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子似乎已經不會躲了。
他中了飛無痕一劍的左腹血噴還未緩得下來,右肩右臂的傷口的血還沒有滴到地,緊接著後背大腿右胸等處接連中招,片刻之後,他已然變成了一個血人,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只不過他的少龍身體乃是幾經歷煉而成,雖然沒有龍真氣護體,這些古武界中的一流高手的兵刃擊在他身,造成的也多是皮外傷,只有飛無痕運足真氣的那一劍,才真正的傷到了他的內腑。
但是這些人也不好過,每傷得他一處,同樣的也會為他所傷,而且所受之傷要較擊中他的那一招令他所受的傷要重得多。
在九大門派高手合擊兩輪之後,每人均不同程度的受了傷,更有兩人受傷嚴重,失去了再戰之能。
因此兩輪合擊之後,飛無痕手一揮,外圈的九派弟子也加入了戰圈,瞬時之間,乒乒乓乓聲狂吼聲慘叫聲不斷傳來。
鮮血,早就把龍山的皚皚白雪染成了一片紅色的血雪海洋,殘肢斷臂隨處可見。
寒風飛雪,天地突然之間變得無比的蕭瑟。
戰鬥,還在繼續著。傷亡也在繼續著。而激戰中的寒子早已找不到一處完整的地方,衣衫破碎,到處血肉翻起。
他,早就在九派高手的第二輪合擊之後喪失了理智,也不知是那鎖龍水的作用,還是那些在經脈內狂竄的潛龍真氣造成的後果。
反正,此時的寒子,只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戰鬥機器,死在他手下的九大門派的高手已經不知道有多少人了,因為雪地一片狼藉,也沒有人有時間去統計,所有的人此時也都已殺紅了眼。
「小姐……」
古黛玉旁邊的一個少女顫聲道,她已然不忍再看那血肉橫飛的殺戮場面。
另一個少女看到寒子一手抓住一人砍來的一刀,血斧呼的砍出,「噗」的一聲,竟然將那人砍成了兩半,肚裡花花綠綠五臟六腑流了一地,噁心至極,她再也忍不住,轉身過去狂吐起來。
古黛玉的臉色則是變幻不定,時而興奮,時而悲憫,看著戰場的那個已成血人看不清一點樣子的高大身影,她心情可以說是複雜到了極點。
而那些惺紅的鮮血到處的斷肢殘體對她來說似乎沒有一點的震撼作用,也沒有對她有什麼影響,她的目光一直都只放在寒子的身。
最先說話的那名少女突然看到寒子一斧砍將下去,將一名九派中的某一個掌門腹部剖了開來,腸子嘩的滑了出來,又反手一斧劈出,將一個九派弟子的頭顱直接砍了下來,頭顱直飛出十幾米之外,「噗」的一聲陷入雪地裡,卻剛好露出了兩隻圓睜睜的眼睛,不禁全身一軟,癱倒在地,暈厥了過去。
寒子的別墅裡,寒子的女孩們在忙忙碌碌,準備著等他回來開慶功會。
劉欣怡稱身體不適,躲在房間裡,躺在床發著呆。從寒子去應戰的那一刻起,她的心裡就非常不舒服,不安的情緒一直沒有斷過。
徐纖兒推開門走了進來。
「纖兒妹妹。」劉欣怡抬起頭來,臉露出一絲憂慮。
「欣怡姐,你擔心他嗎?」徐纖兒目光如炬,如何會看不出她的心事,在劉欣怡稱不舒服的時候她就已經猜出來了。
「嗯,我總覺得心裡有一種不好的感覺,纖兒,寒子真的會沒事麼?那十一派的人真的對他造不成任何傷害麼這是先前徐纖兒對她們說過的話?」劉欣怡一直很相信這種感覺,尤其是跟寒子有了合體之緣後,先前寒子出門時出的幾次意外她都有這種感覺,而且這次的感覺來得很強烈。
徐纖兒雖然冰雪聰明,而且也甚是得到寒子的疼愛,但卻還沒有劉欣怡與寒子那種心靈相通的第六感,因此她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腦子裡把十一派的那些人從頭到尾的過濾了一遍,點點頭道:「寒子現在的修為比以前不知道高了多少,以纖兒所知,單論古武界的武功好手,不要說十一派,便是幾百千人,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纖兒是她們姐妹裡武功最好,也是最得劉欣怡信任和寵愛的一個,自然也知道她深深的愛著寒子,只怕若要寒子出事,她相信衝在最前面的一定是纖兒。見她說沒事,劉欣怡這才放下心來。
問了一下下面的準備情況,這才跟徐纖兒說起貼心話來。
突然,門口打開,小雅衝了進來,一看到徐纖兒也在裡面,便急匆匆的道:「纖兒你果然在這裡,二爺爺找你呢,說有急事。」
「我二師傅來了,在哪裡?」聽說北山老人有急事,徐纖兒忙自站了起來。
「就在下面大廳。」小雅話一說完便不見徐纖兒的蹤影。
「二師傅,什麼事這麼急?」徐纖兒一見北山老人便急道。
北山老人左右看了看,這才問道:「公子呢?他不在家嗎?」
徐纖兒見他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反倒問起寒子來,不禁一驚,問急道:「公子今天應十一大派的挑戰去了,二師傅,難道事關公子的事?」她只有兩老不在且在寒子和眾女之前才敢叫寒子寒子。
北山老人一聽便急道:「壞了,你大師傅剛才突然心生警戒,便起了一卦,卦象所顯,稱公子會有一場大劫,吉凶難料。」
徐纖兒彭的一聲坐倒在沙發,隨即便立即彈了起來,一拉北山老人便道:「二師傅,快快快,我們快點趕過去,但願還來得及。」
兩人像一陣風一般的消失在別墅裡。
而因為眾女在徐纖兒與北山老人談話之時並沒有在旁邊,待到發現兩人飛快的出去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以為他們有什麼急事去處理了。
「飛伯伯,這淫賊已經是強駑之末!」一直在注意著寒子動靜的古黛玉突然嬌叱道。
便在此時,只見寒子腳下一個踉蹌,「啪」的一聲,單膝跪到早已染成了紅色的雪地,而他卻猛然抬起頭來,憤怒的野獸般的目光如一把實體的利刃一般向著巨石的古黛玉迸射而去。