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混亂之章（2）
「劍的極至就是一擊致命。」霸劍門的掌門如此說。
「劍勢綿綿、勢斷意不斷。」武當太極劍的掌門是這樣解釋的。
「無招勝有招……敵人的弱點，就是你劍所指的方向。」金庸大俠筆下的風清揚如是說，很多世人以為是大師虛妄之作，其實在楊林當初的切磋學藝中。卻明白真的有這麼一個隱秘的流派。
而現在，這些地球劍法中的精華，全部在楊林的劍招中呈現了出來，這便是他糅合了地球各俗世武林劍法，自創而成的「萬劍歸宗」。
全部劍法只有一招，但卻生生不絕、連綿不斷，只見滿天的劍華，渾不帶絲毫斗焰和煙火氣，卻能將如同一朵粉紅烈焰籠身的伍斯蓋特劍聖裹得嚴嚴實實、左支右絀。
觀戰的所有人此時都站立了起來，就連略懂劍術皮毛的各國特使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因為楊林的劍上絲毫沒有任何鬥氣，卻能將密佈斗焰的男爵長劍不斷擊退，除了連綿的「錚錚」之聲外，連絲火花都看不到。
「這是怎麼回事？！」很多人的心中都是這樣驚歎。其中有若干平日自詡眼力一流的高手也都面面相覷，因為他們或許通過眼中的殘像可以分析出這一招的奧妙，但再回眼的時候，已經又拆了數十招了，心中的驚訝那是只能用震撼來形容的：「如果換是我，能撐這麼多下嗎？伍斯蓋特和那個洽娜劍士的劍法，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極至？！」
其實他們是低估了楊林，同時高估了那位「熱血第四名」伍斯蓋特劍聖。
原來楊林此時卻是傚法當日修在「名譽挑戰」中故意壓制自己的力量，來營造和對方不相上下的效果，不過初時卻總是拿捏不準火候，常常要麼過度要麼不夠，全憑胸中劍勢的巧妙才勉強圈住對手。
「控制自己的力量，也真的不是容易的事啊！」楊林已經開始佩服修當日的能力了：「不過我雖然略微如那千年老龍的眼力和控制力，但哥哥我的辦法可多的是哦。」此時他忽然撤回所有真元。劍勢所指之時卻能依然保持正好於男爵的反擊完全相同的力度，真是多一分過重，少一分太輕！
這正是當年在地球上，楊林施展祖師爺祖傳功夫順來的絕技——華山派秘技「借力打力」。
相傳此功最早是流傳亍江南一帶慕容家地絕技「以其人之道還施彼人……」後來不知為何流落到了華山，成為華山派世俗分門的鎮山之寶。楊林當日耳聞之後，本著早日成為「李小龍」的心願。偷偷潛入特別行動組的華山道友寢室，將這門修真不放在眼裡的格鬥技巧用通明道心複印在了腦海，從此成為一門可以讓他經常獨自鑽研和偷笑的拿手絕活一卻不料此時正好能夠派上用場。
而楊林之所以要這麼費力地保持勢均力敵的局面，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忽然心血來潮，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力量，可以讓一個實力「普通」的劍聖忽然蛻變成那一天雪夜中的神秘「劍詠」。
「到底是什麼力量造成那麼大地蠔變呢？是所謂地劍法突破？還是如修真般的頓悟呢？」楊林心中忽然如此想到，他對這個異世力量規則的好奇讓他壓抑不住心中的渴望：「如果我能明白這種蠔變的原因，今後若在碰到禁忌森林那般的存在。應該會……會更好吧？！」
如此所想地他。才會這般耗費心力的來點撥這位中老年熱血劍聖——因為這個劍聖的力量已經達到了世俗的瓶頸，而他崇尚武道的決心，更是擁有了稱為劍詠的堅實基礎。
「既然你早就做好了成為劍詠的準備，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福分了。」楊林眼眸中閃出奇特的火花：「如果我的這種糅合了所有劍法極至的精華，果真能讓你成為劍詠的話，那麼。這個世界所謂力量的秘密，我就能破解了。」
如果這個世界也是如修真一般通過頓悟來達到心境的提升，那麼它的力量進階方式，也就會露出端倪！這正是楊林希望明白的事情，只要掌握了這個力量核心，那麼今後無論是遇到魔導師還是劍詠，抑或重新遇到禁忌森林中的那個詭異存在，楊林都會更多一份把握——畢竟只有不可知的東西。才是最可怕的：「普通修士煉的是外，修真修的是內一耳鼻口舌身心六識，得脫五行靠的是厚積薄發和抵禦天魔誘惑，而這個世界的進階，靠的究竟是什麼？！」
究竟什麼才是造成這種力量大爆發的核心？這正是楊林想要搞清的秘密。
此時他輕身飄揚之下。閃過一道粉紅烈焰構成的巨刃，左手輕點中，已經再度將劍尖指向男爵的面門，心中神思電轉：「那麼，就讓你明白體會一下真正的劍術精華吧。」手腕紛抖之下，無數精妙招式如司長江大河一般洶湧而至。
伍斯蓋特男爵只覺眼前一陣繚亂，似乎自己只要一動，就渾身都是破綻，而若自己不動，則更是危險萬分！他喝呼聲中，斗焰不停上漲，但無論如何催谷，對手的壓力卻始終是和他保持完全一致。更讓他感覺奇特的是，那個神秘的洽娜劍士似乎並不是要擊敗自己……
「而是，而是在演示一種劍的極至嗎？」男爵彷彿在那萬點劍花中看到了一個清晰的軌跡，他手中的長劍彷彿不由自主地在迎合著那些軌跡的彈動，初時還顯得很是倉促，但越到後面越自如，只覺胸中一股暢快之氣油然而生，往常自己習練時的種種不足和不解，好像忽然間得到了答案一般，及至最後，已經不需要那奇妙的劍點軌跡，而全靠一種莫名的力量在推動自己的劍勢一般揮舞了起來。
滄海一粟，彷彿在時間的長河中忽然盛開了無數鮮花一般，當這些驟然凋謝的時候，伍斯蓋特男爵猛地停頓了下來。只是當他將手中長劍劃出一個美妙的弧形停落在身後之時，才愕然發現洽娜劍士早就已經停止了攻擊而悠然地站在遠處，滿眼的期待和驚喜的表情，至於防禦法陣外的諸國特使和侍衛，卻是一臉的震驚和愕然！全場沉寂一片。
「我輸了。」伍斯蓋特男爵誠懇地說道，眼神中依然帶著些許的沉醉和崇敬。
「什麼？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怎麼輸的？有誰知道？誰知道啊？」
「到底是偷來的第四名啊，果然沒什麼真正的斤兩。」
一時間驚訝聲和鄙夷聲不絕於耳，但這時的伍斯蓋特卻再也沒有任何的尷尬和怒意，完全沉醉在先前領悟的精妙劍意之中了。反倒是那個「公正」裁決師比較尷尬，隔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咳咳，這次獻技，最終結果是神聖洽娜王國的謬羅劍士獲得了勝利。」
四周再度嘩然，有說楊林的劍法果真如天外飛仙的，也有質疑伍斯蓋特不戰而敗的，反倒是當事人之一的伍斯蓋特男爵忽然一聲長笑，猛地快步出了偌大的行宮，置喬林公國的特使團於不顧獨自揚長而去，造成第三波嘩然。
日後這位劍聖自行開創了一門獨特的劍法流派，稱霸艾斯大陸的劍士界，並在三十年後的臨終前終於達到劍詠境界，則純屬後話不提。
「服部，服部，你覺得那個謬羅的實力如何？」這是高丸梅友第三度詢問服部全藏的看法了，不過這次明顯因為楊林的神奇劍法而帶了些許的不自信。
服部全藏冷哼了一聲回答：「劍法算是世俗中最頂尖的了，或許我也有所不如，不過若他只有這點實力，那肯定還是會完敗在我的手下。我才是真正的（穿越時空）的主角！」
高丸梅友顯然經常聽到服部全藏的這種言論，當下自動忽略「主角」兩字，而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完敗」上，一時全身心的喜悅，讓他繼續用復仇和惡毒的眼光注視著正座上的碧藍空等人。
親王殿下此時則是滿臉笑容，他和喜怒不行於色的成長老對望一眼後，心中對自己的選擇再度無比滿意了起來：「若是能蟬聯十國獻技，當能聲威大振，擇日振臂高呼之時……嘿嘿。」志得意滿的目光混同成長老意味不明的神色，一起投向了正在返回的楊林身上。
而楊林此時卻是滿腔的失落外加一點驚訝。驚訝的是這位伍斯蓋特男爵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悟性驚人，或許可以和自己這個天才一拼了。但失落的是，明明這個劍聖已經領悟了自己所刻意傳授的——糅合了無數劍法精華亍一身的「萬劍歸宗」的七成以上，卻並沒有任何預兆顯示此人有任何突破劍詠的痕跡，甚至連些微的能量波動提高都沒有發現。這讓他實在是鬱悶無比：「到底這個世界流傳的力量規則，是怎麼一回事呢？」
沉思中的他，連之後的幾聲禮炮轟鳴，都沒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