如果你能有成兒一半聰明,我也就放心了,」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已經轉向了窗外,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武林大會即將召開,我們齊家即便是再有天大的事情也要壓下來,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什麼茬子,等到武林大會一結束,那就是我們開始反攻的時候了,那時候,什麼段可明,什麼展龍,我們就可以把他們統統送到戰場上,讓他們為我們齊家的擴張做奠基石,從而也消弱了成兒的勢力,而對於我們,則是有極大好處的,」他然後凝視著齊況,說道,「你知道了嗎?現在不管怎麼樣,軍心是不能亂的,所以你要學會一個字,那就是忍。」
齊況聽的是雲裡霧裡,不過好像勉為其難的聽懂了一點對方的意思,那就是現在要忍,以後反攻。他點了點頭,說道:「爸爸,我聽你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